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當(dāng)白月光替身后 第22節(jié)
姜羅衣本就是半傾著身子向虞棲枝探過去,隨著虞棲枝將手縮回的動(dòng)作,姜羅衣竟是忽然間就失去了平衡,腳崴了一下,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湖邊傾斜過去。 “撲通”一聲。 姜羅衣跌入了一旁的景觀湖中。 “救……救我?!苯_衣在水中動(dòng)作無措,她竟是不會(huì)水的。 這湖是活水,姜羅衣幾番撲騰,竟是被流水推得離岸邊越來越遠(yuǎn)。 虞棲枝沒有絲毫多想,立刻跟著跳下去了。 此處湖水并不算太深,但姜羅衣在慌亂之下已經(jīng)連嗆了好幾口水,她見虞棲枝在往她身邊來,下意識便在手忙腳亂之下攀住虞棲枝的身體。 虞棲枝卻被姜羅衣墜得直往水下沉。 在慌亂之下姜羅衣的力氣變得很大,在姜羅衣掙扎之間,虞棲枝被姜羅衣按在水下,一口氣差點(diǎn)憋不過來。 好不容易等姜羅衣掙扎的幅度變小了些,虞棲枝費(fèi)了很大力氣才掙開姜羅衣的束縛。 虞棲枝重新浮出水面,她游到姜羅衣身后,托著姜羅衣的后肩,努力把人往岸邊帶。 此處涼亭人雖少,但離人群不算太遠(yuǎn),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湖邊發(fā)生的意外。 見落水的竟是兩名女郎,湖岸邊的人是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只能在岸上干著急。 “裴指揮使?!薄芭崾雷印!比巳褐泻鋈挥腥诉@么稱呼著來人。 裴璟等人快步趕來。眾人紛紛給裴璟讓出一條路。 虞棲枝很快見到裴璟的頎長身影。 裴璟視線冷靜掃過她與姜羅衣,然后毫不猶豫將她身前的姜羅衣先拉上了岸。 姜羅衣衣衫盡濕,春日里穿得單薄,衣裳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女子的身體線條。 裴璟很快將外衫脫下,罩在了姜羅衣身上。 姜羅衣好像是真的差點(diǎn)就快要不行了,臉色都有些白中發(fā)青紫。 她幽幽轉(zhuǎn)醒過來,接連咳了好幾聲,才上氣不接下氣道:“虞夫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姜羅衣這句話,引得人群一片嘩然。 虞棲枝剛被好心人拉上岸,她聞言辯解:“我沒有……” 只是虞棲枝話未說完,姜羅衣又很快在裴璟身邊暈了過去。 “公府內(nèi)有醫(yī)師?!比巳褐杏腥松埔獬鲅缘?。 裴璟探了探姜羅衣微弱鼻息:“勞煩帶路?!?/br> 說罷,他抱起渾身癱軟的姜羅衣,跟隨引路找醫(yī)師那人,一路快步往府內(nèi)走去。 人群微微散開一些。 經(jīng)過方才在水中救人這一遭,虞棲枝也是全部濕透,脫力跌坐在岸旁。 她臉頰沾著水珠,發(fā)髻沾水也微微有些亂了,粉黛盡褪之下,有如出水芙蓉,顯出清麗脫俗容色。 只是她蒼白的唇色,與臉上茫然的神情,都昭示著她目前的狀況也并不是太好。 衛(wèi)川得了裴璟臨走時(shí)示意,他將身上披風(fēng)解下,裹在同樣渾身濕透了的虞棲枝身上。 見裴璟竟走得頭也不回。目睹這一切的周圍人,神色難免有些訝異。 他的夫人虞棲枝,就這么被撇下了? 這不就恰恰印證了,在裴璟心中,姜羅衣的重要程度么。 圍觀之人心中有了猜測,看來,之前裴璟把虞棲枝當(dāng)姜羅衣替身的傳聞,果然是真的。 思及方才姜羅衣一口咬定虞棲枝害她落水的言論,人群中不住有人竊竊私語。 “聽說當(dāng)初是她使了下作手段,裴世子逼不得已才會(huì)娶她的?!比寺暩甙林型钢[隱不屑。 “肯定是了,不然她一個(gè)七品小吏之女,如何攀得上昌寧侯府那樣的門第。” “有什么用,如今人姜羅衣回來了,她不就立刻被撇下了?心機(jī)如此深,居然還想著謀害正主呢?!?/br> “姜羅衣孤兒寡母的,現(xiàn)下又出了這遭事,或許裴世子會(huì)將人接回府中呢,也全了一樁美名?!?/br> “噓,少說點(diǎn)吧,人家聽著呢?!?/br> 說小話的那幾人仗著此地在郊外,并不在國公府內(nèi),議論之聲便也放肆了些,在場之人幾乎都聽見了。 “夫人,我?guī)慊馗?。”