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嬌氣作精惡毒女配(十四) jiled ay. c
語氣生疏、笨拙。 姿態(tài)殷勤、邀功。 那雙渾濁的眼,正一瞬不瞬盯著坐在樹下的溫窈。 她是因為他不給她那些東西,所以她才會想要逃離他。 那他把這些東西找到,她就會留在他身邊。 這是他,唯一的同類。 他體溫低,西瓜摟在懷抱中,表層結上一層水汽,此刻,正緩緩向下流淌,仿佛沖淡了空氣中悶熱的暑氣,帶來絲絲清涼。 溫窈眨眨眼,露出個有些愉悅的笑容,她起身來到男人身前,敲敲西瓜,又抬頭看他: “幫我打開?!?/br> 男人低頭,“嗯?!?/br> 西瓜很快在男人輕而易舉之下裂成兩半,鮮紅的果瓤上鑲著不少黑籽。 不等溫窈作何反應,男人就又兜里又掏出個全新的勺子,仔細挖去西瓜表面的黑籽,他的速度很快,挖完后遞到溫窈面前,連帶著勺子一起: “吃?!?/br> 溫窈接過,男人又脫下外套攤開擺在地上,先是將食物與裙子分門別類放置一旁,緊接著眼神示意溫窈坐下去,“坐,干凈。” 為得到同類的認可與不再被二次遺棄,男人的動作討好中帶著拘謹,深黑面具下的臉有不自知的繃緊,他就這樣看著溫窈,看著她心滿意足地抱著西瓜坐下,開始小口小口的送入嘴中。 滿足了她,她總不會再走了吧。 別再拋下他一個。 帶著冰爽感的果rou送入口中那一刻,仿佛周遭溫度都降下不少度,溫窈滿足地瞇起眼睛,淡紅色汁水殘留在唇邊,像是將羞澀少女一不小心將口紅涂抹了出去,總讓人有上手為她用指腹擦拭干凈的欲望。 難得涼快。 【404,】溫窈詢問識海中的團子,【好感度可以查詢嗎?!?/br> 這兩天來,她首先是為躲避開喪尸王的攻擊而耗費時間精力,其次又是跟溫如衍周旋,緊接著又馬上見到陳厭一干等人,實在抽不出心思再詢問劇情與好感度相關。 她雖不大在乎好感度,但有這樣的一個衡量標準的話,她做起事情來總是更加安全與有保障些。 【抱歉,】404愁眉苦臉,【由于本世界還存在另一個任務者,好感度值已被他們提前勘測,所以我這里只能顯示虐心值?!?/br> 【真沒用?!?/br> 話語是輕飄飄的,可溫窈眼底依舊閃過絲絲嫌棄,像是在責問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锤嗪脮偷剑簓elu6. 雖404的等級比溫楚楚的萬人迷系統(tǒng)等級還要更高些,可一個世界兩個任務者,難免互相牽制著,這也是它無法控制的事情。 再者,溫楚楚身上的系統(tǒng)還不是普通的攻略系統(tǒng),而是萬人迷。 這種自帶吸引力與蠱惑力的金手指,輕而易舉就能使人對她心生初步好感,不過擁有世界氣運的幾位氣運之子——陳厭、溫如衍等人,不會像是其他被她蠱惑到的炮灰那樣對她好感一下子拉滿,而是會循序漸進的。 雖然404也不懂,都萬人迷系統(tǒng)了,怎么還要費勁攻略? 看來還是沒有它這個統(tǒng)好。 它主要靠宿主爭氣,哪怕只有簡單的金手指,它的宿主也能將此發(fā)揮出巨大的本領。 不知不覺間,404也從起初的嫌棄溫窈這個臨時宿主脾氣臭還做事危險出格,變成現(xiàn)在只要想到它的宿主,就生出與有榮焉的心理。 靠樹立人設與小心討好所獲得的虛偽的愛慕與追捧,是虛浮的,是哪怕被甜蜜的話語與金錢澆灌得頭暈目眩幸福得不知所以,可永遠都會像是踩在馬上就要踏空的云朵上,隨時擔心某天墜地,一落千丈。 但如果是以真實的那面,哪怕是陰暗又病態(tài)的,是令人不齒又惡寒的,可真正因你而神魂顛倒的人,愈是接近你、無數(shù)次看清你的真面目,哪怕他們心理上會對此而排斥,可身體依然會誠實的想你靠近—— 他們排斥的是惡劣的你。 靠近的卻是真實的他們自己。 因為明知你是個所謂的二流貨色,他們接近你時便做好這個心理預期,哪怕之后他們會因為你的愈發(fā)嬌縱而偶感疲憊,可因為他們早有這個預料,所以那樣的愛,只會折磨他們自己。 他們或許會怪罪自己識人不清,或許會為你的行跡而惱怒不已,可在這樣的痛苦與糾結之下,他們便會自然而然的認為這種痛感就是愛。 痛等于愛時,你也就等于了愛。 而倘若是在他人面前,面對著不同的人塑造著截然不同的、只為了符合他們預期而存在的形象,那么往后,只要你有一絲一毫的行差踏錯,都會是他們說“你變了”的理由。 因為他們愛的是幻想中的你,是你為他們打造而成的你。 有時,他人所給予的牢籠,是你自己精心鍛造而成。 小半個西瓜下肚,溫窈便有些半飽。 “我不吃了,剩下那些東西我也不好帶回去,就帶條裙子回去?!睖伛耗闷鹉菞l白裙子,跟身上做著對比,圓潤的貓眼內(nèi)閃爍著漂亮的星子,喪尸王比她想象的審美還要更好些。 無論是從材質(zhì)還是到版型,都比她身上這條要更為好些。