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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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原想一人一幾, 并攢盒里裝幾樣別致小菜, 誰知惜春卻道:“這里又不是榮國府,隨他們行事做什么?豈不聞客隨主便?你從前如何待自家客人,今日便如何行事, 豈不好?” 琳瑯聞之,遂叫人在桂花樹旁邊擺了一張大圓桌, 布上八個(gè)精致細(xì)菜,又燙了桂花酒。 眾人團(tuán)團(tuán)圍坐, 三四聲笑語, 惜春年紀(jì)最小,執(zhí)意不肯坐在上頭,只坐在下面與琳瑯相鄰, 中間夾坐著虎哥兒, 抬頭看著前面桂枝婆娑,點(diǎn)點(diǎn)桂花如星, 更兼香氣襲人, 低頭卻見跟前小小的竹林七賢掐絲琺瑯自斟壺,同套小酒盅,端的玲瓏可人。 惜春忽然想到,若得以常駐花下,西風(fēng)送花落如雨, 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才想罷,一陣風(fēng)落,吹得漫天星星點(diǎn)點(diǎn), 飄逸風(fēng)致。 琳瑯一面叫人擺上放姜醋的碟子,一面命人拿了幾套銀制的蟹八件上來,又吩咐翠兒道:“螃蟹先端十二個(gè)上來,下剩的仍放在蒸籠里,涼了可不好吃?!毙χ鴮?duì)劉姥姥和張媒婆道:“這東西性涼,我和奶奶都不敢多吃,嬸子、姥姥和板兒也少吃些?!?/br> 又讓惜春少吃。 劉姥姥笑道:“我們莊稼人寒冷不忌,身子健壯如牛,都不在意這些,多放些姜醋便罷了,倒是奶奶姑娘哥兒們少吃些,生得那樣?jì)赡?,鮮花嫩柳似的?!?/br> 一時(shí)熱騰騰紅通通的螃蟹送上來,每個(gè)白瓷碟子放兩只,紅白輝映,分外好看。 劉姥姥吃驚道:“這么大的螃蟹?一個(gè)總得有半斤多重罷?” 琳瑯道:“差不多?!?/br> 劉姥姥道:“今年大螃蟹可貴了,五分一斤呢!” 板兒見了,吵著要吃,劉姥姥一巴掌打在他伸過去的手上。 見板兒立時(shí)便要哭,琳瑯忙叫秋菊先放一碟到他跟前,笑道:“若掰不開,叫你身邊的jiejie給你弄。”又親自送了一碟到惜春跟前,楊奶奶和張媒婆跟前也各有一碟。 劉姥姥見惜春洗了手,把螃蟹放在小銀方桌上,用銀剪子剪下螃蟹的雙螯八腳,又用銀錘子敲打蟹殼,再用銀斧頭劈開蟹殼和團(tuán)臍,最后拿著銀釬子、銀鑷子、銀叉子、銀匙子,或剔、或夾、或叉、或舀,交替使用,蘭指翻飛,真是美輪美奐。 劉姥姥看罷,手里抓著螃蟹,自覺粗俗無狀,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 原著中的人物,琳瑯最敬劉姥姥為人,見狀便忙笑道:“姥姥不習(xí)慣用,不必用,若掰不開,有丫頭呢,奶奶也從來不用這勞什子,嫌這樣吃不香甜,又說太繁瑣?!?/br> 惜春也笑道:“自己掰著吃好,我力氣小,才用這個(gè),姥姥只管隨意,多吃幾杯酒?!?/br> 劉姥姥眼睛一溜,果然看到席面上只有琳瑯和惜春兩個(gè)用全套蟹八件,又細(xì)心地喂虎哥兒吃一點(diǎn)蟹黃和夾子rou,楊奶奶也只用錘、刀、鉗三樣,便笑道:“這螃蟹也金貴,吃它還得用銀子打的東西,那小剪子小錘子也小巧,樣樣玲瓏精致?!?