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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yī)禁忌檔案(大結(jié)局)_沙林魂塔_第十一章 亂葬

    我頭次遇到有犯人在服刑期間身亡的事情,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處理了。

    但曲驚監(jiān)獄中立著一個魂塔,這塔已經(jīng)存了不少不良犯人的尸體,我猜測著,老貓三人的尸體會不會被運到那里?

    這時雨還越下越大,憨獄警讓另外那個小獄警找來兩件雨披,讓我和鐵驢穿上了,看架勢,我倆要繼續(xù)推著三輪車,把尸體運走。

    這種雨披很簡單,是透明塑料的,我穿著還好些,鐵驢這身板,穿的有些緊巴巴的,但我們都不在乎這個。

    別看是運尸,我卻對這次工作沒有抵觸心理,也想著送老貓最后一程。

    憨獄警領(lǐng)頭,帶我們前行了,不過走了沒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路線不對,我們不是奔向魂塔,而是往監(jiān)獄南面去的。

    我納悶上了,因為南面什么都沒有,監(jiān)獄外更是荒山一座。我趁空看了看鐵驢,鐵驢知道我啥意思,他微微搖頭,沒多說。

    這期間斷指獄警也發(fā)現(xiàn)我倆的小動作了。他主動解釋幾句,說按照慣例,服刑期間死亡的犯人,要被送往監(jiān)獄南面的亂葬崗,魂塔雖然也埋骨,卻只針對有過錯的犯人。

    亂葬崗這個詞,我曾聽過不下好幾次,有的是在電視里,有的是在紀錄片或者游戲中。

    雖說我對這三個字不陌生,卻也能大體猜測一下這種地方什么樣,尤其每次想到那些暴漏在外的白骨后,我都有種毛骨茸然的感覺。

    我不想平白無故給自己找堵,就趕緊轉(zhuǎn)換思路,不再多琢磨亂葬崗了。這樣我們來到監(jiān)獄南墻的下面,這里有一個小鐵門。別看是夜間,但也有兩個獄警在這里站崗。

    在鐵門之上還有一個哨塔,上面有另外一個獄警端槍巡視著。

    憨獄警對那兩個站崗獄警耳語一番,我發(fā)現(xiàn)他也沒用啥特殊手續(xù),兩個站崗獄警就把大鐵門打開了,給我們放行。

    我和鐵驢推著三輪車,在這種泥濘天走的比較慢,而且我們算是出了監(jiān)獄了,需要被監(jiān)視著,所以小獄警走在最前面,算是給我們引路了,憨獄警和斷指獄警故意落后一些,把我和鐵驢夾在中間了。

    小獄警趁空念叨一嘴,說亂葬崗在山頂上。

    我心想著誰設(shè)計的,怎么把亂葬崗弄到這么難走的地方,而且小獄警嘴里無德,又指著三輪車上的尸袋罵咧一句,說他們仨好了,一會到地方了就風(fēng)光下葬了,我們其他人還得踩著泥濘的路走回來。

