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虐文求生游戲、師弟也重生了[穿書]、穿成科舉文男主的錦鯉妻、反派炮灰靠戀愛綜藝洗白、豪門棄夫意外揣崽了[穿書]、我和我那美強(qiáng)慘貼身侍衛(wèi)、重生在死后十年[娛樂圈]、漂亮乖乖失憶后被大佬強(qiáng)制入懷、炮灰靠發(fā)癲爆紅豪門[ABO]、都說不是中二病了啊[穿書]
亦泠閉上了眼。 片刻后。 “是的?!敝x衡之看向閉著雙眼的亦泠,“臣對夫人用情至深。” “……” 亦泠從精神上徹底離開了這個地方。 第53章 八音湖的長堤不過十余丈,亦泠卻覺得怎么也走不到盡頭。 皚皚白雪鋪了滿地,兩側(cè)的喬木枯枝掛著霜條,顯得這條長堤越發(fā)酷寒寂寥。 這一路上,謝衡之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個字,甚至連看都沒多看亦泠一眼。 若非他身上淡淡的松香總飄到她的鼻尖,亦泠幾乎都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于是她忍不住偷偷瞄了謝衡之幾眼。 迷濛的飛雪中,他的輪廓越顯凌厲,反倒是眼神多了幾分朦朧,讓人看不透徹。 很難想像,這個男人一刻鐘前才在沈舒方面前順勢承認(rèn)自己的心意。 雖然聽著很有敷衍打發(fā)沈舒方的嫌疑,但那未必不是他的真心話。 以至于亦泠像被冰凍住了,連邁腿走路都十分僵硬。 怎么反倒是謝衡之,看著像是無事發(fā)生的模樣。 既然這樣,亦泠覺得自己也必須沉住氣不主動開口,方顯得她云淡風(fēng)輕穩(wěn)如泰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于是亦泠把臉一沉,和謝衡之?dāng)[出了一樣的表情。 頃刻間,這天氣好像更冷了。 沒人注意到途徑的宮人們紛紛退避三舍,遠(yuǎn)遠(yuǎn)瞧見謝衡之背影然后興沖沖地打算去打個招呼的內(nèi)閣同僚在看見夫妻倆臉色的那一刻也選擇了繞道走。 直到走出了宮門,看見停靠在外頭的兩輛馬車,亦泠雖然神色依然沒變,腳下卻不自覺地邁起了小碎步。 偷偷側(cè)頭往后瞥了眼,見謝衡之沒跟上來,亦泠步子便邁得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小跑著奔向了自己的馬車。 鉆進(jìn)車廂的那一刻,她幾乎是整個人癱在了軟枕上,兩手分別舉在腮邊扇著風(fēng)。 錦葵忙著幫亦泠解開領(lǐng)口的披風(fēng)細(xì)帶,手指不經(jīng)意碰到了她的脖子,“哎呀”一聲,“就這么一段路,怎么還出汗了?夫人這么累嗎?” 亦泠警惕了一路,也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緊張,只好當(dāng)作沒聽見,不搭理錦葵。 反正她已經(jīng)暫時不用面對謝衡之,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面對吧。 剛這么想著,車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亦泠驚詫地抬起頭,眼睜睜地看著謝衡之坐進(jìn)了她的馬車。 本來還算寬敞的車廂因為他的到來顯得有些擁擠,錦葵什么都沒說,自個兒就出去了。 留下亦泠和謝衡之相對而坐。 不是,他自己有更大更寬敞的馬車不坐,來和她擠? “你不坐你的馬車?” 謝衡之坐在亦泠對面,低頭整理著衣袍,并未看她。 “這輛馬車不姓謝?” “……” 這話便堵得亦泠啞口無言了,但看著謝衡之當(dāng)真要在這馬車?yán)锇沧聛?,她渾身都泛起了一股?xì)密的不自在。 慌張之下,她靈機(jī)一動,開口道:“我聽說今晚東市有集會,我打算去逛逛的?!?/br> 謝衡之聞言,抬眼看了過來。 怕他聽不出話外音,亦泠又說道:“你不會想一起去吧?” 話是脫口而出的,懊惱是接踵而至的。 她措辭還是太婉轉(zhuǎn)了,萬一他順勢而為,承認(rèn)自己就是想貼上呢? 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于是亦泠抿緊了唇,忐忑地盯著謝衡之。 謝衡之沒急著回答,只是細(xì)細(xì)地打量亦泠。 目光相對中,亦泠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自己在這場心知肚明的小較量中敗下陣來。 謝衡之想做什么,哪兒容得了她拒絕? 這時,她卻聽謝衡之說道:“你放心,我不得空?!?/br>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馬車,帶起了一陣涼颼颼的風(fēng)。 