/br> 琳瑯聞言笑道:“一般都用黃銅打造的,只是家常宴客,方才考究些?!?/br> 惜春用銀釬子捅出一截蟹腿rou來吃,道:“這算什么,我還見過金子打的呢!” 劉姥姥咋舌,張媒婆也聽住了。 琳瑯笑道:“你可別哄姥姥,誰拿那個(gè)宴客?金子打的蟹八件,不過是擺設(shè),不然便是嫁妝里帶的,家常誰用?到底太軟了些,黃銅又易污,因此銀制的最常用?!?/br> 回身忙換了筷子筷子挾了些菜在虎哥兒碗里,道:“螃蟹你不許多吃了,吃菜?!?/br> 幸而菜色精致,味兒也十分之好,虎哥兒也沒哭沒鬧。 飯后,劉姥姥和張媒婆陪著楊奶奶說話,琳瑯攜著惜春、虎哥兒在院中頑,惜春幫虎哥兒解開了九連環(huán),喜得虎哥兒滿眼崇敬,惜春正得意,便聽人道榮國府來接她回去。 惜春看了她奶娘片刻,問道:“急什么?” 那奶娘不敢多嘴,惜春十分氣悶,轉(zhuǎn)身對(duì)琳瑯道:“jiejie,我去了?!?/br> 琳瑯點(diǎn)點(diǎn)頭,叫翠兒和秋菊給她收拾東西。 惜春因道:“你家的桂花兒也干凈,菊花兒也干凈,折兩枝我?guī)ё??!?/br> 琳瑯道:“一樣的花兒,有什么不同?”話雖如此,仍命人灌瓶插花,一并送上車。 惜春卻道:“就因這干凈二字我才要的呢!劉姥姥,你和板兒跟我一起去,東西叫外頭跟車的帶上,你原先雇的車叫他回去罷,你也便宜些,免得勞累了你老人家?!?/br> 劉姥姥先到門口一看,總有三五輛馬車,說不出的好看,方回來念佛道謝。 送他們離去,琳瑯方回到后院與張媒婆商議提親諸事。 張媒婆因說道:“提親的活雁都預(yù)備好了不曾?” 琳瑯笑道:“已經(jīng)叫毛大去置辦了,想必晚飯前也就得了。今兒劉姥姥去榮國府,我想著那府里老太太的心思,必要留一二日,且過兩三日再說,好歹,先定下來,聘禮等物叫玉菡回來再置辦,橫豎最多不過一二個(gè)月他便該回來了。” 張媒婆又問道:“是去榮國府老太太房里提親呢?還是去那位姑娘家里提?” 琳瑯一笑,道:“自然是去金家提親,沒有向她提親,到主子跟前的道理。不過嬸子也要去跟老太太請(qǐng)安回話,老太太素來疼她,少不得要親自過問一番。” 張媒婆笑道:“曾幾何時(shí),我也有福分去那豪門大戶走一遭兒?!?/br> 如此商議妥當(dāng),預(yù)定三日后登門提親,先在楊家住下。 傍晚,毛大果然將提親所用之禮預(yù)備齊全了。 張媒婆一看,比從前楊家提親的禮物要精致到了十二分上,其價(jià)卻遠(yuǎn)不及那兩張虎皮。 不想次日賈母一則還史湘云的席,二則宴請(qǐng)劉姥姥,聞得劉姥姥與琳瑯相識(shí),又嗔惜春打攪了琳瑯一日,遂打發(fā)人來請(qǐng)琳瑯一并游園。 琳瑯從側(cè)門進(jìn)去到賈母上房,果然見到劉姥姥坐在賈母跟前說話。只見劉姥姥已經(jīng)換了兩件新鮮衣裳,頭上也多了兩件首飾,一看那衣裳的繡花,琳瑯便認(rèn)出來是鴛鴦的手筆,只是衣裳甚新,不大能看出穿過的痕跡,但確實(shí)不是新衣服,想是鴛鴦素日不大穿的。 琳瑯看罷一笑,忙上前給賈母和邢王夫人請(qǐng)安問好。 見到琳瑯,劉姥姥忙跳起來給琳瑯請(qǐng)安,賈母和邢王夫人也十分歡喜。 才落座,正好聽湘云等跟惜春說昨日菊花詩并螃蟹詠等事,還錄了下來給惜春看,又給琳瑯看,琳瑯一看,十二首菊花詩獨(dú)缺原著中黛玉所做那三首,螃蟹詠?zhàn)匀灰采倭索煊衲且皇?,不覺一怔,問道:“十二首怎么沒做全呢?” 