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諾特

    這是一場考驗。

    諾特戴著他的新頭盔，獨自一人坐在他位于鄧恩·塔姆的小小角落里。自從瑪吉將它送給他之后，他一直戴著它，即使在他喝完啤酒吃完冰激淋生病的時候。他甚至?xí)髦胨?，這樣它便可能為他的夢增添色彩。

    現(xiàn)在正是黎明時分，其他人都沒有醒來。只有諾特和埃爾雷德互相打量著彼此。

    諾特掏出小瓶子，里面裝滿了他在蘇格蘭莊園擠的新鮮牛奶。（瑪吉不介意他將它偷走。事實上，她鼓勵了他。）他也掏出了他最長的刀子。左邊是瓶子，右邊是刀子。

    他將三塊大石頭移開，露出了他藏在石頭中間的東西。埃爾雷德的小籠子就在那里，用布蓋著，好讓它的小房子保持黑暗。

    當(dāng)諾特拿走蓋著的布時，埃爾雷德發(fā)出了叫聲。他從籠子頂部倒掛下來，透明的翅膀緊緊地包裹著身體，但是看到諾特，它打開了翅膀。

    一只小小的爬行生物，諾特想道。這是一個來自頭盔的想法；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夠分辨了。但是他希望得到頭盔的想法，不是嗎？

    我喜歡對小小的爬行生物做什么？

    顯而易見。

    他掃了一眼刀子。

    埃爾雷德，我告訴過你，你可能不會喜歡我選擇成為的那個諾特。

    在他打開小小的籠門，伸手去抓蝙蝠的時候，他的手輕微地發(fā)著抖。埃爾雷德快樂地用腳爪抓住了諾特的手指，當(dāng)諾特將他從籠子里拿出來時，它又發(fā)出了咔嗒聲。當(dāng)諾特將埃爾雷德舉在眼前時，蝙蝠展開了翅膀，吱吱地叫著。

    諾特將它放在牛奶和刀子之間的地上。當(dāng)他將埃爾雷德放到冰冷的地上時，埃爾雷德十分反對，但是諾特撫摩著它的腦袋，于是它很快安靜下來。

    “埃爾雷德，”他低聲說道，“那個會救治折斷翅膀的男孩，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我?！?/br>
    他將埃爾雷德的雙翼伸展到了極限。其中一只翅膀已經(jīng)徹底痊愈，另一只也快要恢復(fù)好了。盡管它受了傷，自從諾特開始照顧它，蝙蝠長大了好幾英寸?，F(xiàn)在，它透明的翅膀組織變得越來越厚，越來越強壯了。埃爾雷德很快就能重新飛起來。

    諾特拿起刀子，非常溫柔地用刀尖描摹著埃爾雷德翅膀骨頭的輪廓。他稍微用力地用刀尖抵了抵其中的一個關(guān)節(jié)，蝙蝠叫起來。諾特舔了舔嘴唇。

    我喜歡對小小的生物做什么？

    做我已經(jīng)做過那么多次的事情。

    諾特回憶起先前將幾十只田鼠的腳剁掉，然后看它們尖叫著試圖逃走。

    他將刀尖抵住蝙蝠翅膀連接身體的部位。

    “抱歉了，埃爾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