    我和鐵驢都沒接話,也沒發(fā)表任何看法,依舊沉悶地推著車,但憨獄警和斷指獄警越發(fā)覺得無聊,我也沒留意是誰帶的頭,他倆你一言我一語聊起了女人。

    曲驚監(jiān)獄確實很偏,這些獄警卻偶爾能有假期,開車去市里兜一圈。我發(fā)現(xiàn)這倆獄警都好這一口,知道哪個洗浴中心或者ktv里的女人有味道。

    他倆也不避諱,還越聊越興奮。我本來心情不怎么好,聽到這些后,心里有些煩躁。

    我也不是故意跟憨獄警抬杠,就是想找個辦法,讓他們在這一路上能閉上嘴巴。

    我有個笨招,也跟鐵驢聊起來,不過我倆沒聊女人,講的都是一些靈異事兒,下雨天在林子里發(fā)現(xiàn)詭異女尸,夜里看到女鬼現(xiàn)形兒這類的。

    這種故事很應(yīng)景,我還特意那么大聲,鐵驢也很默契地配合我。我倆這么一攪合,三個獄警都被迫聽了一些。

    憨獄警膽子大,不在乎這個,但也不想一直聽下去,索性跟我倆念叨一句,“都他媽閉嘴,好好推車?!?/br>
    而這么一來,他和斷指獄警也沒聊下去的興趣了。

    我一看自己目的達到了,就及時止了話題。

    斷指獄警一直沒說啥,而小獄警呢,膽子比較小,他還有點陰影了,一邊帶路往山上走,一邊賊兮兮四下看著。

    憨獄警讓他專心點,但小獄警非說剛才聽到旁邊樹林里有沙沙聲,懷疑真有臟東西。

    憨獄警不信,尤其看著小獄警還有要去旁邊林子查看一番的舉動,他忍不住了,呵斥了幾句。

    我留意到,小獄警跟憨獄警的關(guān)系不那么好,他扭頭用略帶抱怨的眼神盯了憨獄警幾眼。

    我們又繼續(xù)走,這樣用了大約四十分鐘的時間,我們來到了山頂。

    我本來還找呢,想看看是整個山頂還是部分山頂被用來當亂葬崗了。但出乎意料的,這里蔥綠一片,丁點兒沒有死人的氣息。

    我愣了一下,心說難不成我們走岔路了,這里沒亂葬崗?

    但憨獄警指著遠處一個斷崖處,跟我們說,“趕緊把死尸抬下來,丟到亂葬崗里?!?/br>
    我明白了,亂葬崗就在斷崖下。我們這次要先后拋三具尸體,我打心里默默把它們排了順序。我想最后再把老貓拋下去,讓其他兩個死尸先下山“探探路”。

    這也算是有點小私心了。我還用眼神示意了鐵驢。

    這樣我們在三個獄警的監(jiān)視下,先把這兩具尸體都拋了,等我和鐵驢又抓住裝老貓尸袋的一角時,我心里還都祈禱上了,算是變相的為老貓送行吧。

    誰知道原本默不作聲的憨獄警喊了句停,指著尸袋又跟我和鐵驢說,“別急著拋,把它打開?!?/br>
    我和鐵驢一臉不解,不

    知道憨獄警打著什么主意。

    但我倆還是照做了,等讓老貓整個身子都裸露在外,任其被雨水澆著后,憨獄警一咧嘴,念叨一句,“什么東西,早就該死?!?/br>
    這是對老貓赤裸裸的侮辱,我有些受不了了,也想著找點啥詞說說,趁機不露痕跡的損損憨獄警。

    但沒等我想好呢,憨獄警看了看斷指獄警,又一摸后腰,掏出一把手槍來。

    這也是憨獄警比其他獄警多出來的一個優(yōu)勢,他能配槍。他用槍指著我和鐵驢,喝了句別動。

    我和鐵驢沒敢動彈。小獄警有些不解,問憨獄警要干什么?

    憨獄警突然對他獰笑了,這期間斷指獄警趁空一點點向小獄警走去,現(xiàn)在更是出其不意地對他踹了一腳。

    斷指獄警用的是十分力,這一腳的威力太大了。小獄警本來就在斷崖邊上站著,被這股力道一帶,往后退了幾步,又慘叫著落了下去。

    我被這種突來變故弄愣了,也想不明白,獄警間怎么內(nèi)訌了?

    憨獄警一邊沒放松警惕的用槍繼續(xù)指著我倆,一邊很解氣的看著小獄警掉落的地方,念叨說,“讓他搞特殊化,不跟大家一起摟錢,這就是下場,被越獄犯弄死了吧?”

    我對前半句話聽明白了,但后半句明顯是錯的,小獄警是被他同事殺的,跟越獄犯有什么聯(lián)系?

    但都到這時候了,我沒那么笨,又想到一個可能,“栽贓嫁禍”。而我和鐵驢就是頂雷的倒霉“越獄犯”了。

    我估計著,憨獄警接下來也會把我和鐵驢殺了。

    我心說這哥們長得這么憨,真都對不起這張臉皮,心太黑了。我和鐵驢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我倆沒時間商量啥,我是抱著玩命往前沖的意思,想盡快撲到憨獄警身上,把槍奪下來。

    但我前腳剛邁出去一步,憨獄警就把槍口往下壓,對著我腳前方砰的打了一槍。

    這發(fā)子彈掌握的尺度太精確了,子彈掐著邊兒射到了鞋頂頭位置。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大拇腳趾頭似乎疼了一下。

    這種挨彈子,哪怕是腳趾頭挨彈子的感覺,也讓我潛意識的忍不住又往后退一步。

    憨獄警連續(xù)扣動扳機,次次都打在我腳前方,三發(fā)子彈下去,我退到斷崖最邊緣處了。

    我沒法前撲,只能用這種窘樣子站著不動。鐵驢跟我不一樣,從我動手到現(xiàn)在,他就動都沒動。

    我猜他一定提前看出點啥了,知道憨獄警是個神槍手,更是個玩槍的行家。我倆貿(mào)然往上沖,去奪槍啥的,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我急的直冒汗,心說接下來可怎么辦好呢?

