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合活 第1節(jié)
《湊合活》作者:三碗過崗 文案: 妖皇嚴律,從上神寂滅各族混戰(zhàn)活到現(xiàn)代社會,從長袍廣袖活到背心褲衩,從靈氣充沛活到靈氣枯竭。 身邊的人死了一輩又一輩,嚴律依舊活得狗屁不通沒滋沒味。 每天除了給自己設(shè)計墳頭樣式之外,就是躺在床上心想:這狗日子不干架真過不了! 從混戰(zhàn)時期尋釁滋事到現(xiàn)在,因為靈氣稀薄而衰落的仙門和妖族已經(jīng)發(fā)展為互聯(lián)網(wǎng)上罵架、見了面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和平關(guān)系。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反倒還需要嚴律幫著擦屁股。 神與仙的影子早已褪去顏色,仙門再無成仙之人。最有望飛升與他一戰(zhàn)的劍修薛清極也已在千年前身死魂裂,一半魂入輪回,每世都癡傻短命。一半魂掉入境外境,再無半點痕跡可查。 一戰(zhàn)之約,因薛清極還沒飛升就掉線而不了了之。 某天境外境再次裂開,里頭鉆出的殘魂重返人間。 仙門養(yǎng)的傻子魂魄重聚,醫(yī)學(xué)奇跡般腦袋變得靈光。 只是就認識嚴律,看他的眼神還很不對勁。 嚴律希望重燃:你好兄弟,之前咱倆有個約定,你還記得不? 傻子平靜地點點頭,一口咬在嚴律胳膊上,留下清晰的咬痕。 嚴律剛準備抽他,就感覺傻子的嘴唇又蹭了蹭咬痕。 薛清極:記得,這兒有我留下的記號。 - 看多了活煩了的妖皇(嚴律)and修仙目的不純的劍修(薛清極) 【觀前指南】 1.互攻,大齡戀愛菜雞互啄。 2.也不算修仙,靈氣枯竭大家只是湊合繼承一下祖宗基業(yè)這樣。修仙沒前途的,還是找個廠上班吧.jpg 3.作者腦子不夠使。遇到bug不要慌,是我的智商掉在了地上。 4.兩位主角性格都不完美。 5.不管什么控都謹慎觀看。(警報我可拉響了?。?! 內(nèi)容標簽: 強強 靈異神怪 古穿今 正劇 主角:嚴律,薛清極 ┃ 配角:很多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活了很久的妖和死而復(fù)生的人。 立意:生而在世,不可被欲念吞沒。 第1章 養(yǎng)了二十一年零三個月的狗死了。 找了個小山頭刨了個坑,把狗埋進去,因為年紀太大而有點禿毛的狗被混著雜草的泥給埋沒,過不了多久就會和山頭融為一體。 干完挖坑埋土的活兒,嚴律撂下鐵鍬,坐在塊大石頭上抽煙,心想這日子是沒法過了,老子一天都不想活了。 胡旭杰找了塊小木板豎在小土包前,絮叨了幾句有的沒的,才問道:“哥,它到底叫啥啊?我尋思整個小墓碑啥的。” “沒名兒?!眹缆深^也不抬道。 “你說這事兒鬧的,都湊一塊兒死?!焙窠車@氣,指尖凝起一小團光點,在木板上滑動,焊烙鐵似的在上面劃出了痕跡,“你也別傷心,大黃都活二十一二了,換成人的年紀我都得喊聲狗爺爺,一般狗哪有這待遇。要不是跟著你,它還指不定活不活得到現(xiàn)在的零頭那么大歲數(shù)呢。” 嚴律問:“‘大黃’?” “嗯,我平時都這么叫。”