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料酒在燉湯的時候已經(jīng)用完了,接下準備簡單做個蝦仁滑蛋,需要去下腥。 沒問題的,陳駒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他可是看了一下午的做飯視頻! 看完后,陳駒覺得自己強得可怕,只需要一個炒鍋和鏟子,就能做出各種各樣的美食,保管俘虜裴敬川的胃。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做得不錯。 除了手腕上被熱油濺了一小片之外,都很完美。 陳駒悄咪咪地用涼水沖了會兒,又去小藥箱里拿了藥,給自己涂抹好后,特意換了個長袖的睡衣,反正屋里涼氣開得足,裴敬川也看不到。 他還挺樂意在裴敬川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 所以等裴敬川買完料酒回來,看到的就是忙碌的陳駒。 正在背對著自己打雞蛋,動作熟練,神態(tài)專注,以至于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 裴敬川沒吭聲,先站著看了會兒。 陳駒穿了身長袖睡衣,系個棕色格子的圍裙,細細的帶子綁在腰間,隨著青年的動作而晃動。 他把打開的料酒遞過去:“我回來了?!?/br> 陳駒回頭:“嗯?” 裴敬川盯著對方臉頰上的酒窩,果然,下一秒,就聽見甜脆脆的聲音:“你回來啦?!?/br> 陳駒有個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習(xí)慣,就是在說話的結(jié)尾,加上啦,呀,呢之類的語氣詞。 配上他那過分清澈的眼睛,就顯得很乖,很小動物似的。 這頓飯做的,陳駒特滿意,成功地被香迷糊了。 時隔六年,兩人終于坐在一張餐桌上,于暖黃色的燈光下,把酒話桑麻。 陳駒甚至有些興奮:“要喝酒嗎?” “別了,”裴敬川給他添湯,“你昨晚就喝過了,今晚繼續(xù)的話,小心胃疼?!?/br> “你知道我昨晚喝酒了?” 陳駒微微睜大眼睛:“那會,你還沒睡啊?” 當然。 裴敬川哪兒睡得著。 他輕描淡寫地揭過話題:“蝦仁味道不錯,你現(xiàn)在……經(jīng)常自己做飯?” 陳駒笑笑:“差不多。” 二十六歲的年紀,已經(jīng)能坦然地和對方交談,說說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還真的聊到了這方面。 裴敬川說,自己本來就是打算這兩年回國的,實在受不了外面的白人飯,天天吃沙拉和面包片,養(yǎng)兔子都不帶這樣的喂法兒,聽得陳駒一直笑,他很高興能聽裴敬川講過去的經(jīng)歷,畢竟他無緣親眼所見,那么聽聽,也是開心的。 “你呢?” 裴敬川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盤葡萄:“過得怎么樣?” 餐桌也都收拾好了,陳駒窩在沙發(fā)上哼唧,他今晚吃得有點多,感覺渾身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挺好的,”他隨手拿了個抱枕,“主要我不是班主任,只當任課老師的話,不用參與學(xué)生管理,也沒那么辛苦?!?/br> 裴敬川走過來:“有沒有被欺負?” “學(xué)生嗎?” 陳駒接過對方遞來的葡萄:“怎么可能,我很兇的!并且你知道我們班的成績特別好,每次考完試開班科會,都得夸我們學(xué)科的上線率……” 話說得密,葡萄還沒放進嘴里,就頓住了。 因為裴敬川挨著他坐下了,語氣隨意:“手拿開。” 陳駒不明所以:“嗯?” “這會兒胃不舒服吧,”裴敬川看著他,“你講你的,我給你揉揉?!?/br> 陳駒張張嘴,給懷里的抱枕按得更緊了。 如果說以前在寢室,貪涼的陳駒嗚咽著肚子疼,那么身為朋友的裴敬川,坐在床邊,一點點地給他揉,是青春期里友愛的象征。 而如今的年紀,裴敬川還這么面不改色地講,不舒服嗎,我給你揉揉。 陳駒有點接受不了。 “別,”他垂著睫毛,“你怎么還拿我當小孩看,我都多大的人了?!?/br> 裴敬川不假思索:“我從來沒拿你當做小孩看?!?/br> ——瞧,太坦然了。 裴敬川永遠這樣。 毫不吝嗇地表達對陳駒的好,好到年級里的大家都知道,那個冰川一樣的年紀第一,特別照顧自己的同桌。 也正是因為這份坦然,讓陳駒的眼睛泛酸。 “別,” 陳駒干巴巴地笑了下:“怪別扭的。” “你都讓我借住了,”裴敬川身體前傾,呈現(xiàn)一種不容抗拒的姿勢,“我報答一下,不是應(yīng)該的嗎?” 他回來后,只脫了最外面的衣裳,露出里面筆挺的襯衫——陳駒給他的那件短袖,在臨出發(fā)的時候換了,因為裴敬川在外面已經(jīng)顯擺夠了,回來后再孔雀開屏的話,當然要展示最漂亮的一面。 不知是否是錯覺,陳駒愣了下。 這么近的距離,裴敬川似乎偏下頭,就能吻過來。 “行了,”他突然站起來:“我去洗澡,要早點睡了。” 他都走了兩步,又拐回來,給抱枕放下:“對了,今天你的行李寄過來了,就在房間里?!?/br> 下午那會快遞上門,送來了一個行李箱,直到簽收的時候,陳駒才有種真實的感覺,裴敬川真的要和自己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一段日子了。 “王鑫那邊還沒消息,不過你放心,他應(yīng)該不會做多出格的事,我也幫你打聽著呢?!?/br> 陳駒補充完畢,還在那站著:“或者說,你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