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事到如此，還管什么擔(dān)心不擔(dān)心。

    知行問：“高家女郎呢？需要叫來嗎？”

    “不了?！?/br>
    今日下午楚序一直隱而不發(fā)，就是不想讓高聞雁知道，否則那一口血也不會生生挺到她走為止。

    楚盈來時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以為是楚序醒了要見她。

    跨進房間的那一刻，迎面撲來的沉重感令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疾步走向楚序，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

    “哥哥?！?/br>
    她只知道楚序上午舊疾復(fù)發(fā)，不是聽說好好地回府了嗎？怎現(xiàn)下這般模樣了？

    “怎么樣了？老先生怎么說？”

    奈何那兩人都是死一般的沉默著。

    楚盈不禁急了眼，哭道：“這到底是怎么了？”

    剛剛收拾好的情緒，因為楚盈的崩潰而又一次波動起來。

    知行才將將開口，淚水便涌了出來。

    他聲音哽咽，似乎連說出這個結(jié)論，都是一件不可接受的難事。

    “老郎中說，今夜若能過去，便會好轉(zhuǎn)，若過不去……”

    “若過不去……”

    余下的話，卻怎么也無法說出口。

    外面有家仆來報，說是有新的文書送來。

    知言擦干眼淚，對他們道：“公子便先交給你們了?！?/br>
    楚盈抽泣著，問：“你去哪？”

    只聽他聲音平靜道：“處理些公務(wù)，順便替公子告假，總不能讓公子明日醒來，發(fā)現(xiàn)一切都亂套了?！?/br>
    公子會醒來的。

    一定會。

    不然剩下他們?nèi)嗽趺崔k？

    第123章 你要快快好啊

    高聞雁只聽聞楚序休沐了。

    她聽到時仍在笑，感嘆知言確實細心，就該堅持讓他多休息，否則身體如何吃得消。

    然而，到了第三天，楚序依舊沒有早朝。

    連高將軍忍不住奇怪：“那小兒一向勤勉，此番聽聞是身體抱恙，想來該是大病，否則也不至于連休三日?！?/br>
    談起此事時，高家正在用膳，高聞雁筷子一頓，方夾起的雞翅驀然落到了桌面。

    “我……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br>
    她胡亂將雞翅撿起往高聞庭碗里一塞，匆匆忙忙地離了席。

    高聞溪才意識到她原來不知道。

    頭一回見她這樣著急，高夫人嘀咕道：“這突然有什么事，飯都不吃了。”

    于是高聞溪出言替她解釋。

    “許是和朱家女郎有約?！?/br>
    “嗯?！?/br>
    高夫人不疑有他，道：“這孩子心是大，約了人竟還忘了?！?/br>
    若有所思地看了高聞溪幾眼，高聞庭難得沒有接話。

    高聞雁趕到相府時，是知言開的門。

    乍一看那雙紅腫的眼睛，便知道這幾日沒少哭。

    “他怎么樣了？可是很嚴重？”

    知言一邊替她領(lǐng)路，一邊緩緩道：“昨夜醒來了?！?/br>
    “醒來了？”

    輕飄飄的三個字背后，包含的信息卻是沉重的。

    高聞雁不禁加快了步伐。

    “為何不通知我?！?/br>
    知言識趣地沒有接話，他只是按著楚序的想法去做罷了，可不要承受這怒火。

    她又氣又急，結(jié)果趕到房前還吃了一個閉門羹。

    知行站在門口，撓了撓頭，尷尬道：“公子說不見女郎?！?/br>
    “為何？”

    高聞雁驚訝地眼睛都睜大了。

    他當然不知道，只是聽從命令罷了。

    誰想高聞雁臉色一沉，便要他讓開。里面仍未有發(fā)話，知行只得硬著頭皮，寸步不讓。

    承霜劍被“唰”地抽出，知行看著那垂涎已久的承霜，心里忽然就氣了起來。

    出于打擊報復(fù)的心理，他忽然就往旁邊站了一步。

    高聞雁自然知道他不是怕了自己，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能讓路，高聞雁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門被推開的瞬間，楚序還以為是知行進來了。

    “她可走了？”

    結(jié)果聽到的是熟悉的女聲。

    “我為何要走啊？”

    他半趟在床上，手里仍執(zhí)著一本公文，聞聲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些許驚訝。

    灼灼日光映著他滿頭華發(fā)，大病一場后的臉愈發(fā)蒼白，仿似下一秒便會化為泡沫，消失不見。

    高聞雁久久立在原地，不能言語。

    倒是楚序放下公文，笑了笑，問：“可是很丑？”

    心中涌上一陣酸楚，高聞雁吸了吸鼻子，道：“不會?！?/br>
    她緩緩走近，挑起他的一縷白發(fā)端詳許久，忽然俯身輕輕落下一吻。

    “我早便說過了，丞相無論如何都是極好看的。”

    說著，她又心酸地笑了笑，半開玩笑道：“雖說要一起相守，你卻已經(jīng)急著白頭了?！?/br>
    楚序也跟著笑道：“可不是嗎？”

    來之前，高聞雁本有許多話要問，比如身體如何，又為何瞞著她不說，惹人擔(dān)心。

    可真正執(zhí)起他的手時，她又覺得許多東西都在不言中。

    望了楚序許久，她只輕聲道：“你要快快好啊?！?/br>
    第124章 不祥之兆

    楚序一夜白頭的事傳遍朝野，一時間，京城里傳出了兩種聲音。

    有的說，這是楚序為國殫精竭慮，熬白了頭。

    有的則說這是不祥之兆。

    高聞雁聽后很生氣，直直摔了一個茶杯，怒道：“去他的不祥之兆?！?/br>
    可憐那茶杯，登時碎成好幾片。

    “注意影響?！?/br>
    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高聞溪自顧地喝著茶，路過的下人偷偷看著這邊，還以為是他們倆發(fā)生矛盾了。

    那地上碎片顯眼，也沒人敢上前來打掃。

    還是高聞雁穩(wěn)了穩(wěn)情緒，才喚碧喜過來收拾干凈。

    “所以呢？”

    她問：“圣上也覺得是不祥之兆嗎？”

    當然不會。

    圣上對楚序還是依賴和器重的。

    最近宮內(nèi)受巫蠱之事影響，現(xiàn)在又整了這一出，圣上只覺得頭疼，于是下令徹查，究竟是何人在危言聳聽。

    “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了。”

    高聞溪這樣說道。

    左思右想，高聞雁只覺得腦子亂糟糟的，最近的事情真是接二連三地來，逼得讓人喘不過氣。

    于是她又問：“巫蠱的事怎么樣了？”

    “好像陷入僵局，就等著給麗妃判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