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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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輕岫準(zhǔn)備跑路,已經(jīng)在過年期間通過假扮上司積攢了不少喬裝經(jīng)驗的簡云明則留在永寧府鎮(zhèn)場子,在此期間,他會扮成岑照闕,依靠外形來嚇唬想要進(jìn)犯總舵的江湖壞蛋。 許白水聽見朝輕岫的安排時,感覺像是往田地旁邊插了個稻草人,是否成功主要取決于簡云明的表演水準(zhǔn)跟壞蛋方的眼瘸程度。 * 數(shù)日后。 數(shù)騎駿馬與兩輛青蓋馬車在往北的道路上行駛。 江南與定康之間的道路極多,這支車隊正行走在其中的一條上,但或許是因為此地靠近容州,雖然是官道,周圍卻不少綠林盜匪,時不時還有官差會盤剝過往商隊,所以普通人大多選擇其它路線,寧愿繞遠(yuǎn)路,也不想從這里經(jīng)過。 日近午時,初春時節(jié)的陽光一點也不熱烈,行人并不覺得疲憊,然而馬匹卻需要停下來休息休息,補充食水,這支車隊干脆選了個靠近河流的地方暫時駐扎。 車子還未完全停下,一個年輕人從車廂內(nèi)跳出來,手中還抱著個十分可疑、讓人一見就心生警惕的木桶。 年輕人對趕車的人笑道:“燕兄,這是我們幫派的特產(chǎn),你要不要瞧瞧?” 被稱為“燕兄”的車夫順手揭開桶蓋,俊朗的臉上立刻掠過一絲猶疑與不安:“看起來很像雞蛋,聞起來略有藥味……” 他說到這里便打住,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類似于毒藥丸子的糟糕回憶。 聽見車夫的話,年輕人面上的笑意更加濃郁。 趕車的人除了那位燕兄之外,還有一個五官看著挺像簡云明,神態(tài)卻不大一樣的人。 那人靠坐在車門上,似是正在閉目養(yǎng)神。 年輕人:“那燕兄要不要嘗嘗?” 車夫:“……倒也不必?!?/br> 年輕人聳了聳肩,對于燕兄的回答感覺很是遺憾。 隨后她去河邊取了水,還拿了一個小甕,將木桶中的蛋放在里面煮,并逐漸往里面添加佐料。 之前的燕兄見年輕人有做飯之意,連忙開口推拒:“……其實我等并不急著用飯,無需開火,實在不行,吃干糧就好?!?/br> 年輕人微微笑道:“野地風(fēng)光,令人心曠神怡,怎能如此敷衍。”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托燕兄幫自己看火,自己又去河邊再去打些水。 這次被年輕人打上來的水中只有半盆是水,另外半盆卻是鵝卵石。 另一個腰懸長劍,穿著深朱色勁裝的騎士從馬上躍下,目光從水盆中掃過,有些好奇:“水可以洗手,鵝卵石又能用來做什么?” 年輕人回答:“鵝卵石可以做棋子,也可以打棋子?!?/br> 就在此時,她輕輕伸掌,按住了水盆的邊緣。 閉目養(yǎng)神的車夫還在閉目養(yǎng)神,被稱為燕兄的人已經(jīng)抬起了頭,望向附近的密林。 原本林間的溫柔輕風(fēng)似乎已然停了下來。 自從眾人停車以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刻鐘。 在這一刻鐘里,周圍的密林一直都很安靜,仿佛根本沒有人埋伏在后面一樣。 綠色的葉子無聲無息地點綴在枝頭,一動也不動,好像只是一副被刻意張貼在停車人視野中的風(fēng)景畫,雖然美麗,卻讓人覺得不安。 年輕人抬起頭,清亮而銳利的目光似乎已然穿透了重重樹林的阻礙,精準(zhǔn)地落在埋伏者的身上。 密林中。 俞木明顯感覺到了那支車隊已經(jīng)有了提防。 他明知己方的埋伏被看破,卻絲毫不著急,反而表現(xiàn)得氣定神閑,似乎并不將對手看在眼里。 俞木輕輕握住劍柄,與此同時,他看著那個年輕人伸掌在水盆邊緣輕輕一飛,緊接著,數(shù)枚鵝卵石便從盆中飛起,天女散花般向密林擊來。 他手中長劍急顫,劍尖擊在鵝卵石上,準(zhǔn)確地將石頭打了回去。