湘云笑道:“雖也得了十二首,只是那三首都不好,倒不如缺著。” 琳瑯聽了笑道:“可見事無圓滿了?!?/br> 寶玉在一旁長嘆數(shù)聲,說道:“倘或林meimei在此,必定不會(huì)缺了,只覺得林meimei做出詩來,必定是風(fēng)流別致,獨(dú)一無二?!?/br> 眾人皆聞言一笑,并不在意,唯有史湘云伸著手指頭刮腮羞他,道:“你想著她,她可不想你!我就不明白了,你掛念著有什么用?千里迢迢的,人家才不來理你呢!” 不顧寶玉面色慘淡,神情低落,史湘云隨即又嘆道:“愛哥哥,你也忒不通了些。林jiejie在家依靠父親兄弟,共享天倫之樂,想吃什么頑什么都隨意,也沒人十分管束,更無人說她閑話,何苦叫她背井離鄉(xiāng)寄人籬下小心翼翼?” 一語未了,聽得賈母在上頭叫她,湘云忙過去,拉著賈母的手臂撒嬌。 寶釵抿嘴一笑。 惜春卻瞅了鴛鴦一眼,忽而露齒一笑,梨渦乍現(xiàn),走到琳瑯跟前,彎腰趴在琳瑯耳邊悄悄說道:“昨兒個(gè)鴛鴦jiejie的良戶就辦好了,忒快,二嫂子已經(jīng)交給鴛鴦jiejie了,只等jiejie家來提親,jiejie可要麻利些!” 琳瑯?biāo)刂P姐本事,也知榮國府的勢(shì)力,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自是辦得利落。聞得鴛鴦已脫籍,自然歡喜之至,看著鴛鴦,越看越滿意,比之襲人,她可一萬個(gè)喜歡鴛鴦。 蔣玉菡有福。 卻聽湘云笑道:“我聽到你們的梯己話了!” 又向賈母笑道:“可見再過幾日鴛鴦jiejie就該定下來了,日后只怕再難見到了?!?/br> 鴛鴦登時(shí)紅了臉。 劉姥姥忙笑道:“我也聽說了,是楊大奶奶的兄弟,我雖未見過,可見到楊大奶奶的品貌也知道□□分了,況且村里人都說那哥兒長得好,為人好,還有幾百畝地賃給莊稼人種,別的地主收六成租子、七成租子,他們家只收五成,和鴛鴦姑娘配得很?!?/br> 賈母道:“連老親家都說好,想必是極好,人我見過,模樣兒也好得很?!?/br> 史湘云又跑到鴛鴦跟前,端詳著她,這幾年鴛鴦出落得越發(fā)好了,彎眉櫻唇,明眸皓齒,最是一頭烏油油的頭發(fā)光可鑒人,叫人艷羨。湘云笑嘻嘻地道:“不經(jīng)意間,我們鴛鴦jiejie就出挑成這樣一個(gè)美人了?幸虧我不是哥兒,倘若是,還等著別人來求?” 鴛鴦握著臉道:“姑娘混說什么?姑娘是公侯小姐,我不過是個(gè)奴才丫頭,哪里經(jīng)得起姑娘這樣取笑?” 湘云摟著她笑道:“好jiejie,你的好處才多呢,我從來不當(dāng)你是奴才丫頭。” 鴛鴦聽了湘云這話,只是淡淡一笑。 惜春笑道:“前兒老太太還說,我們都不及鴛鴦jiejie?!?/br> 眾人聞言笑道:“就她記得這個(gè)話?!?/br> 惜春看向眾人,道:“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兒,你們敢說,是我說錯(cuò)了?若論心地純良,秉性赤誠,為人厚道,咱們主仆上下誰及得上鴛鴦jiejie?” 鴛鴦道:“姑娘們?cè)秸f越不成樣子了!” 說著,低頭避到賈母身邊,揉肩捶腿。 鳳姐忙笑著推琳瑯,笑道:“你可別忘記了我們太太托你的事情?!?/br> 琳瑯側(cè)身避開,笑道:“哪能忘?昨兒還說呢!等有了消息,自然第一個(gè)告訴老太太?!庇謱?duì)賈母笑道:“我還想略等等,細(xì)細(xì)查訪一遍呢,橫豎也不急在一時(shí)。” 