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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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是他的親人和朋友,他往愛人的肩膀上一靠,張慕生摟著他的腰,叫他待會下車慢點別急,那低柔的聲音里夾雜著車內(nèi)廣播的提醒。 ——終點站到了。 第347章 替身 陳子輕的手指細微地動了動。 專業(yè)的護工及時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及時通知了醫(yī)院。 幾天后 陳子輕已經(jīng)能簡單的發(fā)音,只是吐字磕磕巴巴,他吃力地睜著眼睛,看站在床邊身著白大褂的男人:“你……是……誰……” 隨著男人彎腰,英俊的臉孔向他壓來,停在幾寸距離,對他說:“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 陳子輕緩慢地眨了眨眼,陷入了昏睡。 . “今天感覺怎么樣?” 還是那個男人,他拿著病歷做記錄:“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進醫(yī)院的嗎?” 陳子輕舔著嘴上的一塊粗硬死皮,那天他準備去車站,手機備忘錄上是他做好的旅游攻略,他想好了,這趟一定要好好玩。 攢的錢花光了就回來,繼續(xù)打工賺錢,攢夠了再去旅行。 他那么想的,也是那么規(guī)劃的,可正當他拎著在二手平臺淘來的皮箱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就有一輛跑車朝他沖來嗎,速度快到可怕,他被撞飛,失去了意識。 再就是在這家醫(yī)院蘇醒。 那塊死皮嵌在陳子輕的齒間,被他撕扯著滲出鮮紅血點,總感覺缺了一部分記憶,他試圖梳理,整個人呆呆的。 越去梳理,越發(fā)現(xiàn)沒少記憶,陳子輕就越覺得應該是少了的。 只是找不回來,好像就在那,隔著層薄膜,怎么都夠不到,揭不開。 仿佛是沒到時候,等到了,就能夠到了,也能揭開了。 陳子輕不知怎么就沒再糾結,他不自覺地呢喃:“隨遇而安吧……隨遇而安……” 等等,自己什么時候有過這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tài)了。 奇怪。 陳子輕把想到的都說了出來,他說他當時好好的過馬路被撞飛了,多無辜。 如果沒有出車禍,他的旅行夢就能實現(xiàn),玩的不知多開心,哪像現(xiàn)在。 男人在聽完他自述后,露出個微笑:“你的表達能力沒問題?!?/br> 陳子輕見笑起來很好看也很溫柔的男人探他額頭,他下意識地把頭扭開了。 . 第二天,男人看他精神不錯,對他做了自我介紹。 姓商,商少陵。 陳子輕呼出的氣息打在氧氣罩上面,霧蒙蒙的,他的聲音聽不清,眉眼也變得模糊。 商少陵拿掉他的氧氣罩:“你說什么?” 陳子輕重復一遍,聲音和眉眼都清晰了起來:“商醫(yī)生,請問警方處理這起事故了嗎,我想知道肇事方是誰。” 商少陵道:“警方那邊找不到?!?/br> 陳子輕垂下眼瞼,找不到?現(xiàn)在又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大街小巷的監(jiān)控算普遍了,車牌號拍到了不就能查了嗎,況且車里人的面貌都能拍得出來。 這里頭估計是有他這種小人物觸及不到的東西。 “嘩——” 窗簾被拉開,陽光灑進來,他的視線反射性地去追尋光亮,商少陵轉身面向他,逆著光。 他眼珠一轉,對面慘白的墻壁映入他眼簾,他住的這間病房很大,入目都是低調(diào)沉悶的深色調(diào),無論是家具設備,還是大小裝飾物。 商少陵一步步向他走近:“別去糾結了,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yǎng)好,我會陪著你?!?/br> 陳子輕心頭一動,下一刻嘴里就試探:“商醫(yī)生,你對我……” 商少陵把別在胸前口袋的鋼筆拿出來,拎在指間,漫不經(jīng)心地轉了幾圈,這個滿身貴氣的醫(yī)生無奈又寵溺地一笑,而后說:“實不相瞞,你的主治醫(yī)生對你這個病人一見鐘情。” 陳子輕眼皮浮腫,斜眼瞅他:“對個植物人一見鐘情?” 那一眼的神態(tài)不像是從下到上的仰視中摻雜的謹慎小心和局促,近似是俯視,他看向他表白的人,像看腳邊得了瘋病的野狗。 商少陵看他這副模樣看得入神,目光灼灼:“命中注定的吧?!?/br> “你被送進醫(yī)院的時候面目全非都是血,我身為醫(yī)生,見得太多,心臟卻不正常的跳動起來。” 商少陵怕他有心理負擔,便將自己的付出說得輕描淡寫:“之后我接手你的后續(xù)治療,把你轉到這里,讓一支世界頂級的醫(yī)療團隊來服務你?!?/br> 男人嗓音低而柔和:“子輕,你昏迷了三年?!?/br> 陳子輕震驚萬分,不是吧,都三年了啊?!他心情動蕩地望向窗外,自己要旅行那會兒是夏天,現(xiàn)在呢,春天嗎?好像是。 