“沒讓你抱著特定的目的去接近馬爾貝克?！敝T伏輕松地說，“你想幫助他。這樣就行了——不過說真的，你真的不考慮犧牲一下自己嗎？我也在那邊臥底，zero也在，要是你成功了，我們兩個可就真的有生命保障了。”

    他真誠地望著萩原。

    萩原研二：“……滾！別把這套用在我身上！”

    第27章 file.027

    最后，他們姑且還是確定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方針。

    萩原和松田繼續(x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維持正常的“想要幫助失足少年”態(tài)度就好；諸伏則照常進行臥底行動，可以在有機會時試探一下馬爾貝克對組織的心態(tài)。

    “有空幫我向班長問個好。”臨走時，諸伏景光說。

    “沒問題?！比c原輕松地擺擺手，又想到什么，“小降谷那邊呢？”

    “他和我的臥底路線不一樣，前期不太能騰出機會和這邊聯(lián)系?！敝T伏說，“不過聽馬爾貝克的意思，zero的上司也挺看好他的。他的能力原本就比我更強，應(yīng)該也很快能和這邊聯(lián)系吧?！?/br>
    “你們的聯(lián)絡(luò)人是同一個？”

    “不是……唔，這部分訊息……”諸伏沉思了片刻，“我之后想辦法轉(zhuǎn)達給zero吧。入坂，你就不要和那邊聯(lián)系了。組織有可能在這邊有臥底，我和那邊最好保持平行狀態(tài)?！?/br>
    入坂警部輕輕點頭，又轉(zhuǎn)頭看向萩原和松田。

    “這是公安的聯(lián)系方式?！彼麍蟪鲆淮柎a和一個郵箱，“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聯(lián)系早良君，對他報我的名字。諸伏君，我們該走了，筆錄那邊也已經(jīng)拖到極限了。”

    三名昔日的同期對視。

    “下次見?！?/br>
    ——這是彼此之間所能給出的最好的祝福。

    *

    三天后，上辻準時返回了東京。

    他一到安全屋就開始查綠川的移動記錄，然后發(fā)現(xiàn)對方1月1日一早出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回來。

    不等他提問，綠川就非常自覺地解釋：“明治神宮那天早上發(fā)生了事故——有竊賊趁著人多的時候偷竊錢包，被喊破之后向外逃竄——呃，我伸手攔了一把，然后不得不去警視廳做筆錄?！?/br>
    上辻審視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當著他的面發(fā)了封郵件：“我會讓人去查……你最好沒有在撒謊?！?/br>
    “警視廳”這個地點稍微有些觸及他的警戒線了。

    諸伏看起來并不擔心，但內(nèi)心卻微微一沉。

    ——組織在警方這邊果然有臥底，并且是能獲得檔案訪問權(quán)的人……

    他記下時間，決定下次和入坂聯(lián)絡(luò)的時候就讓對方悄悄查一下這之后有哪些人訪問過那天的記錄。

    1月2號，綠川只在中午出門了一趟，應(yīng)該是在附近的一家家庭餐廳吃了飯。

    看完記錄，上辻微微松了一口氣。

    所以，應(yīng)該沒出什么事——不如說如果綠川在這三天內(nèi)做了什么的話，組織內(nèi)的反應(yīng)一定已經(jīng)暴露出來了。目前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沒事，這基本上已經(jīng)證明了綠川的清白。

    他的表情平緩下來：“確認過筆錄沒問題之后，我會關(guān)掉你房間里的攝像頭。發(fā)信器……繼續(xù)留著吧。記得定時充電。這也方便我在之后的任務(wù)中隨時確認你的位置。”

    綠川畢竟是狙擊手，平時更多會在合適的狙擊點做策應(yīng)他的工作——如果發(fā)生意外，上辻有必要保證自己能及時和綠川匯合。

    *

    確認完綠川這邊的情況，他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床頭柜右側(cè)的上方有一塊可以活動的暗門。這是上辻購買了這處公寓后自己測算不影響樓房的承重后私下里開鑿出來的空間，里面有一只小型保險箱，放了一些他不想讓別人找到的東西。

    ……比如聯(lián)系萩原研二的那只手機。

    一如既往的，警官先生維持著分享日常的郵件——從上次見面后，這些日常中還多了些國家對出色人才的招攬和保護、以及專家對提出液氮排爆設(shè)想的人的各種贊美。

    他去鳥取縣時沒把這只手機帶上，回來之后里面多了一天一封郵件——三封——內(nèi)容都是過年三天警備部的忙碌工作。

    看到那條“真不知道這些普通民眾到底是怎么獲得炸彈制作的相關(guān)知識和原材料”的吐槽，他露出有些諷刺的笑容。

    柯南的世界中為什么能有這么多兇殺案？

    一大原因——組織在軍火交易方面，不僅有對接其他暴力團伙的“對公業(yè)務(wù)”，也不放過零散的“個人業(yè)務(wù)”。

    這還是皮斯克的提議。這部分的情報來源在朗姆手中，交易則是由皮斯克的手下完成。最開始只能收獲一點蠅頭小利，但——當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們可以輕松獲得槍支和火藥之后——

