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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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進(jìn)花廳的朝輕岫已經(jīng)換了身白色的細(xì)棉布外衫,神態(tài)孤秀澹然,走動間,衣服上好像披落著一層陽光。 眾人一見,頓時覺得江湖傳言果然無誤,朝輕岫此人的確偏好白色衣服。 ——朝輕岫其實對衣服沒有色系上的傾向,但她不介意加深下旁人的錯誤印象,這樣一來,日后改裝時自然方便許多,只要換身外套就能迷惑住大部分人。 此次朝輕岫坐到了師思玄邊上。 師思玄瞥她一眼,語氣有點涼:“陳姑娘怎么換了位子?” 朝輕岫笑意不變:“陳微明乃是江湖上一無名小卒,今日有幸與貝藏居的霍姑娘相見,自然想要趁機(jī)結(jié)交?!?/br> 師·頂著師妹名號在外晃悠·思玄:“……” 陸月樓等朝輕岫回來后,重新站起身,客客氣氣地向前一揖:“朝幫主,你好?!?/br> 朝輕岫還禮:“陸公子?!?/br> 在陸月樓之后,桂堂東等人也趕緊過來道了句久仰大名。 眾人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朝輕岫——在江湖傳言中,朝幫主雖然剛展露頭角沒多久,卻絕不是個善茬。 他們對朝輕岫心慈手軟的信任度,就跟對北臷使團(tuán)那天當(dāng)真是意外翻船的信任度差不多高。 當(dāng)然眾人也覺得朝輕岫身份隱瞞很有必要,起碼桂堂東一眾在知道來的人竟是自拙幫幫主時,就瞬間提高了對她的懷疑度。 稍微懂得總結(jié)經(jīng)驗的人都能意識到,朝輕岫本人似乎具備走到哪就能把命案帶到哪的奇異特質(zhì)。眾人不信她天生如此倒霉,所以只好認(rèn)為,那些事件都是朝幫主有意安排。 師思玄也在看朝輕岫,低聲:“等事情結(jié)束后,你要不要去貝藏居做客?” 朝輕岫微覺納悶:“為什么,難道貝藏居也出事了?” 師思玄:“……” 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臉,朝輕岫頓時反應(yīng)過來,笑道:“原來如此,多謝你替我考慮?!?/br> 不是因為貝藏居出事師思玄才想喊她過去,實在因為永寧府中水太深,朝輕岫的武功固然不差,卻沒高到能應(yīng)付各類層出不窮的暗殺的地步,所以想先把人帶到貝藏居,然后再送她回總舵。 師思玄:“也是替我自己考慮,在外面與朝幫主切磋,難免會惹人注意,說貝藏居與自拙幫關(guān)系不睦?!?/br> 朝輕岫:“……”她開始思考,師思玄與人切磋的場面得有多爆裂,才能到被旁觀人群認(rèn)為兩家關(guān)系不睦的地步? 兩人都會傳音入密的武功,旁人只看見她們嘴唇微動,卻聽不到交流的內(nèi)容。 陸月樓耐心等朝輕岫跟師思玄溝通完,然后道:“陸某聽聞朝幫主與問悲門關(guān)系不錯,可惜你來遲一步,最終還是沒能救下岑門主?!?/br> 被陸月樓一言提醒,簡云明眼神瞬間變得晦暗不明:“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害老大,是不是?” 花廳中許多人都不禁看向朝輕岫,想著若是她能早一步將事情揭破,事情未必會發(fā)展到今天這一步。 朝輕岫看向他,淡淡:“我一早寫好了信,卻始終不知道該交給誰才合適。那又不是什么小事,萬一提醒錯了人,豈非打草驚蛇?!?/br> “……”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堪的沉默。 岑照闕身邊的金蘭之交里,確認(rèn)存在問題的已經(jīng)有兩個半,簡云明就是那半個——他被孫相忽悠,以為岑照闕才是殺害自己滿門的兇手,因此產(chǎn)生了許多不友好的想法。 第199章 師思玄看破朝輕岫身份, 后者便干脆以真面目示人,態(tài)度十分自然,反而讓陸月樓心中隱隱不安。 ——如果說朝輕岫假托“陳微明”之名潛入艱虞別院中為的是不打草驚蛇。那么如今輕松變回原本身份,陸月樓只能認(rèn)為, 之前假名對朝輕岫來說已經(jīng)沒有用了。 朝輕岫沒在意身邊人的心理活動, 又補(bǔ)充了一條沒跑來提醒岑照闕的理由:“而且前段時間在下受人所托, 一直在調(diào)查案件,事情剛剛告一段落, 便趕來了永寧府?!?/br> 聽見朝輕岫的話, 別人還沒怎么樣, 簡云明的面色卻愈發(fā)灰敗下來。 錢大富能理解簡云明的想法——在這位簡三爺看來,簡氏滅門的舊案已經(jīng)過去七年,朝輕岫想要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 肯定得花上大量時間, 所以才沒能立刻趕到永寧府。那么岑照闕未能及時得到提醒,大半得怪在他簡云明頭上。 簡云明的思路很合理, 錢大富此刻自然不會告訴他, 朝輕岫從猜到從得知事情大概經(jīng)過,到得出一定判斷并依靠那個“是否騎著馬出門”的問題對結(jié)論進(jìn)行初步確認(rèn),整個過程還不到兩天…… 說到此處, 朝輕岫面露遺憾之色:“而且在我最初的預(yù)估里, 岑門主出事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這么早?!?/br> 云維舟:“朝幫主覺得會是什么時間?” 朝輕岫坦然回答:“大約是他生日前后。” 岑照闕過生日時, 永寧府人來人往,魚龍混雜,天然就是一個特別適合意外發(fā)生的舞臺。 云維舟喃喃:“結(jié)果卻早了一個多月么?” 朝輕岫:“無論如何周密的計劃, 都難免遇見意外。” 周圍人的話不斷從簡云明耳邊飄過,卻莫名讓他有種異常孤獨(dú)的感覺。 那個叫朝輕岫的說是遇見了意外。 如果她沒去查簡家的案子, 或者查完案子后立刻過來永寧府,艱虞別院這邊沒阻攔她見岑照闕,那么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各種并不致命的因素堆疊在一起,鑄成了如今的慘劇。 簡云明的手垂下來,正好碰到了劍柄。 他幾乎是下意識握住了劍,隨后后退一步,抬目一掃,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自己,于是再次輕輕退了一步,然后拔劍出鞘,將長劍橫在自己脖子前—— “珰!” 一顆青蓮子準(zhǔn)確打在劍身上,將長劍擊落。 朝輕岫放下手,含笑:“簡三爺先不要急著自裁?!?/br> 她說話的內(nèi)容給旁人的感覺很奇怪,又像體貼,又像無情。 “……” 簡云明慘白著一張臉,他看著地上長劍,總算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他其實沒想要自盡,否則朝輕岫沒法如此輕易將兵器擊落,多半只是一時被心魔所惑,無法自控。 朝輕岫看著簡云明依舊毫無血色的臉,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簡三爺縱然不考慮別人,也請?zhí)嬖谙露嘞胍幌?,朝某畢竟因為問悲門的事情才欠了玄慧大師的債,若是問悲門這邊無人可做助理,查案的事情豈不全得著落在朝某自己頭上?!?/br> 說完話后,她掃了簡云明一眼,然后向前攤開手掌。 簡云明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朝輕岫,眼珠仿佛變成了兩顆石子,一轉(zhuǎn)也不轉(zhuǎn)。 那雙眼睛明明注視著朝輕岫,卻好像什么也沒倒映出來。 簡云明沒能理解朝輕岫的肢體語言,于是這位白衣少年人用溫和的聲音提醒他:“我的暗器掉在了簡三爺旁邊?!?/br> “……” 簡云明緩緩彎下腰,拾起青蓮子。 那枚青蓮子的側(cè)面刻著四個小字,“亨嘉之會”,意思是英才匯聚。 放在如今的情景下,英才兩字簡直像是嘲諷——對方總不能是在稱贊問悲門的高層人脈廣闊,平時十分注意維護(hù)與其它勢力之間的關(guān)系。 