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當白月光替身后 第23節(jié)
還是,她要出去自己討生活? 虞棲枝雖不是奢侈驕縱的人,但也是受婢女服侍慣了的。 她能吃得了那種苦? “使性子也該有個限度?!?/br> 裴璟看著她道:“我說過,我會補償你?!?/br> “世子,話我都已經(jīng)說明白了,”虞棲枝心累,身子也有些疲憊:“我沒在使性子。我真的累了,想睡了?!?/br> 虞棲枝這么說著,重新背對著他躺了下來,面朝床榻里側(cè),沒再看他一眼。 裴璟頓了下,抿緊唇,望向虞棲枝纖柔瘦削的背影。 暖黃燭火暈出虞棲枝肩膀、發(fā)梢處的柔柔光影。 然而她背對他,背影滿是冷淡與回避。 裴璟等了一會,虞棲枝卻只是安靜地沉默,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執(zhí)拗于鬧脾氣不想理睬他。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在錦被上沉默收攏、攥緊,積攢的耐心也在她的冷淡之下徹底用盡。 “虞棲枝,你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 最終也只是冷冷丟下這一句話,然后起身走了。 虞棲枝聽著廂房門開了又關(guān)的聲響,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 虞棲枝那日在湖邊只是受了涼,歇了幾日不再發(fā)熱了,也便好了。 只是,她卻遲遲沒有等到裴璟同她和離,或是要將她休棄之舉。 世子院中的下人也依舊待她如常。 虞棲枝以為,那日她同裴璟,已經(jīng)將話說得很明白。 這日,靳家兩兄弟前來府中拜訪。 圣上召見靳家兩名少將軍的日子已近,就定在不久后的新春宮宴上。 圣意已決,靳家的兩名少將軍,靳越與靳衡之中,左右有一個人是要留在京中的。 面對裴璟,靳家的人也無須再去避嫌。 靳衡多年不見裴璟,見面二話不說,先拉著裴璟去比試了一套刀法。 “二哥的身法,越發(fā)精進了?!?/br> 靳衡歸刀入鞘,調(diào)整氣息后,笑著朝裴璟道。 裴璟年少時就拜他們的大哥靳程為師傅,與他和靳越相處也如兄弟一般。裴璟年紀比靳越稍長一歲,靳衡便也稱他一句二哥。 眼前的裴璟面不改色,連一絲薄汗也無:“你也不錯?!?/br> 靳衡得了夸贊,朗笑著拉裴璟進書房說話。 靳越還等在書房中,裴璟與靳家兄弟二人敘舊,只是言談之間滴水不漏,連一點圣意的口風(fēng)都沒透露。 裴璟這兒套不出話,靳衡倒是很能理解,也并不在意。 靳越的眉眼間卻逐漸染上一點陰翳之色。 靳越自小就與裴璟不太對付,如今世事多變遷,人心也更為易變。 靳越心中不太爽利,更是有意找茬。 他目光恰好掃過裴璟因方才和靳衡比試,而微微捋起的袖口。 裴璟腕間有處尚未好完全的,引人浮想聯(lián)翩的秀氣齒痕。 靳越攏了攏眉頭,他很快就聯(lián)想起,最近關(guān)于裴璟的新婚妻子,與姜羅衣的那些傳聞。 既然裴璟這里行不通,靳越重新挑起了個話題。 “指揮使的新婚妻子……” 靳越神色意味深長,明顯不懷好意問: “我們的這位嫂嫂,究竟是何等美人,才讓裴指揮使藏得這么嚴實,也讓弟兄們見見?” 裴璟瞥他一眼,神情沒什么變化。 虞棲枝…… 他指節(jié)在身側(cè)輕扣了扣。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虞棲枝向他發(fā)的那一通脾氣。 這幾日他有意冷著虞棲枝。他自覺已做夠了讓步,虞棲枝的那一番咄咄逼人實在太過無理取鬧。 卻在方才聽靳越提及虞棲枝時,他腦海中居然抑制不住般浮現(xiàn)出她的一笑,一顰。 裴璟心底冷笑。 等她自己想通了再說。 …… 另一邊,虞棲枝穿過游廊,來到裴璟書房門前。 她本想與裴璟單獨談?wù)労碗x之事,卻在門前見到一名臉生的小廝手中捧著茶壺等在外頭。 虞棲枝反應(yīng)過來,想是裴璟書房中有客人,便也只能等人空下來再說。 