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接委托嗎、臨時婚約、祈禱、你白月光真棒、萬人嫌落水后、我是驅(qū)魔警察、繼續(xù)、穿越廢土世界卻覺醒了18禁系統(tǒng)(末世npH)、末日重生:我選擇拯救世界、重回1986小山村
然而,屋子里的主人,巋然不動。 他依舊坐在軟被上,任由身邊人拉不動。 身上沾著薄薄的一層酒氣,也逐漸習(xí)慣著她口里代表著夏天的古早蚊香。 房里只開著兩端的床頭燈,這對稱的兩束微弱光芒,像極了對稱的兩個人。 馮鏡衡難得的沉默,是認(rèn)認(rèn)真真甚至帶著些遐思縹緲的樣子。 這樣的對陣?yán)?,栗清圓本不該敗北的。她純粹鄙夷某人的一些伎倆,比如這樣撒嬌賣乖地不作聲。 他再不讓她掀動被子。 于是,先破功的人拿枕頭扔了他。 “你起來呀,像只狗一樣,盯著人,干嘛。我臉上有字還是有錢?” 馮氏的狡詐說來就來,“嗯,你不盯我怎么知道我盯你呢?!?/br> “少來。我累了,要睡覺?!?/br> 有人即刻乖張地笑了笑。 栗清圓便是在這無法無天的笑里來推倒他的,她原本只是想推搡他一下,沒想到人高馬大的人一下就被放倒了。 還反過來怪她,“吃什么了,力氣這么大,怎么這么壯實的啊?!?/br> 栗清圓更氣了,揀起那個枕頭,赤腳爬上床,便要來“捂死”這個人。 躺著的人,如同在浴缸那會兒一樣,他甘愿死在她手里,為她奄奄完最后一息。 于是,任由栗清圓把羽絨枕頭捂在他臉上。 栗清圓也不知道胡鬧了有沒有一分鐘,總之,誰捂她三十秒,她都受不了的。 她看枕頭下的人當(dāng)真全無掙扎,終究還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栗清圓才揭開枕頭,只看到里頭的人慢怠的笑吟吟,“再堅持十秒,我就要投降了,寶貝。”他說著話,手來攬她的腰。 感受到她撤退的痕跡,馮鏡衡翻身壓制住人。 不等她說什么,上位的人先搶白了,“別怕。我只想這樣抱抱你?!?/br> “馮鏡衡,明天早上不要叫我起床,我也不是來度假的,我是來過周末的。周末不能沒有自然醒。” “嗯。哪怕你一天都不想下床,我也陪你?!?/br> 栗清圓氣得一噎,他倆說的不是一回事。 正式躺下了,栗清圓才是真正失去“人身自由”的開始。 她無論是平躺著還是側(cè)躺著,身邊的人一定要當(dāng)她人型抱枕。 尤其是側(cè)躺著,栗清圓只覺得兩個人像兩只勺子一樣并列著。 他再那樣抓著她,她只能控訴,“你這樣我怎么睡???” 有人無辜得很,“你睡啊,我沒攔著你啊?!?/br> 他是沒攔著,他……總之,栗清圓沒法說。“我氣都不順了。” 有人在后面笑出聲,撐手來看她,看她兩只眼睛睜得滴溜溜的,哪里有半分睡意。 他再那樣挨著她,栗清圓就得是個傻子,才能裝糊涂。 馮鏡衡客觀澄清自己,“你睡你的,他與你無關(guān)?!?/br> 他這樣說,栗清圓倒不開心了,“那和誰有關(guān)???” 兔子再一次走進(jìn)了狐貍的陷阱里,渾然不知。 馮鏡衡身上的香氣很好聞,明明是栗清圓用慣的洗發(fā)水與沐浴露,偏偏呈現(xiàn)在別人身上,她才真正聞到了更客觀的姜?dú)夂兔倒逑恪?/br> 還有牙膏的香氣,薄荷混合著龍舌蘭的霸道余勁。 這一股腦的香氣,來含糊地試探了兩回,她都是模棱兩可的,起碼沒有嚴(yán)陣地拒絕。 第三回 ,他才動了真格。 用行動告訴她,跟不跟她有關(guān)。 栗清圓暈暈乎乎又想起mama的那句,熱戀的人都沒腦子的。 偏偏這樣不管不顧的馮鏡衡,她又拒絕不了。 或者,他只是言行合一的比較坦蕩罷了。 栗清圓相較,就有點(diǎn)口是心非的嫌疑了。 才一點(diǎn)點(diǎn),她已經(jīng)有了反應(yīng)。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風(fēng)悄然地催化出了雨,一陣又一陣地,有規(guī)律有步伐地敲打在光潔透明的鋼化玻璃上。 栗清圓嗷嗚了一聲,因為這里真的名副其實地成為了風(fēng)雨花園。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若干年前的小女生,一夕間長大了。 從前懵懂天真, 現(xiàn)在驕矜嫵媚。 她更清清楚楚知道與她繾綣顛倒的人是誰。 “馮鏡衡,下雨了。” “嗯,別管,天亮了它們就走了?!?/br> 第61章 ◎我要把你留在我每件外套上。