簡云明默默將青蓮子放回朝輕岫手中。 朝輕岫收回暗器:“事已至此,簡三爺總得先替岑門主報仇雪恨,再考慮自己的事?!?/br> 她的聲音依舊溫和,溫和得甚至讓簡云明覺得冷。 諸自飛沒被簡云明方才的行為影響,他緩緩開口:“雖然時間與朝幫主預(yù)估的不同,不過事情本質(zhì)并無差別。朝幫主,你才智卓絕,遠(yuǎn)勝于我們這些不成器的廢物,按照你的推測,究竟是誰害了門主?” 眾人聞言,都望向朝輕岫。 朝輕岫卻看了眼云維舟。 云維舟主動表態(tài):“既然朝幫主在此,那一切有賴朝幫主做主。” 朝輕岫忽然問:“云捕頭,不知你師兄什么時候回江南來?” 云維舟一怔,回答:“燕師兄還在京中述職,算時間,應(yīng)該會等正月過完后再來江南?!?/br> 其實單純述職用不了太久,不過燕雪客述完職后剛好會遇上過年,而大夏官吏每年過年時的假期都是一個月起步,漫長到足以讓現(xiàn)代打工人流淚。 朝輕岫嘆息:“正月就太久了,我本來試試看能不能拖到他回來后,再把案子推到他頭上?!?/br> 云維舟抽了抽嘴角,小心道:“此案莫非十分棘手?” 她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句廢話。 案子涉及岑照闕,當(dāng)然棘手,她不能因為朝輕岫能力強(qiáng)悍,就降低對眼前案件的難度評級。 朝輕岫:“的確很棘手?!蔽⑽⒚虼?,然后道,“實在對不住大總管,看眼下的情形,案件恐怕牽連極多,短時間內(nèi)朝某恐怕無法查出殺害岑門主的真兇?!?/br> 諸自飛聞言立刻起身,向前深施一禮,然后道:“只要能查清此案,問悲門上下聽?wèi){大俠調(diào)遣。” 朝輕岫看著諸自飛,跟著站起身,年輕的面龐上多了一絲顯而易見的鄭重。 她衣飾素凈,年紀(jì)又小,舉止也文雅,分明是芝蘭芳草一樣清新明澈的少年人,眉目間卻有種祭祀般沉重深邃的莊嚴(yán)感。 嚴(yán)良節(jié)的視線在諸自飛跟朝輕岫兩人身上游移,目光漸漸變得灰敗。 諸自飛已經(jīng)做出了托付的舉動,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情往下發(fā)展。然而朝輕岫此人反應(yīng)太快,而且巧舌如簧,反對她的人,需要做好被回?fù)舻臏?zhǔn)備。 一直旁觀陸月樓終于開口:“大總管這樣說,莫非是想將門主之任交給朝幫主嗎?” 諸自飛冷冷道:“既然老大這群金蘭之交們沒有本事,那么就由替老大報仇雪恨之人繼承門主之位?!?/br> 陸月樓看著諸自飛。 他并不覺得諸自飛是信任朝輕岫,才決定以門派相托,對方之所以如此果斷地下定決心,而是因為諸自飛手頭已經(jīng)沒有比問悲門更好的誘餌。 是什么人都無所謂,只要能查清案件,替岑照闕報仇就好。別人就算意識到誘餌中包含危險,也會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且陸月樓也不當(dāng)真覺得朝輕岫是因為覺得牽涉太多才無法查清案件,多半只是以此作為籌碼,謀求問悲門老大的位置。 陸月樓在心中感慨,陽謀果然比陰謀更難防備,他明知諸自飛的想法,也不得不上對方的當(dāng),于是開口:“我相信朝幫主有能力查清命案,不過成為問悲門的門主對朝幫主而言,還不是一件好事?!?/br> 朝輕岫眨了下眼,面上微微帶笑:“還請陸公子賜教。” 陸月樓:“朝幫主聰慧過人,只是其它方面……”他笑了下,咽下那句“比如武功,就稍顯遜色”,然后露出因失言而略不好意思的神情。 朝輕岫是聰明人,不用點得太透,她就能猜到。 對面,朝輕岫微微頷首,明顯已經(jīng)理解了陸月樓的意思。 對江湖人來說,思維敏捷當(dāng)然也是作為首領(lǐng)的一個重要品質(zhì),然而在自身武力不夠的情況下,智力方面的技能很容易被敵人靠蠻力打斷吟唱。 陸月樓繼續(xù):“要讓陸某說,師姑娘比朝幫主更合適,她出身貝藏居,武功也更強(qiá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