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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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之垂下眼睛,面容在光影下也柔和了些。 就在他剛要說自己沒事時,亦泠卻又補了一句:“我是問那個舞伎?!?/br> 窗未關嚴實,有風鉆進來,燭火跳動,謝衡之的目光卻平靜無比。 他只淡淡地看了亦泠一眼,便朝床榻走去。 “放心,她沒事?!?/br> “畢竟她是無意的。” 有意的另有其人罷了。 亦泠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便也沒好意思接話。 其實她剛剛是想關心一下謝衡之的,只是話都說出口了,卻察覺哪里不對勁—— 他可是謝衡之啊,自己到底在愧疚擔憂什么? 遇到危險難道不該拉他擋刀嗎? 就算今日他被自己害得死在舞伎的劍下也是應該的,以命償命,本就應該如此! 待謝衡之已經先一步躺上床榻,亦泠還慢吞吞地挪著步子。 屋子里寂靜無聲,她靜悄悄地伸手挑開羅帷。 謝衡之已經如常一般安然躺著,讓人看不出他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不知怎的,即便認為自己沒錯,但亦泠心里卻仍是有一股說不上的煩悶。 對著他的睡容踟躕半晌,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 好幾種開場白都到了嘴邊,最后卻吞吞吐吐地說:“我……” 床上的人沒有丁點兒反應。 他雙眼輕閉著,呼吸也綿長平靜,看著不像還在生氣的樣子。 既如此,要么就算了吧。 于是亦泠終究什么都沒說,躡手躡腳地上了床,背對著謝衡之躺下。 動靜十分輕,她自認是吵不醒謝衡之的。 直到她的呼吸也平靜了下來,黑暗中的謝衡之才睜開眼,靜默無聲地看了身側的女人一眼。 - 第二日清晨。 謝衡之攜亦泠與燕王夫婦辭別,迎著濛濛霧靄離開了水澤峰。 下山要比上山快許多,剛過了午時,一行人便抵達謝府。 門子端來馬蹬前,謝衡之便先一步下了車。 他還是一仍舊貫親自伸手扶亦泠下來,待她站穩(wěn),才朝里走去。 兩人話不多卻還算和睦,和往常一樣,并沒有人察覺到什么不對勁。 只曹嬤嬤跟在二人身后嘀咕道:“大人和夫人怎么這么快便回來了?水澤峰的湯泉有奇效,應當多待兩日的?!?/br> 錦葵立刻接話道,“因為大人在水澤峰受了傷,泡不得湯泉了呢。” “受傷?怎么回事?” 曹嬤嬤立刻上前兩步打量亦泠,“夫人可還好?有傷著嗎?” “意外而已,我沒有傷著?!?/br> 亦泠淡淡地應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聽著亦泠這平淡的語氣,錦葵恨不得把自己的嘴長在亦泠臉上,迫不及待就替她訴說起了宴會那一幕,大人是如何如何為亦泠擋刀的,聽得曹嬤嬤感慨萬千。 “大人可真是情深意重,處處都護著夫人啊?!?/br> 錦葵聲音說小也不小,曹嬤嬤更是刻意說些贊揚的話,前頭的亦泠和謝衡之聽得一清二楚。 謝衡之也就罷了,向來沒什么反應。 倒是亦泠聽得耳朵都要紅了,連忙打斷她:“錦葵,你去東市給我買些金錢酥回來?!?/br> 說完回過頭,卻見謝衡之低頭瞥了她一眼。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卻把亦泠的心虛挑得明明白白。 錦葵等人并不知道,回程的時候謝衡之和亦泠共乘一輛馬車,卻一句話都沒說話。 幾個時辰的無言相本就夠受罪了,亦泠全程都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現(xiàn)在曹嬤嬤左一句“情深意重”又一個“處處護著”,簡直就是直愣愣地戳亦泠的肺管子。 