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而輔佐康熙的太皇太后,六十出頭的時候頭發(fā)已然花白,聽說還是染的,不然便是滿頭白發(fā)了。 反觀一直躲在太皇太后羽翼下的太后,今年四十幾歲,鬢角都不曾染霜。 就在郝如月開始替皇上想托孤大臣時候,被人捉住了手腕,往被中探去,郝如月:這男人不能要了! 嫁給一個生殖能力很強(qiáng)的男人該怎么辦,在線等,很急。 想著太后的托付,郝如月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滿足他。 索性這男人大約憋了很久,持續(xù)時間并沒有平時長,可郝如月還是手酸到差點抽筋。 欺負(fù)完孕婦,還得孕婦忍著羞恥叫水,明天這事傳出去,太皇太后又該有話說了。 不過郝如月也不怕,她肚里有貨,大不了裝肚子疼。 丁香端水進(jìn)來的時候一臉哀怨,輕聲問郝如月要不要傳太醫(yī),郝如月說自己沒事,讓她再拿一床被子過來。 洗過重新躺下,郝如月學(xué)聰明了,貼墻睡,離皇上遠(yuǎn)遠(yuǎn)的。 康熙氣笑了,起身將她抱過來,與她頭抵著頭說:“今日朕……以后不會了。” 趁著皇上心有愧疚,郝如月把太后所求說了,最后道:“蘇迪雅在圍場做下那樣的事,她罪有應(yīng)得。臣妾并不是為了她求情,而是為了還太后的人情,保全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顏面。” 康熙聞言蹙眉:“蘇迪雅謀害皇子,理應(yīng)當(dāng)場杖殺。朕正是為了保全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顏面,才將她接回皇宮囚禁??伤耘f不知悔改,整日咒罵,甚至詛咒你……她該死!” 不知為何,郝如月心里暖暖的,感覺靠在這個男人懷中很踏實,忽然想到一個主意,趴在男人耳邊說了。 康熙莞爾,拿腦門輕輕撞她一下:“真是個促狹鬼!” 翌日,郝如月睡醒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丁香走進(jìn)來說:“娘娘,慈寧宮派人來傳話,太皇太后讓您過去一趟?!?/br> 郝如月緩緩起身,由著丁香伺候更衣:“慈寧宮的人什么時候過來的?” 丁香一邊給郝如月系衣服上的盤扣,一邊說:“約摸早朝開始的時候,人就到了,但不是很急。聽說娘娘睡著,便沒驚動,說讓娘娘用過早膳再去。” 上回慈寧宮傳郝如月過去三堂會審,也是在早朝皇上不得空的時候,這回還是如此。 算起來,今日應(yīng)該是胡太醫(yī)進(jìn)宮給太皇太后請平安脈的日子,大約太皇太后已經(jīng)知道了她懷孕的消息。 之所以傳她過去,郝如月猜應(yīng)該是因為昨夜皇上留宿,還叫了水的緣故。 說她是促狹鬼,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害人精。 不過這回慈寧宮倒是一改往日的強(qiáng)勢,走起了懷柔路線,許她睡到日上三竿,用過早膳再去。 自打從圍場回來,郝如月總是犯困,早晨起不來,皇上便將妃嬪們請安的時間往后挪了一個時辰。 說是晨昏定省,每天開完早會,都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 “派人去各宮走一趟,就說太皇太后叫我過去說話,免了今日的請安。”更衣梳洗之后,郝如月坐在膳桌上說。 丁香應(yīng)是吩咐下去。 郝如月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動身的時候,梁九功來了:“皇后娘娘,皇上聽說太皇太后傳了娘娘過去說話,特意讓奴才陪娘娘走一趟?!?/br> 還知道派個人來保護(hù)她,不過郝如月不需要:“早朝結(jié)束了?” 