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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們倆著想。這里的醫(yī)生們知道我把寫下的東西交給黎貝勒。因此我有證人。咱們要作為自由的人生活,平平安安,沒有恐懼。鉆石伊爾德將傳播我從事寫作的消息。不,不,當(dāng)我寫下我的故事之后,咱們倆就都安全了?!?/br>
    昂熱拉坐到我的床沿,側(cè)過身來,小心地吻我。她的頭發(fā)好聞極了。

    7

    只是寫作的事沒有成——反正沒有馬上成。醫(yī)生們一個勁兒地抗議。他們說我還太虛弱。幾星期過去了,我的狀況一直在好轉(zhuǎn)。昂熱拉將那臺日本產(chǎn)的小“索厄”電視機(jī)搬進(jìn)了我們的房間。它也有一個浴室,晚上我們又一起看電視了。我大多是很快就睡著,我確實還很虛弱,后來虛弱感漸漸消退。我再也睡不著了。在治療的第四個星期的周末,我頭一回可以站起來,走了一點,由昂熱拉和一位護(hù)士攙扶著。當(dāng)我邁步時,我的左腳疼得很厲害,但是我一聲不吭。每天的散步時間漸漸地延長,一位按摩師定期來。我接受醫(yī)療浴,突然又有了食欲,簡直是患了饑餓癥。在第五個治療周結(jié)束時,八月十日,一個星期四,他們允許我開始動筆寫。

    我全力投入工作。我忙得很——寫作,散步,體cao運動,按摩,洗澡。我的白天每一分鐘都分掉了。醫(yī)生們甚至認(rèn)為我寫作是好事,他們從中看到一種工作療法。警方當(dāng)然也知道我的活動。在迪爾曼的安排下,黎貝勒公證員的女秘書可以每天晚上來,取走寫下的紙頁。我非常勤快。昂熱拉耽擱了她的一切工作,敷衍客戶,沒有畫畫。現(xiàn)在她得滿足早就到期了的許諾。因此,白天我大多數(shù)是一個人。昂熱拉傍晚時來,早晨九點左右離開。我有生以來頭一回懷著激情干一項工作。您在此讀到的這份報告是我寫的。它應(yīng)是對我所愛的女人的一種生命保險——對昂熱拉。好吧,當(dāng)然對我也是。為此,您看,我每天夜里都祈禱上帝,讓我成功地將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寫完。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如果是為了昂熱拉,我什么都能做。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八月份熱得不得了,九月份也是。有時有很大的雷陣雨。昂熱拉經(jīng)常得去參加宴會。開始她一個都不想去,可我強(qiáng)迫她。那屬于她的職業(yè),生活必須繼續(xù)下去。當(dāng)昂熱拉去出席宴會時,我在夜里也寫作,許多個小時,直到她回來,經(jīng)常是直接從宴會桌上回來,還穿著晚禮服。十月的一個夜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涼爽些了,雖然白天還是陽光燦爛,醫(yī)院的大花園里灌木茂盛,花兒怒放——十月里的一天夜里,昂熱拉凌晨三點左右踮著腳尖走進(jìn)我的房間。我一直寫到兩點,頭腦清醒得很。她在黑暗中脫去衣服,去洗澡,然后我看到敞開的窗戶前她的身影,月亮照耀著。這是我頭一回又感覺到了渴望。

    我輕聲叫她的名字。

    她一顫。

    “我以為你睡著了。我吵醒你了?”

    “過來?!?/br>
    “什么?”

    “到我這兒來。來吧,昂熱拉?!?/br>
    “你瘋了。外面的警察會向里看”

    “你在我這里時,他夜里從不進(jìn)來看。”

    “或者夜班護(hù)士來。”

    “她已經(jīng)來過了。來吧,昂熱拉,我求你。我是如此強(qiáng)烈地渴望你。”

    “發(fā)瘋這是發(fā)瘋,羅伯特!”

    “可你也想要??!你跟我一樣想要?。 薄爱?dāng)然,羅伯特,當(dāng)然。”

    “那就來吧?!?/br>
    她非常迅速地出溜進(jìn)我的被子底下。我聞到她的皮膚的香氣,感覺到她的赤裸的身體,然后,我們像很久很久都沒有過的那樣融合在一起了。

    8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六日,我出院了。

    這是個星期一,戛納下著大雨。在這個十一月六日,下午兩點三十分左右,我離開了布洛賽醫(yī)院。我在這幾個月里寫作大有進(jìn)展,差不多已經(jīng)寫到了您剛才讀到的地方。在我繼續(xù)寫之前,我還得講一下兩次談話。有一次實際上是不斷重復(fù)的談話,它一直出現(xiàn),是昂熱拉和我進(jìn)行的。句子差不多總是相同的

    “如果他們讓你出院了,那會怎么樣,羅伯特?那就一切又回到跟事發(fā)前一樣了。他們又會設(shè)法殺死你。咱們將不會再有一分鐘的安寧。咱們要一直生活在警察的保護(hù)下嗎?”

