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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yī)禁忌檔案(大結局)_沙林魂塔_第八章 反骨

    大腦袋知道我誤會他了。這小子也聰明,趕緊擺擺手跟我解釋,說他這次來,是冷老大和毒販子的意思,讓我跟他一起去趟磨光車間,找我有事詳談。

    我挺納悶,心說這都馬上開飯了,有啥事不能那時候談啊?

    大腦袋不給我太多時間考慮,非得拽著我立刻走。我又一合計,估計跟狂暴獸的事有關。

    對這種事,我不敢耽誤,而且大腦袋一定跟在洗衣房前轉悠的獄警打招呼了,我跟他出去時,這獄警沒管。

    我沒去過磨光車間,就緊跟著大腦袋一路小跑下去。大約過了一支煙的工夫,我們來到一個小廠房前。

    其實離得老遠我就聽到了,這里嗡嗡聲特別大,全是噪聲,估計是磨光機發(fā)出來的。而且在門口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方框門,門旁站著一個獄警。

    大腦袋帶著我往里進,也囑咐我一句,讓我看著點鞋底,使勁跺一跺,把踩到的金屬粉弄下去。

    我猜這方框門有探測的功能,防止進進出出的人身上藏著金屬。我按照大腦袋說的做,方框門沒報警,我們順利進去了。

    本來這小廠房的面積也不算太小,等進來一看,我發(fā)現(xiàn)離門口近的地方,全空下來了,直到十米開外的地方才開始擺著兩排磨光機。

    磨光機數(shù)量不太多,初步一數(shù),也就二十臺,而正站在磨光機前工作的犯人,我仔細一看大部分也都認識。

    有鐵驢,還有冷手和毒梟以及一些打手。

    他們沒干活,卻拿出一副干活的樣子,等我來了以后,大部分人還把磨光機停了,只留兩個磨光機空轉砂輪。

    冷手打手勢,讓我們這些人全向一個犄角旮旯走去。等大家聚堆后,他稍微提著嗓子,讓聲音蓋過磨光機的“噪聲”跟我們說:“我想了一晚上怎么對付狂暴獸,憑監(jiān)獄這種破環(huán)境,咱們想找個對咱們有利還好下手的地方,就只有這里了?!?/br>
    毒梟聽完這話,瞪了冷手一眼,因為這話里強調(diào)的都是冷手如何如何,沒有毒梟的事,但我合計著,這計策一定是他倆協(xié)商后的結果,說白了冷手邀功了。

    另外我也從這話里品出來了,這兩個大佬根本不想等,今天上午就動手,把狂暴獸引過來,在這收拾他。

    我又看了看磨光車間里的環(huán)境,光憑這里嗚嗚帶著噪聲,我也覺得確實是打斗的好地方。另外這些磨光機也都是兇器,一旦把人推到磨光機里,保準被磨成一灘rou泥。

    但我也有疑問,狂暴獸也不傻,怎么可能突然來這里呢。我問了一句。

    這次毒梟搶先給我解釋了,說別看他入獄了,但在買通獄警上,還是有些手腕的。昨晚狂暴獸不是剛回來嗎?卻也要義務干活,他已經(jīng)跟獄警打招呼了,讓狂暴獸上午接近飯點時來這兒報道。

    這回輪到冷手瞪毒梟一眼了,我發(fā)現(xiàn)這倆人絕對是天生的冤家。

    毒梟顯得很得意,而且對一個手下擺了擺手。這犄角旮旯還放著一個大編織袋子,鼓鼓囊囊的,最上面露出一角,全是一個個金屬球。

    我本以為這是磨光過的成品或半成品呢,但這手下走過去,把編織袋子放倒了。上面一層金屬球滾落后,底下露出來的竟是一個布包和一個個鋼管。

    手下把編織袋子拎回來,我和鐵驢沒急著動手,其他人都開始拿鋼管,還有一個人把布包拎出來打開了。

    這里面放的是一堆白花花的粉末,我能猜出來,這是石灰粉。

    先不說毒梟這幫人為何如此神通廣大,能弄到石灰粉,但這東西自古代開始,就是一個陰人的東西,一旦進入眼睛了,必須用油洗才行。

    毒梟對我和鐵驢擺手,那意思別閑著,各拿一根鋼管,之后又招呼手下,把石灰粉一人半兜的分下去。

    我看明白了,這就是我們對付狂暴獸的辦法,鋼管加石灰粉。

    有些打手為了能把鋼管穩(wěn)穩(wěn)握住,還從褲子上撕下一條布來,先握好鋼管,又把布緊緊纏在握著的手上。

    現(xiàn)在時間緊迫,毒梟和冷手又把一會兒的計劃念叨一番。

    我們這些人分成兩伙,一伙各自找磨光機,假意磨球頭,另一伙人各找地方,藏在磨光機后面,但都盡量靠近門口,一旦狂暴獸進來了,我們這些人就群起而攻之,能用石灰粉就先用,要不就用鋼管。

