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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這個皇后不太卷在線閱讀 - 第334章

第334章

    顏宙頭也不回道:“你今日……看清她的臉了?”

    顏鳶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她心中確實(shí)有許多疑惑,但是一覺醒來已經(jīng)冷靜了很多,想得明白的事情要比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也就沒有那么迫切了。

    顏宙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她本是晉國首輔之女,我與先帝早年尋金,周游天下,曾經(jīng)與她有過一段緣分,后來連年戰(zhàn)亂,我便與她離散了?!?/br>
    顏鳶輕道:“然后呢?”

    尋金的年月要比她的出生年月早得多,時間并不匹配。

    所以他們之后必定還是見過面的。

    顏宙道:“后來她尋過我,想與我隱居避世,我沒有答應(yīng)。”

    顏鳶道:“為什么不答應(yīng)?”

    顏宙道:“因?yàn)檠鐣x開戰(zhàn)了?!?/br>
    顏鳶怔了怔。

    她原本以為會是個更加愛恨交織的故事,畢竟那位女帝曾經(jīng)是首輔之女,后來又被指婚給了當(dāng)朝太子,其中必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卻沒想到是這樣簡單的理由。

    兩國開戰(zhàn)了。

    國仇家恨,勢不兩立。

    再沒有比這更加直接的沖突了。

    顏鳶無從反駁,只是低著頭撫蹭著暖爐:“緣分不易,爹爹沒有想過爭取么?”

    顏宙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想過?!?/br>
    他摸著顏鳶的劉海,淡道:“但并不是所有的緣分都能強(qiáng)求,是非曲直,功過得失,無可比家國?!?/br>
    無可比家國。

    顏鳶細(xì)細(xì)咀嚼著爹爹的話語。

    沉默了片刻。

    她又問:“所以爹爹選擇了與楚凌沉聯(lián)手?”

    沒有人比顏鳶更了解她的爹爹。

    他多年來一直雄踞西北,人人都以為他是楚家放養(yǎng)的一頭虎,是先帝想要處置而后快的脫籠野獸。

    但其實(shí)他是一個忠臣。

    雖然看起來不太像,但他確確實(shí)實(shí)是一個忠臣。

    先帝生性多疑,陪他開疆的所有將領(lǐng)都已經(jīng)死了,只有她的爹爹全身而退,并非因?yàn)樗w光養(yǎng)晦,而是因?yàn)橄鹊巯嘈潘粫础?/br>
    只需知道這個,今日局面便不難想通了。

    只怕他一開始選擇的合作對象就是楚凌沉,而非太后,如今她不確定的只有一件事:楚凌沉又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還是他也只是被計(jì)劃的一環(huán)?

    顏鳶問他:“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盯著顏宙的眼睛,想從他的身上找到問題的答案。

    然而顏宙卻只是笑了出來。

    他問顏鳶:“重要么?”

    顏鳶道:“重要?!?/br>
    顏鳶低著頭,又小聲重復(fù)了一遍:“很重要?!?/br>
    顏宙卻不回答,只是轉(zhuǎn)而問顏鳶:“月容公主給你的東西藏在何處?”

    他明顯是顧左右而言他。

    顏鳶氣得磨牙。

    顏宙摸著胡子笑道:“那其實(shí)也并非藏寶圖,只是一個鑰匙。”

    顏鳶一怔:“……鑰匙?”

    顏宙道:“是,只是鑰匙。”

    顏鳶愣愣看著爹爹,腦海中忽然電石火光一般,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這念頭太過不可思議,以至于她想到的一瞬間只覺得荒謬。

    篝火熊熊燃燒。

    顏宙借著火光溫夠了酒,懶洋洋地為自己斟了一杯。

    火光下的顏宙舒適地瞇起了眼睛,像極了一只偷酒喝的老狐貍。

    顏鳶便知道,今夜的誠實(shí)對話到此應(yīng)該接近尾聲,若她再往后問,這老狐貍要開始睜眼說鬼話了。

    夜色已經(jīng)深沉。

    她抱著暖爐舒了口氣,起身告別前問了最后一個問題:“所以,晉國女帝的手上,到底有沒有藏寶圖?”

    顏宙抿了一口酒,悠悠道:“沒有。”

    顏鳶:“……”

    顏鳶怒氣沖沖離開篝火旁。

    ……

    夜風(fēng)吹拂,顏鳶的思路也漸漸清晰。

    所以晉國女帝從來沒有得到過藏寶圖,所謂公主和親也許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幌子,騙得滿朝上下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也包括她。

    她被騙得最慘。

    她又去雪原重新體驗(yàn)了一回!

    一想到季斐和秦見岳還生死不明,顏鳶就憋不住心中的火苗。

    就這樣一路揣著怒火回到了營帳。

    營帳內(nèi)點(diǎn)著燈燭,楚凌沉怔低著頭坐在床榻邊,聽見聲響,他抬起頭來,露出溫馴的眼睛。

    顏鳶:“……”

    太刻意了。

    方才她在外面的篝火旁坐了約莫一個時辰,這狗東西從始至終都沒有掀開過營帳,他是這樣耐得住性子的人嗎?

    很顯然他不是。

    楚凌沉的眼睫顫了顫,那點(diǎn)虛偽的溫馴就變成了心虛。

    “顏鳶。”

    楚凌沉緩步走到顏鳶的身前,低垂著眼睫輕聲叫她的名字。

    顏鳶抬起頭看著楚凌沉,依舊不回答。

    楚凌沉便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換了一個稱呼:“寧白?!?/br>
    叫寧爺爺都沒有用。

    顏鳶冷眼看著他。

    她現(xiàn)在胸中有火,正憋著氣找不到發(fā)泄的地方。

    偏偏楚凌沉低下頭,熟門熟路地抵住她的額頭:“寧小將軍?!?/br>
    他小聲呢喃:“不氣?!?/br>
    顏鳶的拳頭硬了。

    楚凌沉的指尖落在顏鳶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