梁九功點頭哈腰:“沒有,今日事多,早朝恐怕要開到中午?;噬先羰堑每眨瑏淼木筒恢古帕??!?/br> 郝如月扶著芍藥的手往外走:“早朝還沒結(jié)束你就過來了,誰在皇上身邊伺候呢?” 梁九功追出去:“是顧問行。娘娘治好了他的臉,也能在人前露面了?!?/br> 偶爾接一下梁九功肩上的擔(dān)子,從此顧問行再也不羨慕梁九功了,甚至還有點同情他。 雖是冬日,天氣倒是不錯,郝如月決定不坐軟轎,步行去慈寧宮:“你回吧,皇上問起就說我可以,不必記掛?!?/br> 且不說她懷著龍?zhí)ィ韹审w貴,單是太皇太后有事求她,郝如月就什么都不怕。 估摸著太皇太后叫她過去,不過是因為昨夜的事,說她兩句。 想起她昨夜給皇上出的主意,郝如月頓時覺得長輩說她,她聽著就是。 梁九功奉命而來,哪敢回去:“皇后娘娘,您就讓奴才跟著吧,回頭皇上問起,又該說奴才不懂事了?!?/br> 郝如月無所謂,帶著一行人去往慈寧宮。 這一路,梁九功忙前忙后,又是吩咐軟轎跟著,又是親自給郝如月更換手爐。還帶人跑到郝如月前面去探路,看看路有沒有不平的地方,但凡有不平或滑腳,就讓人看著,防止皇后娘娘踩上去。 芍藥忍不住在郝如月耳邊笑道:“沒想到梁總管還有這樣殷勤周到的一面。” 梁九功從來只聽命于皇上,對上哪位妃嬪,哪怕是仁孝皇后,都是淡淡的,禮貌而疏離。 生怕與誰走得太近,遭皇上猜忌。 今日見他這樣上躥下跳,芍藥都有些不習(xí)慣了。 郝如月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聞言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到了慈寧宮,郝如月給太皇太后行禮,太皇太后瞧見梁九功都來了,哂笑一聲:“皇上是真沒把你當(dāng)外人吶?!?/br> 說完叫起,賜座。 郝如月在宮女搬來的交椅上坐穩(wěn)才道:“帝后一體,讓太皇太后見笑了?!?/br> 太皇太后眼角一抽,總感覺皇后在內(nèi)涵她,但她沒證據(jù)。 好啊,揣上龍?zhí)ツ憙憾挤柿?,太皇太后沉下臉:“我聽說怎么著,昨天晚上皇上明知你懷胎不到三個月,居然在坤寧宮留宿,半夜還叫了水?” 就知道是因為這個,郝如月在心里罵了好幾遍害人精才開口:“其實叫水的方法有很多,太皇太后多慮了?!?/br> 太皇太后聞言倒沒多慮而是臉綠了。不得不說,繼后與皇上很是般配,說起這等沒羞沒臊的話來,眼都不眨一下。 反正孩子是皇上和皇后的,他們都不擔(dān)心,自己瞎cao個什么心。 梁九功影子似的候在殿中,親眼目睹了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在太皇太后面前,太后都得夾著尾巴做人,皇后是真勇啊,說話滴水不漏,但仔細(xì)一想賊氣人。 自己這一趟怕是白來了。 太皇太后看向蘇麻喇姑,蘇麻喇姑會意吩咐人把賞賜端上來。見太皇太后綠著臉不說話,她就笑吟吟對皇后說:“太皇太后今早聽胡太醫(yī)說皇后娘娘遇喜了,別提多高興了……” 聽見太皇太后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蘇麻喇姑腹誹,明明就是這樣,還不讓人說。 早起胡太醫(yī)來給太皇太后請平安脈,見面就給太皇太后道賀,說皇后遇喜了。 當(dāng)時太皇太后就笑了,說皇上有福氣,皇后也是個有福的。 問過龍?zhí)サ那闆r,和皇后的身體,太皇太后等不及診平安脈,轉(zhuǎn)頭吩咐蘇麻喇姑準(zhǔn)備賞賜。 然后拉著胡太醫(yī)選藥材,給皇后補(bǔ)身體,什么老山參,老靈芝,眼也不眨一下地往外掏。 確定之后,蘇麻喇姑親自點數(shù)了一下,比仁孝皇后懷太子時的賞賜只多不少。 若不是派人去打聽的時候,聽說昨夜皇上留宿坤寧宮,半夜還叫了水,太皇太后也不會生氣。 