胡旭杰在小木牌上邊寫邊說,“你又不給狗起名兒,家里來往的都不知道怎么喊,基本都各喊各的,我叫它大黃,還有人叫豆豆啊歡歡啊之類的?!?/br> “我知道,”嚴律說,“可它毛是黑的啊?!?/br> 胡旭杰寫完了,把指尖的光團拍掉:“也是啊,那我是不是得再刻上‘大黑’啊?” 嚴律曲起指節(jié)揉了揉眉心,心想這日子我真過不下去了,趁早找個河跳了算了。 那邊胡旭杰已經(jīng)站起身,朝“狗爺爺”的墳頭低著頭默哀,他一米九的身板渾身腱子rou,把狗的墳包襯托得格外弱小。 嚴律起身走過去掃了一眼,小木牌上寫著:愛犬大黃(別名:豆豆、歡歡、小豆包……)之墓。 因為字多板子小,所以寫的密密麻麻,跟悼詞似的。 嚴律嘴角抽了抽,當沒看見。 他養(yǎng)了這狗二十一年多,撿到的時候狗餓得皮包骨,跟在他后頭走了一路,嚴律每次回頭,狗都對他有氣無力地搖尾巴。 二十一年后,狗臨死前還在對他搖尾巴。 不過因為只剩一口氣兒,所以搖得很不明顯,但嚴律從狗的眼神兒里看出來它在對自己搖尾巴。 “可惜了,我還以為大黃能再活個幾年呢,”胡旭杰抹抹眼角道,“又是丹丸又是異術(shù)地養(yǎng)著,喝的水都是哥你給專門找的地泉,怎么還是這樣?我倆這十來年的感情都受不了,你倆二十多年交情呢?!?/br> 二十多年交情的人臉上沒多少表情變化,比十來年感情的那位看起來都平淡,抽著煙最后看了眼墳包:“哭完了沒,哭完了就走,到市里都得晚上了?!?/br> “哦。”胡旭杰應(yīng)聲,看了眼嚴律,“哥,你傷心不?” 嚴律把煙按滅,丟進已經(jīng)抽空了的煙盒里:“那你再哭會兒?” 胡旭杰抹抹眼淚:“???不好吧?晚上不還得去那邊兒商量薛家的事兒嗎?” “那你還不,”嚴律一巴掌拍他后脖子上,“快著點兒!還等著給你狗大爺磕頭?。俊?/br> 他天生一副桀驁相,劍眉斜挑,鼻梁高挺,襯得眼窩更深,眸色沉沉。平時聳拉著眼皮看誰都提不起勁兒時還好,這會兒眉毛不耐煩地皺起,顯出些惡霸般的兇相。 胡旭杰縮著脖子小跑著奔下山,三步一回頭地瞅嚴律的表情。 這狗比他跟嚴律的時間都長,嚴律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遛狗的時候挪挪地方,胡旭杰基本沒見過他離開市區(qū)太長時間。 現(xiàn)在狗死了,嚴律不僅出了門,還專門刨了個墳。胡旭杰覺得嚴律是夠傷心的,但這會兒看嚴律的臉色,除了厭倦和不耐煩之外,他沒找到半點兒難過。 下山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暮色,胡旭杰提前把車開過來接嚴律,兩人把鐵鍬和狗項圈一起丟在后座,這才開著車又奔市里去。 嚴律歪在副駕駛位上搖下車窗,撐著臉看窗外閃過的樹影。 正值盛夏,車里冷氣開得十足,熱風(fēng)順著窗戶直往車里灌,胡旭杰瞥了嚴律好幾眼。 “吹吹自然風(fēng),”嚴律看也不看他,“回市里沒一點兒靈氣,你指望著綠化帶的樹給你凈靈???” 胡旭杰笑了,緊繃的表情舒緩下來,也搖下自己這邊的車窗:“哥,你這人就是心好嘴臭,磕一個頭放仨屁似的。” 嚴律扭頭看他:“我不僅嘴臭,我還手黑,你想不想體驗體驗。” 胡旭杰立馬做了個給嘴拉上拉鏈的動作,故作專心地開車。 