    我回答:“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闯议_槍。那我能怎么做呢?”

    “你可以給這位赫爾曼打電話,告訴她,你不再為環(huán)球保險公司工作,再也不過問這件事了,一秒鐘也不再過問了。就說你不知道你會泄露什么,說你想跟我安安靜靜地生活?!?/br>
    “這我已經(jīng)告訴她了?!蔽胰鲋e說。

    “那就再對她講一遍!”

    于是,我最終給鉆石伊爾德打了電話。我告訴她:“我現(xiàn)在即將出院了。您知道,我不再為環(huán)球保險公司工作了。關(guān)于您哥哥的死或其它事我什么也沒查出來,因此我不可能泄露什么?!?/br>
    “黛爾菲婭夫人在用另一只話筒聽,對不對?”鉆石伊爾德問。

    “是的,赫爾曼夫人?!?/br>
    “我已經(jīng)對您講過,我為黛爾菲婭夫人再重復(fù)一次,我們?nèi)ψ永餂]人想要你們的命。我們做夢也沒想到過要加害于你們。我們沒有一點點這么做的理由。您曾經(jīng)對我講過,您想將您的全部經(jīng)歷寫下來?!?/br>
    “這我已經(jīng)做了,赫爾曼夫人。”

    “您瞧,這足以在任何人面前保護(hù)你們倆,不然您為什么要寫呢?我肯定,迪爾曼先生和警方也知道這些文字。”

    “是的,赫爾曼夫人?!蔽冶WC了我的昂熱拉的安全,盡我所能。

    “如果迪爾曼知道此事,克萊蒙和阿貝爾就也知道?!?/br>
    “肯定的?!?/br>
    “那好,在這個幅員遼闊的世界里,您不可能有更多的保護(hù)了,盧卡斯先生!”

    “這個幅員遼闊的世界充滿了數(shù)百萬的小笨蛋,赫爾曼夫人?!?/br>
    “只要想一想”她猶疑“您是多么擅長保護(hù)自己,就不會有這樣一個傻瓜,決定再去動您一根毫毛。”

    “非常正確。我只想再次告訴您,從我出院起,我完全是以私人身份生活在戛納?!?/br>
    “您留在此地,我很高興。繼續(xù)好好地恢復(fù)吧,親愛的盧卡斯先生?!便@石希爾德說。

    我終于以這席談話讓昂熱拉滿足了。

    探長魯瑟爾堅持,至少在剛出院后應(yīng)當(dāng)由警察保護(hù)我。

    “誰都說不準(zhǔn)。”他說。我同意了。

    第二席談話發(fā)生在十一月六日上午,當(dāng)醫(yī)生們再一次為我全身檢查時。我最后單獨跟儒貝爾大夫進(jìn)了一個房間。我們彼此注視了很長時間,不講話,然后他說:“我花了很大的功夫說服同事們。他們根本不想放您出院,而是要您留在這里?!?/br>
    “為什么?”

    “這您一清二楚!您的左腿。這條腿的狀況當(dāng)然也引起了同事們的注意。通過這次襲擊、治療和在這里的休息,您又得到了一個寬赦期。但是,盡管有這一切,腿里出血的情況還是災(zāi)難性的。不久您的腳將開始發(fā)藍(lán)?!?/br>
    “它還沒藍(lán)?!?/br>
    “但是您一走路就疼。您別反駁。您一定疼!”

    我只是點點頭。

    “如果能馬上截肢,對于外科醫(yī)生要容易些?!?/br>
    “不行!”我強(qiáng)硬地說“我不愿意這樣!我在這里躺了這么長時間。在截肢前我還想再一次——再一次離開醫(yī)院。您對此不能理解嗎?”

    “我當(dāng)然能理解。因此”

    我打斷他:“黛爾菲婭夫人還一點也不知道?!?/br>
    “她從我們這兒什么也聽不到?!?/br>
    “這么說我得告訴她!為此我需要時間。只有一點點時間了?!?/br>
    他重重地嘆息。

    “多長?”

    “到圣誕節(jié)和除夕之后?!?/br>
    “為什么這樣?”

