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好漢還得三個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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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好漢還得三個幫 “占大頭?我們老閻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干凈了! 你竟然還想著占大頭?1 閻埠貴嘬著牙花,第一次想要效仿一下劉海中。 古人說的好啊,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能一直打,也不能不打! 聽著嘖嘖的嘬牙花的聲音,閻解成有些不放心的轉(zhuǎn)過頭來。 他們家確實(shí)沒有打孩子的傳統(tǒng),可之前沒有,又不代表之后沒有。 這要是開了先河,成了老閻家第一個被打的孩子? 閻解成感覺自己在幾個弟弟meimei面前,怕是一點(diǎn)面子都剩不下。 屋里的馬燈還沒有滅,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xì)的盯了盯背著光,顯得臉上一片漆黑的閻埠貴。 紗布纏了眼鏡腿的眼鏡中,更是借了不知道從哪里反射過來的白光。 說實(shí)話,閻解成心中有些怵的慌。 可只要一聞到空氣中的羊rou味兒,閻解成的心又忍不住的沉迷起來: “為什么不能占大頭那是秦懷安給我的! 公平競爭?等明兒白天我就請于莉到咱們家吃飯! 到時候下一斤羊rou,我就不信于莉還能裝作看不懂我的心思?!?/br> 閻解成咬了咬牙,控制著自己不去看那個反光的鏡片。 “請于莉到家里吃飯?” 閻埠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猶豫之中帶著一些不方便明說的古怪: “你小子心里有成算了?” “成算?什么成算?” 聽到閻埠貴這話,閻解成竟然顯得有那么一些詫異。 只是看他的表情,閻埠貴這時候哪里還能不知道。 自家這個不爭氣的老大,是準(zhǔn)備破罐子破摔,最后直接來。 “伱啊!你??!你讓我該說點(diǎn)你什么才好?! 都這么長時間了,你怎么就沒有一點(diǎn)長進(jìn)?處對象是這樣處的么? 解成,你跟我說實(shí)話,于莉那姑娘,對你的態(tài)度到底怎么樣?” 閻埠貴蹲下身子,雙手撐著膝蓋,身體微微前驅(qū),臉上更是布滿了希冀。 現(xiàn)在可不比之前。 現(xiàn)在東西都收了,無論是退回去,還是怎么弄,都會顯的他們老閻家出爾反爾。 單單是這些就算了。 更關(guān)鍵的是,閻埠貴發(fā)現(xiàn),自家的老大平時可沒少跟自己玩心眼。 想要這些天允許閻解成少交的工資。 閻埠貴心里那叫一個心疼。 “態(tài)度?態(tài)度挺好的埃每次去圖書館跟于莉說話,他都能對我笑笑。 我觀察的可仔細(xì)了,于莉?qū)e人都不笑的1 閻解成茫然不知的說著,嘴里說著說著,竟然還毫無緣由的抬了抬頭。 看著好像還有一些得意。 “只是笑笑?” 聽到這話,閻埠貴心中忍不住的一沉。 顧不得這會正在讓閻解成跪下面壁,雙手壓在閻解成的肩膀上,用力的這么一搬: “吃飯呢?為什么光說圖書館,不說吃飯?! 你不是說,于莉答應(yīng)過你跟你出去吃飯的么?” “嘶,我說爹,你下手輕點(diǎn)行不行。” 嘴里這么嘟囔著,閻解成的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別說些有的沒的,我問你于莉有沒有跟你一起吃過飯?” 閻埠貴開口追問,作為被追問的對象,感覺事情已經(jīng)敗露的閻解成,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么話來: “那個...那個...她答應(yīng)了啊...我這不是正準(zhǔn)備邀請的么?” 聽到這話的瞬間,閻埠貴只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兩眼跟前一黑,雙腿當(dāng)即就是一軟。 “看吧,我說的沒錯!