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是讓你知道一下，不是我?！?/br>
    斯納特舉起手，手中的冷凍槍口朝天。

    他還沒蠢到和超人作對，他又不是萊克斯·盧瑟。

    “我只是在做我的保安工作——順便一提這份工作完全合法的?！?/br>
    畢竟一個出現(xiàn)在白宮之中的蒙面義警，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來呢？

    襲擊總統(tǒng)遭到了反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私闖民宅被主人家擊斃都算合法，何況是超能力者蒙面闖白宮？

    萊克斯站在原地，融化的水混雜著血從他的腳下流淌而過。

    康注意到他的表情，像是……他看見勝利就在眼前。

    他在期待什么？

    他想要做什么？

    他為什么殺死閃電俠？

    這絕不是什么突然的反擊，也不是什么臨時起意，他絕對已然鋪下設(shè)局，不然如何解釋寒冷隊長會在此刻合理合法地站在這里？

    萊克斯的目的是什么……？

    康心底之中隱約有一個猜測。

    他了解過其他平行宇宙的故事，在知曉了他可能存在的“未來”之后，他特意閱讀了不少關(guān)于決意統(tǒng)治世界的超英存在的世界線里有的故事。

    其中一個故事……正義領(lǐng)主。

    成為總統(tǒng)的萊克斯·盧瑟，在白宮擊殺了閃電俠之后，對這個世界的制度感到絕望的超人親手殺死了盧瑟，并改用鐵血手段統(tǒng)治世界。

    與他所認(rèn)知的那個“未來的康-艾爾”有一部分相似之處……

    這是他的這個世界之中將要發(fā)生的事情嗎？

    這是世界必然走向混亂的開端嗎……？

    那個所謂“黑暗”未來之中的一切，在哪怕過去被改變了的現(xiàn)在也必將會以一種扭曲的形式發(fā)生嗎？

    康忽然對那樣的可能性感到恐懼。

    他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那樣下去，這個世界的人們將會活在怎么樣的深淵之中？

    不……康努力地想分析出一些事實并非那么糟糕的可能性……

    畢竟在他所知道的那個故事之中，死去的閃電俠是沃利·韋斯特……這或許會讓一切變得不一樣？

    但是韋斯特在這個世界早就不存在了……甚至也沒有人記得他。

    哪怕康知道他的存在也于事無補，他只是知道他，并不認(rèn)識他。

    難道萊克斯是知道一切的可能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不可能。

    萊克斯是很瘋狂沒錯，但是他必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在不想死的人類之中，他絕對名列前茅。

    那個未來的提摩西有可能對這種事情進行過干預(yù)嗎？

    比如告訴萊克斯當(dāng)他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后，超人會突然“露出萊克斯所認(rèn)為的他可怖的真面目決定統(tǒng)治人類”，然后萊克斯就可以作為“擊敗邪惡超人的世界英雄”？

    這完全會是萊克斯做夢都會笑醒的劇本。

    如果是這樣就完全合乎邏輯了。

    但是康沒有任何證據(jù)。

    這只是他一腔情愿地瞎想，他毫無道理的猜測，他不想承認(rèn)這個世界可能變得更加糟糕的掙扎。

    “盧瑟。”

    超人從悲慟之中抬起頭來，那雙往常燦爛湛藍的雙眸之中散發(fā)著紅色的熱度。

    他的朋友被殺死了。

    那么明媚溫柔的生命就這樣被奪走了。

    他是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他不應(yīng)該這樣死去。

    他的生活正在步入正軌，他的愛人接受了他的求婚，他們將會有孩子，他們要組成溫暖而幸福的家庭。

    那么多平凡的幸福被他所捍衛(wèi)，那么多夜晚溫馨的燈火長明都是他的辛勞……那他自己的為什么沒有機會再到來？

    他守護了那么多人，他拯救了那么多人。

    他不該冰冷地躺在這里。

    超人從地上站了起來。

    哪怕不漂浮在空中，他也是在場之中最高的那一個，視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所有的人。

    康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幾乎溢出來的情緒，那些痛苦，那些難以接受，那些無法理解。

    他同樣沉浸在這些情緒之中。

    他幾乎已經(jīng)溺死在里面。

    他們?yōu)槭裁匆溃?/br>
    該死的怎么也不會是這些犧牲了一切的英雄。

    “超人?！?/br>
    康出聲。

    “我們先通知相關(guān)的人來調(diào)查現(xiàn)場吧……”

    程序正義。

    他們應(yīng)該做正確的事情。

    這是克拉克一直教導(dǎo)康的。

    但是有用嗎。

    程序正義是真正的正義嗎。

    萊克斯·盧瑟殺了人。

    但是他很難得到他該得到的懲罰。

    如果克拉克打算殺死萊克斯，他要怎么辦……？

    這個念頭忽然在康的腦海之中冒出來。

    他會現(xiàn)在沖動動手嗎，還是那將會是他進過數(shù)天數(shù)夜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

    或者在數(shù)年之后看到萊克斯仍舊風(fēng)光無限地囂張著，看到他仍舊在傷害那些無辜者，憤然動手？

    如果他要動手，這整個世界上又有什么人能夠阻止得了下定決心的超人？

    懷疑是個地雷。

    一旦扎根在康的心中，他就沒法不去猜測，可能在未來的某天踩在上面。

    是這個世界將要傾倒向萬丈深淵，還是一切都是能夠挽回的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