    “我”我忍不住咳嗽“圣誕節(jié)和除夕我還想跟昂熱拉一起出去,我答應(yīng)過她。出去,快快活活,跳舞。跳舞,儒貝爾大夫!她可還一點也沒覺察到!”

    他傷心地看著我說:“那好吧。但一月初是最后的期限。到那時腳和腿的一部分無論如何會發(fā)藍(lán),您又會疼得難受并發(fā)作。您可以想象到,您的心臟一點也沒好轉(zhuǎn)?!?/br>
    “您凈給我壞消息,大夫?!?/br>
    “我只告訴您真相,這就是一切。這條腿必須截去。好,我同意最后一次延期,但到時候不能再拖了?!?/br>
    “這是我送給昂熱拉的一個漂亮的圣誕禮物?!蔽艺f。

    “她會以理智和愛情忍受一切的。”他說“我現(xiàn)在認(rèn)識她了。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蔽蚁肫饋恚谟瓮У男〈?康摹皫r石樂園”的臺階底下,那個老人也講過同樣的話。在很長時間之前,那位老翁給我們講了他的妻子,她跟一位來自格拉瑟的含羞草種植人離開了他。

    十一月六日下午,當(dāng)我跟醫(yī)生和護(hù)士道別,向眾人道謝時,雨下得很猛。昂熱拉給我把換洗衣服、一套西服、鞋和一件大衣拿進(jìn)了醫(yī)院。魯瑟爾、拉克洛斯和迪爾曼來了。他們堅持護(hù)送我回家。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也受到保護(hù),魯瑟爾說。當(dāng)我離開住宅樓時,警察會跟蹤我,到處跟著我。平時有一個人在房門外站崗,另一個人在住宅樓大門口。我承認(rèn),我對這一守衛(wèi)非常高興,因為開始幾天能看出會發(fā)生什么事。我這回得告訴昂熱拉截肢的真相、這讓我心情沉痛,我費很大勁堆出了一副愉快的笑臉。我當(dāng)然也害怕手術(shù)。但是,我想,圣誕節(jié)和新年時我們還將一起跳舞,正如我許諾過的。

    就這樣我離開了布洛賽醫(yī)院,這家優(yōu)秀的醫(yī)院,在這里面他們將我從死亡接回了生命。布洛賽醫(yī)院是一座巍峨的白色建筑。它有一座中翼,穿過它走進(jìn)醫(yī)院,兩側(cè)是寬闊的、高高的兩翼建筑。當(dāng)我在昂熱拉的身旁走到外面時,我看到,對面有另一座醫(yī)院大樓。房子之間有一塊大空地,上面長著幾棵非常高大的漂亮的棕櫚樹,樹葉正在往下滴水。中翼的突出部分建在圓柱上。當(dāng)我們離開醫(yī)院時,左邊一堵較低的墻前面有一個停車場,那后面是一座小教堂。我被槍打倒時還是夏天,炎熱的、美妙的、色彩迷人的夏天。現(xiàn)在許多花都凋謝了,天空差不多是黑色的,到處的電燈都已經(jīng)亮了,冷雨打在我的臉上。昂熱拉把她的梅塞德斯車停在停車場上,就去取它。迪爾曼、魯瑟爾和拉克洛斯是分乘三部車來的。它們形成一支縱隊,拉克洛斯在最前面,其次是迪爾曼,第三是昂熱拉駕駛著她的梅塞德斯車,魯瑟爾跟他的雪鐵龍車殿后。我看到五六個人身穿雨衣跑向他們的車,他們顯然是在等我們。當(dāng)他們現(xiàn)在慢慢開動時,三輛車組成了這個護(hù)送隊的隊首。

    “保護(hù)得夠好的?!蔽艺f,跟往常一樣坐在昂熱拉身旁。

    “謝天謝地。”她說。

    在醫(yī)院前面的大廣場上,有一條瀝青路向下通向醫(yī)院區(qū)的出口。兩側(cè)棕櫚樹林立。畫在瀝青上的箭頭精確地顯示著哪兒進(jìn)哪兒出。這條路在一個問拱彎了一下,繞過大門附近的一幢管理樓。來的車輛沿著彎道繞過這幢樓,離開的車輛在另一邊繞過另一幢。管理大樓前就是一扇打開的寬鐵柵門。門柱上掛著燈籠。柵欄向兩側(cè)打開。

    拉克洛斯和迪爾曼已經(jīng)讓他們的車滑上路了。勃蘭登伯格醫(yī)院位于格拉瑟街上。這里街面不太寬。大門對面另有一個停車場和出租汽車站。正因為格拉瑟路面不太寬,所以交通很繁忙。醫(yī)院門外設(shè)有兩盞交通燈,它們顯示著紅燈,拉克洛斯和迪爾曼不得不停下來。昂熱拉將梅塞德斯車直接停在出口。