廂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亦泠才反應(yīng)過來。 車廂頓時又變得空蕩蕩,亦泠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望著車廂門出了神。 - 亦泠到了東市,才意識到今日是小年。 前幾天為了呼延祈的事情提心吊膽,整個謝府都籠罩在陰云之下,誰還有心思惦記節(jié)日。 如今亦泠走在東市的集會里,耳邊敲鑼打鼓笙歌鼎沸,入目之處火樹銀花披紅掛綠,她卻始終提不起興致,走馬觀花地看著一路的熱鬧。 時不時地,她總想起方才謝衡之離開馬車時的臉色。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一股亦泠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沒由來地縈繞在她心頭。 好在小年的集會實在熱鬧,自入冬后,家家戶戶天一黑就閉了門,今夜都齊齊開張,吆喝著年關(guān)前最后的買賣,還有不少散戶在道路旁支起了攤。 不過亦泠本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出來,對這些東西也沒有絲毫興趣,只是走馬觀花地打量著上京又在時興什么零嘴,熱衷什么玩樂。 奇怪的是,今日是小年不是元宵,集會上怎么這么多提著花燈的女子? 正好奇著,一直本本分分跟在亦泠身后的錦葵突然拽著她的衣袖說道:“夫人!那里的花燈真好看!” 亦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夜色早已降臨,東市的集會本就張燈結(jié)彩,讓人眼花繚亂。 但錦葵看見的那處地兒以竹竿支起了棚架,懸掛著琳瑯滿目的花燈,錯落有致地在半空中鋪排成列,照亮夜幕一隅。 原來是一家酒樓門口賣起了花燈。 如此招搖的架勢,吸引的自然也不只是亦泠和錦葵。 她們二人走過去時,燈棚下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人,各個仰著頭打量這些楚楚有致的花燈。 若是元宵燈會,整個上京的花燈匠人都會搬出十八般武藝,讓整個東市都掛上造型各異精妙絕倫的花燈。 而此刻,掛在亦泠眼前的花燈統(tǒng)統(tǒng)只是普通的六角提燈,模樣平平無奇,只因數(shù)量足夠多,湊在一起才尤為顯眼。 倒是燈棚正中間掛的那一盞提籃花燈,吸引住了亦泠的目光。 “你帶錢了嗎?” 亦泠低聲問身旁的錦葵。 “沒帶多少?!卞\葵摸著自己腰間小荷包,怯懦地說,“這燈很貴嗎?” 亦泠盯著那盞提籃花燈,抬了抬眉梢。 若是她沒瞧錯的話,這盞燈的燈身應(yīng)當(dāng)是紫檀木,花枝則用上了珊瑚、白玉和碧璽等材質(zhì),加以孔雀石和青金石點綴。 這些東西倒算不上名貴,只是花枝的雕刻工藝實在精巧,栩栩如生繁復(fù)精美。 下頭燈芯一亮,整簇花枝便熠熠生輝,流光溢彩。 而且,燈棚上已經(jīng)有了許多空處,可見花燈已經(jīng)被人買走不少,怎么偏偏這盞最獨特精美的還掛在這里? 總不能是店家不想賣吧。 正因如此,這盞提籃花燈亦泠是越看越喜歡。 出來一趟總歸要有所收獲,不能白白受凍這么久吧? 于是她張望四周一圈,錦葵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店家在嗎?”錦葵問道,“店家可在?” 片刻后,一個年輕店小二躬腰走了出來。 見著亦泠等人,立刻拱手道:“客官里邊兒請!” “我們就不進(jìn)去了。”錦葵抬手指著那盞提籃花燈問道,“您這燈怎么賣?” 店小二不用看都知道她問的是哪一盞,只笑呵呵地說:“回客官的話,小店的花燈不要錢。” 亦泠和錦葵對視一眼。 竟然不要錢? 今夜里試圖帶走這盞提籃花燈的婦人太多,店小二已經(jīng)見怪不怪,第二十八次說出這句話:“咱老板說了,逢此好天良夜,無論貧窮富貴男女老少,只要能對出燈中詩句,便能帶走花燈?!?/br> 亦泠:“……” 突然覺得這盞燈也不是很好看了。 瞥見亦泠臉色有變,店小二心中也有了數(shù),笑吟吟道:“若是對不出詩句,便是千金也不賣。” 這東市竟還有如此視錢財為糞土的商家? 亦泠抬頭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被燈棚遮擋的匾額上,竟然寫著“金鐘樓”三個大字。 那便不奇怪了。 在亦泠的記憶里,這金鐘樓慣會搞噱頭。 十余年前不過是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樓,因著那些文人sao客喜歡在這里吟詩作對才在東市有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