我就說我之前看到哥一個人在吃炒肝! 還說約了于莉姐。 都是騙我們的! 一個人,吃獨(dú)食!哥,你不知羞1 閻埠貴沒了聲音,說話的是從簾子中探出頭來的閻解娣。 跟她的頭湊在一起的,還有閻解放,閻解曠哥倆。 “哥,都是一家人,打著請于莉姐吃飯的名號吃獨(dú)食,你也太過分了! 以前好歹你還說,是你跟著公交車跑路省下來的呢。 這段時間你是裝都不裝了啊1 閻解曠學(xué)著閻埠貴的模樣,煞有介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年紀(jì)雖然不大,但是這架勢倒是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 “我說哥,你該不會是想著,等結(jié)婚以后就賴了家里的賬吧? 你別忘了,你的工作可是咱爹掏的錢,你當(dāng)時說的可是借! 你要是不還,那不是等于咱們家吃虧? 那不行,你要是不還,那我也要跟家里借錢1 說這話的是閻解放,跟閻解曠和閻解娣不同,他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明顯上了一個檔次。 “對!必須還錢! 咱們家講究公平,老大你要是不還家里錢,以后我們也要跟家里要錢1 幾個小的來回吵鬧著。 “老頭子,你感覺怎么樣?” 接過老伴手中擰的熱毛巾,閻埠貴瞇起眼睛,只感覺頭頂?shù)膬蓷l線,跳騰的那叫一個厲害。 “沒事,還扛得住,家里還有沒有什么止疼藥,給我來一片?” 扶著身后的板凳,一手捂著熱毛巾,艱難的從地上挪起來。 “老大啊老大,作為咱們老閻家最大的孩子,你怎么就這么讓人不省心呢! 我還以為你應(yīng)下這件事,是心里已經(jīng)有譜了。 誰能想到...你...哎... 占便宜你也看看局勢??! 我老閻家一輩子的英明,怎么就生了你這么一個玩意1 跺腳,敲桌,閻埠貴氣的那叫一個厲害。 “局勢?什么局勢? 我說爹,你該不會認(rèn)為,他秦懷安能跟我比吧?” 聽到閻埠貴這么說,閻解成不屑的轉(zhuǎn)過身來: “我承認(rèn),秦懷安現(xiàn)在的工資是比我高!但是那又怎么樣? 他秦懷安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就算背靠李茂,能走到現(xiàn)在也就走到頭了。 我就不一樣了! 我還年輕,還能考級,就算現(xiàn)在想著結(jié)婚的事情,暫時沒有心思,但是我未來的錢途肯定比秦懷安強(qiáng)。 看看易中海,看看劉大爺,再看看跨院的姓周的。 一個月七八十,八九十的,肯定比二三十強(qiáng)的多吧。 于莉是個聰明人,她肯定不能夠委屈自己,去嫁一個沒前途的保衛(wèi)?!?/br> 閻解成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閻埠貴聽著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看不起保衛(wèi)科? 他閻埠貴當(dāng)了一輩子的教員,工資才多少一點(diǎn)啊! “考級?這話從你沒進(jìn)廠的時候就在說了,到了現(xiàn)在,這么長時間過去了。 你跟我說實(shí)話,你在廠里到底都學(xué)了些什么?” 閻埠貴用力的攥了攥毛巾,已經(jīng)涼下來的水珠,順著垂下的手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學(xué)到了什么?我學(xué)的可多了?!?/br> 閻解成大言不慚的開口,卻沒有注意到,聽他說著這些話的閻埠貴,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的陰沉。 “夠了!閻解成1 許是顧忌著自己的顏面,想著現(xiàn)在還是夜晚,深諳家丑不可外揚(yáng)的閻埠貴,只是憤恨的攥緊了拳頭。 “到了現(xiàn)在,你竟然還在想著法子糊弄我?! 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不說實(shí)話,我就不會知道你在廠里的表現(xiàn)?! 別忘了! 咱們院里,在廠里當(dāng)工人的可多了去! 隨便找個人打聽一下,誰還能不知道你閻解成在廠里都干了什么事。 