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者2_第二十六章 凱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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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凱瑟琳 十九年前 地鐵轉過一個轉角,晃動著,燈光滅了,然后又重新亮起。凱瑟琳身在倫敦——灰暗陰郁、陰雨連綿的倫敦,這里的天氣看上去比香港要嚴峻許多。在地鐵駛上直道的時候,她的身體也隨之搖晃,漆黑的隧道從窗外一閃而過。她正乘地鐵去見父母。 他們禁止她獨自一人、毫無保護地在城里晃蕩,但是她無視了這條禁令。她的父母很可能是對的。安娜死了,在香港那家夜店里,她本來也有可能會死。在凱瑟琳的頭和一側下頜上,那次遭遇所留下的瘀青仍未消退。她并不是毫無保護。地鐵列車又轉了一個彎,她感受到自己背上的軟劍那令人心安的重量。而且她是站在車廂里的——盡管車廂里人只是半滿,站立使她警覺。如果再來一個神秘的探尋者想要襲擊她,她不會毫無防備,措手不及?;貋砀杏X很好,隨時準備戰(zhàn)斗很好,成為一名探尋者也很好。 凱瑟琳在香港遇襲的同一天,安娜也被人襲擊了——襲擊者是另一個尋找儀式劍的人,很有可能是襲擊凱瑟琳的那個人的兄弟。安娜死前只來得及解釋了這些。從現(xiàn)場的血量判斷,她的雙親相信安娜重創(chuàng)了襲擊者,但是還沒來得及抵達醫(yī)院她就死了。而儀式劍則安然無恙地藏在她父母的銀行保險箱里。 凱瑟琳仍然很難相信jiejie已經(jīng)死了。凱瑟琳很愛安娜,雖然安娜只比她年長一歲,她們兩個也從來都不親密。她們總是爭斗不休,凱瑟琳回首童年,那段時期似乎充滿了瑣碎的競爭和殘酷的舉止。安娜比凱瑟琳美貌,數(shù)學和自然科學比凱瑟琳優(yōu)秀,語言方面也比凱瑟琳好,而且自打她們小時候起,她就喜歡每天都特意提醒凱瑟琳這些。 即使安娜有這些才華,當凱瑟琳逐漸成為一名更為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時,她仍然感到嫉妒。安娜不喜歡她的小meimei在任何事情上勝過自己。凱瑟琳也有著她自己的美(也許不及安娜美麗),當她開始吸引男孩們的興趣,安娜明確地表示,凱瑟琳永遠都只可能是男孩們的第二選擇。當凱瑟琳顯示出對探尋者傳說的濃厚興趣時,面對她無窮無盡的問題,安娜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她;當她幻想著成為探尋者之后要做的那些義舉時,安娜笑她天真;當凱瑟琳帶著遺失了一個世紀之久的家族儀式劍從法國回來的時候,安娜徹底拒絕同她說話了。 兩人之間的最后一場談話是由母親強迫她們進行的。一個月前,在母親的堅持下,安娜打電話給還在香港的凱瑟琳,炫耀著她是多么喜歡父母強迫她去嫁的那個男孩——阿奇博爾德·哈特。一個可笑的名字,叫這個名字的也一定是個可笑的男孩——如果時至今日他還同意接受包辦婚姻,那他一定是個可笑的人。他不是什么探尋者,但是他的家族聲名顯赫,她的父母認為那非??少F。 阿爾奇(阿奇博爾德的昵稱)是那么英俊。他真的是非常完美,安娜在電話上這樣說道,語氣過分熱切,聽上去似乎很真誠,實際多半并非如此。他非常強壯,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又充滿智慧。她所選擇的每一個詞似乎都是為了讓凱瑟琳相形見絀。他已經(jīng)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了,凱特。這真的有點兒尷尬。我很抱歉,他們沒能為你找一個類似的結婚對象。不過別著急——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一定有一個適合你的人。 仿佛凱瑟琳除了坐等哪個可怕的男孩被她父母強塞過來之外沒有更好的事做一樣。她去了香港,把所有這一切都拋在身后。 她沒有想到,這個笑話的主角變成了她自己。安娜死了,但是阿爾奇家族的關系顯然和以前一樣重要,而凱瑟琳現(xiàn)在就在前去見她父母和阿奇博爾德·哈特的路上。他們打算讓凱瑟琳代替安娜嫁給他。阿爾奇家族的姓氏和凱瑟琳家族的儀式劍——完美的合作關系。 希望他會討厭我,凱瑟琳不止一次這么想,拜托讓他討厭我。 地鐵停了下來,新來的乘客蜂擁而入。列車一重新開始運行,她就瞥見了布里亞克·金凱德。他不是像其他所有人一樣從站臺的玻璃門進來,他是從車廂尾的門,從另一節(jié)車廂進來的。他顯然正在找她。他是從她上車的地方一路尾隨跟來的嗎?也許她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么警覺。 當看到凱瑟琳望著他的時候,布里亞克停了下來。