迎春善弈,胸中自有丘壑,她不是不懂別人的看法,也不是不懂上下之齷齪,只是自小到大,既沒有父母疼愛,又常被賈母忽略,覺得橫豎就那么著,怎么都是過日子,所以從不與人理論,因而性情懦弱老實(shí),當(dāng)不得家,主不了中饋,必定要尋個(gè)婆婆慈愛、主母仁厚、家境簡單且夫君敦厚良善,并且是次子、庶子這樣的人家與她方合適。像這樣四角俱全的人家,著實(shí)難尋,琳瑯看了幾家都不好,方托莊夫人慢慢打聽著。 賈母一怔,隨即笑道:“是了,你很有心?!?/br> 眾人卻皆不解,鳳姐亦目露疑惑,只聽寶釵抿嘴笑道:“確是有心。過些日子成了誥命,說話辦事豈不是分量更重些?結(jié)識(shí)的人家身份更高些?” 邢夫人聽了,立時(shí)便道:“既這么著,再等等也無妨?!?/br> 迎春羞慚慚的,低頭不說話,早在她們提起此事時(shí),約姐妹們出去,順便又拉走鴛鴦。 琳瑯暗贊一聲,誰說迎春不懂看人臉色? 元春省親后,唯有迎春賈環(huán)猜謎不得,她不過當(dāng)是小事,不以為意,可見其淡泊之心。 一般來說,作為大家嫡母,更喜歡這樣的庶子媳婦。因而琳瑯更想尋這樣的庶子,即便將來榮國府抄家,迎春沒了娘家依靠,嫡母婆婆也不會(huì)瞧不起她。 賈母笑著岔開道:“今兒個(gè)要給云丫頭還席,昨兒寶玉已經(jīng)出了主意,不必按席面,只每人跟前設(shè)一高幾,揀著各人愛吃的東西擺上兩三樣,再放個(gè)什錦攢心盒子,自斟壺小茶杯。已經(jīng)打發(fā)人告訴廚房里了,咱們且與園子里逛去,等他們做好送來?!?/br> 因要等琳瑯,賈母等皆不曾先到園子里,故而竟避開了李紈送菊花的場景,劉姥姥也免去了滿頭插花惹人發(fā)笑的命運(yùn)。別人不知,琳瑯倒很歡喜。 琳瑯并不是頭一次進(jìn)大觀園,劉姥姥卻是,只看得目眩神奪,連連念佛。 走到瀟湘館,順著當(dāng)?shù)厥勇囊粭l羊腸小道,穿過數(shù)千竿迎風(fēng)搖曳的修竹,進(jìn)了上面小小的三間修舍,一明兩暗,但見臺(tái)階上白露冷冷,苔痕點(diǎn)點(diǎn),寶玉不禁長嘆道:“這里幾竿翠竹,隱著一道曲欄,必是林meimei最喜歡之處?!?/br> 賈母滿目思念,道:“我還特特打發(fā)人拿上等的軟煙羅來糊窗子,可惜玉兒竟難見到?!?/br> 琳瑯抬頭看茜紗窗,如煙似霧,襯著窗外翠竹十分好看。屋里書架上又磊著滿滿的書,窗下設(shè)案,案上還有筆墨,但只有兩個(gè)小丫頭打掃,竟沒有人居住的痕跡,不覺詫異。 惜春低聲為她解惑,道:“這原是個(gè)讀書的好去處,連二老爺都夸贊,二哥哥非要留給林jiejie,老太太又說趕明兒林jiejie嫁到京城,早晚還有住的時(shí)候,便留給林jiejie了,沒叫別人住進(jìn)來?,F(xiàn)今云jiejie來,她跟寶jiejie最好,便住在蘅蕪苑里?!?/br> 琳瑯笑道:“這瀟湘館,除了林姑娘,別人都不配住?!?/br> 在曉翠堂用宴時(shí),劉姥姥笑道:“在楊大奶奶家吃飯,用銀子打的東西,惜春姑娘還說見過金的,今兒一見,果然如此,這筷子不是金的,就是銀的,只不及俺家的那筷子稱手?!?/br> 眾人大笑,鳳姐并鴛鴦拿著劉姥姥取笑,眾人用得都十分香甜。 獨(dú)琳瑯暗暗嘆息,不愿與她們一起,但見劉姥姥從容以對(duì),也只好當(dāng)作不見了。 