    我們一邊聽一邊點頭。我記得曲驚監(jiān)獄有規(guī)定,犯人是不能帶表的,但毒梟又摸著獄服,拿出一塊小手表來。

    這手表沒有表帶,倒是挺方便藏匿的。他看了看表,說約定的時間快到了,狂暴獸馬上來了。

    這些打手又自行分了伙,鐵驢本來就在這車間干活,所以他一會要假裝磨光,而我不懂怎么使用這種機器,就只能藏匿了。

    但我不想跟鐵驢分開,等各自散開后,我跟鐵驢走的,就藏在他用的那臺磨光機的后面,我倆用的鋼管也放在磨光機旁的空隙里。

    我本來還琢磨呢,今天偷襲狂暴獸的任務,怎么把我也拽來了,難道冷手和毒梟他們不知道我身手不行嗎?

    我不經(jīng)意地扭頭看了看旁邊,不遠處的磨光機后面,一起藏匿了兩個打手,就是昨天來我牢房鬧事的那兩個主兒。

    其中一人看到

    我望著他們,他還豎起一個大拇指,算是變相給我鼓勁了。

    而我被這么一聯(lián)系,想到一個可能,他們哥倆今天上午肯定跟冷手說我和鐵驢的事了,也一定吹吹我和鐵驢身手如何如何的。不然冷手不會讓大腦袋特意跑到洗衣房找我過來幫忙。

    我特別想跟大家說,自己就是個贗品,身手太一般般了。

    但狂暴獸馬上就來了,我再臨陣脫逃也不是那個事兒。我打定主意,一會真打起來,自己別傻了吧唧往上沖,要當一次不積極分子,最好只動動嘴,吶喊助威就行了。

    這樣又過了一支煙的時間,大腦袋從門口嗖嗖往里跑,他負責在門口監(jiān)視。

    現(xiàn)在車間里磨光機都開著,噪聲很大,大腦袋也沒喊話,只是打了幾個手勢,告訴我們,狂暴獸來了。

    我稍微有點緊張,但鐵驢他們那些正在磨光的,都顯得很淡定。

    我不敢抬頭,卻能隔著磨光機上的縫隙往大門口處偷窺。我發(fā)現(xiàn)大腦袋的活兒挺輕松,給我們報警完,就躲到犄角旮旯去了。而又過了不到半分鐘,有個人影一閃,站在門口處了。

    他頭發(fā)挺長,還任其披在腦袋上,我雖然不認識他,但憑他帶的手鏈腳鏈,就知道這是狂暴獸沒錯。

    他“待遇”挺高,被看門的獄警帶進來的,獄警指著車間最里面的磨光機,又附耳對狂暴獸說了幾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狂暴獸沒啥反應,等獄警前腳剛走,他就默默邁步往車間里走,似乎沒察覺到我們的埋伏。

    離狂暴獸最近的不是我和鐵驢,我留意最近的那組埋伏人員。我估摸著,等狂暴獸馬上經(jīng)過他們的磨光機時,他們就會暴起偷襲。

    其實我能感覺到,其他埋伏人員都等著這組人員的信號呢。但自打狂暴獸進來,鐵驢就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現(xiàn)在更是把磨光機關了,主動把藏好的兩根鋼管全拿起來了,一閃身繞過磨光機,奔著狂暴獸走去。

    我們這些人全愣了,尤其是我,心說驢哥干啥?咋還把我的家伙事兒也拿走了呢?難不成他要跟狂暴獸單挑嗎?

    我承認鐵驢是個暴脾氣的主兒沒錯,但絕不莽撞,現(xiàn)在有這么多埋伏人員,他不會傻得要一對一的。

    狂暴獸看到鐵驢后,也站定了身子,而且我們這些人都小瞧他了。

    他又舉手對著幾處地方指了指,這都是我們埋伏人的地點,這下可好,我們的偷襲全暴露了!

