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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誰敢教為師做人在線閱讀 - 第239章

第239章

    見他松了口,孟寄行補完了后面兩拜,算是拜師禮成。

    于是祭天禮后,那位驅(qū)散云雨的多羅閣祭司被太子殿下請進了司天監(jiān),教導并協(xié)助他們研習歷法天象。

    ***

    自從那位名叫銀臺的祭司入駐司天監(jiān),太子殿下來問卜的次數(shù)明顯增加。

    傳言銀臺大人承襲多羅閣主衣缽,初勘天地萬法,魏監(jiān)正親眼目睹了他在觀天臺上的作為,更是對其畢恭畢敬,但凡碰上觀星卜算之事,必要謙卑請教。

    不過他身為清心寡欲的祭司,行事十分低調(diào),總是躲在屋里書寫描畫,不愛與人來往,平日里連面都難得見,只有太子殿下駕臨時,才會開門迎接。而且他的迎接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跪拜行禮,只是披著罩袍出來垂首作揖,太子殿下也不與他計較,每每欣然相扶,與他進屋內(nèi)探討萬象之奧妙。

    銀臺所居住的屋子是靜室,這是應太子殿下的要求,司天監(jiān)專門騰出來并改造的空屋。

    靜室與司天監(jiān)辦公處相隔甚遠,周圍移栽了花木和竹叢,即便大開門窗也完全不受外界嘈雜干擾,自有一番寧和清幽。

    孟寄行在這里是最放松的。

    他斜倚在竹榻上,望著對面奮筆疾書的金如歸道:“銀臺祭司每日在此辛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醉心歷法演算,想為我稷夏參透天機呢。誰能想到,你手中所繪不是星圖、所寫不是卦象,盡是些俗透了的生意經(jīng)和賬本,滿滿都是銅臭味?!?/br>
    金如歸便撥算盤邊說:“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為了給你撐腰,扳倒那個什么藩王,我虧了一大筆銀子,這賬不算清楚我沒心思跟你閑話……”

    孟寄行便喝茶等著。

    算著算著金如歸突然就惱了:“怎么扶植一個儲君這么費錢?簡直是個無底洞!我堂堂小財神,竟糊里糊涂被你忽悠上了賊船!”

    孟寄行安撫:“禍兮福所倚啊師父,看著是損失了不少銀錢,可我不是給你打通了郁南國的商貿(mào)嗎?這可是筆長遠的生意?!?/br>
    金如歸撥了撥算盤:“郁南國民風刁蠻,風險還是有點大?!?/br>
    孟寄行漫不經(jīng)心地說:“富貴險中求,不要拘泥一時的得失,這不是你教我的么?!?/br>
    算完了賬,金如歸也看開了,嘆了口氣:“有什么事?”

    指尖摩挲著杯沿,孟寄行似不經(jīng)意般淡淡問道:“師父,我有一事不解,何為八厄?”

    “……你從哪里知道這個的?”

    “兩百多年前的曛漠逸聞中提到的,譯文傳過來有很多刪減錯漏,前言不搭后語的,看不大明白。”孟寄行道,“當年曛漠王儲沙依格德護送臥獅晴眼進獻給我朝,路上流傳下來許多驚險故事,從前我都是當志怪話本看的,如今想來,這些故事里出現(xiàn)的神使,倒像是你們多羅閣的手筆?!?/br>
    “啊……”金如歸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孩子的敏銳是他存在這么久從未遇過的,他已然后悔接這個因果了,這種難度的,就該讓江故親自來對付。

    見他這個反應,孟寄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果然。八厄這個詞在這些故事里沒頭沒尾的,看不出是在形容曛漠那位王儲,還是在形容臥獅晴眼,或是那位神使的別稱?所以我只能來向師父請教了?!?/br>
    金如歸也不打算瞞他,解答道:“八厄,就是多羅閣主的劫數(shù),是我們自己算不出也躲不掉的一段因果。”

    孟寄行眸光閃爍,忍不住傾身詢問:“沙依格德是那位神使的八厄,而我是你的八厄?”

    金如歸:“不,你不是?!?/br>
    孟寄行:“我是?!?/br>
    “我的八厄不是你?!?/br>
    “是我。”

    “太子殿下,恕我不懂,爭這個有意思嗎?”

    “你確實不懂?!?/br>
    第117章 傳位

    不想再與他做口舌之爭,金如歸坦言:“我的八厄早有定論,盡數(shù)系于許翠微一身,去南方賑災遇刺落水那時,你也見過她。”

    孟寄行嗤笑:“你那個忽男忽女變化多端的徒弟么?”

    這些年他已調(diào)查得非常清楚,當日救了自己的“村婦”,實際上是小太監(jiān)金盞的愛徒,這師徒倆一唱一和,把年少懵懂的他耍得團團轉(zhuǎn)。

    許翠微常伴如歸商號的幕后老板身邊,一應事務都是由她代為處置,但她也不似常人,那副軀殼能夠輕易改變身形樣貌,甚至比金如歸“假扮”太監(jiān)更加隨心所欲。上一瞬還是個清秀乖巧的年輕侍女,掀了簾子就成了精明老道的中年商賈。

    發(fā)現(xiàn)這一情報的探子將其描述為出神入化的易容術(shù),可孟寄行知道,這只是他們這類人的一種先天能力罷了。在他看來,這樣一個對金如歸言聽計從的手下,一個堪稱愚忠的徒弟,哪里能稱得上是什么劫數(shù)?但凡有所威脅,金如歸一句命令就能讓她當場自絕,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因果?

    所以他堅信,金如歸在騙他。

    金如歸無奈感慨:“手握權(quán)勢就是方便,你也查過她的底細?那你應當知道,我對她時刻管束,生怕她一不留神招來禍事,若不是八厄,我犯得著如此風聲鶴唳嗎?信不信由你,我也沒什么好辯駁的了?!?/br>
    聽他這么說,孟寄行繃不住了:“且不管許翠微如何,憑什么斷言我不是你的八厄?”

    “八厄是未知因果的劫數(shù),可你的因果多羅閣已經(jīng)算出來了?!苯鹑鐨w耐心解釋,“你是要當皇帝的命,通天大道任由你去走,怎會是我的八厄?說實話,我們還沒見過這么上趕著當八厄的人,你知道我碰上八厄的同僚,結(jié)局都不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