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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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情況,曹嬤嬤不肯說實話,亦泠不敢逼問太緊。 轉(zhuǎn)頭想去找謝衡之,更怕到時候有嘴說不清,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惡劣。 她只能被動地停在這一步死棋上。 亦泠也不知自己什么時候睡過去的,睜開眼時,差點以為自己一覺睡到了晌午。 她猛然坐起來往外看去,才發(fā)覺是皚皚積雪映得天光格外亮堂。 曹嬤嬤還是像往常一樣端著清水進來,見亦泠醒了,立即上來服侍。 亦泠迷糊著動了動,問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曹嬤嬤:“剛辰時呢,夫人要是困的話就再睡會兒?” 亦泠搖搖頭,又問,“那大人已經(jīng)進宮了?” “沒呢?!?/br> 曹嬤嬤說,“大人今日起得早,不過沒進宮,這會兒還在書房里呢?!?/br> 還沒進宮就好…… 不對。 剛剛松了半口氣的亦泠又警醒起來。 今日并非休沐,他怎會無緣無故不入宮? 事出反常必有妖。 思及此,本就忐忑不安一整夜的亦泠忽然心跳加快,連忙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踏出寢居時,正好碰見謝衡之也從書房走了出來。 他雖然穿上了朝服,但眼下已經(jīng)過了進宮上朝的時辰,他的步子卻還不緊不慢的,看著一點兒不著急。 兩人的腳步都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停住。 猝不及防地對視上,亦泠不知該說什么,張口就問:“你怎么還沒進宮?” 雪早就停了,放眼望去整個謝府銀裝素裹,十分漂亮,卻透著一股沉壓之氣。 謝衡之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著亦泠。 “你就盼著我早點進宮給圣上答覆?” 他的聲音被寒風吹得有些模糊不清,亦泠尚未聽明白,利春已經(jīng)快步走了進來,在謝衡之耳邊低語了幾句。 謝衡之那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更沉了,沒再多看亦泠一眼,兩人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 此時的太一宮正殿,所有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殿內(nèi)供奉著神像,臺座遠高于香岸,使得神像有居高視下之勢。 可圣上又不喜燭火太亮,殿里陰沉沉的,便顯得那尊神像看著有些詭譎。 謝衡之進來時,圣上正負手背對著眾人,抬頭仰視著神像。 一旁的幾位內(nèi)閣大臣個頂個的不吱聲,看見謝衡之后更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 謝衡之一步步踩在軟毯上,幾乎沒有聲音。 等人站定,圣上也適時地轉(zhuǎn)過身來。 “你來了?” “圣上?!?/br> 謝衡之鞠躬行禮,腰還未彎下去,上頭的人已經(jīng)叫了免禮。 抬起頭后,謝衡之見圣上坐了下來,目光肅穆地看著他。 “瑾玄。”他緩聲道,“今日孤與眾大臣商議是否攻打北猶一事,孤很是難為吶?!?/br> 謝衡之抬眉,并未說話。 圣上又道:“眾大臣皆敦勸孤務必要以一持萬,借助胡拔一舉蕩平北猶,以平民怨?!?/br> 謝衡之垂眸,飛快地瞥了眼一旁的眾大臣。 眾大臣頓時各個繃直了背脊,又不敢說一句不是。 他們這些個老臣在圣上眼前混了這么多年,最會揣度他的心意。何況今日圣上的言外之意太明顯,就差直說:我想攻打北猶,誰支持誰反對? 以周閣老為代表的絕大部分都站出來,替圣上把話說全: 大梁向來以和為貴,從不輕易討伐外族??杀豹q日漸猖獗,再縱容下去,恐讓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眼下有胡拔相助,正當一舉蕩平北猶! 