    我頭次覺得,自己這條命被別人掌握著,只要憨獄警輕輕勾兩下手指,我和鐵驢就得掉到亂葬坑見閻羅去。

    如此逆境下,我當然不會這么輕易地放棄抵抗。我一時間想不到好主意,只好找話題,拖住時間,試圖緩沖一下。

    我問憨獄警,“為何要殺我倆?”

    或許是看在我倆馬上要死的份兒上,憨獄警不讓我們做一個糊涂鬼。

    他稍微扭頭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貓尸體,又盯著我倆說,“你們仨挺硬的嘛,來到監(jiān)獄后都不給我們這些小警察弄孝敬錢,現(xiàn)在更好,這才幾天就聯(lián)手當了b監(jiān)區(qū)的大佬了,要是任由你們發(fā)展下去,我們這些人的財路豈不是全斷了?”

    我算聽明白了,尤其這時候斷指獄警哼笑了一聲,表示一來他贊同憨獄警的話,二來也是對我和鐵驢的一種嘲諷,那意思讓我倆不識時務(wù)!

    我心里有股悔意,也暗罵自己經(jīng)驗太少,當初還以為斷指獄警是我們的接頭人呢,原來是敵人才對。另外借著這段時間,我還是沒啥扭轉(zhuǎn)形勢的好思路。我又不敢看鐵驢,怕這么一撇眼睛,讓憨獄警誤會啥的,別一急之下提前開槍。

    但我真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這次救我倆的竟然是老貓。

    他正挺尸呢,突然間天上打了一個響雷,伴隨的還有一道閃電。我、鐵驢還有兩個獄警并沒有被嚇住,也沒都沒動。老貓卻好像被這個雷叫醒了一樣,還猛地睜開眼睛。

    在閃電剛消失的瞬間,四周再次變得昏暗。憨獄警光把注意力放在我和鐵驢身上了,也沒想到老貓會這樣。

    老貓離憨獄警很近,認清形勢后,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又對著憨獄警撲去。

    老貓先抓住憨獄警握槍的手,又把它盡力高抬。

    憨獄警在力道上根本不是老貓的對手,他也挺憋屈,掙扎幾下后又忍不住對天砰砰開了幾槍。

    這幾發(fā)子彈都打到天上去了,對我們一點兒傷害都沒有。

    老貓和憨獄警就這么一對一的斗上了。斷指獄警不想旁觀,也要加入站圈,跟同伙一起收拾老貓。

    但他忘了,我們這邊也有兩個旁觀者。

    鐵驢反應(yīng)特別快,跟斷指獄警幾乎是同一時間動的。他速度更勝一籌,堵在斷指獄警面前,伸掌遞了出去。

    我是小瞧斷指獄警了,又或者說小瞧他的身手了。

    斷指獄警并沒慌亂。他有一只手是有殘疾的,另只手的五根指頭卻都還健全。

    他就用這只

    手,伸出食指、中指做出點xue狀,對著鐵驢的鐵掌迎了過來。我發(fā)現(xiàn)點xue絕對是鐵掌的克星。

    他倆拳、指相碰后,砰的一聲響,各自都退后一步。但斷指獄警還是舉著手指,拿出一副點xue狀。

    鐵驢就不行了,掌心有些酸疼,他忍不住使勁甩了甩手掌。

    而這么一來,鐵驢驢脾氣也上來了。他罵了句你娘的,再次舉起手掌沖了過去。

    乍一看他是要用雙掌再次跟斷指獄警較量。這可是典型的死磕了,而且他還處在下風(fēng)。斷指獄警巴不得鐵驢這樣,也很痛快地再次伸指。

    之前也說過,鐵驢這人笨歸笨,偶爾卻能聰明一次。也就是他這種笨中摻雜著?;奶攸c,很容易讓對手徹底中招。

    等他倆馬上對上招時,鐵驢猛地一收手,又把身子往旁邊一避,棲身到斷指獄警身邊了。

    斷指獄警被弄得一愣,鐵驢不給他緩口氣的機會,又用雙手拽著他的衣服,吆喝一句,“滾你奶奶的。”

    鐵驢原本就勁大,這一次又是在生死決斗間,純屬在原有基礎(chǔ)上,又激發(fā)潛力、超水平發(fā)揮了。

    被他這股勁一帶,斷指獄警橫著飛了出去。

    他的飛行路線是奔著斷崖外的,這本該是讓我高興的事,但壞就壞在,我擋在他前面了。

    我看著他跟個大號炮彈一樣射過來,腦袋里嗡了一聲,心說他可別抱著我一起往下滾,那樣我倆到底誰給誰墊背了?