只是我想著,孩子大了,不能整天的說教,這才給了你一些機(jī)會! 可是你呢! 你看看你自己! 閻解成,我真不敢相信,院里人說的竟然是真的。 在家里偷懶,在廠里的摸魚。 你.你.你這是要?dú)馑牢野? 閻埠貴憤而跺腳:“還有剛才,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跟秦懷安競爭失敗,會發(fā)生什么?” “會發(fā)生什么? 我就不信,她于莉能瞎眼到那種地步!再說了,手長在我自己身上,就算我成不了。 我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秦懷安上手? 開什么玩笑1 閻解成口中振振有詞。 這模樣,這架勢,可是把閻埠貴給氣的不輕。 口中念叨著家門不幸,心里卻是已經(jīng)想辦法撮合這件事。 于此同時。 秦懷安家中。 認(rèn)為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會報上大孫子的秦國平,臉上那叫一個興奮。 不光搬出還沒有刨完的羊腿,上手又刨了三盤羊rou出來。 手里甩的那個面,那叫一個順暢。 說不出來什么味道,看著就跟敲花鼓的時候,鼓槌上甩動的紅綢子一樣。 洋洋灑灑的,就到了火鍋里。 這可不是敞口鍋! 是實(shí)打?qū)嵉募t銅炭鍋! “看老哥這么暢快,懷安你跟于莉那邊,進(jìn)展聽順利?” 問話的不是李茂,而是自認(rèn)為半個長輩的劉海中。 每當(dāng)場面人之前,劉海中跟秦懷安的關(guān)系,也就是一般。 但是當(dāng)了場面人,在秦懷安的婚姻過程中出了一把力之后,劉海中自覺自己已經(jīng)能夠在結(jié)婚的時候坐上主桌靠前的位置。 “哎,瞞不過劉大爺?shù)幕垩?,進(jìn)展確實(shí)不錯?!?/br> 秦懷安也是樂呵的。 他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多的不說,就算時不時的給家里買上一些東西,秦懷安一個月也能省下來二十多塊錢。 也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著攢一輛自行車。 要不然的話,這錢他早就買手表去了。 等到秦懷安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之后,劉海中卻是一頭霧水。 看了看不動聲色的李茂,劉海中忍不住的撓了撓頭: “自行車? 咱們車間這么多的東西,你竟然還想著買自行車? 三輪車不好么?車斗大,又能裝東西。 二八大杠雖然皮實(shí),也能裝,但是怎么樣都比不過小三輪吧? 趙工他們這一趟送過來的三輪車我都檢查過了。 穩(wěn)妥的很。 要是不行,咱們還能上面加鋼板。 這么好的東西,你去買自行車?” 看到劉海中這般茫然,秦懷安卻是露出了略顯倉促的笑容: “劉大爺您是車間的小組長,平日干活多,又負(fù)責(zé)。 你分一輛三輪車騎,廠里廠外都不會有人說閑話。 我們保衛(wèi)科不一樣。 說的是聽車間的安排,但是畢竟是保衛(wèi)科的人。 車間的工友們能不嫌棄,想著分給我們一些車間的過年福利,我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要是再去想那些三輪車? 不就顯的我們這群人不會做人么? 再說了,自行車這東西,早晚的事。 就算我用不到,買一輛放在秦家溝,也能給我爹他們減少不少事情。 劉大爺你不知道,在我們鄉(xiāng)下,誰結(jié)婚要是能借來自行車,那可是光滾的很。 要是借不到自行車,只能借大隊的毛路車,或者干脆只能推獨(dú)輪車。 那可是會被十里八鄉(xiāng)笑話的?!?/br> 秦懷安搖著頭,一方面表達(dá)自己的感激,一方面表達(dá)自己買自行車的用意。 “豁,買了自行車不是你們自己騎?反而還送到鄉(xiāng)下?” 略顯詫異的說了一聲,劉海中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秦國平的身上: “秦兄弟這兒子,教育的好?!?/br> 語調(diào)略顯唏噓,又夾雜了一些蒼茫。 “嗨,這不算什么,雖然懷安的工作是立功得來的,但是也不能忘了秦家溝的人情不是。 人嘛,可以糊涂,但是一定得知道誰對自己好。” 