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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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還保持著先前模樣,梁瑾走時特地拉上了窗簾,沒開燈的房間在此刻的暴雨黃昏中一片昏暗,一絲光也沒有。 房門閉合,咔嚓一聲,是門鎖推上的聲響。 梁瑾的喉嚨滾動,想開口,忽然被傅逢朝猛攥過去,他本能掙扎,被傅逢朝按到旁邊墻壁上,肩胛骨突兀磕到身后墻上,這一下疼得他眼淚都差點出來。 “你做什——” 傅逢朝靠過來,粗重氣息近似暴虐,用力掐住了他下巴:“又騙我?” 梁瑾直覺自己要被他捏碎了,掰著他的手艱難張了張嘴,想說話,灌進嘴里的空氣卻咽不下去,斷續(xù)咳出聲。 傅逢朝的眼里布了血絲,質(zhì)問的聲音像被刀子劃過一樣淌著血:“為什么又騙我?” 梁瑾實在太難受了,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放開我……” 傅逢朝并不,更用力地禁錮住他,呼吸壓下粗暴地親吻上去,咬著他的唇抵進舌蠻狠攪弄。 這樣的親吻毫無溫情可言,是又一次的懲罰式的親密。 梁瑾逐漸缺氧到窒息,他在這樣的窒息空白里意識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還是梁玦,他的靈魂是自由的,所愛也是自由的。 那時虔誠親吻著他的指尖,一聲一聲說著喜歡他的人,是傅逢朝。 梁瑾忽然驚醒,背上開始滲出冷汗,不該、不該這樣。這么久了,無論他怎么放低自己,傅逢朝始終不信,就連喜歡都只剩他單方面的遷就,傅逢朝沒有說過,一次也沒有說過。 在徹底瀕死之前,梁瑾開始劇烈掙扎,拳打腳踢也發(fā)了狠地往傅逢朝身上招呼。 親吻的意味變了調(diào),變成一場宣泄情緒的拉鋸戰(zhàn),梁瑾嘗到嘴里漫開的血腥的味道,崩潰撞向傅逢朝。 傅逢朝被他撞得往后退,重重喘氣,推搡間帶下旁邊柜子上的一瓶酒,“砰”一聲響酒瓶落地四分五裂,酒水伴著碎玻璃飛濺。 太過刺耳的聲音將梁瑾定在了原地,他大睜著空洞的雙眼不斷吸著氣,脫力一般慢慢滑坐下去。 “起來?!?/br> 傅逢朝伸手過來,微涼指尖再次觸碰上他,梁瑾條件反射地側(cè)頭避開。 這個動作讓他自己和傅逢朝同時愣住。 梁瑾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眼淚洶涌而下:“……傅逢朝,你有病就去看病吧,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哽咽模糊:“我不想這樣,我寧愿當(dāng)年死的那個人就是我,我真的不想活了,很多次都不想活了,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不要跟他們一樣這么逼我?我求求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梁瑾已經(jīng)徹底失態(tài),哭得幾乎喘不上氣,與其說是控訴傅逢朝,他這樣更像是失望之下的自暴自棄。 原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忍耐,傅逢朝總會漸漸好起來,其實不是。傅逢朝比他以為的病得更嚴(yán)重,他也遠(yuǎn)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無堅不摧。 他的崩潰和痛處從來不比傅逢朝少,做了十年噩夢走不出來的人并不只有傅逢朝一個。哪怕錯在他,這樣的懲罰他也真的承受不住了。 壓抑的哭聲在昏暗靜謐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傅逢朝按上他頭頂,手指揉進了發(fā)間,再往后滑向后頸,沉住聲音:“抬起頭,看著我?!?/br> 梁瑾慢慢抬頭,滿是淚的眼睛睜不開,在混沌視野里勉強看到傅逢朝的影子。 傅逢朝在他身前跪蹲下:“疼嗎?” 梁瑾不知道他問的是哪里,是磕到的后背還是其他,恍惚仍在落淚。 傅逢朝的手轉(zhuǎn)向前,用力幫他抹了一把:“終于肯說實話了?” 梁瑾似乎又愣了愣,傅逢朝神色里的冷戾忽然就消融了,眼里重新有了溫度:“梁玦,我有病,你就沒病嗎?過得這么痛苦,為什么要一直裝模作樣?裝成以前的樣子哄我,你以為我真會開心?” 梁瑾終于止住了哭聲,通紅的雙眼忘記了眨動,他又一次被傅逢朝識穿了——這么多天在這里他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裝的,模仿從前梁玦的語氣和神態(tài),試圖哄騙傅逢朝,試圖讓傅逢朝高興。 “演技倒是比之前好了點,”傅逢朝譏誚,“我想要從前的梁玦真正回來,是我在強人所難嗎?” 梁瑾下意識答:“我做不到……” “那就做你自己好了,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xiàn)在的?!备捣瓿f。 “你不會開心……” “我現(xiàn)在也不開心,都一樣,”傅逢朝打斷他,“你這樣也治不好我的病,不如先把你自己治好?!?/br> “我——” “梁玦,”傅逢朝捏住他的頸,加重力道,“你一直沒有告訴過我,當(dāng)年車禍發(fā)生前你給我打電話,是想跟我說什么?” 梁瑾抖索著唇,傅逢朝沒有像之前那樣逼迫他,他卻說不出口。 這么多年他無數(shù)次被困在重復(fù)的夢境中,有時是雨夜里沖他疾馳而來的車,有時是格泰的高樓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 那些重復(fù)高強度的工作,來自他爺爺、他母親精神上的折磨,不斷摧擊著他,他被逼著不住往前跑,不知道究竟哪時能停下,更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停下。 更多的時候,他總是重復(fù)夢到同一個畫面,他在昏暝無人的山道上狂奔,身后是噴發(fā)的火山灰卷著熔漿烈焰不斷追趕他,前方是懸崖峭壁、萬丈深淵,往后一步是被吞噬,往前一步是粉身碎骨,除了絕望還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