現(xiàn)在他十七歲,和凱瑟琳一樣大,而且比凱瑟琳上一次見到他時長高了。他穿著牛仔褲和毛衣,就像地鐵上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樣,但是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宛如戲服。她可以看到他手上只拿著一把軟劍時的樣子:黑色斗篷從肩頭垂下 ,眼神冷硬又殘酷。然而現(xiàn)在,他的眼神看上去沒有那么冷酷了,他的目光中幾乎有種近乎請求的意味。 他比了比口型:和我聊聊。 凱瑟琳的雙手自動伸向背后,摸索著藏在那里的軟劍。她輕輕一抖右腕,一把小而鋒利的刀子落進掌心。 我當然要和你聊聊了,她想道,手指輕輕撫過刀刃。 她一路擠過過道上的乘客,來到布里亞克身旁。他伸手去碰她的胳膊,她從車廂中最后剩下的幾個人之間躲開了。她穿過車廂盡頭的門,踏上車廂之間嘈雜黑暗的連接平臺。就在平臺邊緣處,隧道的地面疾馳而過,被時明時暗的照明裝置偶爾照亮。 布里亞克一跟著她走出車廂,凱瑟琳就將他從車門處一把拉開,(在車門那里,車廂里的乘客能看到他)推到列車的金屬外殼上。她右手握著的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參與了嗎?”她問道,“你幫忙殺害她了嗎?” “誰——安娜?你以為我殺了你jiejie?” 布里亞克舉起雙手投降,讓她知道他不打算和她打。 騙子,凱瑟琳想道,你總是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你恨我們,布里亞克。”她說道,“你參與了嗎?” 她用刀尖碰了碰他頸部的皮膚,迫使他緊緊貼在列車車廂上。 “沒有,我沒參與,凱瑟琳!” “那他參與了嗎?那個襲擊了我的人?” “有人襲擊了你?”布里亞克看上去真的非常吃驚。 “就在安娜被殺的同一天。襲擊者是一名探尋者……他在尋找某個屬于我的東西?!?/br> 她將頭發(fā)撥到一邊,露出香港遇襲時在她一側下頜留下的已經(jīng)開始變黃的瘀傷,那是手指在她臉上留下的粗暴痕跡。 “但是你逃脫了?!辈祭飦喛苏f道。他的聲音里有著某種如釋重負的意味,還有別的什么東西。有可能是仰慕,盡管這似乎不太可能。“你是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士,你——” “我沒有僅僅逃脫,我還殺了他?!?/br> “呃,這——這很好。”布里亞克看上去似乎仍然為凱瑟琳遇襲的消息而震驚??吹剿劾锊患友陲椀慕辜保钏@訝。 “不,這不好,”她厲聲說道,“因為,他死了我就不能從他口中逼問出他的名字了?!彼転樽约候湴?,她說出這些話,仿佛當時逼供她的襲擊者是一個切實可行的選項。而事實是,她差點兒沒能逃掉?!八钦l?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你。” “我不知道。”布里亞克對她說道。她再一次將刀子抵在他的喉嚨上,布里亞克雙手舉起?!皠P瑟琳,我真的不知道。” 她端詳著他,然后輕輕松開了一點兒握著刀的手。如果必須得猜的話,她猜他是在說實話,他并不知道是誰殺了安娜。 布里亞克感覺到她似乎愿意聽他說話,于是繼續(xù)道:“我不知道世界上還剩下多少探尋者,也不知道有哪些探尋者可能追殺你。我們中的大多數(shù),世世代代都避免被其他探尋者發(fā)現(xiàn)?!?/br> “我要如何查出是誰襲擊了我們?” “那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死亡對你來說不重要?”凱瑟琳問道,截斷了他的話,“我打賭你的任務中充滿了死亡。你幾乎已經(jīng)不再記得你都殺了誰。” 她的預期是,到現(xiàn)在他應該開始生氣了,會試圖搶她的刀,但是他沒有那么做。他看看抵住喉嚨的刀子,又抬眼望向她。 “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正在發(fā)生?!辈祭飦喛藢λf道,壓低了聲音,仿佛在車廂之間嘈雜的連接平臺上還能有人偷聽一般?!斑@些可能是……好事,如果我們站在正確的立場上的話,或者也可能是很糟糕很糟糕的事,如果我們站錯了隊的話。” “安娜的死會是‘好事’?你是這么覺得的嗎?埃米爾呢?從襲擊我的人所說的話來看,埃米爾似乎也很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br> “真的嗎?”布里亞克問道,看上去更擔心了。 “我不能確定?!?/br> 布里亞克似乎努力要擺脫擔憂的情緒:“你得忘掉埃米爾,凱瑟琳。甚至還要忘掉安娜的事?!?/br> 凱瑟琳收起刀子,抽回手臂,然后將刀柄重重地砸向布里亞克的腹部。他呻吟著,靠著車廂外殼重新站起身。等站直了之后,他看上去非常憤怒,但是并沒有撲向她。布里亞克像雕塑一樣站在那里,吸氣,呼氣。 “我們中的許多人會被殺,或者失蹤,”他 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這種情況發(fā)生已經(jīng)有一陣子了。探尋者追殺探尋者。你是知道的,不是嗎?我們可以放聰明點兒,不然我們可能成為兩個新的受害者?!?/br> 凱瑟琳再一次想到了圣米歇爾山下的狐貍巖洞。它和其他巖洞有可能蘊藏著這些失蹤案例的秘密嗎? “探尋者為什么不去找裁決者尋求幫助呢?”她問道,“我知道,在罪行發(fā)生的時候,中階裁決者會故意假裝沒有看見,或者放過犯罪的探尋者,反而去責罰其他無辜的探尋者,但是高階裁決者和初階裁決者呢——” “沒有人去找裁決者,高階裁決者消失多年,而初階裁決者從來不會撇開中階裁決者單獨行動?!?/br> “她處在中階裁決者的陰影之下,但是她是一個好人——” “凱瑟琳,聽著,”布里亞克打斷了她的話,“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彼涯抗鈴乃难劬ι弦崎_?!昂臀液献鳎揖透嬖V你我知道的東西。”他這么說,仿佛是要給她某種極為珍貴的東西,“你也可以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你現(xiàn)在有了一把儀式劍——” “你怎么知道儀式劍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了!和我合作吧,我們有機會可以……發(fā)達起來,也不會落得像安娜一樣的下場。因為你有你的筆記,而我可以好好使用它?!?/br> “我的筆記?”在這場談話中,這是凱瑟琳第一次真正感到困惑,“你是怎么知道我筆記的事?” “在我們還是學徒的時候,我就見你拿著它了,而且我不是唯一一個注意到它的人。你告訴過其他學徒你在筆記里都記錄了什么。凱瑟琳,那時你并不太謹慎?!辈祭飦喛溯p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比任何探尋者的武器都要有用的東西。中階裁決者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可以告訴你怎么使用它?!?/br> 她探究地望著他的臉,尋找著能夠表明他的真誠的跡象。他那雙冷硬的眼睛看上去非常認真,也非常擔憂,但是她在他身上能夠看到的只是那個試圖在樹林里強暴她的惡毒男孩。她永遠都無法信任他。 “我以為你和菲歐娜·麥克貝恩——一個你可以任意擺布的人訂婚了?!?/br> 布里亞克憤怒地拍打著身后的列車車廂。 “我又不是在求你嫁給我,我是在請你當我的同伴。” “你有阿利斯泰爾當你的同伴?!?/br> 布里亞克翻了一個白眼:“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浪漫主義者,他想成為過去傳說中那樣的一個探尋者?!?/br> 凱瑟琳笑起來,對阿利斯泰爾感到一陣親切:“那也是我想要成為的,你不知道嗎?” “那種探尋者已經(jīng)不存在了?!?/br> “那種探尋者之所以不存在了,全是因為像你一樣的探尋者,布里亞克,是因為像你一樣的劊子手。等我們有一個比中階裁決者更好的裁決者來監(jiān)督我們——” “你覺得會有人取代他的位置?你瘋了嗎?” 他的手再一次拍向身后的車廂。他現(xiàn)在看上去真的怕了,這令凱瑟琳感覺到深深的困擾,因為布里亞克并不會輕易害怕。他飛快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她。 “別說那種話,凱瑟琳,你聽到了嗎?你不會希望中階裁決者的注意力轉向你的。他聽說過你筆記的事了。你真想被殺掉嗎?” “中階裁決者不會殺我的。裁決者不會殺死探尋者,除非我們違背探尋者法則,否則即使中階裁決者也不行。一直自相殘殺的是探尋者。襲擊我的人是探尋者,殺死安娜的人是探尋者。如果我們能有一個公正的中階裁決者——” 他又開始搖晃她:“別說了!我們可以互相幫助,這樣或許有活下來的可能。如果不合作的話,有人會殺掉你的,凱瑟琳?!?/br> “一直以來你似乎都是最有可能那么做的一個,布里亞克?!?/br> “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布里亞克認真地說道。他的手指深深地摳進了她的雙肩。“你簡直令人發(fā)狂?!?/br> 凱瑟琳從他摳住她肩膀的雙臂內(nèi)側抬起手臂,又將手肘猛地下沉,將他的兩只胳膊貼著他的肋骨夾住。他掙扎著,而她則轉過身,邁步上前,將他推向連接平臺的邊緣。他們抓著彼此的胳膊,而他的頭距離隧道墻壁只有幾英寸遠。 她突然放開了他,而他則掙扎著摸索列車的欄桿。凱瑟琳沒有等著看布里亞克是否站穩(wěn)了腳,她已經(jīng)走到通往下一節(jié)車廂的車門那里。 “離我遠點兒?!彼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