    對面的停車場上停著一輛大貝克車。我看到司機(jī)的窗戶旁槍口噴出的火焰閃爍,非常快,一下接一下。我還想,這一定是支沖鋒槍。

    昂熱拉叫起來。我把她從方向盤后拉開,拉到車底,發(fā)動機(jī)一下子停住了。我聽到人們在亂嚷。然后我聽到很多的槍聲,護(hù)衛(wèi)我們的警官們還擊了。拉克洛斯和迪爾曼肯定也開槍了,我像傻子似的想。我怒氣沖天。我得看看!我得知道這里在發(fā)生什么事!我得知道,那個朝我們開槍的該死的家伙是誰。

    于是我打開我這一側(cè)的車門。我對昂熱拉說:“無論如何躺好,等我回來?!?/br>
    然后我繞著車子匍匐前進(jìn),直到我看清了。我看到,有嚇壞的行人被打倒了。警官們一部分也伏在人行道上,一部分藏到了柵欄后面和大門的水泥柱后面。他們像瘋了似的朝貝克車掃射——相距不足十米。對面,在停車場上,出租車司機(jī)們趴到了地上。突然,又橫掃過來一排子彈,擊中了墻,亂飛出去,打碎了對面一家食品店的櫥窗玻璃,那店就在交通燈后面。人聲亂作一團(tuán),女人們尖叫。一切進(jìn)行得比我這里寫時快得多。每一分鐘都熄滅許多燈光。剛剛還是槍聲隆隆,現(xiàn)在卻幽靈似的闃靜。我看到兩名警官,他們跑向貝克車,成之字形大步跳躍著。我也跟著他們。我跟他們同時來到了那輛米色的車前,它側(cè)面的窗戶和擋風(fēng)玻璃被子彈打碎了。在另一個人動手之前,我打開了司機(jī)一側(cè)的門,想看看那只狗,那只該死的狗,他剛剛又想殺死我。當(dāng)我打開車門時,那個身穿藍(lán)大衣的人跌了出來,倒在水淋淋的瀝青地上。他臉朝下跌倒了?,F(xiàn)在誰也阻止不了我。我跪下去,將這人翻成背朝下,以便看清他的臉。我看到了波恩的緝稅官克斯勒的臉,看到了這位高大魁梧的人的臉,他的眼睛始終顯得那么無情,那么冷酷,那么習(xí)慣了命令,那么專橫。現(xiàn)在它們差不多已經(jīng)閉上了?,F(xiàn)在,這張臉像石灰一樣蒼白。一定有許多顆子彈擊中了這家伙。他瀕死了。他的呼吸像抽煙。大衣解開了。西服里淌出血來,許多的血??怂估詹畈欢嗨懒?,但他還沒完全死。在這一刻我失去了自制。我將這個人往空地上拉過去一點兒,直到他完全是仰面躺著。有什么“嗵”的一聲響。他的沖鋒槍掉了出來。奧托-克斯勒躺在瀝青上,雖然警官們想把我從他身上拽開,卻沒有成功。我沖克斯勒吼叫,奧托-克斯勒,德國緝稅部門的這張王牌。

    9

    “你為什么這么做,你這條狗?”

    他沉默。

    我抽打他的臉。我無所謂,什么都不在乎。

    “回答!”

    警官們現(xiàn)在聽任我行動,顯然沒有人懂德語,或者他們明白了,我這樣也許還能從一個快死的人嘴里得到一份招供。他們的同事們雙手忙不過來,把看熱鬧的人們擋回去。

    雨瀟瀟,雨瀟瀟。

    “叫你回答呢,你這頭豬!”我又打他。

    “錢”他只能含糊地講。他一講話,嘴里就涌出血來?!霸S多錢”

    “多少?”

    “兩百萬馬克”

    “他們給了你嗎?是嗎?是嗎?你回答呀!”

    他的眼睛睜開了一點。它們完全扭歪了,我?guī)缀踔豢吹窖郯住?/br>
    “給了我,是的”

    “那你就是那個職業(yè)殺手?”

    “是的別讓我死我我在死救命”

    “你把他們?nèi)珰⑺懒耍遣皇??先是維阿拉?”

    “是”

    “女護(hù)士呢?達(dá)儂呢?你讓人破壞了梅塞德斯車?”

