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許是因為傍晚老師電話,衣琚埋在腦海里的那些不想記得的事情全部被勾了出來,整個晚上被魘在一個套一個的夢里。 好在a國作息的甲方爸爸一個電話打來,這才醒了來。 衣琚也是第一次這么感恩萬惡的資本家。 衣琚手里握著剛通話完的手機,再閉上眼試圖入眠,那些夢里破碎的畫面便在衣琚腦海里不停的回放。 浴缸里猩紅的血水沒過少年的唇... 轉眼畫面迷亂,變成一張張吃人的嘴,變成灑滿畫紙的泥濘地面,最后化作了那雙透著不再偽裝的惡欲與藏不住了的癲狂的吊梢眼。 是睡不了了。衣琚有些郁躁。 床上的被單已經(jīng)被汗浸濕,身上黏津津半干未干的汗讓衣琚有些難受,男人想下床沖個澡換個被單,只是被魘得有些脫力還沒有緩過來。 衣琚揉了揉抽痛的太陽xue,拉開了床前的小臺燈,光瞬間照滿了漆黑的臥室,給衣琚一些落在實地的感覺。 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99 的群消息,那群夜貓子此時幾乎都沒睡,不是一通鬼扯,就是自顧自在群里發(fā)著深夜痛想。 衣琚勾著唇,靜靜的看著也不參與進去,但也在這烏煙瘴氣的煙火氣里安穩(wěn)下來。 茜茜「斜輝飄金絲,楓葉舒紅袖,落日如血染」 傘您摸摸臣妾的心晃不晃「?」 s「?」 最強地圖「你要玩血染?」 錦錦與等等的家人「?」 茜茜「我要去楓山看楓葉,看日出,看日落」 傘摸摸臣妾的心晃不晃「?」 s「?」 最強地圖「那還玩不玩血染了?」 錦錦與等等的家人「又要來京都看你小侄女么,還帶東西啊,這多不好意思[害羞]」 茜茜「鏈接[新業(yè)大酬賓,楓山史詩級民宿...]」 s「楓山是不是離琚哥家近啊,你就去琚哥家唄」 傘摸摸臣妾的心晃不晃「對唄,到了再說,他還能不讓你進門啊」 茜茜「你們什么都不懂...這個是開在山上的,門前就是一片片的楓林,斜陽灑下余暉,紅葉紛飛...[圖片][圖片]」 衣琚看到這兒點開圖片放大看,楓林里隱約藏著的一座看不清是什么的雕像,一端向上伸展著,楓葉落在上面和投在其上的樹影交疊。 衣琚腦袋里閃過什么,即刻坐起身,一把拿過床邊的畫紙畫筆,急而穩(wěn)勾勒著。 這一年事情多、雜,衣琚沒畫出的一幅滿意成品,每日除了基本功的練習就是大批產(chǎn)作商用圖。 也不是他雜事太多時間不夠用,以前靈感多的時候一天只睡四個半小時,每天都會畫著自己想畫的東西。 什么也沒做出來,有不少看不慣他的,說他是鉆錢眼里了,畫不出東西了,更難聽也是比比皆是。 知道點他的事的朋友總會為他開脫,說他遇到事了,說他難。但說到底,確實像那群噴子罵的,他畫不出好的,閉上眼,抓不到一點東西。 分針一點點轉動著,就這樣爬過了一圈半,衣琚一直未停歇的手臂終于停了下來,可紙上的畫還是不完整的。 不是畫沒畫完的問題,而是概念的殘缺。 衣琚寂默的沉浸在畫里,可卻一筆也畫不出了,男人拄著膝蓋,手指抓了抓頭發(fā),閉目不語。 過了不知多久,衣琚忽然撂下手里的東西,點開了手機還停留的界面,訂了整三天的民宿,好在是萬惡的工作日,今晚的空房也有余。 衣琚站了起來,身形一晃,等供血不足的暈眩感消下去,衣琚從衣柜里抽出登山包,塞了進去一些電子產(chǎn)品、幾瓶礦泉水和一些速食與換洗衣物。 連著畫具包,順手擱置在了沙發(fā)上,飛速洗漱換好了衣服,男人噎下去兩個面包,背著兩大包東西直奔地鐵站去。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早高峰的地鐵。 地鐵站站滿了人,雖然是對向的,但衣琚的兩包東西委實負累,給增加了許多挑戰(zhàn)難度。 有點像高德平時總玩的游戲,一群糖豆往一個地方擠,擠上去的就算成功什么的...衣琚車窗上,看著映出來車廂內各具扮相的人,思維有些亢奮四處亂飄。 然而過了這一段隧道,車窗上甩上的雨線與外面陰沉的天,瞬間給衣琚澆了盆冷水。 衣琚翻出手機看了眼天氣預報,看到了二十四小時的一溜的小雨,又搜了搜楓山的攀爬難度最后面無表情的點回已經(jīng)安靜的聊天群里。 最新的消息就是錦錦與等等的家人這位網(wǎng)友甩給茜茜的天氣預報截圖,附著一句「老實在上都待著吧,連續(xù)一周雨天,爬楓山?傻子才去?!?/br> 衣傻子看到這里已經(jīng)淡然起來,顛了兩下包,穩(wěn)穩(wěn)背住。 不就是下雨,不就是索道停用,不就是沒帶傘。 小問題。 在山腳,商家眉開眼笑遞上來的獨家限量款天價雨披時,衣琚覺得這個雨衣可能有加持耐力buff,才會這么貴,但迫于不可抗力外界因素,還是咬咬牙買了下來。 灰天陰著臉冷不丁的甩幾點雨水,但心腸是軟的,沒給上演一出大雨瓢潑。 已經(jīng)走了大半的路,雨還是沒怎么下起來,只是那厚的似乎都能摸到的陰云越來越往衣琚腦袋上壓。 最后一個休息站到了,衣琚實在有些邁不開步,打算去坐會兒,反正這雨也沒有要下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