她輕咳了聲,硬著頭皮看向謝衡之。 “你今日不出去了?” “嗯?!?/br> 說這話時,兩人已經踏進了寢居。 謝衡之隨手解開大氅,脫了外衫,里衣肩頭滲出一片紅暈血跡。 大概是路途顛簸所致。 亦泠見狀,耳根子又紅了一陣,不敢再往謝衡之那邊看。 等她磨磨蹭蹭好一會兒,終于想到點兒說辭打破沉默時,卻見謝衡之已經去了床上。 “我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淡淡的,沒什么情緒,但亦泠卻聽出一股逐客令的味道。 她默了默,終是沒作聲,安靜地退了出去。 - 寢居里不招人待見,總不能待在外頭。 于是亦泠自個兒去了東廂房里,至少暖和。 過一會兒,曹嬤嬤也拎著一壺姜茶進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給亦泠倒了一杯,不動聲色地打量亦泠的神情。 先前兩人剛回府的時候曹嬤嬤便隱隱察覺有些不對勁,如今謝衡之大白天地睡下了,平時更為懶惰的亦泠卻來了東廂房,這更是不合理。 只琢磨片刻,曹嬤嬤就問道:“夫人和大人在水澤峰鬧不愉快了?” 如此明顯嗎? 亦泠立刻否認:“沒有啊,好好地有什么不愉快?!?/br> “噢……” 曹嬤嬤又往寢居的方向望了一眼,不再多話。 倒是亦泠看了眼桌上熱騰騰的姜茶,想讓曹嬤嬤給謝衡之也送一壺過去。 話已經到了嘴邊,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他那冷冰冰的模樣,遂又作罷。 于是亦泠就這么無所事事地在東廂房待了好一會兒。 她頻頻看向窗外,不明白為何已是嚴冬了,時間還過得這么慢,天色總不暗下來。 曹嬤嬤讓她去院子里走走,亦泠也提不起勁兒。 這么冷的天兒出去挨什么凍。 心里郁郁不得勁,亦泠又忍不住開始找點話說轉移注意。 “錦葵呢?怎么買個金錢酥也這么久?!?/br> 話語剛落,錦葵便推門進來了。 她聽見了亦泠的不滿,連忙解釋道:“奴婢在路上遇見了章太醫(yī),便同他一起回來的?!?/br> 說完她指了指外面,“夫人,可要章太醫(yī)現(xiàn)在給您看診?” “原來是章太醫(yī)來了?!?/br> 亦泠連忙理理衣襟,“快請進來。” 章太醫(yī)乃太醫(yī)院楨干,因此次亦泠在西山落了水,太子特令他每日前來給謝府看診,是以亦泠對他格外尊敬。 把人請進來后,又趕緊讓曹嬤嬤去添茶。 號脈時,亦泠特意告知自己才從水澤峰回來。 章太醫(yī)便點頭道:“水澤峰湯泉有奇效,夫人的寒癥已經好多了?!?/br> 而后他又新開了方子,同亦泠交代一番后,便準備告辭。 看著他身上的長袍,亦泠忽然想起沈舒方的身子也是由章太醫(yī)在調理的,便問道:“前幾日見太子妃娘娘病了,她如今可還好?” 若換了旁人詢問太子妃的身體,章太醫(yī)是一個字都不敢透露。 不過眼前的女人是謝衡之的夫人,他權衡一番兩邊的關系,便老實說道:“娘娘近日里也是有些咳嗽?!?/br> 頓了一下,又低聲道:“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娘娘主要是郁結在心,食欲不振,這些才是傷身的?!?/br> 亦泠聞言,沉默許久才說道:“想必娘娘也正煩悶著?!?/br> - 謝府。 暮靄沉沉時,謝衡之醒了過來。 他這回受的傷雖然不重,但前些日子下水救亦泠時確實受了傷寒。 但他畢竟是男子,內里疲弱些也尚可支撐。 此番上水澤峰,他原計劃也是借此療養(yǎng)療養(yǎng)。 誰知出了這么個意外,他下不得水,又失了好些血,連軸回了上京,才倍感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