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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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清寧聽的目瞪口呆,香艷的愛情故事竟然變成了聊齋志異。 一旁的武格格也聽得入神,此刻還沉浸在劇情中,忍不住出言討論道,“這書生簡直太不知廉恥,肯定是無意中看見了小姐的鐲子,有心攀附人家”。 烏雅格格不贊同的搖頭,“說不定與書生私會的正是一頭豬妖”。若當真為大家小姐,出門必然前呼后擁,哪有私下見外男的道理。 難道就不能是這位小姐是個‘風流’人物,本想一夜情緣,卻被人找上門來,耿清寧駑駑嘴,把心中不符合時代潮流的想法給壓下去。 不過,這位小姐家中父母的處理方式果真特別,看來任何時代的人都不是傻子。 “今兒這本子不錯”,耿清寧微抬下巴,“該賞”,給一個正面的回饋,說不定這種本子以后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好看。 葡萄從專門用來賞人的匣子里拿出一支素金簪子,雖然不是什么精巧的樣式,卻重騰騰的壓手,換成銀子不知凡幾。 鈕祜祿格格沒滋沒味的喝著茶,別人院子里有說書的班主,有吹拉彈唱的家樂,有擺滿一桌子的好茶好點心,就連賞人出手都是金簪,而自個兒的院子,只有那四百二十三朵石榴花。 突然,她就不想再這樣暗暗忍著,自己的憋屈并不算什么,但同一時間進府耿氏的得寵讓她尤為難受,她摘下頭上戴著的銀簪扔出去算做賞賜,“聽這說書人口音有些不像京城人士,倒像是徽州那邊的”。 說書人再次跪下謝恩道,“貴人耳聰目明,小人祖籍確實出自徽州”。 鈕祜祿格格轉(zhuǎn)過身子,捏起桌上黑漆漆的點心,“這點心墨香四溢,入口即化,想必正是徽州名點徽墨酥罷”。 她自顧自繼續(xù)道,“說起來咱們府上與徽州當真有緣份,這點心、說書人是徽州的,四爺愛喝徽州那邊的茶葉,不止呢,我還聽聞一樁趣事”。 耿清寧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端起茶碗,打算送客。 沒想到鈕祜祿格格絲毫沒有停頓,她只定定看著耿清寧,不愿意錯過對面之人臉上任意一絲表情,一想到這張張狂的臉上會出現(xiàn)痛苦的神色,她激動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她臉上露出好看的微笑來,“那位馬上要入府的年側福晉,她祖籍也正是徽州呢”。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葡萄送走幾位格格回來,正屋的門已經(jīng)耿清寧被關上,屋子里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留,青杏、小桃等人都守在門口,個個如同鵪鶉一般,不敢說話,也不敢離開。 葡萄干脆將人都攆得遠遠的,只在門口留一個白梨守著,這姑娘話不多還機靈,此刻當個門神正合適,吩咐完,她又扯著青杏去了茶房,二人壓低聲音說話。 葡萄問,“主子問你了沒?” 青杏坐臥不安,如同蒙眼的驢一般幾乎能將地磚磨出一個洞,她胡亂的點了幾下頭,“我都說了”。 葡萄被她轉(zhuǎn)的頭暈,聽了這個消息更是如同當頭一棒,整個人緊張到想吐,她吞咽干涸的喉嚨,艱難道,“主子怎么樣?” 青杏渾身無力,她一屁股坐下,聲音沙啞,“主子既不動,也不說話,就盯著書看”。 只是那本書,許久都未曾翻頁。 兩人相對無言。 葡萄紅了眼眶,手中上好的絲帕被扯到變形,蘭院上上下下辛辛苦苦瞞了這么久的事情,今兒被鈕祜祿格格一句話給道破了。 沒想到今兒武格格過來,竟帶來這么個包藏禍心之人。 葡萄恨恨的想,武格格算什么,她進府的時候主子一直懷著身孕,可主子爺也不過是賞一桌席面,用了一盞水酒罷了,便是十個武格格也比不上主子的一根小手指頭。 可這位年側福晉是不一樣的。 這是萬歲爺親賜的側福晉,她一進府,府里的側福晉之位就滿了,主子往日里側福晉的份例也就成了一個笑話。 葡萄無助的坐下,難不成往日的恩寵都是假的嗎?主子爺為何要將主子至于這種境地? 青杏嘆道,“再過幾日就是婚期了”。 于進忠撩開簾子進來,面上也是一片寒霜,“你們怎么伺候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也能放進蘭院?” 若是他平日里敢這般說話,葡萄早就像個炮仗一樣炸了,只是此刻她只是抬起眼瞼剜了一眼,實在沒有力氣與人吵架。 見二人如喪考批的模樣,于進忠只能跟著嘆一口氣,“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畢竟有萬歲爺?shù)闹家狻薄?/br> 他經(jīng)常在前院廝混,那里人來人往個個都有差事在身,成箱子的帖子遞進來,門房時時刻刻都有人,就連教書的戴先生都要時不時出去接待來客。 主子爺更是三更睡、晨曉起,連老道的蘇培盛都是滿面的疲憊之色,可主子爺這般忙碌,但對主子仍然恩寵有加。 況且,主子爺雖然位高權重,但畢竟有萬歲爺在他頭頂上壓著。 除非…… 于進忠不敢想,這種事情想一下都是殺頭的大罪。 葡萄冷笑一聲,不敢質(zhì)疑萬歲爺?shù)闹家?,但是又覺得于進忠心是偏的,“呵呵,男人,真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