秦國平將手中的扯面尾巴甩到鍋里,順手拍了拍手。 拎起暖瓶,往門邊上有些冰的臉盆里倒了點(diǎn)熱水,洗干凈了手之后,樂呵的湊到了桌邊。 當(dāng)著劉海中的面,秦國平自然不能說出工作的內(nèi)情。 “說到這,我還得多謝謝李茂兄弟了。 我們家懷安放到京都這么長時間,多虧了李茂兄弟照看。 要是任由他的性子胡來,說不準(zhǔn)在上面惹出什么亂子。 就沖這,李茂兄弟那就是我們老秦家的恩人。 別的不說了,都在酒里,咱們走一個1 心里高興的秦國平舉杯敬酒。 一杯酒下肚,李茂夾了一筷子新出爐的羊rou,涮了涮加了蒜汁和蔥花的二八醬,壓了壓口中的火辣。 要說這二八醬,那還是得說一說秦國平。 京都里吃二八醬,那得等到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用票買。 可他們大隊里卻不用等這個,弄了芝麻榨了油,每家每戶都能分上一些。 不過這年景也就是頭幾年,越是往后,農(nóng)村的日子越是難過。 撈了一筷子扯面,有些彈,又有些軟。 “好家伙,秦老哥這一手面,有功夫埃” 猛的吃了一大口,李茂口中驚嘆。 “嗨,小伎倆,小伎倆,以前在外面收集消息的時候,沒少靠這一手打掩護(hù)。 時間長了點(diǎn),手有些生了。 吃吃吃,都是自家人,說話別忘了吃飯。” 秦國平樂呵的招呼著,言語之間,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就透漏了不少消息。 吃了幾口面,李茂放下手中的碗筷: “秦老哥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好!好的很!李茂兄弟你無論是人品還是長相,都鋼的很!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們老秦家的人眼里,那是妥妥的好人1 這話來的莫名其妙,可就算這樣,秦國平依舊是想都不想的給出了答案。 “不過李茂兄弟,好端端的怎么說起這個了? 問人怎么樣? 難不成是有人敢跟咱們家不對付? 是不是那個姓周的?之前我們家懷安回家的時候提過一嘴。 說是你們院來了一個姓周的,沒腦子,沒本事,脾氣死倔還不認(rèn)錯。 是不是他? 要是他找咱們麻煩,明天回去我就安排人過來。 都是自家人,套他一頓麻袋,改明往秦家溝一呆,誰想抓都抓不到! 就算真的找到咱們頭上了,公社那邊肯定要跟我提前打招呼。 絕對不會讓他們找到人1 秦國平胸口拍的啪啪響,前一句話說套麻袋,后一句話就已經(jīng)安排好路線和后路。 這般毫不避諱的,又如此輕車熟路的架勢,很難讓李茂不多想一些。 “我說老哥這熟稔的架勢咱們家以前該不會是坐地虎吧?” 李茂搖晃著頭,開口打趣的說著。 “嗨,什么坐地虎,那不是撂子么? 咱們秦家溝可不干胡子的買賣。就是隊伍沒來之前,咱們看不慣小日子和光頭,時不時的打個秋風(fēng)。 別的不說,就我們家那三叔公。 有三叔公坐鎮(zhèn)秦家溝,哪個姓秦的敢搞事情? 外面的法律管不到,宗祠的規(guī)矩一樣能要命?!?/br> 對于秦家溝的過往,秦國平毫不在意。 或者說,也不需要在意。 干的都是大好事,身份也都沒有問題,這些根本就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不說這些陳年往事了,李茂兄弟你剛才問的那問題是啥意思? 不是老哥倚老賣老,實(shí)在是喝了有些酒,腦子反應(yīng)的沒有那么快。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話你只管說。 能幫忙,我姓秦的絕對不會含糊?!?/br> 秦國平依舊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喊慣了號子,要是不刻意收斂的話,聲音確實(shí)是夠響亮的。 “不用多想,是好事?!?/br> 朝著秦懷安使了個眼色,又對著門口那邊努了努嘴: “懷安啊,去外面看看東西都放好了沒,這大冷天的,掛起來的東西可別讓什么玩意給糟蹋了。” 秦懷安應(yīng)聲點(diǎn)頭,一個照面,就知道了李茂想讓自己干嘛。 放下手中的碗筷,秦懷安笑著起身: “叔說的對,這掛起來的東西是得注意著點(diǎn),剩下的,剩下的還得放到過年呢。 再不濟(jì)也得等我回頭請于莉吃一頓才行。” 