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八福晉咽不下這口氣,年家人都和年氏一樣,全是一丘之貉! …… 當(dāng)晚,夜燈如豆。 年嬌花了一整個晚上收拾行李,把四爺設(shè)計的漢服、首飾全部打包帶走,到了最后,行囊竟是怎么也裝不下了。 四爺身披中衣,坐在榻前看書。天熱了,他盡量穿得輕薄,但再怎么輕薄,出門的袍服也有兩層,白日里熱出一身汗,回到年側(cè)福晉屋里才覺得自在。 今日他罕見地沒有拒絕冰碗,方才吃了,嘴角涼絲絲的甜。 見年嬌著急上火的模樣,四爺把書放到膝上:“又不是不來了。” “你若舍不得,帶一半留一半,不夠的再行添置。” 這怎么能一樣? 年嬌沒有看見男人眉目舒展的弧度,抿唇生著悶氣,當(dāng)穿過最好看的衣裳,哪還看得上其他。 她磨磨蹭蹭去沐浴了,浸在溫水中,倏而靈機一動。 半晌,年嬌披著未干的發(fā)絲,滿身都是桃花香氣。她輕輕抽出四爺手中的書,坐在他的膝蓋上,傾過身去,湊到他的耳旁: “聽說寵物房也有一輛馬車,不如塞到百福多余的行囊里,等到了再拿出來,怎么樣?” 四爺:“…………” “不怎么樣?!彼臓敽敛涣羟榈伛g斥了她,“莫說百福沒有行囊,就算有,也裝不下你的異想天開。” 年嬌失望極了,垂下眼睫,去拱他的頸窩,肩膀。 毛茸茸的濕氣伴隨著癢意,叫他的一顆心再不得安寧,四爺正要制止,卻見年嬌隔著中衣,精準地咬在他的肩上,三番兩次被她的齒痕光顧的地方。 他放在她腰側(cè)的手一緊,聲音沉了下來:“年嬌?!?/br> 年嬌現(xiàn)下是完完全全的不怕了。 只當(dāng)王爺是紙老虎,當(dāng)把他的話做耳旁風(fēng),四爺輕吸了一口氣,在鼻尖的桃花香更加濃郁,幾乎要爬到唇上的前一秒,開口說道:“我的行囊還有空隙,足夠你捎走了。” 年嬌臉頰幾乎要貼上他的臉頰,聞言停了下來。 她的發(fā)絲垂落胸前,隨著主人情緒的變化,仿佛瞬間綻放出光澤,柔軟的唇擦過他的鼻梁,最后印在四爺?shù)淖旖牵骸盃攲ξ艺婧?!?/br> 萬年不變的一句,甜絲絲的,只不過多添了真心。 四爺早就發(fā)現(xiàn)了,年嬌的嘴其實和她的腦袋一樣,很笨。 四爺神色淡淡,從喉間“嗯”了一聲,側(cè)過臉,終究忍不住拿起巾布,替她擦拭起了頭發(fā)。 他的手很干燥,卻是和神情截然相反的溫?zé)?。年嬌乖乖地任他擦,四爺?shù)吐暤溃骸跋禄仡^發(fā)干了才能上榻,否則別想著戴那些漂亮首飾。” 年嬌睜大眼睛,用控訴的目光望著他。 四爺心硬極了,一雙丹鳳眼倒映出她眼底的光芒,片刻,眉梢微微揚起:“別忘了設(shè)計首飾的人是誰?!?/br> 年嬌:“……” 年嬌被掐住了死xue,不情不愿答應(yīng)了。只是這里吃到的虧,要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她又湊了上去,轉(zhuǎn)眼去親他的脖頸,尋找能夠下嘴的地方。 “年嬌。” “嗯嗯。” “你怎么和小狗似的?” 年嬌生氣了:“我明明是妖精!” 四爺笑了下,慢條斯理地道:“狗妖也是妖……” 年嬌神色滿是不可置信,她嗷嗚張開嘴,這回沒有留力。 . 第二天,四爺穿了比平日里稍高一點點的衣領(lǐng)。 到了王府,他便馬不停蹄地進宮,去向皇上推辭新得的職務(wù)。每每經(jīng)過宮門,侍衛(wèi)們望著他的視線都充滿敬服,不管寒冬酷暑,雍親王永遠穿得這么嚴實。 這也是四爺自律的一個鐵證,他們恨不能扒光了身上的衣裳,而王爺依舊打理得一絲不茍! 侍衛(wèi)的崇拜,四爺絲毫不覺。 他只覺脖頸悶得慌,卻沒有其他的辦法,板著一張臉來到御前。 他這日復(fù)一日的情態(tài),叫康熙頗有感慨,縱觀自己的幾個兒子,唯有老四算得上表里如一。 皇帝沉聲道:“這個差事不許你推辭,莫要再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爺:…… 第51章 四爺抿唇,掀開袍角跪了下來:“汗阿瑪。” 康熙不禁不悅,怎么,他最表里如一的兒子也要抗旨? 李德全在旁提起了心,他跟在萬歲身邊那么久,自認揣摩了幾分圣意,他敢說,皇上這般任命雍親王,和猜忌沾不上關(guān)系。 否則早在年前,就不會把看好的年羹堯劃入四爺旗下! 恐怕是制衡與考驗居多,這制衡的是誰,考驗的又是什么,他一個奴才實在不敢說出口,但撐過去,一定會是坦途。 王爺,您可不要犯糊涂哪。 四爺臉上半點不見大權(quán)在握的欣喜,他抬起頭,難得放低了聲音:“您若看不慣兒子住圓明園,兒子日后不住就是,也不再請允恭前來撫琴?!?/br> “只是兒子避世慣了,怕承受不來風(fēng)風(fēng)雨雨,尤其是這樣的職務(wù),豈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胤禛實在惶恐,還請汗阿瑪體諒?!?/br> 康熙:“……” 康熙心下的不悅消散一空,他差些咳嗽出聲,老四這是在同他抱怨,不,訴說委屈?? 李德全也是差些一個踉蹌,不亞于看到鐵樹開花的驚悚。雖然雍親王神色沒有什么起伏,但語氣誠懇,瞥見萬歲爺嘴角的笑容,他了悟了,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