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當(dāng)日,在龐靈大殿中,那個站在龐靈身側(cè)的骨人衛(wèi),就是他,陳默絕不會記錯! 可他為什么如今才認(rèn)出蘭息? 蘭息也是一陣詫異:“你認(rèn)得我,卻不認(rèn)得他?” 他的臉依然是當(dāng)日龐靈大殿中的模樣,如果骨人衛(wèi)有本事透過這張陌生臉龐看出當(dāng)初救出自己的人是他,為何卻不記得那個甚至被龐靈殿主當(dāng)面調(diào)侃過的花草仙子? “我為什么要認(rèn)識職責(zé)范圍以外的人?”骨人衛(wèi)不耐煩地說,“她雖然身上散發(fā)著花草仙子的氣息,但明顯不是我們殿的仙子,我們殿的仙子我每一個都記得?!?/br> 骨人衛(wèi)意外地很快識破陳默身份。 但當(dāng)初在龐靈大殿中,他一刻也沒有懷疑過陳默的身份。 兩人都沉默了。 陳默甚至感覺,眼前這個骨人衛(wèi)更接近蘭息與龍眉口中濫殺女子的厭女魔侯的感覺,而不是當(dāng)初那個能侃會道,雖然裹在冰冷鎧甲下,卻依舊能瞧見生動氣息的骨人衛(wèi)。 而對方的下一句話更是令兩人無比寂靜。 他朝后看了一眼,說道:“原來你們是過來救妖的,這只丑惡的靈妖做過什么你們知道嗎?她惡意淹死了一個無辜的凡人小孩只為進伽藍獄與愛人廝守!真不知道是哪位骨人衛(wèi)如此令人不齒,擅離職守不說,還欺騙女子感情!” 陳默和蘭息對視一眼,默然良久。 陳默問道:“你為什么能在龐靈殿主沉睡的時候出來走動?” 骨人衛(wèi)忽然沉默了一下:“因為我犯了錯,殿主罰我千年不得休息。” “什么錯?”這回是蘭息在問。 大約顧念著眼前人好歹救了自己一命,他還是回答了:“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她是一名犯了大罪的惡妖,被關(guān)在伽藍獄里,這是不可饒恕的。” 陳默很想問一句你就從來沒想過那個人就是你自己嗎?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看到,龍眉看到骨人衛(wèi),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還在咒罵龐靈讓她夢境一片空白。 可她的夢里,這一千年都不會有她日思夜想的人。 陳默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救龍眉出去了。 因為就算是千年無夢,龍眉也沒有放棄,而她千歲前的人生也不過才短短百年。 如果是師尊過來的話,一定會一巴掌拍在龍眉腦袋上,強制帶她出去吧? “還救嗎?”蘭息也看出了眼前局勢的復(fù)雜,不由得悄悄問起陳默。 “骨人衛(wèi)是沒救了,但我覺得我?guī)熥鸬呐畠哼€能救。”陳默小聲說。 骨人衛(wèi)畢竟殺了那么多人,但龍眉頂多算一個故意殺人未遂,還坐了一千多年的牢,他覺得對方差不多算是贖罪了。 “救得了嗎?”蘭息懷疑。 陳默看著龍眉痛快咒罵過后、渾身縈繞的沉寂而悲慟的氣息,覺得有點懸。 “要不……兩個一起救?”陳默猶猶豫豫。 他想著,在哪里服役不是服役,救骨人衛(wèi),完全是為了龍眉,大不了以后就讓他和方清淮一樣,再也不能自由行動。 蘭息沉吟片刻:“怎么救?” “司徒漸鴻教過我一個辦法,可以增強自身與墨蘭草環(huán)的連接,我想,如果能更深入一點,模擬出龐靈殿主的氣息,應(yīng)該有機會?!?/br> 陳默摩挲著手上草環(huán)。 片刻后,殿中出現(xiàn)了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骨人衛(wèi),過來。” 他要趁著二人意識薄弱之際,都收成自己的魂奴,悄無聲息帶出去! …… 就在陳默收編二人之時,東靈山迎來了一船不速之客。 “不愧是隔絕之地!靈氣竟是如此稀?。◎蒡鰶]事往這兒跑干什么?” 忘語真君狠狠嗆了幾口靈氣,吩咐弟子們散出去尋找蜉蝣氣息。 自己則是毫不猶豫敲響了三大修仙宗門中外門最華麗那一宗的大門,要求對方為自己準(zhǔn)備一座靈氣濃郁、設(shè)施齊全的洞府,他要在此地停歇數(shù)日,這期間一應(yīng)需要都由他們準(zhǔn)備。 忘語真君當(dāng)然不是什么客氣之人,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膽B(tài)度毫不意外惹怒了掩月宗原本因為對方修為禮貌客氣的眾人。 然而因為對方修為高絕,誰也沒辦法拒絕,只能默默忍耐。 忘語真君見殿中各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隨即瞥見一個似乎有意避開他的弟子,不由得皺眉:“你,躲什么?” 他伸手一攥,就將其輕松抓到眼前,本以為是個膽敢忤逆他的弟子,卻沒想到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其身上還帶著陣陣異香。 忘語真君輕輕吸了一口,只覺身舒體暢,頓時道:“這幾日,就由你伺候我!” “真君!”一女修頗為震怒。 忘語真君輕輕拂袖,對方便口吐鮮血倒飛而出,他輕輕刮著懷中女子細(xì)膩的側(cè)臉,笑著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修為的差距,跟著我,才是明智的選擇?!?/br> 不過,忘語真君摸著摸著,卻覺得懷中女子身體過于寒涼,不由得道:“你身體怎的如此冰冷?” 那女子回答得極敷衍:“女人本就體寒?!?/br> 忘語真君倒沒計較這個,他隨即又道:“你脖子后面……怎么有黑點?” 他伸手抹了抹,發(fā)現(xiàn)竟然抹不掉。 “是胎記,真君?!迸永淅涞卣f。 “哦……”忘語真君還是覺得奇怪,但又被異香吸引,只得忽略這點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