秦懷安起身到門口放哨。 李茂略微壓低了一些聲音,控制著只有他們?nèi)四軌蚵牭剑?/br> “說真的,這件事吧,還真給跨院的那位有關(guān)系。 劉大爺也知道的,我李茂自打進(jìn)了軋鋼廠,那叫一個任勞任怨,我如今的位置,全屏一身的過硬的本事。 但是吧,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光本事硬不夠。 今天廠里開會這事,劉大爺知道的吧? 你們絕對想不到,已經(jīng)被我給明眼拒絕了很多次的周志剛,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了咱們車間上。 這一次,他周志剛不準(zhǔn)備進(jìn)咱們車間。 能耐沒長,野心卻是大了不少,仗著給廠里拉來調(diào)劑物資的功勞,竟然已經(jīng)想著搶卡車車間的負(fù)責(zé)人。 之前在外面,這事我沒有往外說,現(xiàn)在屋里就咱們?nèi)齻€自己人。 我總算也能給兩位說一說,舒緩一下心中的郁氣。” 李茂平靜的說著,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憤恨。 反觀劉海中跟秦國平,這會卻是氣的義憤填膺。 “他姥姥的,姓周的怎么就這么不是個玩意! 咱們都放他多少次了?怎么就跟咱們過不去? 卡車車間?那可是咱們明年展會的拳頭產(chǎn)品!這個時候跳出來,那不是想著截胡的么? 我說主任! 這事,廠里該不會同意了吧?” 劉海中渾身抖動著,表情那叫一個夸張。 作為李茂手底下的一號鐵桿,劉海中可是一直把卡車車間看成自留地。 別看卡車車間有組長管理,但是他劉海中說話,一樣能起到作用。 眼瞅著車間擴(kuò)張,劉海中還沒有來得及幻想自己怎么樣呢,竟然就有人要截胡? 甚至還想要他們原本就有的一個車間! 講道理,這一刀,那可真的是捅到劉海中的大動脈上。 “同意?廠里差點(diǎn)就同意了。 你以為我為什么開會開了一個下午?除了拒絕周志剛的無理要求之外,更多的還是在爭齲 怎么樣才能穩(wěn)固咱們自己的基本盤?!?/br> 瞳孔之中閃爍著幽幽的光亮,李茂說話依舊是那般平靜。 沉穩(wěn)的,就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人。 “穩(wěn)固?!?/br> “基本盤?” 有些不解的劉海中,跟皺起眉頭的秦國平互相對視。 “李茂兄弟你就直說,需要我干嘛就行了。 你是我們家懷安的貴人,只要你開口,多難的事,只要有一絲可能,我都肯定幫你半了1 秦國平這話說的,有點(diǎn)任俠的味道。 沒有在意秦國平的保證,李茂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繼續(xù)不緊不慢的往下說著: “好叫秦老哥知道,為了保護(hù)咱們的基本盤,我像廠里提出了一個請求。 卡車車間的技術(shù)工人,由部委幫忙選拔。 剩下的一些不太注重技術(shù)的崗位,我想要從軋鋼廠幫扶的大隊和公社之中挑選一些可靠的?!?/br> “你們廠里同意了?1 聽出這話潛臺詞的秦國平,瞳孔不自覺的就有些放大。 放在腿上的手,更是用力了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根。 對于秦家溝來說,這可是好事啊! “對,廠里同意了,為此,我們車間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看著秦國平欣喜的模樣,李茂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做的都是咱們自己人,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我就問一件事,要是這些人從秦家溝選拔,這些人” “一準(zhǔn)聽你的話!叫他們往東,他們不敢往西! 叫他們打狗,絕對不敢攆雞! 但凡有一個不聽話的,你只管往死里整!出了事,我來擺平他們家里! 他姥姥的,要不是我年紀(jì)大了,我都想到你們廠里。 李茂兄弟給了這么好的機(jī)會,他們這群小的要是在不知道惜福。 老子抽死他們! 光我抽還不夠,我還得請出來三叔公,把他們家長輩吊在枝頭上抽! 抽殘了大隊養(yǎng),抽死了算活該。 