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也曾有不服者質(zhì)疑,說蘭德修斯十萬年前給蟲族造成的死亡數(shù)量都不亞于歷史上任何一任暴君吧? 向來崇敬蘭德大帝的阿瑞洛斯難得沒有生氣,而是很認真地告訴他,正是因為經(jīng)歷過無休止的殺戮,蘭德修斯才明白生命的可貴,你會說出“暴君”這樣淺薄的中傷,不是惡毒,是太無知,也太愚蠢。 不畏殺,不濫殺——這才是赤薔薇的精神所在,也是他們對蘭德修斯的致敬。 可如今的索蘭帝國呢? 權(quán)貴肆意更改律法,為自己大開方便之門,行星執(zhí)政官視律法為無物,把一顆顆小行星都變成自己的斂財后院,現(xiàn)在就連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皇子殿下們,也能說出“殺了就殺了”這樣隨意的話,只因為對方是底層的雌蟲和亞雌。 十萬年間不斷修改調(diào)整的蟲族律法,如今看來,不過一堆儲存在資料卡里的電子垃圾。 無用又可笑。 敢問各位高舉酒杯高喊“贊美蘭德修斯”之時,夜深后不會覺得無顏以對嗎? 白術(shù)想,應(yīng)該是不會的。 喉管緊縮,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藍發(fā)雌蟲眼底卻燒著極為明亮的火: “咳咳咳,抱歉,我拒絕……咳咳,您無權(quán)對他們隨意處以死亡……” 尼祿的氣息徹底沉了下去:“衛(wèi)戎,殺了他?!?/br> “是?!?/br> 毫無起伏的電子合成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足以將脖子扭斷的恐怖力度,就在這時,白術(shù)忽然抬腿纏上機械雌蟲的胳膊,以扭斷胳膊為代價掙脫束縛,狠狠撞出會客室,同時按下智腦手環(huán)—— 【緊急戰(zhàn)備狀態(tài)開啟!軍團執(zhí)法中!請勿妄動!】 【緊急戰(zhàn)備狀態(tài)開啟!軍團執(zhí)法中!請勿妄動!】 閃著紅光的虛擬屏從格斗場每一個軍雌的智腦手環(huán)上彈出,冰冷的警報瞬間充斥了整棟建筑,不到片刻,走廊里就布滿了渾身戒備的軍雌,重傷喘息的白術(shù)被他們牢牢護在身后。 智能輪椅被毀,尼祿只能改坐普通輪椅被機械雌蟲緩緩?fù)瞥鰰褪?,他看著那些冰冷肅然的眼神,再次痛恨起日不落上那些老東西——為什么當初就是不聽他的警告,在阿瑞洛斯還沒有崛起之時就把那個瘋子徹底按死? 強悍戰(zhàn)斗力從來就不是那個瘋子最可怕的地方,早在多年前遠遠見過銀發(fā)雌蟲一面后,尼祿就明白那是一個全然的異類。 那雙紅眸里,從來就沒有雌蟲對雄蟲的尊敬,也從來就沒有平民對貴族的敬畏。 阿瑞洛斯不敬信仰,也不敬權(quán)利,完全不像一只生活在現(xiàn)代蟲族的雌蟲,甚至身上還隱隱有著十萬年前那個恐怖幽靈的影子。 尼祿在那個時候就想殺他了,可惜皇室和軍部都不以為然,認為一只毫無背景的平民雌蟲怎么也翻不出花來,結(jié)果就是赤薔薇徹底失控。直到現(xiàn)在,就連阿瑞洛斯帶出來的這些卑賤雌蟲也和他一樣,會警惕高級雄蟲的精神力,卻沒有從心底的崇敬。 真是,一群卑賤異類。 “很好,赤薔薇這是打算公然對抗帝國了嗎?” 堪稱誅心的質(zhì)問。 白術(shù)傷重無法回應(yīng),榮川雖然顫抖,但依舊擋在他們副官身前堅定回答:“赤薔薇從來都是為了蟲族公民合法權(quán)益而戰(zhàn)!” 那雙蜥蜴一樣陰冷潮濕的金眸盯住了這又一只膽敢違逆他的卑賤雌蟲,尼祿冷嘲:“看來你們的軍團長忘了教你們一件事——” “絕對的權(quán)利面前,一切行為都將合法?!?/br> 而在這里,我就是法! s級精神力咆哮著席卷而去,此行任務(wù)不管是赤薔薇還是黎殺都沒有帶上軍團里稀少珍貴的雄蟲,雌蟲們只能被這股精神力攪得精神海裂痛,怒目欲眥地看著自己的同僚要被狠狠撕碎! 危急關(guān)頭,另一股力量自后方擋來,雖然不及s級強大,但依舊抵消了那股精神力大部分沖擊,站在那個方向上的軍雌只是吐血并沒有當場斃命。 陰郁的眼睛死死鎖定了力量襲來的方向,以精神力的形式傳遞了一道陰冷的指令。 【第一定律,復(fù)制體永遠不得傷害自然蟲族。】 另一道力量的來源,忽然就亂了氣息。 尼祿:“衛(wèi)戎,去把他給我?guī)Щ貋?。?/br> 一群軍雌們就看著那只恐怖的機械雌蟲突然以rou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竄了出去。 金發(fā)雄蟲靠著輪椅,施施然地敲了敲扶手。 還是不聽話啊,還是懦弱啊,他早就教過的,就算只是雄蟲復(fù)制體,也不該對那些被蟲神厭棄的殘次品抱有任何同情。 那多余而可笑的“善良”,只會給你帶來無謂的死亡。 “白副官!白副官!!” 在一眾焦急的呼喊里,白術(shù)嘔出一口破碎的內(nèi)臟,用暗語手勢傳達了最后的命令—— 全力保護那只雄蟲離開。 保護好……那只……雄蟲…… 黑暗來襲,他轟然倒下,瞳孔渙散望著灰白的金屬天花板,茫茫然地想,我到底是要護住一些什么的…… 小嵐,對不起…… 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 …… …… 心臟處莫名傳來一陣針扎似的疼痛,白嵐下意識抬頭看向遠處的建筑,傻白甜忽然就沒法露出那一貫沒心沒肺的笑容,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