鬧心玩意兒閉上了嘴,嚴律才覺得清凈了些,閉上眼窩在副駕養(yǎng)神。 剛瞇了沒兩秒,就聽見車里音響放起聲嘶力竭的流行歌,胡旭杰跟著哼,調(diào)跑的沒譜,音樂天賦跟嚴律養(yǎng)的狗剛夠一戰(zhàn)。 嚴律分不清自己是心累還是耳膜累,皺著眉想起胡旭杰剛被他那個快死的老爹領(lǐng)到自己面前的時候。 那會兒他外貌跟人族十一二歲的小孩兒沒兩樣,笨歸笨,好歹還算安靜,他爹老胡拍著瘦的就剩排骨的胸口保證自己兒子絕對不鬧騰,還會喂狗打掃衛(wèi)生,嚴律才捏著鼻子留下了這小子。 沒想到短短十幾年,胡旭杰竟然長成了個糟心貨。 要早知道會這樣,他當時就該給老胡一大耳帖子,讓他帶著兒子連夜?jié)L蛋。 糟心貨還擱那兒美呢:“哥,回頭我跟雪花唱k就準備唱這首,你聽我唱的怎么樣?” 嚴律說:“狗叫?” 胡旭杰憤憤地瞪他,還沒開口手機就響了,鈴聲是一段豪氣沖天的犬吠。 “以前錄的大黃的叫,”胡旭杰把車靠邊停了,又開始抹眼淚,“我留個念想,你要不?要我傳給你,你設(shè)成鬧鐘,聞狗起舞?!?/br> 嚴律抱著手臂把頭歪到窗邊,權(quán)當自己死了。 狗叫聲里胡旭杰拿起手機,眉毛鼻子立馬就皺起:“又是那邊兒打來的,掛了吧哥?” “接?!眹缆蓻]順著他。 胡旭杰不情不愿地按了接聽,全沒有在嚴律面前的聽話,惡聲道:“說!”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極快地把事兒說了,胡旭杰表情微變,身體坐直:“在哪兒?” 嚴律眼睜開條縫。 “行,知道了。”胡旭杰掛了電話,臉色難看,對上嚴律的視線,吞吞吐吐道,“傻子出事兒了,可能不太好。” 嚴律腦海中一張年輕卻憨蠢的面孔浮起又消散,忍不住捏捏鼻梁醒神。 胡旭杰不知道他是個什么章程,試探著問:“怎么辦?咱去嗎?” “具體什么事兒?”嚴律問。 “說不知道怎么著就跳求鯉江了,雖然剛挨著水就被拽回來了,身體沒問題,但現(xiàn)在怎么都不醒,”胡旭杰說,“仙門那邊也亂夠嗆,問你能不能過去。” 仙門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不上走下坡路了,因為基本已經(jīng)站在谷底,就差徹底散伙。 所以遇到點大事就得找外援,嚴律這幾年沒少幫著擦屁股,不過大部分時間是挑活兒干的,但一遇到仙門那傻子的事,他就沒拒絕過。 果然就聽見嚴律開口道:“去,現(xiàn)在走?!?/br> “也不知道您圖什么,”胡旭杰抱怨,“扶貧都沒這樣式兒的,我看指不定是瞧著用傻子當借口,逮著您一只羊可勁兒薅呢?!?/br> 嚴律在他耳邊大聲罵道:“你拿說話的功夫開車這會兒都開出去三里地了!你要真想絮叨就給小龍打個電話,用得上他?!?/br> 胡旭杰撇嘴嘴揉揉耳朵,發(fā)動車上路。 求鯉河在堯市郊區(qū),開車過去天黑能到,嚴律歪在副駕上瞇了一小會兒,半道車停下接人,嚴律也跟著睜眼。 車后座的門被拉開,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人順著車外涌入的熱氣兒竄上后座,手里還拎著兩袋快餐店的外帶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