    “是是”

    “我剛到時,是你的另外一些朋友在‘巴黎宮’門外打了我?!?/br>
    “另外朋友是是我要死了”

    “你肯定要死。給赫爾曼的那封匿名恐嚇信是怎么回事?是你寫的嗎?”

    “我,是”

    這下我明白了,為什么那些參與者的筆跡中沒有一個對得上。

    “誰向你口授了那封信?薩岡塔納?”

    “是是救命請救命”

    “是你在‘巖石樂園’沖我開了槍?”

    “是我全都是任務(wù)”

    “他們沒想到,當(dāng)你放倒我時,他們自己也就完了?”

    “我不知道他們非常有信心要不然他們不會給我這個任務(wù)現(xiàn)在不會,今天也不會。兩百萬媽的,這是”他的頭突然歪向一邊。眼睛瞪得很大,眼白消失了。那雙眼睛看著我。自從我見到奧托-克斯勒的眼睛以來,它們頭一回顯出一種感傷的、溫暖的幾乎是善良的表情。

    這一下他死了。雨滴落進(jìn)他睜開的眼睛里。直到現(xiàn)在我才注意到,一位警官在用勁拉我的大衣袖管。

    “什么事?”

    “您快去您的車子吧,先生!您去吧!快去!”

    他在我前頭跑走了。我跟在后面,拖著條疼得厲害的腿一瘸一拐,拐回梅塞德斯車。

    我擠到車前。一位醫(yī)生跪在昂熱拉座位旁敞開的門邊。我推推他。

    “她怎么”

    他抬起頭,然后站起身走到一邊。

    現(xiàn)在我跪在那骯臟、潮濕的路面上,我的臉緊貼著昂熱拉的臉。

    “昂熱拉昂熱拉結(jié)束了那家伙死了又一次順利地”我頓住了“你受傷了嗎?你別動,昂熱拉,你別動。你就這樣躺著。”她倒在座位和方向盤之間,在cao縱桿底下,眼睛睜著,臉非常嚴(yán)肅,雖然嘴唇上有非常奇怪的微笑。一只手還抓著方向盤?!拔铱床坏窖墒悄闶軅?,是不是震驚你不能講話昂熱拉昂熱拉”

    有人在撫摸我的肩。我抬起頭來,再也控制不住了。

    “請您站起來,讓醫(yī)生們過來?!奔铀箹|-迪爾曼說。

    “她受傷了,是不是?她坐在左邊的呀。所有的子彈都從左窗射進(jìn)來但是她傷得不重,您說啊,不重,是吧?”雨下得還很大。“我看不到有血”

    “沒有血?”被我推到了一邊的醫(yī)生說,解開昂熱拉的大衣。她的淺色羊毛衫被血浸透了。

    “昂熱拉,這沒什么這是皮rou傷”

    “您停下吧?!蹦俏会t(yī)生對我說“天哪,難道您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已死了?”

    10

    星期三,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八日,晚上。

    今天我們埋葬了昂熱拉。我坐在她的寫字臺旁,天還在下著雨。自從我回家后,我就在寫。我們將昂熱拉埋在了大羊圈公墓上。這是一座很大的公墓。大羊圈公墓也位于格拉瑟街上,這里的街道已經(jīng)開始往上升了。公墓地處城市上方。這里柏樹很多,只有少量棕櫚樹。它的入口處坐落著低矮的灰灰的小屋,其中有一間里面開著家古董店。墓碑看起來跟德國的不一樣。墳?zāi)勾蠖鄶?shù)要大得多,石座常常高出地面差不多一米。石座上有十字架和石頭的雙十字。大墓碑上有很多花兒。今天,在連下數(shù)天雨之后,花兒看上去滿目凄涼。這里有許多墳?zāi)挂步ǔ闪诵R和小教堂的形狀,整個公墓給人可憎的印象。我們在德國熟悉的低矮的大理石的扁平的墓,這里當(dāng)然也有。只不過是一排排的,不是互相平行。在相當(dāng)程度上像座迷宮。