他姥姥的,我們秦家溝的人忠貞了多少年,絕對不能讓這些人敗壞我們的名聲1 秦國平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要不是環(huán)境不合適,說不準(zhǔn)就得來一出賭咒發(fā)誓。 “當(dāng)真?” 李茂挑了挑眉頭,開口反問。 “必然當(dāng)真!劉老哥也聽著呢,但凡以后我反悔,隨便你們用什么辦法收拾我們秦家溝! 他姥姥的,我話就放著,從今天起,我們秦家溝的小伙子就跟李茂兄弟一條心了! 但凡到了城里的,誰不聽話,只管收拾1 朝著劉海中拱了拱手,秦國平可不愿意放過難得的機(jī)會。 別看現(xiàn)在農(nóng)村一片向好。 作為過來人的秦國平,老早就跟三叔公探討過。 以前的日子,農(nóng)村不比城里差,但是往后,怕是城里的商品糧才是最好的保證。 之前苦于門路,現(xiàn)在有了機(jī)會,秦國平那里還能錯過。 “這話,劉組長也聽著呢,往后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有機(jī)會往前走,我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人。 但是誰要是犯jian作科,惹出了亂子,秦老哥,你也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還年輕。 你懂我的意思吧?” 李茂幽幽的開口,織了那么長時間的網(wǎng),如今總算是能有動用一些。 “年輕?放心,我懂! 李茂兄弟年輕,未來還有大好的前途,誰要是敢貪小便宜,被人收買,或者壞了咱們的事。 不用李茂兄弟出手,我秦家溝,自有一套宗祠律法1 李茂說的越是嚴(yán)肅,秦國平心中的熱火勁越是旺盛。 年輕。 年輕了好啊,沒有后臺,沒有根底,就需要他們這種忠心耿耿的人。 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車間主任。 有生之年,當(dāng)一個廠長難么? 想都不用想,秦國平都知道答案。 不難! 跟著這么一個沒有根底依仗,未來卻前程遠(yuǎn)大的人,他們秦家溝虧么? 賺大發(fā)了好吧! “劉組長聽明白了吧?咱們啊,以后的路子長著呢。 都是老街坊,自己人。 有能力的人大學(xué)里多的很,但是能夠相信,能夠互相扶持的,可就不多了。 劉組長,我能信你么? 你愿意,讓我賭一把么?” 微微偏頭,將目光放在劉海中的身上,李茂開口,語調(diào)格外的嚴(yán)峻。 此時此刻,劉海中哪里還能聽得到其他的。 激動地心,顫抖的手,哆嗦的嘴角,通紅的雙目: “李茂,不,李主任,你就放心好了。 過去都說,功成名就靠鄉(xiāng)dang。 我聽?wèi)蛭睦镎f過,以前草莽好漢起家,哪個不是靠鄉(xiāng)dang用命拼出來的。 咱們在院里住了那么長時間。 打一開始,我跟你大伯關(guān)系就不錯。 更比說你還是光天他師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劉海中,能力就這么多,高小畢業(yè),就算努力的學(xué),一輩子也就這樣。 指望我別的不行,但是說自己人! 李主任你就放心,有我劉海中在,保準(zhǔn)給你把車間看的好好的! 誰要是想亂了咱們的未來,我.我就敢跟他拼命! 往后啊,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設(shè)計,你就只管做。 你立功,咱們自己人,扛都把你給扛起來1 說這話的時候,劉海中的腦子里想了很多很多。 他是官迷,不是傻子。 自己的斤兩自己知道。 要是沒有李茂,他劉海中這輩子能不能當(dāng)上一個小組長都不好說。 李茂這么年輕,只要不走錯路,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之前李茂腦子里只有畫圖,生產(chǎn),沒有往上鉆營的意思。 劉海中看著干著急,卻也不好說什么。 現(xiàn)在李茂自己有了組建班底的意思。 他劉海中自然是樂意幫忙。 多了不說,幫忙帶帶徒弟,看管一下工人,維護(hù)一下車間的關(guān)系,那還是沒有問題的。 “劉大爺說這話,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咱們自己人,都在酒力。” 李茂笑了笑,舉杯對酒。 環(huán)境雖然簡陋了一些,可這不妨礙他們商量事情。 一番小聲言語之后,個人都有了個人的定位。 “秦老哥,新車間的崗位,我就給你留著了。15個人,可以額外超出一兩個。 一個月的培訓(xùn)時間,年前考核。 考核不通過的,沒有情面可將。 第一批人,咱們得精益求精,不能讓人抓住差錯,明白吧?” 幾人互相碰了碰酒杯,這事就算是敲定。 原本李茂是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但是現(xiàn)在看來。 只靠自己單打獨(dú)斗,很多事情都很被動。 “放心吧,這事交給我,保準(zhǔn)不會出錯1 秦國平抬手錘了錘心口,沒有說別的什么東西。 都是為了利益在一起。 在沒有找到比李茂未來前途更加遠(yuǎn)大的人,秦國平他們輕易不會掉頭。 而等到李茂之后起步。 就算秦國平想要掉頭,秦家溝的其他人也會好好的告訴他,船大難掉頭的道理。 就在幾人說說笑笑的時候,門口的秦懷安突然敲響了窗戶: “叔,你跟我爹他們別喝醉了,屋里的菜要不要再熱一下?” 除了劉海中,屋內(nèi)的李茂跟秦國平,臉上表情均是一變。 互相對視了一眼,李茂沒有開口,秦國平已經(jīng)自覺代入了角色。 信任這東西,都是積年累月才能建立起來。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yōu)榱烁髯缘哪繕?biāo)互相配合。 “菜不用熱了,懷安啊,外面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進(jìn)來吧。 爹帶了這么多的好東西,你可得省著點(diǎn)吃。 東西我求爺爺告奶奶的給你弄來了,你小子要是在找不到對象! 過年的時候你那些堂兄弟,可就要燥你了1 秦國平拔高了聲音,就算是隔著窗戶,依舊是那么的清晰。 “爹,別說這個了,對象.對象我找還不行么1 秦懷安也是個有心的,將手中的羊腿拴起來,往門口梁上一吊,拍了拍手就走了進(jìn)來。 又往前走了兩步,然后才故作機(jī)敏的轉(zhuǎn)過頭,厲聲呵斥: “誰?1 “懷安哥,是我.” 秦淮茹挺著肚子,低著頭,躡手躡腳的從中院轉(zhuǎn)了過來。 “是你?你來干嘛?黑燈瞎火的,怎么還挺著一個肚子亂跑? 這要是被人撞了,摔了,那可是大事1 秦懷安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這個秦家溝嫁出來的姑娘。 “摔摔不著我看著呢.” 秦淮茹糯了糯嘴角,低著頭,聲音顯得格外的弱。 “看著?看著能有用的話,就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的事故了。 大晚上的,我看你也不像是找我這個娘家人聊天的意思。 你想干什么? 直接說?!?/br> 面對越發(fā)柔和的秦淮茹,秦懷安皺起的眉頭,一刻都沒有放松。 秦懷安可沒有忘記,秦淮茹的男人--賈東旭,那可是他送進(jìn)去的! 自打賈東旭進(jìn)去之后,老賈家跟秦懷安,不說是橫眉冷對,卻也好不到哪去。 要不擔(dān)心秦懷安之后繼續(xù)揪著賈東旭不放。 賈張氏怕是早就趁著天黑的時候,到秦懷安窗戶根底下說難聽的話了。 “那個.我剛才聽到人說話,是不是大隊長也來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大隊長說幾句話。。 有些時日沒見了,心里怪想家里人的?!?/br> 面對秦懷安,秦淮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想著進(jìn)屋。 “懷安,讓人進(jìn)來吧,都是秦家溝的人,在外面怪難看的?!?/br> 秦國平的聲音從屋里傳出。 聽著這話,秦淮茹的臉上就掛上了喜色。 撐在腰后面的手,不自覺的攥緊。 扶著走廊上柱子的手,也不再顫抖。 就連原本感覺有些笨重的身軀,這會都好像輕快了一些。 然而這輕快,也只維持了不到十秒。 進(jìn)了秦懷安家的門之后,看著端坐在那里的三個人,還是可口年紀(jì)的秦淮茹,這會又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大隊長” 秦淮茹小心翼翼的開口。 “是秦淮茹啊,這么晚了,你找我們,有什么事么?” 李茂跟劉海中沒有說話。 秦國平一個人開口,威勢卻比之前幾人說話的時候重的多。 “沒沒什么事就是我們家棒梗.” 秦淮茹低著頭,原本撐著的腰,往前挺的更厲害。 “哦~棒梗?那個叫賈東旭的種是吧? 棒梗?賈棒梗?這名字,有點(diǎn)意思?!?/br> 明明已經(jīng)洞察了秦淮茹的想法,可屋內(nèi)的三人,沒有一個幫忙開口。 于公于私,秦淮茹的娘家都是秦家溝。 秦國平這個大隊長說話,由不得李茂他們插嘴。 當(dāng)然,也不是不能硬說。 只是跟秦淮茹的關(guān)系,不值當(dāng)他們開口而已。 “哎,是叫棒梗,他奶奶說,賤名好養(yǎng)活,等以后長大了在改過來就行?!?/br> 秦淮茹的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諂諂的笑著。 不得不說,這場面看的多少有些心酸。 沒好氣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秦國平忍不住的開口訓(xùn)斥: “老十二家的,你說說你,進(jìn)城了這么些年,怎么學(xué)成這樣了呢? 我知道你來的意思,那個叫棒梗的小家伙鬧騰了是吧? 鬧騰歸鬧騰,就算是在咱們秦家溝,誰家娃娃嘴饞的很了,那也是等別人家吃完飯,收桌子的時候上去蹭兩口。 你說說你們家這像是什么樣? 我這邊還在請人吃飯。 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就湊過來了? 要是姓秦還好,他一個姓賈的種,到我們老秦家吃飯? 秦淮茹,你這真的是,算了,我不說你了。 看等到過年的時候,你怎么跟家里交代吧?!?/br> 秦國平甩了甩手,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又是憐憫著大著肚子不容易,又是感覺秦淮茹多少有些失了禮數(shù),失了面兒。 “哎,謝謝大隊長我這我這也是沒辦法. 我婆婆.我媽她非逼著我過來。 大晚上的,要是罵的聲音太大,我也嫌丟人.沒辦法,我就只能過來看看。 我知道大隊長心好。 等到過年的時候,我肯定領(lǐng)我們家棒梗去您家里拜年1 秦淮茹紅著眼睛,小珍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紅紅的眼角,并著本就挺起的肚子,看著格外的惹人憐憫。 “拜年? 這個還是算了。你啊,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沒有出生的孩子面上,你看我會不會搭理你。 真的是,我們秦家溝女娃的臉,都快讓你丟完了1 秦國平痛心疾首的說著。 到底是秦家溝的姑娘,說的厲害歸說的厲害,看到可憐的時候,還是動了動心思。 “行了,別的我不多說了。 懷安你去拿個碗,給那個叫棒梗的小子,撈一片rou,幾筷子面,澆上兩勺湯。 對了,讓那個叫棒梗的小子到院里吃。 秦淮茹那個婆婆,我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吃懶做的。 咱們秦家溝就算最懶的懶漢,那也比她勤快的多。 也就是她命好,在城里吃了口糧。 要是還放到下面,一年下來賺不到自己的口糧不說,保準(zhǔn)還得倒欠大隊。” 對于秦國平的話,秦淮茹沒有一絲一毫反駁的意思。 只是眼巴巴的看著秦懷安,希望他快點(diǎn)拿碗給棒梗盛飯。 別看屋里剩下的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可秦淮茹就是感覺,那看人的目光,比用鈍刀子拉rou還讓人難受。 “謝謝懷安哥?!?/br> 看著秦懷安手中端著的碗,秦淮茹弱弱的說了一聲。 等到兩人前往中院之后,秦國平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哎,讓兩位看笑話了都是晚輩,就算我能狠下心,我也怕傳到秦家溝老十二跟我鬧騰。 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口兩口吃的,我還真抹不開?!?/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