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一直利用哥哥
方珩尋到方今照時她正在天臺上,不知誰在進天臺的大門上掛滿了千紙鶴,五顏六色。 方今照便藏在紙鶴之后,風(fēng)吹過,撩起這片簾幕,分割出她冷淡的臉龐。 她正坐在圍欄邊,那里有一張很高的沙發(fā)椅,人坐在上頭,半個身子都能探出去捉風(fēng)。 方今照就在這樣做,隨即她便被迅速走來的方珩扣住了手腕狠狠拉下來。 “你弄疼我了,”她蹙眉看向他。 方珩深吸一口氣,他很想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可出口的語氣還是很沖,“我從小怎么和你說的?我是不是讓你不要靠近這些沒有護欄的建筑?” “方今照,為什么你永遠不聽我的?” 他眼底不知為何有些恐懼,握著方今照的掌心在出汗。 方今照瞇眼看向他,不知發(fā)現(xiàn)了什么,突然露出一抹惡意的笑。 “你恐高?!?/br> 她篤定地指出了他的弱點。 “對,我恐高,所以我總是很怕在你接近高處時出意外,我會因為內(nèi)心的恐懼而來不及去拉住你?!?/br> 他眼眶泛紅,多日以來和meimei的冷戰(zhàn)令他的情緒已經(jīng)像拉滿的弓,在這一刻,稍微撩撥,就徹底斷裂。 “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你從來就不會去故意霸凌誰,更懶得去故意針對誰,可是從開學(xué)到現(xiàn)在,為什么你要做這些可能令你蒙上污點的事?” 方珩不在意方今照做過什么,他只在意這一切可能會為她帶去的麻煩。 他無法接受方今照未來的人生履歷上哪怕有任意一點可能會影響她的陰影。 “我討厭他們,這個理由足夠嗎?”方今照冷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霸凌,針對,這些人過去不也是這樣對待別人嗎?” 她一步步逼近了方珩,“可他們擁有財富,權(quán)力,被霸凌針對的人只能走上委員會再移交警局的步驟,而這一切的結(jié)果是什么呢?” “我們學(xué)校關(guān)于校內(nèi)霸凌的案卷,早已堆滿你們的辦公室了吧?”方今照嗤笑出聲,“但它們的歸路是垃圾桶,處理它們的人手中拿的是綠油油的鈔票?!?/br> “我不過是重復(fù)這些步驟而已,”她歪頭看向方珩,“我的哥哥,你不是也會成為我作惡的保護傘嗎?他們告到委員會,讓我猜猜班主任怎么和你說的——” “一定是勸我道歉吧?”方今照笑起來,“我不會道歉的,再往上這些卷宗就要到你的桌子上了,而你會幫我壓下,對不對?” “我們生活的地方,好像沒有什么公平可言。” 這句話近乎呢喃。 方珩沉默了下來。 因為她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班主任讓他勸方今照道歉,可他知曉,方今照絕不會道歉。 程序再往上,哪怕他不知情,手下的人只要看到方今照的卷宗,就會自發(fā)替兄妹倆壓下作為一個人情。 方今照這樣做,不會得到任何懲罰。 就和她霸凌的那些人做過的事一樣。 “所以別來說教我?!狈浇裾张吭趧倓傋^的靠椅背上,她的目光穿透層迭的建筑,仿佛望向了那座喻夢跌落的高樓,“一切都是他們活該啊?!?/br> 方珩過了很久才啞聲說:“我是你的哥哥,你可以一直利用我?!?/br> 方今照聞言回頭,與他目光相接。 “方今照,不要再用這些手段來戲耍我,”他緩緩說道:“也不用測試我對你的容忍?!?/br> 因為他會永遠包容她。 他是她的哥哥,他知曉她的惡劣,但為了和睦滿足她的興致,他可以裝作不知道,被她一次次激怒戲耍。 也可以如這一次一般,承接著她丟來的麻煩,替她解決。 可這并不妨礙他知曉,這一切是方今照特意安排的。 這所學(xué)校里,除了頂層的那幾位,怎么可能會有人敢忤逆上告方今照。 沒有的,從方今照第一次霸凌被找家長開始,就沒有人再敢忤逆她了。 一向被稱為剛正不阿的方珩,早已為了meimei利用過自己手中的權(quán)力。 “你在說什么呀?”方今照眼底露出些困惑和興味盎然。 這代表她還不想結(jié)束這次的試探與游戲。 方珩閉了閉眼,掩蓋住了眼底的疲憊,最終他只輕聲說:“晚上回家吃飯吧,我們很久沒同桌吃過飯了?!?/br> 方今照此刻變回了那個冷淡的少女,仿佛兩人剛剛的交談都是方珩單方面的一場夢。 “我晚上有約了,”她說:“你自己吃吧?!?/br> 方珩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離去。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要冷靜一下。 而等他離去之后,角落里傳來一陣掌聲,黎玏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熟稔地坐到了椅子上,抬手撫摸著欄桿,他笑著說:“你哥哥和我父母一樣,總是縱容著自己喜愛的孩子。” “你看夠了?”方今照對他說話時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她拍了拍他的側(cè)臉,感受掌心中細膩的皮膚,眼底閃爍著一點破壞欲,“你已經(jīng)知曉了,我的哥哥對我沒有絲毫底線可言,這個賭我贏了?!?/br> “好吧好吧,”黎玏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方今照后抬手覆蓋住她放在自己臉側(cè)的手,“你現(xiàn)在的眼神像想要把我活吞了?!?/br> “對啊,畢竟你長得就很可口的樣子?!?/br> 假的。 方今照眉眼彎彎,她并不想活吞他,她只想用一把刀,劃花他的臉,讓這張臉變得稀巴爛。 她看向方珩的眼神如果夾帶的是玩味和惡劣,那每一次看向黎玏的目光,充斥的便是偽裝成欲望的深深惡意。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唇,笑著說:“或許有一天,神子會心甘情愿向我獻出他的貞潔呢?” 黎玏饒有興致地回答:“可惜你并不愛我,你只是一個掠奪者。” 他不會將自己的貞潔獻給不愛自己的人,那是在自輕自賤。 方今照一邊親他一邊敷衍地說:“是嗎?要不我們再打個賭?” — 下一章吃哥,黎玏應(yīng)該快下線了(即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