    我覺得這一刻我們這些人挺逗的,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尤其這次都被狂暴獸發(fā)現(xiàn)我們的不軌企圖了,要是放過他,以后得空了,他不得各個擊破的收拾我們?

    我糾結起來。冷手和毒梟不愧是大佬,關鍵時刻都上來一股狠勁兒,他倆從藏匿地方走出來,對著手下扯嗓子喊,“一起上!”

    看架勢,我們今天是破釜沉舟了。

    那些假裝磨光的,還有藏著的打手,全抄家伙,又一點點向狂暴獸圍去,不過現(xiàn)在沒有偷襲,是純粹的往上沖,他們心里都有些打鼓,誰也沒帶個頭兒。

    鐵驢一直沒停,邁大步往狂暴獸那里走。我以為鐵驢想當先鋒呢,等他一動手,就標志著拉開大戰(zhàn)的序幕了。

    但鐵驢一點打斗的意思都沒有,來到狂暴獸旁邊后,他竟對著狂暴獸拋過去一根鋼管。

    我沒形容錯,是拋過去的??癖┇F雖然帶著手鏈,有些不方便,但還是舉起雙手,把鋼管接住了。

    不僅是我,其他人全愣住了。這一刻鐵驢和狂暴獸還拿出并肩作戰(zhàn)的意思,對著冷手和毒梟的手下發(fā)起進攻。

    他倆跟惡虎沒啥區(qū)別,這么一打,一下子就撂倒了三個打手。

    我看著這種逆轉的形勢,突然來了一個想法,心說鐵驢跟狂暴獸認識,甚至再往深了說,狂暴獸就是我們這次來曲驚監(jiān)獄的接頭人。

    這結論太讓我詫異了,而且我千算萬算的,也沒想到接頭人同樣是個犯人,難不成這次任務,我們就是把狂暴獸救走嗎?那樣的話,斷指獄警知不知道狂暴獸的消息?

    我腦袋里冒出一堆問號,但壓根兒沒時間細想和問。冷手的毒梟這些人只知道鐵驢反骨了,他們一方面舉著鋼管也跟鐵驢搏斗起來,另一方面還有倆爺們一扭頭,看著蹲在磨光機旁的我。

    我跟他們對視了一下。當我看著他們那種恨不得生吃我rou的眼神時,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我知道,像他們這種混道上的,最痛恨的就是反骨仔了。這倆打手瘋了一樣向我沖過來,而我雙手空空的,哪還有什么武器?

    我兜里倒是帶著一些石灰粉,但這東西要出奇制勝才行,現(xiàn)在用它們,對方有防備,保準一點效果都沒有。

    我也不扯那些用不著的了,想的是打不過就逃。我趕緊站起身,繞著磨光機往犄角旮旯躲。

    那倆打手拿出一副窮追猛打,不依不饒的架勢在后面跟著。

    我一邊逃一邊四下打量,想找到一個趁手的武器,哪怕一根棒子也行。但這里除了金屬球和邊角余料,根本沒有別的。

    我總不能拿起幾個金屬球對著打手撇過去吧,這些金屬球沒多重,還不如石頭威力大呢?

    我心里愁上了,尤其自己要面

    對的敵人還是兩個。這樣一路下來,我逃到一個角落里。這里豎著堆著兩個磨光機的外殼。

    它們都是厚厚的金屬皮,估計每一個都有百八十斤那么重吧。乍一看這種外殼對我也沒用,但我又靈光一閃,還差點笑出來。

    我心說老天爺肯定是我家親戚,這么大的金屬殼子,絕對是最好的保護傘了。

    我急忙沖過去,舉著一個外殼,把整個身子往里一躲,又帶著它向地面撲了上去。

    咣當一聲響,我身子被摔得稍微有點疼,眼前也一黑,我跟個烏龜一樣,徹底縮到殼里去了。

    我相信這倆打手一定傻眼了,這輩子也沒見過我這種人。他倆罵咧咧的,又要合力把金屬殼抬開。

    但這種殼子外表很光滑,也沒有什么凸起的地方,他倆想找個借力的地方,壓根兒找不到。

    有個打手很“聰明”,順著金屬殼貼地的縫隙,使勁把手伸進去了,想摳著這里把金屬殼抬起來。

    他這么一摳,我一下就知道了,因為這里一出縫,露出一道光來。

    我不可能給他機會,看著伸進來的那么幾節(jié)可憐巴巴的手指。我伸手使勁掰它。

    我相信,要是他不縮手的話,我保準把他指頭掰斷了。但打手疼的叫了一聲,把指頭及時縮回去了。這讓我有些遺憾。

    我又四下看著,留意哪里還有光線。甚至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擔心他們把鋼管戳進來,使勁翹金屬殼。

