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得益于他的寬肩窄腰,英俊的臉,和過于驚人的成績。 陳駒也知道對方的家庭,父親國內(nèi)經(jīng)商,母親和jiejie在北歐搞科研,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融洽,他就仿佛一只沉默的蝙蝠,棲身于空寂的洞xue。 裴敬川笑聲很低,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宿舍在二樓,陳駒不肯再讓人背,掙扎著要下來,被裴敬川隨手拍了下小腿。 還被兇了一下:“別鬧?!?/br> 他立馬老實,不動了。 走廊也被雨水浸透似的,墻上貼的瓷磚沁著薄薄的水汽,伸手一摸,就是個往下淌水的巴掌印兒,裴敬川用肩膀撞開寢室的門,直接給陳駒放床上,趕人過去洗澡。 “你先,”陳駒夠了條毛巾下來,“你都出汗了?!?/br> 裴敬川手上還提著塑料袋,里面裝的是陳駒濕透的鞋子,他抬起胳膊擦了把臉:“去吧,我先拖一下地?!?/br> 這人潔癖,見不得地上的水漬和腳印。 陳駒“哦”了一聲,抱著浴巾去洗手間,都進去了,又趴在門框上,露出倆眼睛:“為什么呀?” 為什么不直接去國外,而是要選擇和我一樣的學(xué)校。 他記得,那會兒裴敬川正在抬手脫上衣,冰涼的,貼在身上肯定不舒服,聽見聲音的瞬間,略微側(cè)了下身子,藏起自己的胸腹線條。 那時候的裴敬川,肌rou已經(jīng)很漂亮了。 可能有些害羞,不想讓陳駒看見。 ……哪兒像現(xiàn)在。 陳駒微微地嘆口氣,還是因為看到裴敬川的身體,受到了一定的沖擊。 他躺了回去,伸手一撈,給那個小熊玩偶抱懷里了。 六年不見,裴敬川變了許多,又仿佛什么都沒變。 而當(dāng)時回答他的那句話,也依然清晰。 為什么呢? “因為……怕給我的小狗弄丟了?!?/br> 這話說得曖昧。 可后來的裴敬川,并沒有選擇和陳駒同樣的學(xué)校。 那個夢幻般的畢業(yè)旅行結(jié)束后,陳駒就得到了消息,裴敬川沒有留在國內(nèi)讀書,即將遠(yuǎn)渡重洋。 太過突然。 剛開始,他們還保持著聯(lián)系。 甚至大二的暑假還見了次面,一同去吃冰沙。 然后就是杳無音訊的六年。 陳駒有點想喝酒了。 他酒量一般,也沒有什么強迫癥,非要說的話就是人菜癮大,比起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似乎更喜歡去“聞”。 喝多了會頭痛,要生病,父母和朋友就擔(dān)心。 那么,聞一聞也是好的。 陳駒赤著腳下床,踩在微涼的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推開臥室的門。 腳步放得很輕。 隔壁的人一定不會聽見。 臨睡前,裴敬川告訴過自己,他此行回來算得上“空降”,所以會有些棘手的問題要處理,估計大早上就要出發(fā)去往公司。 陳駒所在的高中是老牌名校,隨著城市的發(fā)展,周圍已經(jīng)建立高樓大廈,熱門商圈,可謂寸土寸金。 所以裴敬川借住的時間,應(yīng)該會長一點吧,畢竟想要找到合適的房子,不太容易。 他進了廚房,悄悄地反手關(guān)上門。 很好,沒有吵到裴敬川。 只有窗外的月亮在偷看。 陳駒從櫥柜里拿出瓶紅酒,拔出木塞,隨手倒進玻璃杯。 連醒酒的功夫都沒有,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 果然是澀的。 葡萄酒似乎也在懵著,尚未從深夜的靜謐中反應(yīng)過來,就被失眠的青年叫起,芳香沒得及品出,舌根有些發(fā)麻,陳駒背靠著流理臺,在心里向紅酒道歉。 對不起,這么好的夏夜,他不給配點鮮花燭臺就罷了,還要在這里飲牛飲騾,當(dāng)真是只知解渴的蠢物。 的確渴。 陳駒默不作聲地倒了第二杯。 連燈都沒開,年輕的臉上是迷茫和不安。 裴敬川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調(diào)動他全部的情緒。 液體在玻璃杯內(nèi)搖晃,終于遲鈍地醒來,發(fā)出醉人的香,陳駒的身體有些微微發(fā)熱了,呼出的氣息也格外焦灼。 其實,陳駒并不是個欲望很強的人。 而他不敢宣之于口的話就是,他的身體,似乎也在渴望著裴敬川。 意識到這點后,陳駒非常羞恥。 所以燥熱的情況下,他一般會選擇沖個涼水澡,等待不該有的情緒慢慢消失,偶爾,極其偶爾的情況下,陳駒會關(guān)掉燈和門窗,緊緊拉上簾子,躲進被窩里,小聲地叫裴敬川的名字。 他會想象裴敬川在撫摸自己。 不要只是摸臉。 懷著巨大的罪惡感,陳駒緊緊地閉著眼睛——都藏在黑乎乎的被子里了,哪兒還至于再閉著眼啊,不行,他一定要闔上薄薄的眼皮,發(fā)著抖,去摸自己的嘴唇。 年輕的身體很快就出了汗,頭發(fā)貼在額上,顫抖的睫毛也跟著濕潤。 黏膩,燥熱,帶著對自我的嫌惡。 而結(jié)束后,就快速地沖去洗澡,忘掉所發(fā)生的一切。 陳駒覺得,這個問題上,他挺對不住裴敬川的。 尤其是一旦讓對方發(fā)覺,會怎么想自己呢,震驚,不解,亦或是惡心? “?!?/br> 玻璃杯放了回去,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陳駒輕飄飄地離開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