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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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曲尺頓時醒悟,對啊,平頭老百姓當久了,都忘了她死了丈夫后,繼承了他的全部,現在她可以算得上是鄴國最有權有勢的人之一了。 誰有她的兵權多啊,她不僅有她亡夫留下的四象軍,現在還有世子殿下給的金印能調動鄴國屯兵三軍。 她心一定,口吻都變了:“誰怕誰!” 她又敢了。 公輸即若琉璃眸子射出兩道寒光,倏地看向柳風眠:“你究竟是誰?” 柳風眠一臉奇怪地反問道:“之前不是與你聊過了嗎?我是柳風眠,柳國公的二公子。”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無辜與茫然,好似根本聽不懂公輸即若在說些什么。 “你不是?!惫敿慈魠s篤定道。 鄭曲尺聽不過去了,她道:“他不是,難道你是嗎?再說,他是與不是,與我們談論的事情有關系嗎?總之,今日約談的事情已經講清楚了……” 公輸即若此時不想聽到她與自己撇清關系的任何一個字,于是打斷道:“你不想給你meimei解蠱了?” 他們之間隔著這么大的芥蒂與隔閡,還有仇,她還不成還能腆著個臉叫他二叔為幺妹解蠱? “我自有別的辦法,不勞公輸大家cao心了,我們話盡于此,告辭?!?/br> 與其等他那個所謂的二叔來解,被他以此要挾,她寧可冒險去想辦法得到繼王后宮中的“神木夢”。 見她一副從此要與他劃清界限,轉身要走,公輸即若伸出手想去挽留,但最終手卻僵直在那里,他的驕傲與尊嚴將他的身軀牢牢錮定在原地。 “聽說,你將要參加六國試兵?” 鄭曲尺聞言,停下了腳步,但她沒有回頭:“我不久之前剛遇到了陌野,他跟我說,六國試兵倘若輸了,那么接下來就要面對六國滅鄴的真實戰(zhàn)場,他還說,要我跟了他,因為我將別無選擇。” 她說著,緩緩轉過了身,對上公輸即若風暴怒驟的雙眸,曬笑:“你接下來要說的話,是跟他一樣威脅與下作嗎?” 公輸即若瞳孔地震,一下便啞聲了。 尺子,我亦不愿自己變得如何卑劣不堪,但我卻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做,才能夠留得住你。 “不管是你,還是陌野,六國試兵有本事就盡管放馬過來,我鄭曲尺哪怕是輸,也是站著輸,絕不低頭求饒?!?/br> 她伸手從柳風眠懷中將桑幺妹抱了過去,然后抱著人轉身出門,而柳風眠倒沒有立即跟上,他笑意詭譎地看著公輸即若:“公輸大家,一步錯,步步錯,你可千萬別改,因為我怕你會……萬劫不復?!?/br> 他意味不明地留下這一句話后,便追隨著鄭曲尺的背影一道離開了。 而被留在房中的公輸即若仿若一樽枯寂蒼白的雕塑,眼中暴風呼嘯忽無憑,許久之后,他眼神浸透了黑色的溺水,陰郁而寒冷。 他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既然鄭曲尺要與他正面較量一番,那他便成全她……她或許以為軍馬之器,如木器之利,相較可得勝,那她便天真了。 北淵與鄴國,存在的天淵之別,他會叫她親眼目睹之后,徹底死了那一顆想要為鄴國謀取茍延生存的想法,湮滅,才是鄴國唯一的結果。 —— 在“噔噔噔”一刻不歇氣地離開了黃金臺之后,鄭曲尺就立馬與吳亮他們匯合,見到自己人之后,鄭曲尺那一顆噗通直跳的小心臟,這才稍稍平穩(wěn)一些。 吳亮、空吏與四喜見她好像擱哪受了驚嚇一般,頓時緊張詢問道:“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她長舒一口氣,兩眼放直,不由得感慨道:“我剛才將公輸即若狠狠的奚落了一番,還聲稱在六國兵試上讓他放馬過來,你們敢相信嗎?” 吳亮他們當然知道公輸即若是誰,這個大名在七國家喻戶曉可能有些夸張,但是稍微有些見識的人都知曉倒是真的。 聽夫人以這般調侃自嘲的語氣這么一說,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們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吳亮不確定地問道:“夫人所說的公輸即若,是北淵國……那個人嗎?” “除了他還有誰?”鄭曲尺道。 空吏兩眼瞠大,朝鄭曲尺比了一個大拇指哥:“夫人威武啊,公輸即若門下三千精英弟子,他們個個能力超群,擁有不俗勢力,七國萬萬眾之數,連鄴國中也有不少他們的人,以后咱們走夜路時一定要小心些了?!?/br> 四喜抖了抖,糾正道:“什么走夜路,白天都得注意隨時出沒的可疑之人,省得被他那些纏人的公輸弟子給暗算了?!?/br> 鄭曲尺:“……我本來膽子就小,你們還嚇我?” 吳亮在確定將軍夫人不是在說笑,而是在明確地跟他們宣告一件“噩耗”時,他眼前剎時間仿佛陷入一片黑暗。 “夫人膽子哪小了,我們見了公輸大家,別說與他大聲說話了,正常說話都會不自覺躬下背來,可夫人卻可以與他這般凜然對峙,實屬虎膽龍威了。” 他們并不知道宇文晟的死與公輸即若密切相關,這事只有鄭曲尺當時目睹了那些神秘藍袍人使用的鋼括機,一番順藤摸瓜審思明辨,再到公輸即若親口承認了此事,才明確原委真相。 “不說了,趕緊走?!?/br> 吳亮這時看了看她身后,問道:“夫人,柳公子呢?” 鄭曲尺一愣,回頭一看,黃金臺大門周圍皆沒有柳風眠的身影:“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