    那樣的話,我掰不動鋼管,只能拽著它跟打手較勁了。

    但人與人之間的思維是不一樣的,這倆打手沒用這種法子,反倒掄起鋼管,對著金屬殼砸上了。

    其實他倆這么砸,根本傷不到我的身子,但壞就壞在我躲在金屬殼里,這種砰砰聲在這種小空間里一環(huán)繞,無疑加重了聲勢。

    我就覺得整個腦袋嗡嗡直響,耳膜也特別的疼。

    我早上吃的東西早就消化了,不然我懷疑,自己保準會忍不住吐一頓。

    他倆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砸的力道也不斷加大。我實在沒法子,又不能出去,只好盡力捂著耳朵,難受的蜷著身子。

    這一刻,我特別的悲觀,心說這樣持續(xù)下去,我會不會被震死在殼子里?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有半分鐘吧,突然間,這倆打手不砸殼子了。冷不丁沒了噪聲,我松快地吐了一口氣,也覺得這世界又變得美好了。

    但隨后我又打心里念叨一句不好,我怕這倆打手又開始翹金屬殼了。

    我忍著難受感,四下留意起來。很奇怪,這倆打手就跟消失了一樣,壓根兒沒有繼續(xù)對付我的舉動了。

    我心說這是怎么回事?而遠處呢,也突然傳來很大的噪聲,似乎有人又開了幾臺磨光機。

    我猜測遠處的局勢有變化了,鐵驢和狂暴獸一定占據(jù)上風了,這倆打手被迫舍棄我,沖過去支援了。但這也有說不通的地方,他們支援歸支援,跟開磨光機有什么關系?

    我知道為今之計,自己別多想,也不能繼續(xù)躲著了,要幫幫鐵驢和狂暴獸,畢竟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我趕緊翻了個身,讓背貼著地面,這樣我能伸出雙腿,踩著金屬殼能借上力。

    我默數(shù)了一二三,雙腿同時發(fā)力,硬是借著這股力氣,把大金屬殼子蹬的側過去了。我又順著縫隙,灰頭土臉的爬了出去。

    我沒顧得上抹臉,等站起身往遠處一看。大部分打手都躺到了地上,受了不小的傷,哼哼呀呀的。

    冷手和毒梟都躲在兩個打手的后面,這倆打手面對著鐵驢和狂暴獸,他倆手上各拿著一個怪東西。

    這玩意看起來像電鋸,有把手兒,但頂端帶著的是齒輪。齒輪正高速運轉著。我猜這是從磨光機里臨時拿出來的。

    有這兩個神器護著,鐵驢和狂暴獸一時間不敢湊近,鐵驢試著用鋼管往里戳,但有個打手用電輪迎了上去。鋼管碰到電輪后,一下被打磨的嗤嗤往外崩火星子。鐵驢又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這倆打手表情陰冷,同時也還獰笑著,似乎在說,你們不是牛嗎,是個爺們就沖過來!

    我看他們形勢已成僵局了,我覺得自己跑過去增援的意義不大。

    我一邊琢磨著怎么能把電輪這個武器給破了,一邊又不經(jīng)意的看著周圍。

    也說趕巧的勁兒,在我旁邊的一個墻上,有一個大匣子。這匣子上被扣著一個玻璃罩子,上面還被小鎖鎖上了。

    我心思一動,對著這大匣子跑過去。本來玻璃罩子上全是灰塵,還是深顏色的,我隔著它根本看不到里面裝的啥。

    但我伸手把灰塵抹掉了,又湊近細細一瞧。

    這里是一排排的閘,不用說,保準是車間里的電閘了。

    我扭頭看了看那兩個拿電輪的打手,心說讓你們嘚瑟,沒電了看你們還咋玩。

    我沒有開鎖的鑰匙,索性用胳膊肘對著玻璃罩子狠狠砸過去。沒幾下這罩子就碎了。

    我有點著急了,伸手進去時,還被罩子上的玻璃碴割破手背了,但我不在乎。

    這里面的小閘太多,我管那么多?喊了句“中”之后,就把最邊上最大的那個總閘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