    他們派給了昂熱拉一塊墳地,它位于公墓高高一側(cè)的最上面。從這個位置能看到所有的墳?zāi)?,能眺望整座城市,能看到海洋。大海今天是灰蒙蒙的,像天空一樣,非常的孤寂。這里跟近旁的昂熱拉平臺上一樣能看得很遠(yuǎn)。我聽到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平臺上,但是從康托港到拿破侖海灣我沒有看到一只船。為了不必望墳?zāi)?,牧師講話時我老望大海??珊髞砦矣植煌5赝鴫?zāi)?。掘墓人還在用繩子拽著昂熱拉的棺材。我從前不認(rèn)識這位牧師。他負(fù)責(zé)昂熱拉生活的加利福尼亞區(qū)。他昨天來找到我,主動要求通過一家殯儀館代我辦理一切手續(xù)。這是一位非常和氣的牧師,我感激他,因為我連一步路都無法走,無論是昨天還是今天上午。昨天他們一直將我留在布洛賽醫(yī)院里,今天上午他們給我打了幾針,然后我才能走、能站、能講、能念、能寫。我也能夠思考了,真不幸。這位牧師打聽了一些有關(guān)昂熱拉的情況,因為他不熟悉她,他該怎么寫悼詞呢?因此我對他講了一點,全是不重要的事,重要的事我沒能講。如果我想講的話,我真的會泣不成聲。我告訴牧師,昂熱拉心地善良,正直勇敢,我愛她勝過愛一切。牧師后來在墓旁講了所有這一切和另外一些東西。認(rèn)識昂熱拉和我的人們都來了。我們站在雨中。我站在最前面,站在敞開的墓坑旁,站在一大堆花束前。我發(fā)現(xiàn)矮個子督察拉克洛斯、探長魯瑟爾和加斯東-迪爾曼站在我周圍,還有清潔女工阿爾奉欣-佩蒂,她老是為我們的幸福祈禱,凱馬爾夫婦,澤爾熱“莊嚴(yán)”酒店的那位泊車師傅,那位年輕的畫家,他夏天在十字架路上展銷他的畫作(我不知道他從哪兒得知了昂熱拉的死訊)“費利克斯”的老板,尼古拉“黃金時代”的老板,雅克,康托港俱樂部的調(diào)酒師領(lǐng)班,帕斯卡勒和克勞德-特拉博,昂熱拉專門畫過像的小格奧吉婭,以及她的父親,來自好萊塢的大電影制片商“莊嚴(yán)”酒店的我們的“侍者”羅伯特“保安警”賭場里坐在收銀臺后面的那位老太太,她已經(jīng)八十歲了,還在工作,波恩聯(lián)邦財政部的那位衣著過分整齊的丹尼爾-弗里瑟博士,他有一張鎮(zhèn)定、憔悴的臉,還有大概二十幾個我不認(rèn)識的人。弗里瑟是昨天一大早到達(dá)的,來澄清克斯勒的案子。他在醫(yī)院里探望過我,向我表示了他的同情。我不知道他都講了些什么。

    牧師講了很長時間,他是好意,可他講的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我感覺,我一分鐘一分鐘地越來越不安。我的腳很疼。

    “人,由女人生下,短暫人生,充滿不安。他像一朵花開放又凋落。他像個影子一樣逃跑。風(fēng)不再知道他的處所”

    自昂熱拉死后我就哭過,可是沒有人看到,我在內(nèi)心里哭。我的臉看上去一定像個面具,一個石頭面具。當(dāng)牧師這樣祈禱時,我眺望著大海,海上烏云籠罩。在烏云和大海之間有一層密密的雨紗在飄。然后,掘墓人終于用繩子將棺材放下了墓xue。牧師伸給我手,說了點我沒聽懂的話,然后遞給我一把小鐵鏟。我彎下身,鏟起一點濕土,拋了進(jìn)去,拋在昂熱拉的棺材上。鏟子然后傳給一個個來參加葬禮的人。他們?nèi)撞纳先油?,還有許多的花。他們?nèi)几椅帐?,有些人也講了點話,但我不知道講的是什么。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最后剩下我一個跟四名掘墓人。他們合上墳?zāi)?,同時邊吸煙邊交談。我站在一邊,不停地眺望大海,昂熱拉曾經(jīng)那么愛它。天色已經(jīng)暗了,我冷得直抖。我看著掘墓人結(jié)束他們的工作,把所有的鮮花和花環(huán)放在堆起的土堆上。然后他們也走了。這個墓當(dāng)然還沒有完。我挑選了一塊墓碑,付了錢,請求在上面只刻一個詞:昂熱拉。他們告訴我,要過一段時間,土才能堅固,他們才能將石頭、那塊黑黑平平的大理石運過來。

    大羊圈公墓確實非常大,但最后還是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走近那個土丘,想跟昂熱拉交談。我確實嘗試過,盡了最大的努力,因為我還有許多的話要對她講。但沒有意義,我一句話也想不起來。于是后來我穿過雨走向公墓的出口,坐進(jìn)了昂熱拉的車子。這一天我頭一回駕駛這輛梅塞德斯車,它的左側(cè)座位上有幾個槍眼。我原來送給昂熱拉的那只小熊掛在擋風(fēng)玻璃下方。我非常慢地開回城里,沿著十字架路向下,經(jīng)過“莊嚴(yán)”酒店,經(jīng)過“費利克斯”經(jīng)過幾-克萊夫和阿爾佩爾斯珠寶店。