與此同時,俞林飛身躍出。 就在俞林落下的瞬間,他忽然聽見自己的同伴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呼。 不知什么時候,一枚本來已被擋回的鵝卵石已精準(zhǔn)地打進(jìn)了同伴的肩井xue中,而且這枚鵝卵石是被鞭子打進(jìn)去的。 第286章 鞭影如電, 俞木身形有著短暫的凝固,他睜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理解,不明白對方用的武器為什么不是短劍或者長刀? 可能是感覺到了他的疑惑, 方才的年輕人目光直直看來, 爽朗的神情中多了一絲冷淡:“足下可能誤會了, 我姓許,并不姓朝?!?/br> 俞木的目光中, 第一次浮現(xiàn)出了名為驚疑不定的神情。 原本在他眼里, 這位自稱姓許的年輕人應(yīng)該是朝輕岫本人。 可若她其實是許白水的話, 那么真正的朝輕岫現(xiàn)在又在哪里? 俞木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靜靜停在一旁的馬車。 就在此時,他的視線中升起了一道明亮的寒芒。 穿著朱紅勁裝的騎士越眾而出,她抽劍飛身, 劍光又快又急, 劍尖直指俞木心口,剎那見已逼至眼前。 俞木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 當(dāng)下不退反進(jìn), 斜斜刺出一劍,完全是以攻代守的打法,他劍招的角度異常刁鉆, 若是朱紅勁裝再不躲避, 就算能擊中俞木, 也少不得身受重傷。 然而朱紅勁裝的選擇全然出乎俞木的意料,眼看劍勢將絕,她刺劍的速度竟然又更加快上三分, 絲毫不顧及對方的反擊,定要將人擊殺當(dāng)場。 俞木大駭, 他不及反應(yīng),左手又是微微一動,原先的劍光瞬間一分為二,變成了雙手各持一劍的模樣,只是左手握著的那柄劍更加細(xì)窄,看起來像是一柄長針。 之前烹煮茶葉蛋的年輕人并未上前助拳,只是在邊上旁觀,此刻很是悠閑地開口點評:“我看這人用的好像是俞家的‘獨木成林’劍法?!?/br> 同一時刻,戰(zhàn)斗中的查四玉感覺到自己直刺的勢頭受到了阻礙。 她清楚看見,俞木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劍,此刻就是那柄多出來的劍,架在了自己正前方。 只聽一聲清脆的兵刃碰撞聲,兩道寒芒互相交錯,在空中留下了一個“x”的痕跡,隨后,一蓬鮮血驟然飛到空中。 鮮血落地時,查四玉已經(jīng)站回原地,衣衫下擺已經(jīng)被俞木的劍刃割開一道裂口。 她神情冷傲地看著雙目圓睜,正緩緩倒地的俞木,沒有多說一個字,目光里卻帶著一種明顯的居高臨下的冷淡之意,似乎是在嘲笑對方,就算又有第二柄劍又如何? 埋伏人里武功最高的俞木都被直接秒殺,剩下的刺客只是掙扎了幾下,就一個跟著一個倒了下來,而對面出手的人,自始至終都不超過兩位。 就在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青蓋馬車的車簾被掀起一角,一道溫和的聲音從中傳來:“來的人是誰?” 查四玉躬身:“幾個蟊賊,看招數(shù),有些像是俞家的劍法?!?/br> 燕雪客附議:“查姑娘說得沒錯,這人本來應(yīng)該姓俞?!?/br> 朝輕岫回憶了下,頓時想起了一個人來。 定康中的高手多入過江之鯽,其中有些已經(jīng)投靠了朝廷,其中有一位武舉出身的大官名叫俞青來,他武功極高,只比卓希聲、趙千手、呂若先等高手略弱一些,又因為善于體察上意,乃是丞相麾下的中堅力量。 俞青來練的劍法本來叫做俞家劍法,后來被他去蕪存菁、刪繁就簡,原本不過只能算是二流武功的俞家劍法先是變成了“列星劍”,又被他改名為“列星針”。 這一套劍法的要訣是快切奇,與查家劍法似是一路,卻更詭譎一些。 此人功成名就后,收了許多弟子,比較有名的三位分別叫做俞木、俞林、俞森。 今日出手之人就是俞木,他也算高手,偏偏遇見了同樣擅長劍法的查四玉。 