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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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不樂意了:“真人真話,哪假了?” 商晉拓躺到他腿上,一瞬不瞬地仰望他片刻,剝開他襯衫扣子,手放上去抓著:“老婆,我想喝毒藥,你喂我?!?/br> 第388章 替身 商晉拓這次醉酒很鬧騰,喝了醒酒湯也沒見恢復多少神智,陳子輕又搬不動他,只能陪他待在車里。 座椅放倒,躺上去還算舒服,車頂窗戶打開,夏風跑進來的同時夜空映入眼簾。 陳子輕枕著自己的一條胳膊,另一條胳膊抱著長手長腳蜷縮在他身邊的商晉拓,脖子被他腦袋埋出汗液,風一吹有點涼。 商晉拓好久都沒響動,陳子輕一下下地拍他后背:“你再哭下去,我脖子就要被淹了?!?/br> “我很焦慮。”商晉拓嘶啞的聲音很悶。 陳子輕問他為什么焦慮,他不說話了,眼淚卻沒停,盡數(shù)從他眼中滾落,淌進他老婆的衣領里,把他老婆胸前濡濕成一片濕淋淋的水跡。 哎。 對象隱藏的屬性竟然是愛哭和敏感。 陳子輕動了動身子,把嘴唇印在商晉拓眉心,手順著他的發(fā)絲溫柔地撫摸。 “我不想回去?!鄙虝x拓開口。 陳子輕說:“那就不回去,我們在車里過夜。” 商晉拓重復:“我不想回去。” 陳子輕順他的意:“嗯嗯,我知道的,我們不回去?!?/br> 商晉拓忽然從他脖頸里抬起頭,捏著他下巴問:“真的?” 陳子輕笑著說:“真的啊?!?/br> 商晉拓也笑了聲,轉瞬而過陰森森的意味:“假的,你永遠都可以說話不算數(shù)?!?/br> 陳子輕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聽他說自己不想回去。這給陳子輕一種商晉拓指的……不是家的錯覺。 不是家還能是哪兒。 陳子輕不想商晉拓再胡思亂想,就說:“我們做吧?!?/br> 說完就意識到這不太行,商晉拓都醉成這樣了,哪還能站得起來。 陳子輕想到這,手就不聽使喚地去試探。 男人濕紅覆蓋水光的一雙眼看他,像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孩,眼睫上掛著淚。 他頓生一股罪惡感,我真該死,我怎么能在他醉酒黏著我哭的時候,還讓他伺候我。 正當陳子輕準備把手撤開,手心就被打了一下。 陳子輕吸口氣:“你醉了還行啊?” 商晉拓握住他的手,將潮濕的眼和臉蹭上去:“我死了都行?!?/br> 陳子輕:“…………” 商晉拓舔他脖子,喉嚨里隱隱溢出輕輕幽幽地笑:“哪怕我是一具尸體,一個僵尸,我也能讓你滿意,給你帶來極致的快樂?!?/br> 陳子輕望著頭頂星空,任由商晉拓邊把他當糖舔,邊把他當粽子剝,他身上燙熱,暈暈乎乎地蹦出一聲:“沒擴呢。” “你不用?!?/br> 陳子輕沒聽清就被他吻住了雙唇。 . 車子震得快原地飛起來的時候,鄭秘書在客廳喝茶,管家陪他喝,兩人快把一壺茶喝光了。 “今晚大少爺估計是不會下車了?!惫芗艺f,“有陳先生陪他,哪里都是家,哪里都是床?!?/br> 鄭秘書聽他后半句,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頓時就被一口茶水嗆得咳嗽。 管家看他這姿態(tài),搖頭:“年輕人,沉不住氣?!?/br> “跟您是沒法比?!编嵜貢榱藦埣埥聿敛磷?,“我洗漱睡了,您也早些睡吧。” “喝了這么多茶,睡不著?!?/br> 鄭秘書拍拍老人的肩膀:“那我再陪您坐一會?!?/br> 管家看窗外夜色,廚娘來跟他說廚房溫著的醒酒湯,是不是要再裝一些給大少爺送去。 “不用了。”管家擺手,說了句,“他沒嘴巴喝?!?/br> 廚娘一時沒明白:“大少爺?shù)淖煸趺戳耍俊?/br> “太忙。” “噗——”鄭秘書沒忍住噴出茶水,他尷尬地拒絕廚娘跟管家的幫助,自己清理了一番。 老人家話少用詞精準,鄭秘書自愧不如。 . 陳子輕以為他登出這世界的時候,管家還健健康康,沒料到他會先一步走。 那天是周末,他跟商晉拓沒外出,他們在家把后院長得茂盛的花草清一清,晚點就要飛往國外。 陰天,風一陣陣的,吹不散空氣里的燥熱。 陳子輕撅著屁股拔草,商晉拓給他戴了手套,他拔起來不會被草葉劃拉皮rou,就是沒直接上手來得利索。 