衛(wèi)川上前向虞棲枝道。 虞棲枝對周圍人的議論渾然不覺。 她發(fā)覺自己身上的那張紙條不見了。 應(yīng)當(dāng)是方才落水時(shí),被水沖走的。 封青凌還在世的痕跡,好像一場夢,一場雪。夢醒,雪融化,就什么都沒有了。 虞棲枝若有所失的神情,落在旁人眼中,便又是另外一種可憐巴巴的失魂落魄。 有人雖瞧不上虞棲枝,但虞棲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夫君拋下,夫君還抱著另外一名女子走了。 好像,也是挺可憐的…… 方才那幾人在旁人的視線下,也悻悻閉了嘴。 …… 虞棲枝回府的時(shí)候還好好的,誰料到了夜里,人就忽然起了熱。 天色昏暗,芳兒在里屋守著虞棲枝,一旁預(yù)備著溫水,銅盆邊搭著給虞棲枝擦汗散熱的汗巾。 “我來吧?!?/br> 男人低沉嗓音在芳兒耳邊響起。 芳兒嚇一跳,又見眼前裴璟示意她不要出聲。 芳兒會(huì)意,悄沒聲地掩門出去了。 虞棲枝在床榻上閉眼睡著,面頰燒起一片紅暈,嬌美的雙唇此時(shí)也有了血色,只是沾了病容。瞧著脆弱,又有些可憐。 她眉頭輕輕蹙著,想是發(fā)熱頗為難受。裴璟在榻邊坐下,將銅盆邊的汗巾在溫水里沾濕了,又?jǐn)Q干些許,想要替虞棲枝擦拭額上肌膚退熱。 只是他指尖觸上虞棲枝臉側(cè)的那一刻,榻上的人仿佛有所戒備一般,就這么立刻醒轉(zhuǎn)過來。 虞棲枝雙眼眼睫輕顫了顫,她很快將臉側(cè)過,避開他動(dòng)作。 明顯是抗拒的舉動(dòng)。 裴璟手上動(dòng)作一頓,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將汗巾放回銅盆。 “夜里喝過藥了,還難受嗎?”他問。 虞棲枝緩了緩神,她坐起身,腰板坐很直。 她理了下思緒,緩緩開口:“世子,今日在湖邊……” “姜羅衣同我說,世子曾經(jīng)求娶過她?!彼Z氣平靜,只是音色帶些病中的低弱。 “今日之事,只是一場意外。”裴璟眉眼微沉。 男人嗓音清淡,輕輕松松便將姜羅衣落水這件事定了性。 但她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gè)。 虞棲枝見裴璟刻意繞過她的話不提,心中也升起一點(diǎn)煩躁。 “是我將她推下水的。”想起姜羅衣被救上岸后的說辭,虞棲枝索性這么說了。 裴璟看她一眼,繼而道:“你不是這種人。” “不要鬧了?!?/br> 裴璟認(rèn)定虞棲枝又在使小性子。 他伸手去握虞棲枝的手,只觸到她掌心溫?zé)幔輻涂s回了手。 裴璟斂眉。他壓下語氣中的不耐,解釋道:“姜羅衣,她有喘癥?!?/br> 姜羅衣的喘癥是她自小就帶的,也因此,她身邊的人自小都對她多有顧及,惟恐她突然喘癥病發(fā)一命嗚呼。 今日醫(yī)師也下斷定,姜羅衣落水后受了刺激,若是耽擱久些,恐要心脈受損,危及性命。 而裴璟現(xiàn)在需要姜羅衣活著。 他深吸一口氣,作了讓步:“你想要什么,我補(bǔ)給你。” 虞棲枝沉默了一會(huì):“那世子將她接入府中照料吧?!?/br> 裴璟眼底劃過一絲訝異,他皺了下眉:“你說什么?” “姜羅衣如今不幸喪夫,世子與她既余情未斷,為何不將他們孤兒寡母接入府中,兩全其美?” 虞棲枝料想裴璟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聽不清話,但她還是極有耐心地重復(fù)了一遍。 “虞棲枝,你到底什么意思?”裴璟的嗓音徹底冷沉下來。 虞棲枝還有些熱意未退,她說得有些累了,人也有點(diǎn)昏沉。 她不明白,為何她說得這樣清楚,裴璟還要問她是什么意思。 “世子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休妻,還是和離,我都可以,不會(huì)糾纏?!彼馈?/br> 第21章 休妻、和離。 裴璟心中升騰起一點(diǎn)久違的煩躁。 “這些話,說多了就沒意思了?!彼佳蹪u冷,音色也變得涼薄。 虞棲枝,她離了他,能去哪里?裴璟不以為然,心底冷嗤。 回她那個(gè)娘家嗎?那個(gè)隨時(shí)預(yù)備著將她送到別人床上的,給她父親鋪路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