她轉(zhuǎn)身要走,身后那名小廝卻出言喊住了她。 “這位jiejie,求jiejie幫我一忙,給我家少將軍的這茶,送進裴世子的書房,可好?” 虞棲枝才回頭,手中就被塞了個茶壺。 靳衡方才與裴璟練完刀喊口渴,靳衡作為武將在邊關(guān)大大咧咧慣了,隨意便讓自己的隨從取些水來,那名小廝卻發(fā)憷了,杵在書房外頭不敢進去。 裴璟的書房周圍不喜太多人伺候,院子里通常確實是見不到什么人的。 初見虞棲枝,那小廝便下意識以為虞棲枝是裴世子的房里人,他長在邊關(guān),不太懂皇城那一套規(guī)矩,只覺自己貿(mào)貿(mào)然進書房不太好。 世子這院中就虞棲枝一名女子,既然她能夠隨意出入,那她應(yīng)當可以進去。 虞棲枝被小廝千恩萬謝地催促著往前走了兩步,她回過神,要將手中茶壺交還給小廝,回絕道:“我不是……” 卻聽見書房內(nèi)隱約傳出幾人的談話聲—— “我們的這位嫂嫂,究竟是何等美人,才讓裴指揮使藏得這么嚴實,也讓弟兄們見見?” 虞棲枝在門外蹙了下眉。 方才陌生男人的說話聲,話中提到的人,應(yīng)當是她? 書房內(nèi)靜了數(shù)息,然后裴璟低沉帶點冷淡的音色響起: “消遣解悶的玩意罷了,上不得臺面的。” 裴璟的語氣很淡,仿佛是在談?wù)撘患こ5皆俨恢档靡惶岬奈锲贰?/br> 虞棲枝指尖不自覺緊了緊。 接著又有一道年輕的聲音打了岔,善意地將話題引開,幾人又說了些什么。 “誰在外面?!?/br> 虞棲枝將茶壺交還給身旁小廝,剛要離開,書房門忽然唰的一下,在她面前被打開。 虞棲枝面前是一個面生的年輕男子,聽聲音,應(yīng)當是方才說話的第三人。 “大…大嫂?!” 靳衡看著門外的虞棲枝,有一瞬的愣怔,顯然是第一眼將她認成了姜羅衣。 見到她,裴璟似乎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他向她走了兩步,注意到虞棲枝被燙得有些發(fā)紅的指尖。 “手怎么了?”裴璟低問。 虞棲枝收回手,神色平靜: “我手沒事。打擾了,世子,你們繼續(xù)吧?!?/br> 虞棲枝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裴璟沒說話,只是臉色不是太好。 場面一時變得有些尷尬。始作俑者靳越目光玩味掠過虞棲枝遠去的背影與在場幾人。他本想試探裴璟,事情會如此發(fā)展倒出乎他意料。 靳衡也明白過來,方才在門外那名女子,就是裴璟的新婚妻子。 “誒,二哥,你這樣說人家,人家要傷心了?!?/br> 靳衡倒沒覺得虞棲枝來書房找她丈夫有什么問題。 他是個心里藏不住事的,略猶豫了下就說了:“現(xiàn)在外面有傳言說,二哥你有意休妻,要迎娶嫂……迎娶姜羅衣,你真是這么想的么?” 靳衡原本是不信的。畢竟當初裴璟求娶姜羅衣的原因,他們靳家的人都知曉。 姜羅衣與靳程毫無半點情意,姜羅衣是為了皇恩與家族的榮耀,大哥則是壓根一點也不想與姜家的人沾上關(guān)系。 靳衡一直認為,當初裴璟向姜羅衣提出婚約,是為延緩圣上意圖為大哥賜婚的權(quán)宜之計,但如今見到與姜羅衣有幾分相似的虞棲枝,靳衡也有些動搖了。 他索性攤開來說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作為大嫂的夫家人,也是同意……” 書房內(nèi)靜了片刻。 “誰說的?”裴璟面無表情。 “???”靳衡愣了下,他揣摩不透裴璟到底在想什么了,他道:“就……還挺多人在說的?!?/br> 裴璟沒答話。 連靳衡那邊都傳到了,虞棲枝那邊,聽到外面人私底下議論的流言蜚語,應(yīng)當更多。 所以……虞棲枝,應(yīng)當是很難受不安的。 裴璟內(nèi)心沉默地想,所以,向來乖巧柔順的她,才會那樣向他使性子。 他指尖無來由輕輕動了下。連裴璟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心底有一塊地方忽然變得柔軟、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