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qiáng)奪高冷仙君后他成魔了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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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吟把他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旋即,他就明白鄭雪吟的心思了。 呵,這種自斷一尾而求生的舉動,高明是高明,痛是難免的。他想看看,這出好戲她還怎么唱得下去。 “哦?”樓少微似笑非笑,“我倒是聽聞你前些日子頗為胡鬧,追著個叫賀蘭玨的滿世界跑,還三番兩次跑到明心劍宗前叫囂要納他為妾,被他們用火燒了頭發(fā)?!?/br> 這等丟臉的事被當(dāng)眾說出來,霎時引來所有目光。先前大家只是耳聞,由樓少微親口說出,恰是證實了這些流言。 鄭雪吟噎了噎,回道:“不瞞師父說,此賀蘭玨正是彼賀蘭玨。我對賀蘭玨,只是一時興起,徒惹了笑話。比起師父大業(yè),一個不聽話的男人罷了,上不得什么臺面,今日將他獻(xiàn)給師父,不過是想在師父面前邀個首功?!?/br> 樓少微換了個姿勢,微微側(cè)了下腦袋,顯然是等著鄭雪吟繼續(xù)說下去。 賀蘭玨的身世整個仙門鬧得人盡皆知,綺羅夫人是樓少微的耳目,樓少微想必已經(jīng)知道,鄭雪吟挑有用的信息說,三言兩語介紹完賀蘭玨。 然后繼續(xù)說: “東曦王朝覆滅后,皇親貴族盡數(shù)伏誅,還剩下舊臣的家屬東躲西藏,近幾年,風(fēng)頭過去了些,這些家屬四處招兵買馬,暗中組建了一支朱雀軍,企圖復(fù)辟東曦王朝。朱雀軍名聲打響后,一呼百應(yīng),舊朝余孽死灰復(fù)燃,如今已成為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所有人都在找賀蘭玨,朱雀軍更是放出話來要擁護(hù)圣子,重新建立東曦王朝,可以說,誰擁有圣子,就相當(dāng)于擁有了朱雀軍?!?/br> “師父天縱英才,怎可屈居一宗之主,如果圣子在師父手中,朱雀軍都要聽師父號令,這天下至尊的位置,于師父而言,豈不是如探囊取物?!?/br> 鄭雪吟說完,不忘捧樓少微的臭腳,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弟子鄭雪吟愿以師父馬首是瞻,身先士卒,為師父效犬馬之勞,助師父早日摘得帝尊之位?!?/br> 帝尊,便是這天下之主。 原書說過,樓少微野心極大,一度把持著整個南荒,覬覦帝尊之位。 要不怎么說溜須拍馬的狗腿子職場上最多,隨著鄭雪吟這一屈膝,其他人都順著她的話,拱手道:“吾等愿意追隨宗主,共襄盛舉。” 林墨白和戚語桐二人也跟著跪了下去。 鄭雪吟回頭,暗中對林墨白飛了把眼刀。 小樣,瞅你笨的,跟我斗。 林墨白回以一個陰冷的笑容,不疾不徐道:“師父,賀蘭玨原是明心劍宗掌教座下弟子,數(shù)年如一日在漱心臺修煉,心志非同一般。弟子愿為師父煉制一枚傀儡蠱,將賀蘭玨變作師父手中的傀儡,以保萬無一失?!?/br> “萬萬不可!”鄭雪吟聞言,頓時急了。 抹去賀蘭玨的神志,把他變成傀儡,她還怎么刷自己的任務(wù)。 見樓少微眼神微妙,鄭雪吟忙補(bǔ)救道:“師父,我并非舍不得賀蘭玨,那朱雀軍既成氣候,不是好糊弄的,真的把賀蘭玨煉制成傀儡,萬一被看出端倪,恐偷雞不成蝕把米。” 話一出口,鄭雪吟立即認(rèn)識到自己用錯了措辭,把樓少微形成偷雞摸狗之輩,讓樓少微的臉往哪兒放。 她急得想要改口,那廂,樓少微并未計較,只問:“依你的看法?” “給我點時間,我來勸誡賀蘭玨。他遭人陷害,被逼著自毀金丹,歷經(jīng)九死一生,想必對逼迫他的各大門派恨之入骨,我有辦法說服他加入我們的陣營,為我們所用。師父且寬心,他已是個廢人,落在我們手里,還不是任我們拿捏?!?/br> 樓少微笑言:“你從前只知胡鬧,難得這回如此上心,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賀蘭玨仍然冥頑不靈,便交由墨白煉成傀儡?!?/br> “是,弟子必不叫師父失望?!编嵮┮餍老矐?yīng)道。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把賀蘭玨從他們眼皮底子下送出去了。 “小師弟,師父都已經(jīng)發(fā)話了,把賀蘭玨還回來吧。”