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樂。
婚姻一定是愛情的墳墓,曲藝自認為和晉替秋沒有愛情,所以也不至于到墳墓,跟著他們討論,像一個即將結婚的小媳婦,急于得知未來的路到底該怎么走。 陳英說:「婚姻應該糊涂著來,該怎么糊涂就怎么糊涂!」 曲藝說:「我已經(jīng)很糊涂了。」 林姨說:「得找一個有錢有勢的。」 曲藝心里面說我家里這位什么都有! 整鍋雞最后是叫陳英給打掃了,陳英的打掃方式是把雞放肚子里,把衣服掀起來露出塊肚皮,張羅著要回去,林姨不同意,說現(xiàn)在回去就太晚了,不如就在這里睡下,兩個人面對著晉替秋,晉替秋選的是留下。 農(nóng)房是一座大的農(nóng)房,大概一百多平方,換算成樓房非常大,變成農(nóng)房更加的大,先前為了林姨的隱私,沒有進去看過,進去了也不去臥室,這次林姨帶領著進入農(nóng)房。 晉替秋以為會是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地方,跟著林姨進入農(nóng)房,進入農(nóng)房以后,她第一次實景感受到了「貧困」,眼前的地方像是鑿壁偷光故事中主角住的房子,可以立即拉去古代劇取材,拍婆媳劇用這個場景可以拍八百集。 林姨指著一排水泥砌的面說:「這是床?!?/br> 林姨脫鞋上了炕,拿了一連串的花紅柳綠:「這是被。」 陳英樂了:「多久沒坐過炕了?」 他倒是從善如流,立即脫了外套,踹了鞋上炕幫林姨鋪床:「富裕太久了,我都快忘記了窮是什么味,今天正好回頭體驗體驗?!鼓腥嘶剡^頭,一邊鋪著被一邊看著窗戶,外頭有隔壁養(yǎng)的雞,「從前覺得農(nóng)村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看別有一番風趣?!?/br> 晉替秋看著他們忙活,面無表情地勾了勾曲藝的手。 曲藝轉過頭,看著她:「怎么了?」 「你想留下么?」 言下之意是你能不能替我說一句話?我現(xiàn)在不想待在這,這又冷又破,窗戶似乎還透風,我寧愿再走一百公里,連夜貪黑回去,現(xiàn)在我正尋求共鳴,你也覺得不好,待不下去對么? 曲藝轉過頭看著炕,很向往的樣子:「我想留下,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地方?!?/br> 晉替秋蹲下身:「你真想留在這?」 她的一只手拿著風衣,風衣被妥帖地折進臂彎,曲藝看她的風衣落了地,保持著一個類似于「哄」的姿勢,心里面沒有按照晉替秋規(guī)劃的道路走,眼睛盯著晉替秋的衣領看,女人瘦削,并非所有衣服能貼身,衣領敞開露出了一片鎖骨。 「啊……」她說,耳朵有點紅,「我……」 女人的面貌稱得上自持,說雇傭「性玩具」,從始至終沒有失過分寸,鎖骨向下不自持,即使骨骼是淡情的骨骼,但延伸下去受衣領掩蓋的部分,讓人無法不產(chǎn)生遐想:「說真實想法就好?!?/br> 曲藝耳朵紅的越來越厲害:「我是真的想留在這,不是在跟林姨客氣?!?/br> 「好?!箷x替秋淡淡地用手把衣領扶了扶,「住吧?!?/br> 林姨在床上插了一句:「不用跟林姨客氣的呀!」 走曲藝的這條路是沒辦法了,潑出去的水,身為莊重的「大人物」,也沒有辦法收回,即使是想倒退到幾分鐘前,捂住即將說話的自己,神通廣大的晉小姐也沒有此等特權,只好讓林姨和陳英把床收拾出雛形。 