    我把梅塞德斯車開進(jìn)了車庫,鎖好了。在住宅區(qū)大門口,有一個男人向我打招呼,當(dāng)我從電梯出來到樓上時,又有第二個,他站在門外。魯瑟爾還讓人一直保護(hù)著我,雖然克斯勒已經(jīng)死了。但我跟垂死的克斯勒講的是德語,我周圍沒有人聽得懂我們。我只告訴魯瑟爾,克斯勒受命干掉我,讓我停止到處探聽。同樣的話我也對弗里瑟講了。所有其它的東西新聞界都將獲知,如果我們的公證員黎貝勒把巴黎國家銀行保險箱里的材料,連同這份長篇報告和鉆石伊爾德的招供、照片和磁帶在蘇黎世向新聞界公布的話。這期間我沒有見到黎貝勒,他也沒來公墓上??伤浪撛趺醋觥N耶?dāng)然不斷地問自己,他們?yōu)槭裁匆俪煽怂估兆鞒鲞@一瘋狂的舉動。鉆石伊爾德一清二楚,如果昂熱拉或者我死于非命,他們會有什么樣的遭遇。這些人失去理智了嗎?他們給自己找到了一條出路,令我們的證據(jù)不重要了嗎?不管我怎么絞盡腦汁,我想象不出會有這么一條出路。無論如何我沒有想太長時間,我很快就累了,很難集中精力。

    房子里變冷了。我打開所有的燈和所有的電視機(jī),從一間房走進(jìn)另一間房,非常仔細(xì)地打量了一切——畫室里已經(jīng)畫完和完成了一半的畫像,廚房里的餐具,我經(jīng)常在上面坐過的小凳子,我的衣櫥和昂熱拉的衣服。我試著再次從布料里聞出她的皮膚的香味,但我很快就放棄了,因為我受不了這個。我走進(jìn)我們的臥室,在寬大的床上躺了很長時間,我們總是一起睡在上面。最后連這個我也無法忍受了。我看了我們所有的像??蛷d里的桌上有一只杯子。杯子里還有半杯茴香酒。在她開車去接我出院之前,昂熱拉一定喝過。杯子上有一個唇膏印,當(dāng)我坐在昂熱拉的寫字臺旁寫下這些字行時,它就放在我的面前。

    雨又下大了。我先前聽見,門外的警官被另一名警官換崗了,我一直在往下寫。又花了相當(dāng)長的時間?,F(xiàn)在是二十二點十五分。我剛才給公證員黎貝勒打過電話,對他說,請他十一點鐘無論如何再來一下,取我的報告這最后幾頁。然后,他應(yīng)該照我們約定的去做。他講,他理所當(dāng)然會這么做。我也找過門外的刑警,他坐在電梯旁的樓梯口。我把房門鑰匙給了這位警官,對他講,公證員黎貝勒十一點要來。請放他進(jìn)房,黎貝勒來取一點東西。我想躺一下,因為我累了。這位警官也通知到了。他會帶黎貝勒進(jìn)屋。在我跟這位刑警講過之后,我回到屋里,來到平臺上,走進(jìn)雨里,它冷冷地有力地打在我臉上。這時我突然想起來,曾經(jīng)有人警告過昂熱拉當(dāng)心而。這個人也曾經(jīng)講到過那許多白大褂和某個將要死去的人。那之后——我又想起來——貝尼斯夫人,卡諾特街上“奧地利旅館”里的那個算命女人。她說,那之后昂熱拉和我之間就什么也沒有了,我們將化為一體,永遠(yuǎn)幸福。這事兒,她說,還將在這一年發(fā)生。是的,講所有這一切的是貝尼斯夫人。

    我走過平臺。那許多的花有一部分被雨打落了。我越過欄桿往下看,昂熱拉曾經(jīng)想跳下去。房子的位置確實很高,我看到底下的水泥地面。如果從這兒跳下去,必摔死無疑。

    我走回屋內(nèi)。我聽到電視機(jī)里在播新聞,但沒聽明白。我關(guān)掉了所有的電視機(jī)和所有的燈,只留下寫字臺上的燈,然后我寫下了這幾行。黎貝勒一刻鐘后就會來。我要將我的報告的最后幾頁放整齊,好讓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手稿。我相信,我寫下了所有重要的內(nèi)容?,F(xiàn)在我要走回到平臺上去。欄桿潮濕得發(fā)亮,但是很容易躍過它。一切肯定非常快。