皇后入主中宮之后,哪怕多年不孕,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照樣一日重似一日。 為了皇后,皇上甚至拆了乾清宮后頭的圍房。 這一點,太皇太后是很認(rèn)可的?;噬嫌兄袑m皇后,還有東西六宮的妃嬪,實在沒必要再留一圈野花在旁邊,白白糟蹋身體。 如今皇后遇喜,皇上早晨過來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時候,還說要大赦天下,減免賦稅。 太皇太后提醒皇上,太子是儲君,皇上再如何愛重皇后,再如何疼愛皇后生的孩子,也要按規(guī)矩來,不能越過儲君去。 皇上慎重考慮,點頭,取消了大赦天下,只減免賦稅。 大約減免賦稅,有助于增加人口,太皇太后才沒反對。 當(dāng)時蘇麻喇姑就在想,皇后只是遇喜,皇上就要減免賦稅,若將來誕下嫡子,除了大赦天下,恐怕沒有更隆重的慶祝了。 皇上愛重皇后,看重皇后腹中的孩子,也愿意為了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子遷就太皇太后,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蘇麻喇姑也希望能借著這個契機(jī),將太皇太后和皇上祖孫倆拉回到從前相親相愛的歲月。 哪知道太皇太后把給皇后的賞賜都準(zhǔn)備好了,卻一上來只顧著教訓(xùn)皇后,簡直讓蘇麻喇姑一個頭兩個大。 有些話太皇太后拉不下臉來說,就由她說,奈何她說也不行。 蘇麻喇姑聽見太皇太后的咳嗽聲,不得不稍微收斂了一下笑容,再不敢說太皇太后有多高興,只盡職盡責(zé)地給皇后介紹起了那些賞賜。 郝如月知道自己遇喜,太皇太后肯定會給賞賜,卻沒想到給得這樣快,還這樣多。 既然給了這么多賞賜,為什么非要來一個欲揚(yáng)先抑呢? 剛剛還劍拔弩張,現(xiàn)在看見這么多賞賜,郝如月有點懵,一時竟不知該說點什么了。 好在她感覺無語,太皇太后卻有話要說:“太后把那件事跟你說了么?” 達(dá)爾汗親王是個好的,可他的大妃和女兒做下的那些事,太皇太后都羞于啟齒。 年紀(jì)大了,心反而越來越軟,放在從前蘇迪雅的墳頭草都長出來了??僧?dāng)太皇太后聽說皇上要對蘇迪雅動手的時候,心中忽然生出不忍。 于是拉著太后一起為她求情,只求皇上放蘇迪雅一條生路,把她送回科爾沁。 別在皇宮丟人現(xiàn)眼。 太后跟著去了冬狩,大約是被氣狠了,竟然不愿為蘇迪雅求情。 最后還是被太皇太后壓著,才不得不跟去了。 然而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皇上堵了回來。 皇上占理,且理由充分。從律法到人情,全都照顧到了,讓人聽了心悅誠服,很難說出求情的話來。 可蘇迪雅到底是科爾沁的郡主,太皇太后娘家的晚輩,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了皇宮,傳出好說不好聽。 不僅達(dá)爾汗親王臉上無光,太皇太后也覺得丟人。 況且蘇迪雅為何被囚,皇上并未對外說明,恐怕連皇上也要被人扣上薄情寡恩的大帽子。 得不償失。 于是太皇太后又壓著太后,把這件事托付給了皇后。 太后曾經(jīng)照拂過皇后和太子,皇后若有良心,便該知道報答。 原來還有那件事的報酬,郝如月在心里給太皇太后的賞賜打了一個對折:“說過了。請?zhí)侍蠓判?,蘇迪雅性命無礙,很快就能回去了。” 至于怎么回去,郝如月不敢說,怕太皇太后拿龍頭拐杖打她。 這么快?太皇太后審視般地瞇起眼。 據(jù)她所知,皇后也是昨夜才見到皇上。之后又是遇喜,又是傳太醫(yī),又是留宿,又是叫水,忙得不亦樂乎,沒想到她還能抽空把蘇迪雅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