等到鋪好床,陳英率先脫了襪子:「哎!」 他雷大的「哎」了一聲,似乎個喟嘆,舒舒服服地把全身脫了,露出一個大肩膀頭子:「真帶勁,這大炕頭?!?/br> 晉替秋看到床鋪好,把風衣掛在衣架上。 她的風衣「矜貴」,需要好幾位數(shù),怕各種各樣的東西,怕折怕濕怕臟,幾乎沒什么不怕的,掛在衣架時袖口需要整理出來,整體都不能折,等到掛到不會損傷衣服,她回過頭,對著陳英和林姨點了點下巴頦,對著門口又點了點下巴頦。 林姨沒能理解:「晉小姐,是哪缺了嗎?」 陳英大笑了幾聲:「哦,我懂了!」 老男人領著林姨,示意讓林姨細聽,挑了挑發(fā)白的眉毛:「你聽就是了!」 晉替秋如期開口,問詢他們說:「你們什么時候走?」 林姨拍了拍陳英:「她說的啥呀?」她又看著曲藝,「晉小姐說的啥呀?」 曲藝還小,對于人情世故不甚了解:「我不知道。」 陳英笑得拍了拍大腿:「晉小姐趕咱們走呢!」 「哦——」林姨忽然福至心靈,「知道了、知道了,晉小姐,是這樣的呀,這間房子就這一個睡的地方,沒有其他地方了?!?/br> 「沒有其他地方了?」晉替秋問。 陳英說:「是啊!就這一間房,晉小姐就將就著跟我們睡了吧!」 曲藝坐在炕上,用兩只手墊在屁股下:「一間房好,我要睡在晉小姐旁邊。」 面對著一致對外的口徑,晉替秋表面上不動聲色——即使做出了大的表情動作,在外仍舊讓人窺看不透,認為陰晴不定,身為「大人物」,女人第一次和其他人一塊睡,也是第一次睡在大通鋪。 簡而言之,她不適應。 「我分你們一筆錢,你們能不能去和其他人借宿?來這里的時候我看過了,也有其他的房子,我給你們一人五百,以石京的物價,四百塊應該能借宿一晚?!?/br> 陳英笑了,包括林姨也笑了。 陳英說:「你不習慣???」 林姨說:「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嫌我們啦?」 晉替秋說:「是,不習慣,也嫌了?!?/br> 曲藝下了炕從背后推著她,哄著她說:「快上吧!現(xiàn)在天太晚了?!?/br> 晉替秋被從后推了幾下,只能上炕。 長手長腳的金枝玉葉,烏黑的發(fā)絲形同綢緞,坐在炕上怎么看怎么突兀,似乎大型的「貓」,睡在了「狗窩」,而看到晉替秋上床,四個人立即做了睡的排序。 陳英作為男性,提議單獨睡在一邊:「我就睡西邊,不妨礙你們仨女的?!?/br> 他單獨一個自得其樂,把被子蓋過頭,看不出有什么不適應,以晉替秋的慧眼,拉去野外睡也不是不能,以他野蠻人的體格,適合栓個繩放在門口看家,來一個人就叫幾聲,來較為兇悍的人夾起尾巴滾進狗窩即可。 林姨樂呵呵地說:「那就咱們仨女的了,我睡藝藝邊上吧?!?/br> 林姨抱著曲藝,拉著曲藝一塊睡下,以晉替秋的慧眼,林姨適合去外面搭個大棚,普通種蔬菜的大棚就足夠使用,到時候挖個坑,把林姨種進去,從此以后就不用挪窩。 林姨的被子也是蓋過頭頂,曲藝扒下被子,從被窩里探出頭:「您也進來睡?!?/br> 晉替秋穿著外衣,穿著褲子進了被窩,以她的慧眼已經(jīng)分配好了林姨和陳英的工作,一個當菜一個當狗,剩下的一個曲藝,才適合跟現(xiàn)在的她睡一間房,卻并不是以人的身份入駐,而是適合背上長一串「拉鏈」,往里面塞著棉花,想抱的時候抱著,不想抱的時候扔在一邊。 陳英摩登地說:「關燈嘍!三位女士們。」 「關吧關吧?!沽忠陶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