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者3:毀滅與重生_第十二章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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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忍 “上!那邊!”忍命令道。 先前,他將守望者分成了三組,好把一頭雄鹿從塔姆湖趕到山丘上去。月光令林間的小路和露出地面的巖石輪廓分明,但是雨云從東邊過來,在入睡之前就會開始下雨——希望在他們睡下的時候,肚子里能飽飽地塞滿新鮮的rou食。 “那邊!”忍喊道,“第一組,上!” 他瞥見了那頭毛發(fā)凌亂的雄鹿——他們的獵物——在樹間跳躍。忍右邊的八個男孩組成了第一組,抱怨著,叫喊著,加快了步伐。雄鹿像幽靈一般神出鬼沒地跑向左邊,在大樹下的灌木叢中跳躍著。 “第二組,上!”他命令道。 在這場追逐中部的男孩們開始叫喊,迅速地將鹿趕得更遠(yuǎn)了。 “現(xiàn)在,第三組!” 忍的左側(cè)傳來了齊齊的叫嚷聲。鹿的每個方向都是敵人,它被迫往小山上跑去。 在此之前,他們試過兩次這種打獵策略,兩次都是災(zāi)難——為了最先趕到獵物那里,守望者們互相下絆子,然后為了爭出由誰來殺掉獵物,一場全面的互毆爆發(fā)了。事實上,在對付將近兩打守望者時,這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在前兩次打獵的過程中,有兩個男孩死了——一個摔死了,另一個則把腦袋撞到了巖石上。忍自己的思緒也經(jīng)常同時往兩個方向跑,這一點讓守望者更難對付了。 他們真的不擅長聽從命令。我恨他們。 我需要他們?yōu)槲覒?zhàn)斗,幫我保護(hù)奎因不受傷害。 他死死抓住第二個念頭不放。 雄鹿又一次改變了方向,在他們的陣線中尋找著弱點。 “第一組!” 男孩們向前蜂擁而去,吵吵嚷嚷,雄鹿則又一次改變了方向。忍輪流命令著這幫男孩,將獵物直接往山坡上趕,而山坡變得越來越陡峭。 當(dāng)他們接近山頂時,忍意識到了自己意識集中器中的嗡嗡聲。下一刻,它不和諧地震顫著,仿佛一群黃蜂在他的頭和頭盔之間撞來撞去。他的太陽xue一陣刺痛,肌rou開始疲勞。他身體一側(cè)的傷口也在抽痛,幾周之前奎因費了好大力氣才讓它愈合。審視著在樹林里四散開來的守望者,他已經(jīng)無法記清每個人的位置了。 當(dāng)一陣惡心感襲來時,忍明白了。他的意識集中器沒能量了。他戴著它很久了——一整個月,如果你把在彼處的時間算上的話——他幾乎忘記了它還在自己頭上。頭盔需要在陽光下充電。忍猜測當(dāng)他在白天戴著它的時候,它吸收了一定的能量,但是自從他把守望者們帶到鄧恩·塔姆之后,他一直沒有摘下頭盔,現(xiàn)在里面儲存的能量用完了。 前方幾碼遠(yuǎn)的地方,雄鹿叉角的尖端在月光下一閃而過,然后忍和所有的守望者都出現(xiàn)在了開闊地帶。這里是森林的盡頭,他們正在一處巖石嶙峋的斷崖上,身后是森林和湖泊,還有下方很遠(yuǎn)的鄧恩·塔姆城堡的廢墟。天很黑,半月被云彩快速地吞噬,月亮下面就是長著角的雄鹿。雄鹿站在露出地面的巖石上,男孩們則從三個方向包圍它,逐漸迫近。雄鹿只能沖向襲擊者,或者跳下斷崖。 “等等!”忍命令道。 男孩們聽從了他的命令。在互毆然后被忍毆打的過程重復(fù)了一個星期之后,他們終于開始服從命令。他們拔出了刀子,殺戮的欲望全寫在臉上,但是他們在等忍發(fā)話。忍通常會和他們一樣渴望殺戮,但是意識集中器一失效,世界看上去就不同了。他聞得到守望者身上的惡臭,而幾天以前,他不再能注意到這個了。 雄鹿恐懼地轉(zhuǎn)動著眼珠,從鼻孔噴出的呼吸凝成白汽。它要沖過來了。忍揚起胳膊,擲出了刀子。刀刃直直地戳進(jìn)了鹿的眼睛,不幸之中的幸運,是鹿在跪倒在地上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 守望者們爆發(fā)出勝利的歡呼,揮舞著四肢撲到鹿的身上。忍像是從數(shù)公里之外望著他們。 他到底在做什么? 忍一直都在告訴自己,他是在糾集守望者,馴服他們,以便保護(hù)奎因。與此同時,他讓奎因待在安全的某地。但是…… 全部的記憶襲來——奎因站在黑暗之中,抓著他的襯衫,求他不要丟下她。 然后,他離開了她。 兩打血跡斑斑的臉在死鹿的尸體周圍擠來擠去。這些狂野的、兇殘的家伙怎么會保護(hù)奎因的安全呢?意識集中器……是它影響了他的思維。 忍在守望者的爭搶中往后退去。“我得走了,”他大聲說道,“現(xiàn)在就——” 空氣嗡鳴著,他口中的空氣變得黏稠,淤積在他的肺部。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老婦人出現(xiàn)了——和她周圍格格不入——緩緩地走出了樹林。