明亮的光被擋住,商少陵占據(jù)他視野:“在這三年里,你日常護理都是我親自做的,護工只負責簡單的病房打掃?!?/br> 陳子輕抿嘴,三年不是三天,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是真的有心了,不然做不到這樣子。 如果他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話。 陳子輕表情真誠:“商醫(yī)生,首先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的厚愛,可我對你沒有……” 商少陵溫溫柔柔地笑:“慢慢來,我希望你給我機會?!?/br> 陳子輕把手放進被子里摳了摳,他是沒談過戀愛,身邊也沒皮相氣質(zhì)這么出眾的同性,更談不上被如此優(yōu)質(zhì)的同性追求示愛,但他不是傻子,他信才怪。 在這一不留神就曖昧起來的氛圍下,陳子輕煞風景地岔開話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問完就知道了答案,他被搶救的那段時間,醫(yī)院肯定盡力聯(lián)系他的家人,通過他的手機或是其他方式。 聯(lián)系不上,就該警方上場了,他背包里的證件上有他的信息。 “你的皮箱和背包都在我手上保管著,等你康復了,我就那給你?!鄙躺倭晷α诵?,“你好好休息。” . 又過些天,陳子輕在復建師的指導下進行復建,每一處關節(jié)的活動都很辛苦,他能克服,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 陳子輕的腿腳肌rou軟得跟面團似的,商少陵給他拿來一副輪椅,把他抱上去讓他坐好,推他下樓曬太陽。 這是一座島嶼,島上不但有私人醫(yī)院,還設立了私人療養(yǎng)院,島的擁有者財大氣粗,空氣里都是金錢權貴的味道。 陳子輕沒向商少陵打聽島嶼和醫(yī)院相關,他深吸一口海風襲來的淡淡腥咸,最近他跟商少陵接觸的時間多了,了解到了自己缺席的三年都發(fā)生了哪些大事,商少陵不會嫌他煩,很有耐心。 面對商少陵商醫(yī)生體貼入微的關愛,陳子輕除了感激沒其他心思,他望了望周圍大片大片一看就有人定期養(yǎng)護的綠植,放在腿上的手白得接近透明,左手虎口處的小朱砂痣被襯得十分突出,猶如紅筆在白紙上點了一下。 商少陵忽然開口:“子輕,你這顆痣長得好。” 陳子輕茫然:“好在哪?” “哪都好。”商少陵說,“天生的,還是后天的?” 陳子輕不覺得他想要自己給出答案。 果不其然,陳子輕聽見他說:“是天生的?!?/br> 然后商少陵就沉默了下來,淺金色的陽光攏在他身上,映在他眼里,讓他看起來生出幾分深不可測的意味。 痣有什么好聊的,陳子輕扶著輪椅扶手,屁股在輪椅上挪動挪動,想下來走走。 “我可以摸嗎?” 耳邊冷不丁地傳來一聲,陳子輕眼皮一跳,這不就是顆普普通通的痣,搞不懂商少陵喜歡的點,不知道什么怪癖。 商少陵深情款款:“抱歉,是我唐突了。子輕,你昏迷期間,我沒摸過你這顆痣,我征求你的意見,你不愿意的事,我就不做?!?/br> 陳子輕立馬就說:“那不行?!?/br> 男人沒有很好地掩藏低落,他故作輕松地笑:“好,等你愿意了,我再摸。” 陳子輕心下古怪,這人長得帥,性情親和,他作為一個同性戀,一個o,即便沒快速產(chǎn)生好感,也不該這么排斥。 就覺得沒有愿意讓這人摸的時候,不想跟這人有發(fā)自真心的親密接觸。 看不上。 陳子輕驚詫不已,我的標準什么時候這么……我的媽呀,當了三年的植物人,眼光高得嚇死人。 “商醫(yī)生,我聞到了花香,這里是不是種了花,我想去看看?!标愖虞p東張西望。 商少陵為他理了理身上的米白色薄針織外套:“沒有花,子輕,你聞錯了?!?/br> 陳子輕“哦”了聲:“好吧。” . 在樓上看景,比不上下樓體會,陳子輕隔三岔五的就下去轉轉,醫(yī)院常見的是藍白條紋的,他身上的卻是純藍色,他瘦得沒幾兩rou,病服顯得寬大,早上在戶外一垂頭,領口里都要灌風,把他的胸口吹得冰涼。 這天下小雨,陳子輕沒能外出,他復建完回到病房沒一會,商少陵就帶著團隊過來了。 一通檢查結束,只留下商少陵一個人。 陳子輕沒精打采地靠著床邊,商少陵用那雙消過毒的手給他剝橘子,他想著自己的復建進程,想著小虹縣大潤發(fā)對面的鴨血粉絲。 商少陵沒穿白大褂,他穿的黑色襯衣,側臉線條分明,睫毛纖長投下陰影,眼下有疲勞帶來的青色,陳子輕不知怎么冒出一句:“商醫(yī)生,我昏迷的這三年,只有你一個人來看我?” 見醫(yī)生看過來,陳子輕想要解釋,卻搞不清自己能解釋什么,就在他卡殼的時候,商少陵道:“這島是我哥的?!?/br> “那你哥……” 陳子輕聽商少陵笑,他識趣地說:“不可能是吧?” “嗯。”商少陵在他床邊坐下來,遞給他一瓣橘rou,“我哥很忙,他沒有時間來看他弟弟的病人,也沒那個必要不是嗎。” “是呢。” 陳子輕心不在焉地接過那瓣橘rou吃下去,他潛意識里有一道背影,從他床邊往病房門口走。 冷漠而有威嚴,哪怕朦朦朧朧,依然讓他感到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