【微修】◎ 凌晨五六點(diǎn)的樣子,栗清圓短暫地醒了一下,外面的雨并沒有如馮鏡衡說的那樣,走了。 相反,如火如荼,如墨如煙。 這間主臥帶著一片朝東朝南的筑高開放式鳥瞰陽臺。木制的棧道上全是風(fēng)雨斑駁的樹葉與花瓣。 栗清圓擎著一把傘站在看臺上,眺望這座莊園對面無窮無盡的山與林。甚至能聽到松濤的聲音,那成片的綠跌宕起來,像倒戈的戰(zhàn)士,也像遇到猛虎而倉促收屏起飛逃離的孔雀身上那抹失真的羽。 時隔這么多年,栗清圓才真正發(fā)現(xiàn),也許她一直沒有變,她就是喜歡這樣陰贄帶著些破壞欲的美。 只是那時的她,只曉得躲雨,并不懂得,有人蹈在深海里,看落雨不過是場春天里的哭泣。 賞雨的人,最后把傘擱在陽臺外。 擦干凈腳重新爬進(jìn)被子里時,睡得香甜的另一半只覺得有個冰疙瘩鉆了進(jìn)來,他閉著眼睛胡亂地摸了摸她,問她是掉進(jìn)去馬桶才爬上來,還是真的家已經(jīng)被淹了。 栗清圓怪他說話真不中聽,手腳冰涼,當(dāng)他恒溫的熱水袋。 馮鏡衡也不惱,只是嫌她腳太冰,她蹬在他腰腹上,他拿自己的手隔檔,嘴上嫌棄著冷,掌心來給她捂。 他始終沒有睜眼。太困了的緣故。 一直到兩個人的溫度過渡到一樣了,馮鏡衡才問了句,剛才干嘛去了? 栗清圓貓在被子里刷手機(jī),探出頭來告訴他一聲,“外面還在下,今天不能出去了。” “誰說的?!?/br> 她看他一眼。 馮鏡衡依舊不睜眼,栗清圓干脆來手動叫他開眼,被玩弄的人不禁笑一聲,他來掙脫她,口里喃喃,“只要不下刀子,都能出門。晴天有晴天的好,雨天有雨天的好?!?/br> “比如?” “比如重熙島那次,不下雨,公眾號就不會臨時發(fā)順延的緊急通知,我就不會臨時起意要出島?!?/br> 栗清圓再問他,“那如果沒有島上那一次呢?” “沒有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也許我不去找你,你也會來找我。” 夜里兩個人鬧到很晚才睡。馮鏡衡的手機(jī)調(diào)成了靜音模式,然而,他的行蹤一向備份給他的一助知道。杭天聯(lián)絡(luò)不上他,干脆就打了這里的座機(jī)。 馮鏡衡起身出來接,說了沒幾句,便撂了聽筒。 他再回房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上床。而是去洗漱,順便問栗清圓早上要吃什么。 他還惦記著昨晚說的那個榨菜頭。 栗清圓沒什么胃口,她只想吃清淡的糯米粥。 然而,有人煮粥都未必上手。他洗漱過后,去淘米、放水,最后拿不準(zhǔn),甚至端著電鍋膽過來,給床上的人檢查,這樣差不多吧。 栗清圓徹底沒睡的念頭了。要不怎么說自信的男人最迷人的,相反,笨拙的男人真的叫人提心吊膽。她多生怕他不小心給廚房悶聲炸掉了。 她起來洗漱完畢,把他準(zhǔn)備在電鍋里的水米重新轉(zhuǎn)移到鑄鐵鍋里,開煤氣用明火煲粥。 這樣快且熱滾過的粥也更有勁道。 栗清圓叮囑他就這么看著,煮沸了,鍋蓋揭開,移出個三分之一的出氣口,調(diào)小火慢熬。 她去把中午要吃的食材準(zhǔn)備一下。 就在栗清圓去冰箱拿食材出來的時候,她瞥到的馮鏡衡站在明火灶臺前,不多言的樣子,然而思緒是轉(zhuǎn)動著的,仿佛被架著火熬的,不只是鍋里的水與米。 察言觀色的人這才試著問他,“杭天電話里說什么了?” 栗清圓昨晚便感知到他心情不大好,說是生意上的事,但他沒有說的樣子。栗清圓便也沒有追問。她不知道她到底該不該問,女友的身份,自覺沒資格過問涉及到他家族利益的事情,也不想多發(fā)表無用的主觀意見。 然而,看著他心神不定的樣子。栗清圓心里也不大舒坦,盡管他保證過陪她兩天,但是如果叫他不得已地放棄什么決定或者利益,她寧愿他堅持自我吧。 將心比心。如果換作她,她也許也會兩難。但是人是個很忘性的動物,有時候明明當(dāng)下是自己的決定,時過境遷,他們就會逃避起來,逃避乃至避險的本能就是推卸責(zé)任,如果當(dāng)初我不是為了你…… 栗清圓很怕這樣的罪名,這樣的以愛之名。 馮鏡衡專注地守著鍋,出口的話像似寬慰她,“沒什么大事?!?/br> 栗清圓把三文魚和豬排擱到流理臺上,輕描淡寫地拆穿了他們,“沒事他不會打到座機(jī)上找你?!?/br> “嗯。他老頭子今天過壽,想請我過去吃飯的?!?/br> 栗清圓一時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