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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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仍然靜得像幅畫,唯有男人微微上揚的尾音在耳畔拂動。 伴著輕輕的呼吸,近在咫尺,所以分外鮮明。 郁白只好收回視線,有些惱地瞪他一眼,加快語速道:“我說我今天會回家!你好煩?!?/br> 謝無昉就說:“抱歉?!?/br> 然后他頓了頓,又說:“那很好。” 好什么好。 郁白覺得自己不能再跟這個思維邏輯和普通人類完全不一樣的家伙單獨相處下去了。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真是…… 搞得他一瞬間都有點頭暈眼花。 郁白眨眨眼睛,驅(qū)走那種仿佛幻覺般的恍惚感,對身邊的人說:“你可以恢復(fù)時間流動了,快點快點!” 現(xiàn)在有謝無昉在場,無論完蛋發(fā)生了什么不尋常的變化,應(yīng)該都不會再影響火化爐焚燒遺體了吧? 這樣也算解決了眼前的麻煩。 至于完蛋到底怎么了,可以等兩人回去后再研究,謝無昉不能直接觸碰在排斥他的完蛋,只能是他拿著小球,所以,其實他不得不回家。 而郁白沒注意到的是,在那陣恍惚感出現(xiàn)的瞬間,一旁的男人定定地將目光投向了他手中的藍色小球。 謝無昉本想說些什么,但在郁白急切的催促下,還是輕輕頷首。 “好。” 下一秒,門口的小鳥撲扇起了懸停在半空中的翅膀,按照原本的軌跡飛翔,羽翼輕盈。 肅穆的花圈挽帶重新隨風(fēng)飄動,在地上滾動的棋子啪嗒倒下。 殯儀館里陡然恢復(fù)了嘈雜,面紅耳赤的陌生家屬們繼續(xù)著爭吵,唯一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并被凍了兩次的第三者嚴璟,先是瞠目結(jié)舌地反應(yīng)了幾秒,然后閉上嘴巴保持蹲姿,默默地揉著自己身上挨過拳頭的地方。 郁白難得覺得這樣的熱鬧很好。 時間靜止世界凝固的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可旁邊本該愈演愈烈的爭吵,卻在隨著慣性短暫復(fù)蘇后,莫名地靜了一瞬。 緊接著,人群里爆發(fā)出比剛才看到張老頭的遺體無法燃燒時更驚恐的尖叫聲。 “天啊,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孩子?!” “袁叔叔呢?袁叔叔怎么不見了!” 郁白聞聲,心頭猛地浮現(xiàn)出一種非常熟悉、也非常熟練的不妙感。 他連忙朝人群中看去。 原本守在火化爐旁,正抓起棋罐中云子砸向老張頭家屬的袁老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極不合身的老人衣服的小男孩。 小男孩約莫七八歲,模樣清秀,目光機靈,眉眼間依稀能看出幾分袁老頭的影子,他還在像時間暫停前那樣用力將棋子砸向別人,但隨著身體與力氣的突然變化,已無法再保持平衡。 他竭盡全力拋出手中的棋子,腳下一個踉蹌,當即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小男孩用清脆稚氣的聲音痛呼一聲,忙不迭地伸手去摸屁股:“唉喲,我這把老骨頭!” …… 方才包圍著他的家屬們再次靜了靜,簡直以為自己正置身夢境。 人群之外的郁白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離奇景象毫無變化。 他又有麻煩了! ……他為什么要說又。 心中警鈴大作的郁白立刻將視線轉(zhuǎn)向身邊的男人。 沒等他開口問,謝無昉卻先一步告訴他:“不是我做的。” 郁白聞言一怔,本能般地面露懷疑:“不是你?” 除了能將整個星球都靜止的謝無昉,誰還有這種夸張至極的超自然能力? 在場的全都是普通人類而已。 等等,謝無昉看起來為什么一點都不驚訝? 仿佛已經(jīng)比他們先看到了這件怪事的發(fā)生。 郁白立即問:“那是誰做的?” 問題出口的時候,他心里已隱隱有了答案。 謝無昉果然微垂眼眸,看向仍靜靜待在郁白手心里的藍色小球,輕聲道:“是它?!?/br> “……” 郁白非常有自制力地忍住了當場把完蛋丟出去的沖動,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起來,鎮(zhèn)定地問:“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你能不能把一切變回之前正常時候的樣子,就像你那天讓廚房復(fù)原一樣?” 