    人們沒有釋放心底的惡魔，有時候是因為他們能克制住自己，也有些時候，是因為他們沒有條件。

    而《名偵探柯南》的世界里，人心的惡意大概是最不缺乏的東西之一。

    他看完萩原的郵件，像往常那樣刪除掉它們，剛想關(guān)掉手機——

    “嘀?！?/br>
    他收到了一條新的郵件。

    這個郵箱地址他只給過萩原研二。

    這次不是日常的分享，而是邀請。

    “前面忙了兩天，今天終于輪到我休假啦！小祐希最近空嗎？新年還沒結(jié)束，要一起出來玩嗎？”

    上辻注視著那條郵件。

    他甚至能想象出萩原研二輕松愉快地在手機上輸入這些訊息，然后把它們發(fā)出來時的模樣。

    ——他很想去見萩原。

    在鳥取縣的三天糟透了。

    boss夸贊了他今年所做的一切，鼓勵他明年繼續(xù)；朗姆則暗示他既然接手了那么多情報線，那么也應(yīng)該再多做出些成績；貝爾摩德說她在美國查到cia或者fbi可能派遣了蟲子，這件事也被交到了他的手中。

    今年會有赤井秀一……雪莉應(yīng)該也會回到日本。黑衣組織不過年，情報源源不斷地匯集過來，指出一個個他必須下達指令處理掉的對象。

    ——不能去。

    哪怕綠川確實忠誠可靠，他也不應(yīng)該忽視別人看到他和警官先生們站在一起的可能性。

    他動作僵硬地刪掉了那封郵件。

    *

    “啊，果然，沒回應(yīng)啊?！?/br>
    萩原把手機丟到一邊。

    “主動邀約失敗？”今天和萩原一同拿到假期的松田吐槽，“還真是鄭重的保護態(tài)度啊。”

    “畢竟前一次才被小諸伏看到，很警惕吧?！比c原開始發(fā)愁，“該不會之后就不打算再見面了吧？”

    松田開始嘲笑他：“哈哈哈哈，有人認真地打算發(fā)揮自己的魅力但是目標跑掉了！”

    萩原抓起自己的枕頭，目露兇光：“小陣平——揍你哦?！?/br>
    “我怕你？”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萩原重新郁悶地倒回床上：“明明說了下次要我請吃牛rou蓋飯的。我總不能天天去吉野家蹲守吧？”

    松田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手機給我，我來試試?！?/br>
    “誒？”

    “——事關(guān)景老爺和那個金發(fā)混蛋，怎么都要全力以赴吧?！?/br>
    *

    “滴?！?/br>
    上辻還在發(fā)呆。

    第二封郵件到來的時候，他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除開最開始的那一個月，萩原的郵件來得很有規(guī)律——一般都是一天一封，有時候遇到大案件了會隔一天，然后多補一封——很少有這樣一天內(nèi)發(fā)兩封的時候。

    他點開查看。

    ——我是松田。隊長批了一筆獎金給我和萩，算是液氮那件事的獎勵。你的銀行賬號發(fā)一個過來。

    上辻祐希：“……”

    ——他對這筆獎金又不感興趣。

    但只是無視的這一會兒，又一封郵件發(fā)了過來。

    ——快點。還要去銀行匯款，很麻煩的。

    上辻：“……”

    對哦，這年頭還沒有手機銀行轉(zhuǎn)賬。

    第三封郵件跳了出來。

    ——或者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賬戶。想吃什么我們請客。

    上辻：“……”

    他懷疑了一會兒這是不是松田陣平式的以退為進。

    但就對方幾分鐘內(nèi)發(fā)來三封郵件的氣勢，他如果繼續(xù)無視下去，下次打開手機說不定郵箱就會被塞滿了。

    他無可奈何地選擇了回復——依舊是他以往的風格，只有一個標點符號。

    然后來了第四封郵件。

    ——句號是“是”，逗號是“否”？不好意思不接受拒絕。不出來我就去拉面店調(diào)查你的信息。你上次不肯說“久野”對應(yīng)的名字，是因為這個名字可以查到什么不想告訴我們的東西嗎？

    上辻祐希瞪著那只手機，有點不敢置信——怎么會有人把邀請吃飯搞成威脅的??！

    他顯然不能讓松田真的開始調(diào)查自己的事情——僅有的幾次來往讓他已經(jīng)確信，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是相當聰明的類型，讓他們貿(mào)然搜查自己的訊息，萬一查到什么不該查的東西就麻煩了。

    他有些惱火地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兩圈，心里甚至還生出點委屈和憤懣——萩原研二顯然就在松田邊上，他就不阻止松田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嗎？

    ——這兩個家伙就這么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然后他站住，意識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確實就是這樣的人。

    爆炸物處理班的工作每一次都是在生死線上行走。哪怕他送出去了信號屏蔽器，給出了關(guān)于液氮的建議，這也不代表他們能安全地完成每一次排爆。

    他郁悶地把手機拿起來，回復了一句“澀谷吉野家”，然后把手機重新關(guān)機，塞回保險箱，藏回到暗門的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