    另外我發(fā)現(xiàn)他的飛行路線還有點低,我自己要是蹲下身子了,未必能躲的過去。我也是被硬生生憋出一個辦法來。掐準時刻叉開雙腿來了一個大跳。

    我的彈跳力沒那么好,等落下來時,正好壓在斷指獄警的后腰上了。這下可好,我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把他強行坐到了地上。

    斷指獄警哼哼呀呀的往上爬,我就覺得這爺們有股子蠻勁兒,我整個身子被帶的也往上升。

    鐵驢看在眼里,他又發(fā)飆了,對著我這邊沖過來。

    他來了一個坐地踹,就是借著速度突然小跳一下,在坐地前的一瞬間,伸出雙腿狠狠踹在斷指獄警的雙腳上。

    斷指獄警被這股力道一帶,又貼著地往前禿嚕好一大截。

    他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一下子又順著斷崖邊緣,落了下去。

    我聽的清清楚楚,他一邊落一邊慘叫著。我知道這人的身份證可以銷戶了,這世上再沒有這號人物了。

    我趁空喘了一口氣。也跟鐵驢一起看向老貓那邊的戰(zhàn)場。

    隔了這么一會兒,老貓和憨獄警的打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了。老貓把憨獄警的槍打飛了,又對他打了幾拳,還讓憨獄警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我對老貓死而復(fù)活的事感到十分的詫異,這也算是一種驚喜。但沒等我問啥呢,老貓一手抓起憨獄警的頭發(fā),一手壓在憨獄警的脖頸上,冷冷問他,“我有件事讓你做,你要幫忙的話,我饒你不死?!?/br>
    我發(fā)現(xiàn)憨獄警也是倔人一個,他沒體力也沒那身手做出反抗了,卻還是冷笑幾聲,并沒回答。

    我是很佩服硬漢的,也覺得他既然有這份骨氣,我們應(yīng)該好好勸勸,讓他投降,也能留他一條命。

    但鐵驢跟我想法完全相反,他還提醒一句,“這人骨頭硬,不好說話,拋下去吧?!?/br>
    我覺得驢哥這么做有些狠,不過細琢磨一下,他說的也在理。

    老貓?zhí)ь^看了看鐵驢,又突然對準憨獄警下手了。他以前都是用雙刀的,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沒了雙刀,竟然開始用爪了。

    他伸出雙爪,對著憨獄警身上亂抓亂撕一通。這跟正常人的抓撕方式不一樣,要我說,都是奔著xue位去的。

    我還聽到憨獄警身上發(fā)出咔吧咔吧的響聲,往白了說,他很多關(guān)節(jié)都錯位了,一下成了半殘廢。

    老貓最后還停下撕扯,故意退后幾步,對著憨獄警的太陽xue狠狠掃了一腿。

    他掌握尺度,這一腿,正好打出一個半螺旋形,腳尖還磕在憨獄警太陽xue上。

    憨獄警的雙眼一下有些鼓,只是這大夜里的,我隔得遠看不太清,也不知道憨獄警死前雙眼充沒充血。

    他沒力氣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我們徹底脫離危險了,又聚在一起。鐵驢還從憨獄警身上摸出煙來,我們哥仨一人一根的,借著雨披擋著,抽了起來。

    我心里的疑問還在,就問老貓,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說完還摸了摸老貓的脈搏。

    老貓任由我摸脈,這倒是破天荒頭一次讓我這么親近他。另外他也指著嘴說了句,“我拔了兩顆立世牙?!?/br>
    我品的出來,他脈搏挺有力的,這是好現(xiàn)象,說明他體內(nèi)完全沒有中毒的跡象了。不過他說這句話讓我不明白,心說他死不死跟拔牙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說,拔的牙越多,這個人就越命大,容易起死回生嗎?

    真要這樣的話,那我趕緊找個牙醫(yī),讓他把我滿口牙都拔去得了。

    我正悶頭瞎捉摸呢,鐵驢聽明白了,還指了指他自己的嘴,跟我解釋說,“徒弟,裝毒囊的地方,就在原來立世牙那里?!?/br>
    我捕捉到一個信息,也有點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