旁觀商晉拓,他左手戴手套護得連寸皮都沒露出來,右手沒戴,左撇子用右手干活。 管家在他們后頭收拾雜草。 明明可以讓機器搞定,非要人工,陳子輕覺得他是吃飽了撐的,但他看商晉拓那么投入,甚至是有股子享受的感覺,就陪著了。 “哪有老董像你這樣,非工作日的娛樂是拔草?!标愖虞p湊到商晉拓耳邊,“很老年人?!?/br> 商晉拓挺俊的鼻梁上有半片葉子:“嫌我老?!?/br> 陳子輕剛想說他沒有,就聽商晉拓講,“我不老,我跟你差不多年紀?!?/br> 差不多?雖然我承認你的心態(tài)越來越年輕,但你這話說的,還是有點夸張了吧? 陳子輕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個事,二周目的他不是二十歲出頭,而是快三十歲,他用手背蹭了蹭臉,接受了商晉拓的說法。 “心態(tài)是吧?!标愖虞p說,“那你確實是?!?/br> 商晉拓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似乎他指的,并非是心態(tài)。 陳子輕湊近他,吹他鼻梁上的葉子,吹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氣惱道:“你自己弄下來!” “葉子惹你不高興了,你跟它急眼,我也要被牽連?!鄙虝x拓無奈地嘆息一聲,帶著些許強硬扣住他手腕,“繼續(xù)吹,幫我吹掉?!?/br> 陳子輕剛才還十分自然,這會兒矜持上了:“管家看著呢。” “我沒看?!焙竺?zhèn)鱽砝先说穆曇簦拔依涎刍杌??!?/br> 陳子輕:“……” . 后院非常大,人工就三個,其他下人都沒讓參與,進度很慢,陳子輕把商晉拓寬闊的后背當支撐,汗津津的手肘壓上去撐著,他喝口水,舒服地喘一聲。 商晉拓在挖蚯蚓,挖出來,鏟子鏟幾段,再一段段地碾爛埋進土里,這一幕陳子輕并沒有注意到。 管家過來說:“我去那邊坐會再來?!?/br> “去吧?!标愖虞p東張西望,“要不你回去也行,反正我們不趕進度,剩下的慢慢弄。” 管家堅持自己的做法,他發(fā)現(xiàn)大少爺在碾蚯蚓,眼角抽了下,不動聲色地離去。 等到陳子輕喊管家時,老人坐在不遠處的白椅子上,手臂掛在椅子扶手上面垂下來,大半個身子都藏在綠植里,半天都沒應聲。 正常人都會當成是睡著了。 陳子輕第一反應也是這個,可他就要扭回頭和商晉拓說話,徒然就預感到什么,撒腿就往管家那邊跑去,他跑得跌跌撞撞,衣褲不時碰到花刺樹枝被刮一下勾一下。 商晉拓沒跟上去,他從口袋拿出煙盒跟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含在唇齒間,透過漂浮的煙霧看他老婆飛奔向商家的老管家。 陳子輕跑到管家跟前,把手放到他的鼻子前面,手一抖,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樣。 沒氣息了。 “商……商晉拓……商晉拓……”陳子輕嗓子里不停抽氣,他大喊,“商晉拓!管家走了!” 商晉拓咬著煙蒂,煙在半空輕顫。 走就走了,大呼小叫什么。 睡一覺就過去了,沒受過什么病魔的折磨和痛苦,從某些意義上來說,是有福之人才能得到的結局,世上最好的事。 . 人這一輩子,不論生前是光彩還是平庸,最后就剩個遺體火化證明。 那份證明被陳子輕放在了管家的房間。 老人去了,房間給他留著。 暴雨天,陳子輕趴在陽臺,隔著不斷被雨水沖刷的玻璃窗看樓下的花園,他想念國內家里的桃樹了。 新管家是個年輕人,陳子輕在微信上找他,叫他給自己發(fā)桃樹的視頻。 很快的,不同角度的視頻就出現(xiàn)在聊天框里,陳子輕挨個點開,看了,保存了,他心里還是空落落的。 吃點甜的吧,吃了甜的,心情就能好。 陳子輕讓下人給他送吃的,他癱在陽臺吃吃喝喝,好像胃連著心,一個被填滿了,另一個也就滿了。 此時,商晉拓在茶室會友。 幾個老友有的坐在沙發(fā)上,有的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fā),有的則是倚著桌子或者墻壁,他們不聊商務,聊的是人間閑事趣事。 商晉拓指間轉著一枚通體漆黑的打火機,他手法靈巧讓人眼花繚亂,再結合手指的長度和光澤勻稱度,尤為賞心悅目。 最愛他這雙手的人,不在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