她顫抖的胳膊舉著某種東西瞄準(zhǔn)了忍。 忍的下頜往旁邊歪去,耳朵也脹痛著。他看到,月光下,一大群的守望者被擊倒在地,人仰馬翻。什么東西擊中了他,將他扔下懸崖,他正從山脊的另一側(cè)墜落,沒有降落傘,也沒有后備計劃,他身體的每一根纖維都在叫嚷,讓他做點兒什么,任何事都可以,只要能夠讓他不喪命。云彩正從月亮前面經(jīng)過,影子在巖石下面移動著。 他喊著奎因的名字,然后他摔到了地面上,粉身碎骨。 直到太陽升起,忍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就躺在他摔下來的位置。那個老婦人正俯身望著他,而他則遍體鱗傷。 “我的天啊,你還活著。真是沒想到?!彼犐先フ娴暮苷痼@。忍聽到她的手指在敲擊著大腿。然后她說道,“出人意料,但是未嘗不好?!?/br> 她很可能有八十歲了,慈祥的臉上布滿皺紋,在她把雙手放在忍的身上時,手因為年邁而顫抖。她抓住他,喘息著用力,將他翻過來仰面躺。忍痛得喊不出聲。 現(xiàn)在忍可以更好地看清她的臉了,他發(fā)現(xiàn),她慈祥的眼神變得冷硬,公事公辦。她在他的斗篷周圍搜尋著。她的臉看上去有些眼熟,讓他想起在“旅行者號”上的那場戰(zhàn)斗——不過他不記得在飛艇上見過她。 “我沒想把你扔下懸崖,我的瞄準(zhǔn)和判斷都不夠準(zhǔn)確。”她的說話聲帶著老年人的輕微顫抖,這與她話語鋼鐵般強硬的隱含意味形成強烈反差?!暗菦]關(guān)系。你先前對那些男孩太溫柔了?!?/br> “我……很粗暴地……打罵他們 ……”忍喃喃地說道,雖然他不確定自己為什么要努力向這個老婦人解釋。 老婦人笑了:“你打了那些男孩,是嗎?似乎有效果。他們服從你的命令。要確保他們真的聽話,中階裁決者會時不時地殺掉其中一個?,F(xiàn)在我差點兒殺了你,也許我們已經(jīng)有效地表達(dá)了我們的意思,是不是?他塑造了這些男孩,來恐嚇那些惹惱了他的人。這似乎一直都是他天性的一部分——恐嚇那些惹惱了他的人。也許他有這個資格。”她以一種不太正常的方式閑聊道,“不管怎樣,之前你希望讓這些男孩做什么?” “為惡者,你們要當(dāng)心了?!比锑卣f道。這是探尋者的座右銘,在奎因和忍還相信自己是在受訓(xùn)成為某種高尚的人時,他們很喜歡說這句話。 老婦人笑了:“你認(rèn)真的啊?!?/br> 他先前想讓他們做什么?中階裁決者創(chuàng)造了這支小小的守望者軍隊,讓他們照他的吩咐行事。在好幾代人的時間里,中階裁決者一直都在籌謀,守望者是被創(chuàng)造出來幫忙的。忍只是想讓他們來保護(hù)奎因,但是他無意中陷入了中階裁決者的妄想,不是嗎? 透過痛苦的迷霧和朝陽刺眼的陽光,每次老婦人的手拂過他的身體,忍都感到一陣厭惡。最后她在他的一個口袋里找到了什么,將它拉了出來。 “找到了。碎成了碎片,就像本來應(yīng)該的那樣。” 忍成功地將目光聚焦在對方手中的物體上,是他的石質(zhì)圓盤。網(wǎng)狀的深深裂紋布滿其上。 他痛苦地用目光追隨著老婦人的動作,看到她將圓盤掰成碎片,然后扔在了地上。圓盤的內(nèi)部比他想象的要精巧和復(fù)雜許多;他看到了互相連鎖的零件和巧妙的布局,所有這些在對方毀掉圓盤時都被撕裂了。 “它是只為一個人專門制作的,也不該比那個人活得時間更長。它顯然不應(yīng)該在你的手里。你的傲慢令我震驚?!彼醚ゼ廨p輕地踢了踢忍的肩膀。這是一個衰弱無力的老婦人踢出的一腳,但是劇烈的疼痛還是順著他的胳膊一路蔓延?!澳阋呀?jīng)為此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那些男孩……”忍嘶啞地說道,“他們追隨圓盤?!?/br> 老婦人嘆了口氣?!八麄儸F(xiàn)在得追隨我了?!彼穆曇衾镉袖撹F一般的強硬和年邁帶來的顫抖,“然后你會成為我的執(zhí)行人?!彼罅四笕痰男”垭哦^肌,差點兒讓他重新陷入昏迷。當(dāng)她靠近的時候,忍可以聞到樟腦球和薄荷糖的味道。 老婦人抬頭望向懸崖上方。“下來,把他弄上去,”她喊道,“一個不肯死掉的、受過訓(xùn)練的探尋者?!彼D(zhuǎn)身面對著忍。陽光照射著忍的眼睛,對忍來說,她問話的時候只是一個影子?!澳銇碜阅膫€家族?” “雄鷹……和蒼龍?!彼卣f道。 “嗯?!彼卮鸬?。 當(dāng)守望者們下來,抓住他斷了的四肢把他抬起來時,忍終于昏了過去。他的最后一個念頭是關(guān)于奎因的。如果他死了——這似乎是很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有人會知道她正孤零零地站在彼處的黑暗之中嗎? 沒有。沒有人會知道。所以,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