鄭雪吟起身,撥了撥袖口,傳音入密給林墨白,“記住,是毫發(fā)無損的賀蘭玨哦。” 林墨白皮笑rou不笑,同樣傳音入密回道:“大師姐放心,人我一定會給你送回去的。” 鄭雪吟剛要舒一口氣,只見那林墨白上前一步,拱手道:“師父,弟子還有一事稟報。” 云間漏下的日輝,覆住他那張變幻莫測的臉。 第18章 千色樓 樓少微道:“何事?” 林墨白道:“昨日弟子巡邏多愁山時,見一人鬼鬼祟祟面有異色,當(dāng)場擒拿下來,嚴(yán)刑拷問之下,竟得知此人是一名jian細(xì)?!?/br> 在林墨白的示意下,兩名侍衛(wèi)押著一名藍(lán)衣少年上前,用力往少年腿彎一踹,少年撲通跪在地上。 看清少年面容,鄭雪吟心頭一凜,下意識轉(zhuǎn)頭看人群中的段非離。 林墨白捉拿的不是別人,是由段非離引薦,花了五萬靈石走后門進(jìn)桑園的石家小少爺。 那可是她的財神爺! “此人聲稱自己能進(jìn)桑園,是大師姐首肯的,極刑之下還口口聲聲警告,得罪他等同于得罪大師姐。事關(guān)大師姐名譽(yù),弟子不敢隨意處置,特意來請示師父?!?/br> “無憑無據(jù),血口噴人!極樂宗由師父做主,我如何能做得了這樣大的靠山!”鄭雪吟叉腰站了出來,柳眉倒豎,“小師弟,你我好歹師出同門,縱使有些齟齬,何至于出此下策,隨便捉了個凡人,就往我身上潑臟水。” “大師姐所言極是,正是出于這樣的考量,我不敢兒戲。”林墨白右手一翻,變幻出畫下血押的供詞,交給綺羅夫人,“這是他的供詞?!?/br> 綺羅夫人捧著供詞,呈給樓少微過目。 樓少微隨意掃了兩眼,眉間褶痕起伏,笑容隱沒在唇角。 不好,這林墨白是在故設(shè)陷阱,陷害于她。 “屈打成招罷了?!编嵮┮髂槻患t心不跳,喉中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小師弟的手段有目共睹,別說這個凡人了,放眼整個極樂宗,又有幾人能扛得住小師弟的酷刑?!?/br> “普通的供詞大師姐可以不認(rèn),這供詞是我用了搜魂術(shù)后他親口所敘,絕無作假的可能?!?/br> 鄭雪吟狡辯的話噎在喉嚨里。 用了搜魂術(shù)?怪不得這石家小少爺雙目發(fā)直,嘴唇微張,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 搜魂術(shù)是一種強(qiáng)行探入他人識海,讀取記憶的法術(shù),被施用此術(shù)者,大都會落個癡傻的后遺癥。 鄭雪吟怒由心生:“他只是個凡人,你怎么能對他使用這種殘酷的法術(shù)?!?/br> “對待敵人,沒必要心慈手軟?!绷帜缀谜韵?,幽幽回道,“此人還供出了個同謀,這同謀與大師姐關(guān)系匪淺,大師姐與其在這里為他忿忿不平,不如想想待會兒怎么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br> 鄭雪吟心頭騰起不好的預(yù)感。 “稟師父,此人并不是什么石家的小少爺,他的真實身份是千色樓的眼線,而他的同謀正是指使他潛入極樂宗的主謀,千色樓的樓主——”林墨白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劍,直直朝鄭雪吟逼視而來,“段非離?!?/br> 看到鄭雪吟驚詫的反應(yīng),林墨白滿意極了。 “此人確實與大師姐干系不大,大師姐可輕易撇清,但段非離是大師姐收入帳中的孌寵,事已至此,大師姐還有什么話說?” 隨著林墨白話音剛落,段非離雙肩似負(fù)千鈞力道,五臟六腑盡被擠壓,噴出一口血沫來。 人群倉皇朝兩邊退散,露出單膝跪倒在地的段非離。 段非離面色雪白,右手撐著地面,勉力使自己不趴伏下去。 凄艷血色將他胸前衣襟染得一片斑駁,他抬起雙目,隔著萬頃日光,遙遙與鄭雪吟對視著,血跡未干的雙唇翕動著,約莫是想說些什么。 鄭雪吟提起裙擺,毫不猶豫地朝他走去,半蹲在他身側(cè),俯耳貼過去:“非離,你想說什么?!?/br> 下一秒,青筋暴起的手鉗住鄭雪吟,掌中峨嵋刺抵住鄭雪吟的咽喉。 那是段非離的武器,段非離體質(zhì)弱,根基差,尋常武器他用起來力道不夠,峨嵋刺還是鄭雪吟專門著人為他打造的。 “都別過來,妄動的話,休怪我對她不客氣?!鄙倌晁粏×鑵柕穆暰€抵著鄭雪吟的耳畔響起。 那原本淡然坐著看戲的樓少微霍然而立,滿目的厲光比頭頂?shù)男袢崭鼮榭崃摇?/br> “非離?”鄭雪吟顫聲喚他的名字。 “林墨白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千色樓的樓主,阿玉也不是什么石家小少爺,他是我的心腹,是我借雪君的手安排他進(jìn)極樂宗的?!