查四玉能成為查家劍派這一代的派主,武功之高,在家中同輩中不做第二人想,若非江南武林的高手年輕化趨勢太嚴(yán)重,她的名氣只怕還要更加響亮一些,如今用來對付一個俞木,簡直是殺雞焉用牛刀。 總能及時把握到重點的朝輕岫好奇詢問:“這人為什么是本來姓俞?” 燕雪客回答:“那位俞大人很懂得明哲保身之道,事后若是花鳥使上門詢問俞大人的弟子為何會與刺客混在一起,那位俞大人肯定會說此人已經(jīng)被從俞府中革出,不再姓俞,與他們也沒有絲毫干系?!?/br> 許白水笑:“果然很會審時度勢?!庇值?,“我記得俞青來的那些弟子里面,武功最好的應(yīng)該是俞森?!?/br> 朝輕岫笑了一笑:“在下以為,就今日算來的是俞森,也不會是四玉的對手?!?/br> 燕雪客:“朝門主莫非對俞家劍法也有了解?” 朝輕岫一本正經(jīng)道:“我對京畿一帶高手了解不多,不過知道三比四小,所以那個俞三木必然打不過四玉?!?/br> “……”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從認(rèn)真聆聽變成了“朝門主你這個冷笑話是非講不可嗎”的麻木。 許白水隱隱覺得,朝輕岫的幽默感跟她的棋藝一樣,都有著讓人難以企及的獨特天賦…… 雖然俞木已經(jīng)氣絕身亡,不過隨他一道來行刺的人有些只是重傷,并未身死,就在這時,許白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溜灣跑到火堆邊,用筷子攪和了一下裝著茶葉蛋的瓦罐里的液體,姿態(tài)鄭重地從中盛出了一碗茶葉蛋湯。 燕雪客神色凝重地注視著許白水手中的碗,身體微微緊繃,時刻準(zhǔn)備施展清正宮的身法離開休息地。 ……他倒不是僅僅為了自己,只是眼下距離定康還有相當(dāng)遙遠(yuǎn)的一段距離,外患未清的情況下,顯然不適合立刻就像自己動手。 然后燕雪客就看著許白水笑瞇瞇地略過自己,將茶葉蛋湯喂進(jìn)那些還未徹底氣絕的刺客嘴里。 燕雪客:“這是……” 許白水一本正經(jīng)地介紹:“茶葉蛋是鄙幫特產(chǎn),制作時會在湯汁中添加江南野茶之外,此外還配了許多補氣化瘀的珍貴藥材,頗具療傷之效?!?/br> 燕雪客看看許白水,又看看被喂了茶葉蛋湯后明顯精神了一些的刺客,有了三分相信。 他感嘆:“問悲門中的朋友們不愧是江湖正道,如此以德報怨,竟為刺客療傷。” 許白水:“也不全是以德報怨,其實是有些話要他們幫忙傳達(dá)?!笨聪虻厣系拇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麻煩各位轉(zhuǎn)達(dá)俞大人,就說蒙他惦記,我等來日必有所報?!?/br> 一位刺客勉強叫道:“此事和俞大人無關(guān),完全是我等看不慣你們,不要借此攀扯不相干的人……” 許白水笑問:“當(dāng)真與俞大人無關(guān)?” 被救回一口氣的人咬著牙,有氣無力道:“當(dāng)真無關(guān)?!?/br> 其實刺客們在動手前已經(jīng)打聽過了車隊的人員組成部分,知道隊伍里有燕雪客在,這人乃是大夏花鳥使,一向遵紀(jì)守法,就算自己不敵被俘,燕雪客也不會放任朝輕岫一干人過分行事。 ——所以眼下的待遇顯然還沒到最糟糕的情況,畢竟剛剛的茶葉蛋湯有點過分,但藥物的口味絕不在花鳥使的干涉范圍之內(nèi)。 許白水點點頭,好似贊同了刺客的意見,語氣親切:“原來不是俞大人指派的。”不等刺客們面露喜色,又道,“不過不是也無妨,反正也找不到別人來背這筆賬,就算那位俞大人倒霉就是。” 刺客們:“……” 他們看向燕雪客,似乎希望這位花鳥使能仗義執(zhí)言。 燕雪客抬頭望天。 雖說不該威脅人證,但只是說算別人倒霉似乎似乎也沒到威脅的地步,畢竟江湖上素有朝輕岫擅長相面的傳言,說不定剛剛那只是一種符合玄學(xué)的客觀描述…… 定康城內(nèi)。 俞木行刺失手的消息已經(jīng)迅速傳回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