一時(shí)用畢,又轉(zhuǎn)過秋爽齋,渡舫過河,途徑蘅蕪苑,方登岸進(jìn)去,撲面一陣寒香,進(jìn)屋里只覺得如同雪洞一般,一應(yīng)擺設(shè)之物都沒有,只有案上一個(gè)土定瓶中供著數(shù)枝菊花并兩部書,一套茶具,床上吊著青紗帳幔,衾褥十分樸素。 別說別人了,便是琳瑯亦覺得不像年輕女孩兒居住的地方,更像是寡婦居住的屋子。即使楊奶奶這般積年的老寡婦,如今收拾屋子也十分喜好熱鬧,綠紗窗襯著石榴花,墻上掛著彩畫,床上也是錦帳繡被,雖然擺設(shè)不多,也比寶釵的屋子有趣。 果然,便聽得賈母感嘆說太素凈了,又嗔王夫人等不知道送寶釵些擺設(shè)東西,又叫鴛鴦去拿些古董玩意給寶釵用。 王夫人因笑道:“送了來,她又退回去了?!?/br> 薛姨媽也忙笑道:“她在家里便不愛花兒粉兒,更不愛弄這些富貴東西。” 賈母聽了,看向?qū)氣O,見她穿著月白襖兒,系著青灰馬面裙,唯有襟前繡著兩枝素菊,烏壓壓的好頭發(fā)也只用一根銀簪子挽著尋常的髻兒,別無花飾,不禁嘆道:“年輕女孩兒,房里素凈、衣著素凈也忌諱,縱然不愛收拾,也不能很離了格兒,來了親戚,看著不像。如今叫我替你收拾,保管大方又素凈。我的梯己,沒給寶玉見過,若他見了,也沒了?!?/br> 說著,叫過鴛鴦來,道:“你把那個(gè)石頭盆景兒和那架紗桌屏,還有個(gè)墨煙凍石鼎,這三樣擺在案上盡夠了。再把那水墨字畫的白綾帳子拿來,把這青紗帳換了?!?/br> 經(jīng)賈母如此一說,琳瑯也覺得素雅卻不素凈。 鴛鴦答應(yīng)了一聲,笑道:“也不知放在哪個(gè)箱子里,只好明兒慢慢找罷。” 賈母道:“明日后日都使得,只別忘了?!庇肿艘粫?huì)子方出去。 鴛鴦隨琳瑯走在最后,低聲笑道:“那墨煙凍石鼎,跟jiejie那個(gè)桃花凍石鼎是一樣的東西,老太太也只這么兩件凍石鼎,只是這個(gè)墨色如煙的更素雅些,不及jiejie那個(gè)桃花凍石的鮮亮。石頭盆景兒也不及給jiejie的黃楊木盆景兒精致,不過都符合寶姑娘的喜好?!?/br> 琳瑯一怔,笑道:“你快別提起這個(gè),叫人知道了,像什么?” 鴛鴦?wù)f話,偏劉姥姥落了后,眼見距離前面人有些遠(yuǎn),聽不到,忙拉著琳瑯悄悄問道:“我的奶奶,方才是哪位姑娘的屋子?我聽得迷迷瞪瞪,倒覺得她家竟比我們家還窮似的,可見朝廷還有三門子窮親戚!怪道得老壽星幫著收拾屋子。只是看著也不像!” 鴛鴦聽見了,不覺撲哧一笑,道:“姥姥何出此言?她家可是大富,那位姑娘是二太太的外甥女,薛家姑娘,家里珍珠如土金如鐵,再?zèng)]比她家更有錢的了?!?/br> 劉姥姥咋舌道:“她家有錢怎么還那樣素凈?我瞧著比我們家青兒的屋子還冷清寒酸,我們鄉(xiāng)下人家再窮,女孩兒們的屋里都貼著紅窗花和新鮮年畫,鮮亮的花兒朵兒插幾枝,就怕將來不吉利,影響終身,只有寡婦才那樣收拾屋子。” 說得鴛鴦不覺心中一動(dòng),忙笑著上前攙著她,道:“寶姑娘素來愛淡雅,她屋里的東西可不寒酸,那插花兒的土定瓶也是千金難買的古董呢!姥姥,前頭老太太要擺酒唱戲,我送你過去好生吃兩杯,只是這個(gè)話可千萬不能提了。” 劉姥姥笑道:“我心里明白,所以才不敢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說,只敢問奶奶和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