倍畏请x將峨嵋刺往前抵了抵。 鄭雪吟脖間一涼,尖銳的刺痛過后,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濕熱的觸感。 凡人界有秦樓楚館,供達(dá)官貴人尋歡作樂,修仙界也有自己的秦樓楚館,風(fēng)月居便是修仙界的秦樓楚館,當(dāng)初原主就是在風(fēng)月居一擲千金,將段非離買回來的。 而千色樓,是個與風(fēng)月居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 它是近幾年冒出來的,背后的主人身份神秘,從不在人前顯露真面目,也不摻和正魔兩道的斗爭。 沒有人知道千色樓的樓主是誰,只知他是個非常厲害的生意人,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千色樓游走在各大門派之間,專門接受指派,再將這些任務(wù)派發(fā)給合適的賞金獵人,交易完成,從中抽取一定比例的收成。 在千色樓出現(xiàn)之前,各大門派或者個人也常常發(fā)布指派,沒有第三方的約束,買賣雙方出現(xiàn)矛盾是司空見慣的事。 大門派還好說,根基和勢力擺在那里,沒什么人敢偷jian?;概赏ǔD茼樌瓿?;個人勢單力薄,常有接了指派卷走定金的,也有完成指派拿不到尾款的,總之,大家都是苦不堪言。 千色樓不單可以約束買賣雙方,還可以互查對方信譽(yù),為彼此篩選合適的主顧,許多大門派都和千色樓簽訂了長期的合作協(xié)議。 鄭雪吟怎么都沒想到段非離就是千色樓的樓主。 原書里的段非離是個沒有多少戲份的配角,從出場到謝幕,寥寥幾筆帶過,從頭到尾都被喚作“緋霜”,原主根本沒有關(guān)心過他真正的名姓。 “千色樓主一向醉心賺錢,何時對極樂宗起了興趣?”樓少微單手負(fù)于身后,沉吟開口,滿目從容,一絲都看不出對鄭雪吟的擔(dān)憂。 “我出現(xiàn)在風(fēng)月居,以己身為餌,成功騙取雪君的信任,入得這極樂宗,自是為了一位客人的指派,搜集不傳于世的合歡秘術(shù)?!?/br> “怪就怪你樓少微太過縱溺自己的徒弟,將她養(yǎng)成這種愚鈍的性子,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被我哄上幾句,就任由我拿捏,要不是林墨白多事,我怎會被當(dāng)場揭穿?!?/br> 段非離一字一句,如驚雷般落在鄭雪吟的耳畔。 鄭雪吟:別說了,別說了,我不要面子的嘛。 “放了她?!睒巧傥⒛樕E冷。 “你當(dāng)我傻?放了她,我焉能周全離開。樓少微,我知你最是看重她,叫所有人都退下去,待我手腳俱全地離開極樂宗,自會將你的愛徒歸還?!?/br> 樓少微瞇了瞇眼:“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威脅我。”渾身殺氣凜然,并指作劍,數(shù)道劍氣朝著段非離迸發(fā)而去,嚇得鄭雪吟閉上眼睛。 鄭雪吟以為自己會被這些劍氣貫胸時,身體一輕,已被樓少微拎在了手里。 劍氣盡數(shù)沒入段非離的身體,段非離騰空而起,又重重摔落在地,整個人如一只燒紅的大蝦蜷了起來,墨綠的衣袍瞬間被傷口暈出的血色染成斑駁的鐵銹紅。 他看了眼鄭雪吟。 那一眼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鄭雪吟想起劍氣逼過來時背后陡然推過來的力道,醍醐灌頂,明白了什么。 樓少微帶著鄭雪吟翩然落地,抬手一指,段非離掉在地上的峨嵋刺浮空而起,幻化出萬千殘影,罩在段非離的頭頂。 “師父手下留情!”鄭雪吟聲音快過思緒一步。 樓少微收住動作,靜待她開口。 鄭雪吟心臟如戰(zhàn)鼓擂動,撲通撲通幾乎竄出心口。 她上前一步,兩手抱拳,單膝跪在樓少微的身前,咬著唇角,眼中淬出毒辣之色:“師父,是我貪圖美色,被這賤人所騙。他既入了我的雪閣,就是我的人,今日犯下大錯,又傷我至此,定當(dāng)嚴(yán)懲不貸,我想親手處置他,以泄心頭之恨,望師父成全?!?/br> 峨嵋刺留下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干涸的血跡攀附著白瓷似的一截玉頸,襯得少女楚楚動人。 樓少微垂眸,目光縈繞著她纖細(xì)的脖子,揮了揮袖,漫天的殺意散了個干凈。 顯然是允諾了她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