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者2_第五十三章 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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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莫德 年輕的守望者臉上的眼淚干了,在層層的污垢上留下清晰的粉色淚痕。他坐在巖洞的地面上,頭上戴著意識集中器,雙手緊緊地抓著頭盔兩側(cè),以防有人將它從他頭上摘掉。 他們確認(rèn)了他的名字叫諾特,但是沒能從他口中問出多少其他信息。初階裁決者和約翰蹲在附近,密切地觀察著他。先前莫德試圖幫助男孩在戴上意識集中器之前先清空他的意識,但是他非常迫切地需要它,完全不聽她的話。不過很可能也沒什么關(guān)系;意識集中器可能對人造成的危害,已經(jīng)在這個男孩身上發(fā)生了。 諾特的身體前后搖晃著,呻吟著。他又開始流眼淚,淚水盈滿眼眶,然后沿著臉頰流下來。毫無預(yù)警地,他將頭盔從頭上扯下來,狠狠地扔了出去。約翰現(xiàn)在有著非??斓臈l件反射,在頭盔掉到巖洞地面上之前將它接住了。諾特從約翰望向莫德,臉上扭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他發(fā)出一聲深沉的啜泣聲,這么做的同時,他用兩只拳頭向莫德捶打過去。 “它不好使!”他喊道,“和我的不一樣!” 她輕易地?fù)踝∷墓?,抓住他的手腕,將手臂扭在他的背后。男孩吃痛地叫了一聲,年幼的眼睛瞪著她,眼神里充滿怨恨。 “戴上感覺不對!”他告訴她道,幾乎是將每一個字啐出來一樣,“感覺不好!” 他又用他沒有被抓住的那只手打她,莫德同樣輕松地抓住了它,緊緊地捏住了它。 “停下!”諾特懇求道。 她松開了他,而他則充滿敵意地打量著她,但是沒有再企圖攻擊她。 “這不是你之前用過的那個意識集中器,”初階裁決者耐心地解釋道,“ 這一個有過不同的擁有者?!?/br> “我又變回一個小男孩了,”他告訴她道,仿佛這是他能夠想象到的最可怕的命運,“我是一名守望者,我能讓世界恢復(fù)應(yīng)有的狀態(tài)?,F(xiàn)在我成了一個孩子,我想念奧哲爾和我們臭烘烘的農(nóng)舍。” “你一直都是一個男孩,”她說道,“意識集中器愚弄了你。” 他搖了搖頭,讓幾滴眼淚飛進空中。初階裁決者看著這些小水滴滴在巖洞粗糙的地面上。 “不,”他說道,“我是與眾不同的?!?/br> 他撿起那只凍硬了的老鼠,老鼠先前正躺在他腳邊的巖石上。他用一只手輕輕地捧著它,將它遞向她,同時他的拇指還在撫摩著它的肚子。 “我想要把它切開,傷害這些活物的感覺很好。但是現(xiàn)在……”他聳聳肩,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 “沒有合適的幫助,你是不能使用意識集中器的,”她說道,“它會改變你。” “它會讓你變得更好!”他喊道。 “不?!彼龍远ǖ卣f出了這個字,“諾特,如果有其他人經(jīng)常使用意識集中器,這個人的思想就會保留在意識集中器里面。如果你一開始的時候不將自己的意識校正好,你是無法將這些其他人的思想和你自己的思想分辨開來的。” “它們就是我的思想,”男孩堅持道,“我看到了我比其他人變得好得多?!?/br> 初階裁決者鎮(zhèn)定地回答道:“它們不是你的思想。我能猜到這些思想到底屬于誰?!敝Z特的眼中閃過一絲興趣,盡管他并不想聽?!澳愕闹魅耸且粋€我很了解的人,”她告訴他,“你一直在戴他的意識集中器之一。在過去的數(shù)年里,我看著他用過許多不同的頭盔。在我們的老師不在的 時候,他會戴上一個。我見過中階裁決者對小動物做殘忍的事情,他喜歡那樣,而頭盔則把這種愛好傳給了你?!?/br> 她見過中階裁決者在火堆旁緩緩地給活著的松鼠和老鼠開腸破肚,在小動物的痛苦中獲得可憎的快感。有一次,在高階裁決者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時候,他曾對她吹噓,說他可以一邊讓一只老鼠活上好幾小時不死,一邊折磨它。 男孩向下望向那只老鼠,手指輕輕地動了動它,顯然是在思考莫德剛剛說的話。 “如果我不像他——如果所有這些思想都是他的——那我又有什么用呢?”他問道。他的手指輕輕地合攏,將那只嚙齒類小動物捧在胸前。他向下盯著那個小小的身體,將他自己的背靠在巖洞的巖壁上,仿佛是希望能夠消失在巖壁里一樣?!八麄儼盐伊粼谖业膸r洞里等死是對的,我一無是處?!?/br> “我兩次聽你把這個叫作你的巖洞了,”約翰說道,“它為什么是你的?” “我的巖洞。我的巖洞。”男孩挑釁地說道,仿佛約翰在質(zhì)疑他對這個地方的所有權(quán)。 “但是為什么這么說呢?”約翰的聲音很柔和,但是在他的語調(diào)中有著某種急迫的東西。 “因為我——我在某種程度上屬于它。我的儀式劍上有一只野豬。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有儀式劍了,威爾金把它拿走了。我過去有一把的,上面是一只野豬。在這兒還有一個叫埃米麗的死掉了的男孩,他的脖子上也戴著一個野豬的飾品。他有一只野豬,我有一只野豬——這是我的巖洞。” 約翰和莫德看了看彼此。 “在隧道里有一個死掉的男孩?”約翰問道。 “是的,”諾特說道,“我正穿著他的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