    代替宣誓

    我,具結(jié)人,在此聲明,今天,星期五,一九七二年十一月二十日,昨夜自殺辭世的德國籍公民羅伯特-盧卡斯于一九七二年六月二十六日來到我的事務(wù)所找我。他希望,我跟他一起去布圖拉街上的巴黎國家銀行租一只保險箱,鑰匙由我們倆保管。死者將兩只信封放在這只保險箱里。他告訴我,一只信封里裝著照片,另一只信封里是一盒磁帶。我既沒看過磁帶也沒看過那些照片。羅伯特-盧卡斯要求我,在他暴死的情況下或者在昂熱拉-黛爾菲婭夫人暴死的情況下,將兩只信封拿到蘇黎世,將其內(nèi)容在一個新聞發(fā)布會上向國際新聞界的代表們以及國際刑警組織公布。

    在對他的謀殺失敗之后,羅伯特-盧卡斯想到一個主意,就他的經(jīng)歷寫一份報告。我的女秘書每天晚上去布洛賽醫(yī)院取他速記寫滿的這些紙頁,用打字機(jī)打出來。次日我再將它們送到巴黎的國家銀行的保險箱里。直到羅伯特-盧卡斯死后我才想起也讀一讀這份報告。我在此聲明,其中一部分是有意的純想象——大概是為了復(fù)仇、敲詐或隱瞞自己罪行的目的——尤其是一種病態(tài)的情感混亂的產(chǎn)品。我從沒跟羅伯特-盧卡斯談起過伊爾德-赫爾曼夫人,也從沒給這位夫人打過電話。我純屬偶然地在布洛賽醫(yī)院里遇到她一回,當(dāng)我在第一個允許探訪日去見羅伯特-盧卡斯并請求新的指示時。因此,如果認(rèn)為在赫爾曼夫人和我之間或者其他人和我之間存在什么不正常的關(guān)系或協(xié)議的話,這是不真實的。任何人持此觀點,我都將訴諸法庭。我從來沒有收到過赫爾曼夫人的那筆三十萬新法郎,正如羅伯特-盧卡斯在他的報告里所寫的。我不清楚赫爾曼夫人的一份“招供”類似的東西在巴黎國家銀行的保險箱里也從沒放過。

    刑警今天在“棕櫚海灘”賭場里聽從法官的決定,讓人打開了屬于黛爾菲婭夫人的十三號保險箱,在場的有魯瑟爾探長、拉克洛斯督察、法國外交部的加斯東-迪爾曼和預(yù)審法官蓋拉德-帕尼塞。保險箱里除了錢和死者的首飾,也有一只封上的信封。它在預(yù)審法官的指示下被打開了。信封里有蘇黎世的瑞士水星銀行的一個賬號的表格,上面存有一千七百八拾萬零伍百瑞士法郎。正如預(yù)料到的那樣,瑞士的水星銀行的行長堅決拒絕公開這個賬戶主人的名字,當(dāng)然更不會講,這筆錢是以何種方式如何進(jìn)到這個戶頭上的。

    羅伯特-盧卡斯在他自殺前不久還打電話給我,要求我去黛爾菲婭夫人的房子里取最后數(shù)頁的報告,我也照做了。次日,我讓人迅速謄清了這幾頁,拿著它們?nèi)チ税屠鑷毅y行,打開保險箱,取出其中的所有內(nèi)容,嚴(yán)格按照逝者委托我的去執(zhí)行。他請求過,在黛爾菲婭夫人死后不要立即打開保險箱,而是等他寫完。羅伯特一定是把上面提到的兩個信封——不管它們有什么內(nèi)容——在不知什么時候,在謀殺他之前或者在他從布洛賽醫(yī)院出院之后,從鋼格里取了出去,因為它們已不在那里了。保險箱里只有現(xiàn)在的這部手稿。

    公證員查爾斯-泰貝勒于戛納

    本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生地點主要是在戛納及其附近地區(qū)。其中包括酒店、游艇、賭場、商店、飯店和其它許多地方,以及一群生活和工作在這里的可愛的人。這些人口頭同意我在書里提到他們的名字,讓他們在其中扮演一個角色。另外,我的小說里還有另一組人,他們跟整個情節(jié)一樣,都是自由虛構(gòu)的。任何跟真實事件和機(jī)構(gòu)的相似都純屬巧合,尤其是貨幣危機(jī)、世界范圍的金融cao縱和跨國公司,或者這第二組人中的人物,不管他們在世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