也有那么幾個站出來反對的,苦口婆心滔滔不絕地說了許久,圣上只是沉著臉,一個字不說。 他們便也知道圣心已決,無法轉(zhuǎn)圜,只好改口贊成。 可圣上卻沒提前說—— 胡拔相助的條件是要謝衡之的老婆啊! 眼下由圣上這么一說,反倒像是他們所有人都在逼謝衡之賣老婆了。 “瑾玄,你以為如何?” 見謝衡之沉默,圣上問道。 “圣上?!?/br> 謝衡之說,“近年來大梁各地水患不斷,災害頻發(fā),今年冬日也奇冷,想必明年收成定會大幅消減,國庫的情況并不樂觀。” “且蜀地棧道在建,京蘇漕運尚未完工,六合山的宮觀才挖了基床。即便有胡拔相助,眼下也實在不是北伐的時機?!?/br> 這些話,其實剛剛已經(jīng)有人說過了。 圣上的答覆也一字不改:“蜀地棧道可以暫緩,六合山的宮觀倒也不急在一時?!?/br> “至于國庫?!彼聪虻紫乱蝗?,“亦尚書怎么看?” 被點名的亦尚書汗流浹背地站出來,看了眼謝衡之,說道:“待臣回去合計合計……” 又覷了眼圣上的臉色,補充道:“想來也并非挪不出錢銀?!?/br> 圣上便又把目光放回了謝衡之臉上。 謝衡之緊抿著唇,又道:“圣上就不曾懷疑胡拔用心不良嗎?舉國相助,竟只是要一個女人?” 聞此言,圣上依然聲色不動。 “沖冠一怒為紅顏并不罕見,且胡拔乃蠻夷之地,想迎娶天下大才教化百姓,倒也情有可原?!?/br> 謝衡之還想說什么,圣上卻三兩步走下了臺階,直接站到他面前。 “大梁開國至今從未開疆拓土。若今朝得以攻下北猶,”他抬手,拍在了謝衡之肩膀上,“瑾玄,你就是大梁第一個異姓王?!?/br> 此話一出,猶如雷霆瞬間劃破寂靜的夜空,四下人心顫顫。 站在圣上面前的謝衡之也眸光微動,思忖片刻后,垂首道:“臣明白了。” 第46章 與風起云涌的太一宮不同,此時的謝府平靜得有些詭異。 雪后的天氣總是更冷些,謝府寬綽,奴仆又少,不忙的時候常常聽不見丁點兒動靜,仿佛無人之境。 想到早上謝衡之離開時沉重的臉色,亦泠很難安下心來。 今年雖然本就是多事之秋,可論輕重緩急,謝衡之必定是因為聯(lián)姻之事才趕去宮里的。 亦泠又摸不透他的態(tài)度,不知他到底做什么打算。 這一頭,曹嬤嬤和錦葵也裝聾賣傻,不愿告知實情。 亦泠就像一只連掙扎都沒得掙扎的魚rou,頭上懸了把刀,不知何時落下。 她思來想去一上午,總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得想想辦法。 總不能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被送去胡拔聯(lián)姻。 恥辱便罷了,她自小嬌生慣養(yǎng),連慶陽那兩年都差點兒要了她半條命,怎么受得了胡拔的氣候? 再說胡拔王已經(jīng)年過六十,比她父親還老,若是過去聯(lián)姻肯定是要做真夫妻的,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亦泠滿腦子想著自己的生死大事,面前的午膳一口未動,早就涼了個透。 曹嬤嬤默不作聲地帶著人走上來,打算撤去廚房溫一溫。 主仆倆的目光在這時冷不丁對上,曹嬤嬤的眼神明顯閃躲著,幫著捧起一碟青菜便想走。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亦泠如驚弓之鳥一般抬起頭,惴惴不安地問:“出什么事了?” 進來的卻是外院一個小婢女。 她朝里探了探頭,大聲道:“夫人,是太子妃娘娘來了。” 天這么冷,沈舒方這個時候過來想必也不是帶著好消息。 亦泠心里越發(fā)緊張,等人一進來,她也忘了行禮,開口便問:“娘娘,可是有什么消息?” 沈舒方連斗篷都沒來得及摘,直直看著亦泠:“我也是來問你的,怎么,謝衡之沒跟你透露什么?” 亦泠搖頭:“沒有,他什么都沒說?!?/br> 沈舒方一路趕過來也受了凍,一時間沒力氣說太多。 脫下斗篷又喝了口熱茶,才繼續(xù)說道:“哎,他倒是沉得住氣?!?/br> “他向來如此,我也無法?!币嚆鼋辜钡卣f,“娘娘在宮里有聽到什么消息嗎?” 要是能聽到什么消息,沈舒方也不至于親自跑這一趟了。 “近日雪大,城里的商販趁機給糧食和柴火漲價,三司將宮里儲存的拿去低價賣,太子和謝衡之本也是今日要去看看情況的?!鄙蚴娣秸f,“但臨行時謝衡之被叫進了太一宮議事,內(nèi)閣大臣和六部尚書都在,至今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