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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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與沒抬頭:“我喜歡,我爹幫我綁來的?!?/br> 他適時把話題主導回來,近日旁聽多,他肚子里有貨。 他抬頭看向常知縣,條清縷析道:“純捐錢捐物,是個無底洞。老話說得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我家開放農莊,能給他們休養(yǎng)生息的時間,也給他們一些活干,讓他們能攢些銀錢。有活干,就看得見希望,不至于窩一塊兒干悶著怨氣。 “以工賑災也是朝廷鼓勵的做法,馬上小麥就要收割了,正是農忙時,也有新糧接濟?!?/br> 江知與說一半,想起來要拍馬屁。 他耳根發(fā)熱,目光不退,感激道:“我家能在豐州攢下這份家業(yè),也承您照拂,我們父子力微,無以為報,只盼著能為您排排憂悶?!?/br> 朝廷已經賑災了,賑災的重點區(qū)域是楓江縣。 楓江周邊也陸續(xù)有了援助,唯獨豐州城外,還要常知縣連番上折子。 隔了一座山,過來艱難。 到了楓江,沒有繞路的說法,那邊有多少賑災款都能吃下。 再請人來豐州援助,一來一回,中間還有推諉,互相踢皮球。 都認為翻山越嶺來的人不會多,想要豐州自己吃下。 豐州吃不下。 豐州有小江南的別稱,荒地開了再開,落戶只能分少數(shù)的田,還有人分不到田——除非愿意去山里。 正是因此,難民頻繁嫁人,被趁火打劫也認了。 都是為了活下去。 這番話說得常知縣微微點頭。 江知與看著臉色,記得小謝說的,“孝順”只用稍帶一句,前頭父親說過了,他便不提。 這是借三叔的勢。 沒人想一直被威脅。 他說了句車轱轆話:“我看著他們慘兮兮的樣,心里難受。” 他看著他父親給人低頭賠笑的樣,心里更難受,恰好成全了演技。 常知縣品茶不語。 江家招婿滿城皆知,這頭張揚,喜事又辦得低調,只家里擺了幾桌酒。 難道是為了坐實謝星珩的贅婿身份? 難怪招人恨。 有了這層內因,再有江老三想博名聲,就合理多了。 常知縣看向江承海:“你家農莊吃得下嗎?有五百多人。” 江承海點頭:“能,不過是多蓋些棚子的事。” 他們都清楚難民不會久留。 常知縣便不拖延,“你們安排農莊接收,我派人去清點。” 清點要個一兩天,得病的會單獨隔離,免得真有疫病。 還得列名冊,以后好找,出了問題也能追責。 江承海及時說:“我會先送一批糧藥到城外?!?/br> 常知縣投桃報李:“老李來找我,出價五千兩?!?/br> 均攤到難民頭上,每個人約莫十兩。 普通農戶家,一年也就這個花銷。 可遭災的時候,十兩能做什么? 江知與想到謝星珩進城開路的豪氣。 六錢請人接他哥嫂和小侄兒進城,后邊又有七錢賞銀支出。 客棧一兩,這有多的,至多退五錢——他們開了兩間房,又借用廚房熬藥做飯。 后面租賃小院,分期給,一次也是二兩。 家里還有零散添置的雜物,只算基礎的米面、鍋碗,都得去二兩銀子。 抓藥是大頭支出,三個人都病懨懨的,一場病看完,三兩起步。 另有每日的吃喝拉撒,城里上茅房都按月收費,活著就在花錢。 現(xiàn)在豐州處于飽和狀態(tài),難民里,有一技之長的是少數(shù),他們來了豐州,找差事難,日子過不下去。 所以常知縣心動,卻沒立刻答應。 想著再等幾天,朝廷再沒動靜,他就接了老李頭的五千兩,捱多久算多久。 江家來得正好。 常知縣想著:江家難以維系了,他一樣去拿那五千兩。李家不敢不給。 江承海走前確認:“這事兒的由頭?” 常知縣笑得像只老狐貍:“當然你是家哥兒心善,你們父子孝順。” 出了知縣府,江知與就撐不住腿軟。 他挽著父親胳膊,重力都在那頭。 他除卻在家里,還未跟人談過正事。 那么長幾串話說完,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江承海帶他到蔭涼處靠墻緩緩,連連夸贊,表示對他刮目相看。 江知與眼含喜悅與期待。 “爹,你看這件事,我能辦好嗎?” 江承海心里也在打鼓。 他家小魚不是照著兒郎培養(yǎng)的,這么些年,怎么溫婉賢淑怎么養(yǎng),管家看帳是好手,干實事還是頭一回。 不過江家是鼓勵教育,他可著勁兒夸。 江知與回家路上,兩腿不再發(fā)軟,而是發(fā)飄。 到家已經錯過午飯時間——常知縣沒有留飯。 江知與出門,家里就沒人料理家事,管家也不知他們父子什么時辰回來,要吃飯,得讓廚房現(xiàn)做。 剛進門,江承海就點菜。 “熱得很,沒什么胃口,有涼粥嗎?弄一鍋粥,再弄點咸菜?!鞭D頭問江知與:“你吃什么?” 江知與和他一樣。 父子口味相近,熱起來就想吃口涼粥配咸菜。 王管家笑呵呵道:“有,都有,姑爺中午叫人煮了粥,他還弄了幾個涼菜,給我們分了幾碗,那滋味——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