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卡莎的故事（3）

    一些老人說起了那些太陽賜福的飛升戰(zhàn)士。另一些人講述了末代皇帝的故事，還有他死后接踵而至的亂世。扎伊法說起了被黑暗侵染的飛升者，如何墮入瘋狂與邪惡。沒有一個故事聽著像是真的，但卡莎始終認真地聽著。

    另一個稍微年長、帶著巖石臂環(huán)的女孩，卡迪拉。她講述了最離奇的一個故事。她說有一個地方叫佐蘭，在可哈麗塞的另一端，已經(jīng)在魔法的保護下存續(xù)了千年。“據(jù)說那里是一片樂土?！彼龂@息道，“有書庫，有花園，還有清澈的水，看到多遠就流到多遠。每個人都是安全的，什么都不用怕。”

    卡莎發(fā)現(xiàn)卡迪拉和孩子們都在看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輕蔑的哼笑。“虛空當前，沒有哪個地方是安全的?！笨ㄉf，“尤其在可哈麗塞的旁邊?？隙ㄊ窍咕幍?。”

    “是真的?！笨ǖ侠⒉煌俗專安蝗荒阋詾槲覀冞@是往哪兒趕呢？”

    卡莎沒再說什么，站起來離開了說故事的人們。

    她發(fā)現(xiàn)塔莉埡正靠在一座帳篷旁，跟扎伊法和薩米專注地交談，照亮他們的更多是月光而非火光。扎伊法用手指在一張攤開的卷軸上劃拉著。

    “你們不是真的要去找佐蘭?！笨ㄉ⒉皇欠磫柕恼Z氣，“只為了一個故事傳說就要橫穿可哈麗塞，你們這是在自投羅網(wǎng)?！?/br>
    塔莉埡和扎伊法交換了一下眼神，扎伊法把卷軸遞給卡莎——這是東部恕瑞瑪?shù)牡貓D。她點著可哈麗塞北側(cè)的一個位置。那是佐蘭。正北。和那條走廊的方向一樣。卡莎眉頭緊鎖。

    “要想給這些人找個能安居的地方，這里最有可能。”塔莉埡耐心講解道，“他們的家園都被摧毀了，他們的家人也都……四散各地。他們需要看到希望。”

    “虛假的希望沒法救命。面對虛空伱只能逃跑，同時祈禱自己跑得足夠快?！?/br>
    塔莉埡搖搖頭，“如果我們從塞外繞過去，糧食不夠吃。如果我們留在原地，糧食不夠吃。如果我們原路返回，只能看到一片廢墟。我們還能往哪逃？”

    卡莎盯著塔莉埡說，“你知道可哈麗塞里有什么東西嗎？有什么吃人的東西嗎？”

    “艾克塞。我們都聽過那些傳說?！?/br>
    “不。佐蘭才是傳說?！笨ㄉf，“艾克塞是真的。我跟它們打過，同時對付好幾只。這里就是它們的窩。橫穿過去就是自尋死路。”

    “我也跟虛空生物打過。你不會是忘了我怎么救的你吧？”

    “那些不是艾克塞?！?/br>
    “不管它們是什么，在你束手無策的時候是我擊敗了它們?！笨ㄉ梢钥吹剿驁合骂M咬緊，意志堅決?！叭绻籼m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那我就要帶領大家到那里去。”

    “再說了，我們已經(jīng)制定好了計劃?！彼_米興高采烈地說，“塔莉埡會在沙地上造起一座橋，或者一面墻，之類的東西，然后我們帶著大家一起過去?！?/br>
    他的年紀和我被虛空奪走時差不多。她開口問，“怎么，你也會控制石頭？”

    “我可是個一流的石蜢?！彼_米露出自信的笑容，“給我一塊滑沙板，那幫怪獸都得在我后邊吃土。要是它們窮追不舍？”他模仿著地面爆炸的樣子，“塔莉埡就用石爆把它們打退?！?nbsp;　　 　　“你什么都不懂?！笨ㄉ莺莸卣f。薩米的笑臉垮了下去?！八鼈兌际抢卓巳鰜淼墓治铩鼈兾ㄒ粫木褪峭淌伞Ｓ袞|西敢擋在它們前面？那就都沒了?！彼平_米：“如果它們聽到你的動靜，你就成了它們的獵物。它們根本不會停下，遲早要咬住你的骨頭?！?/br>
    “你嚇唬他干什么?！痹练ㄓ秘焸涞恼Z氣說著，輕輕扶穩(wěn)薩米的肩膀。

    “沒錯，就是要讓他知道害怕。”

    “那就跟我們一起來吧?！彼驁盒判臐M滿地說，“你可以幫忙來保護大家?！?/br>
    “不。因為你們不能走?！笨ㄉ钢_米說，“你不能讓這些孩子去找死。他們必死無疑。我勸你們繞道走塞外的路。能帶幾個就帶幾個。跟不上的人就甩掉，省下來的糧食可以——”

    “不可能1薩米頂撞到卡莎面前，抬起頭怒目而視，“塔莉埡會保護大家。我會保護大家?！彼麣夤墓牡卣f，“我要幫助所有人，他們所有人都將抵達終點，因為……因為他們每個人的生命都有意義?！彼逯_走向篝火，扎伊法跟著追過去。

    “這是你唯一的勝算?！笨ㄉo靜地說，“否則，你就會害死所有人?！?/br>
    “不?！彼驁鹤叩娇ㄉ媲埃蛔屗崎_目光，“我們這個世界就是一張掛毯，每個生命都是一根不同顏色的絲線。我們每個人的存在都讓這個世界更美好?！?/br>
    “那虛空就是一把火?！笨ㄉ瘩g道，“它碰到什么就破壞什么。如果你的掛毯著了火，就會被徹底燒光……除非你把帶火星的絲線切斷。那樣你還能救下大半張。”

    “你錯了。斷掉的線頭會成為缺口，最后讓掛毯脫絲散架。”陽光從天邊灑來，塔莉埡眼中泛起金光?！拔也辉阜艞壢魏稳??！?/br>
    營地里的人們在睡眠中度過了炙熱的白天。卡莎在日落幾小時前醒來。人們背上行囊，卷起鋪蓋，準備上路。孩子們負責發(fā)放干面包片和奶酪。她不經(jīng)意間聽到一個孩子拽著卡迪拉的罩袍害羞地問，她能不能幫忙把“嚇人jiejie”的食物送過去。

    塔莉埡把石砌的結(jié)構(gòu)推倒埋回土里，幾乎沒有留下他們來過的痕跡?？ㄉ粗@一切，小口地揪著面包慢慢吃，舍不得馬上吃完。

    “我猜你應該沒有改主意。”塔莉埡說，“你會和我們一起走?！笨ㄉ吹剿碱^上滲出一層汗。她的體力消耗很大，只是在假裝輕松。

    “不。我得去一個地方?！彼龂@息一聲，“而你也沒有改主意?！?/br>
    塔莉埡聳聳肩，“我也得去一個地方?！彼仡^繼續(xù)cao縱石塊。“我很失望。你對付虛空生物的本領……可以幫助這些人?！?/br>
    我能提供的最大幫助，就是查清楚那條虛空走廊是什么東西挖的。挖走廊的東西是有目的的……這很可怕。但她并沒有說出口。她只是說，“我希望你能靠自己幫助他們?！?/br>
    那條走廊和之前一樣：筆直向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