郁白真的很想丟掉這個燙手山芋,但他很怕完蛋會因此爆炸。 物理意義上的爆炸。 謝無昉有些抱歉地說:“我能,但最好不要這樣做?!?/br> 郁白錯愕道:“為什么?” “因為它在排斥我,很強烈的排斥。” “如果我這樣做了,”謝無昉想了想,嘗試用人類能理解的方式來形容和表達,“它可能會跟我打起來……會有嚴重的后遺癥?!?/br> 他沒有說是什么后遺癥,但郁白已經(jīng)從他的語氣里猜到了答案。 神仙打架,然后地球就完蛋了對吧。 郁白絕望地捂了捂臉,手中小球莫名其妙的熱意已經(jīng)淡去,他卻覺得分明比之前更燙手了。 他和嚴璟真是給小球起了個貼切的好名字。 完蛋玩意兒! 隨著時間的流逝,突然變成了小孩的袁老頭,和周圍震驚的張老頭家屬們都漸漸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眼前發(fā)生了什么。 尖叫聲和哭喊聲亂成一片,吵得人耳朵嗡嗡的。 “鬧鬼了,真的鬧鬼了!” “返、返老還童!!”有家屬在混亂之中仍不忘初心,非常生硬地話鋒一轉(zhuǎn)道,“一定是咱爸遺愿未了!他看不下去你們的——” 驚慌失措的袁老頭,不,袁小孩極其憤怒地打斷他。 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臉色漲紅,仿佛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他聲音清脆地破口大罵道:“老子都他媽這樣了你居然還在惦記老張的錢!王八羔子!你這個大王八羔子!” 罵得好。 但是,這不就等于在罵他爸張老頭是王八? …… 在這間混亂不堪的殯儀館里,郁白按了按隱隱發(fā)蒙的太陽xue,深吸一口氣。 然后,他俯身揪起旁邊正滿口我草的蹲姿嚴璟,打斷了他舉著手機錄像留念的動作。 “你去把那個老——那個小孩帶到停車場?!庇舭桌潇o地吩咐道,“跑出人群后記得從他上衣口袋里拿藥給他吃,他情緒太激動?!?/br> “啊?什么?”一臉茫然的嚴璟被迫站了起來,“為什么要……不是,你怎么知道他衣服口袋里有藥?” 因為他在某個循環(huán)里看見張老頭這樣拿過藥,熟練地阻止了袁老頭被好學(xué)愛問的謝無昉氣暈。 郁白現(xiàn)在沒空解釋:“別管,快去!越快越好?!?/br> 嚴璟怔了一秒鐘,隨即真的不再問,他一把將手機塞進兜里,聽話地拔腿沖進了喧鬧的人群:“讓一下讓一下!都讓開!” 與此同時,郁白徑直跑進了剛才拿過塞嘴毛巾的工作人員休息間,從墻面掛鉤上拽下一串車鑰匙。 他拿著鑰匙跑回謝無昉旁邊,凝聲說:“不要走神?!?/br> 聞言,謝無昉下意識地側(cè)眸望向他的手。 緊接著,郁白再一次抓住了身邊男人的手腕,打斷他即將出口的話語,拉著他一起往外跑去。 “快跑,我們現(xiàn)在去停車場,開車離開這里。”他淺淡的瞳色里漸漸漾開隱約的笑意,“沒有你來時那么快,但這才是人類的交通工具能達到的速度。” 當眾逃跑這種事,試過一次,就忍不住會做第二次。 不能把返老還童的袁老頭留在這里,活生生的證據(jù)要是落到警察手里,就更麻煩了。 謝無昉問:“我們?nèi)ツ睦???/br> 郁白說:“先回家?!?/br> 他的指尖觸到一片冰冷的皮膚,前方屬于夏日的暖風(fēng),卻一下子洶涌而來。 另一邊,嚴璟直接扛起小男孩沖出了人群,突然的sao亂里,沒人注意到真正的罪魁禍首也在往外跑去。 外面的天空是純凈平和的蔚藍色,云朵潔白如絮,沒有出現(xiàn)湖泊般的異狀。 郁白想,非人類的進步速度還是蠻快的。 不過,下一次他再做類似的事的話,應(yīng)該還是會提前通知對方不要走神。 畢竟他怕出現(xiàn)什么萬一。 為什么他會覺得有下一次呢? 不斷拂面的夏日熱風(fēng)里,正跑向停車場的郁白扭頭問身邊的男人,想要確認心頭的猜測:“那個小球要怎么使用?” 他想起了許多此前忽略掉的細節(jié)。 從循環(huán)里脫困之后,他問謝無昉在送禮物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他用途。 對方聽到后,似乎本想解釋些什么,但最終沒有說,而是直接認錯道:抱歉,我以為你會知道的。 他明明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類,謝無昉為什么覺得他會知道那是個功能逆天的儲存器? 當時心情混亂的郁白無暇細問。 而這一刻,他問了,謝無昉便回答他:“只要你很想留住一樣?xùn)|西,當你產(chǎn)生這個念頭的時候,它就會替你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