她將裙子迭起,拿在手里,朝著男人湊過去,“謝謝你,還有,送我回去?!?/br> 這是溫窈難得給男人的好臉色。 她雖然脾氣驕矜又任性妄為,本質(zhì)上惡劣又殘忍的像是年幼的帶著天然之惡的頑童,可別人如果哄她開心了,她自然也會偶爾給予幾分好臉色。 偶爾的一顆甜棗,比時時刻刻的溫柔討好都要來的蠱惑人心的多。 果不其然,男人在溫窈帶著輕玫瑰香氣的身子靠過來時,大腦有瞬間是空白的,渾濁又污穢的眼像是有那么半秒恢復正常。 他的喉嚨癢得厲害,像是有把帶著毛流感的小刷子劃過喉管內(nèi)部,微弱的刺痛與無法真正撓到的癢意一同順著他的喉結滾動間直入心底。 溫窈見他不回答,便又重復一遍。 男人還是那副神情,半晌,他抬起眼,語氣有不易察覺的懇求意味:“別,走?!?/br> “別,丟下,我?!?/br> 或許是進一步喪尸化使得大腦語言功能更加遲緩,簡單的幾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是那么艱難,溫窈的肩頭小心的搭上一只冰涼的手,男人垂下眼睫毛,掌心摩挲著她的肌膚: “你要的,我都給?!?/br> 要任何食物,提的任何要求,他都可以滿足她。 只希望,她不要走。 “我要的?你都給?”溫窈笑了,她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用著自己毀掉的那半張臉對著他,“我要查出毀掉我臉的人,我要他、她,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可以幫我做到嗎?” “誰,做的。” “如果我能確定是誰做的就好了,能的話,我一定會慢慢的那他們那半張臉,用小刀,一片一片割下,再把他們的傷口上灑上不容易愈合的藥粉,緊接著把他們綁到椅子上,讓你的喪尸手下……” 溫窈像是想起什么有趣地事情,她難掩眼底那抹興奮到異常的紅,她的肩膀在男人的掌心下開始顫抖,她忍著強烈的笑意,聲音聽上去更加尖銳: “讓他們一口,一口,一口的咬他們?!?/br> 就像他們當初對待她那樣。 限制她的行動,使她無法動彈,只能待在原地,看著無數(shù)喪尸朝著自己蜂擁而至,十八歲的最愛美的小姑娘,就這樣被喪尸同化。 而面前的男人,曾經(jīng)那世咬過她,雖是他的本能。 可她是溫窈,如果她會為他人而考慮,從而不顧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感受,那她就不是溫窈了。 這個小畜生之所以放過她,與她本身有什么關系,他只是為了他自己。他怕自己孤獨,他信了她那套胡編亂造的說詞,他不希望他永遠都以異類的身份生存著。 他所表現(xiàn)出的討好與可憐,并不值得溫窈為此諒解他在那世撕咬過她的事情。 隨意的原諒與寬容他人,是一種愚不可及的蠢。 再者,她想,那一世的她,如果是此刻面對著這個喪尸王,也絕不會生出任何憐憫的心思,尖銳又深深嵌入皮膚的牙、被分食掉的手、感染喪尸病毒后渾身潰爛肢體僵硬的痛、在失去自己主體意識前看的那最后一眼天空。 溫窈的原則之一,永遠不會背叛自己,更不會替任何人大度。 “你可以做到嗎?!彼龁柲腥?。 男人對她的話咀嚼理解一番,才木訥地點了幾下頭,高大的身子往前微微傾去,他的聲音近在咫尺,溫窈的耳尖上感受到獨屬于喪尸王的陰冷氣息。 “可以?!?/br> 他的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氣勢更像是道密不透風的墻,將溫窈圈禁起來。 他的承諾像是靜默的一座山,雖只有簡短兩字,可他確實這么鄭重其事,溫窈也能感知到,她手里最快、最好的這把利刃。 不是她的好哥哥溫如衍。 而會是面前這個喪失部分神智的男人。 女孩招招手,男人腦袋隨即低垂下來,像是接受著主人的撫摸與夸贊般,他的腰彎的很低,膝蓋微微半屈,修長挺拔的男人、在所有異能者與喪尸眼底都是聞風喪膽的存在的男人—— 在這個小姑娘面前,卻收起獠牙,低眉順眼,平靜又雀躍地接受著她那帶著幾分物化意思的撫摸與觸碰。 女孩的手實在太軟了。 也太熱了。 在摸到他發(fā)梢時,男人幾乎覺得他自己不存在的耳朵猛烈地顫抖幾下,連帶著后脖子都有陣酥麻。 在她打發(fā)小狗般的捏捏他那裸露在面具外的下顎周圍時,溫熱暖和的肌膚所傳遞來的guntang灼熱,沿著他那冷硬的肌膚表層,像是電流般游走著身體每個角落。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都能讓他隱隱泛著興奮。 “但是我現(xiàn)在還沒有查出來是誰,所以,你乖乖的好嗎,把我送回去,等我查出具體是誰之后,你就幫我解決掉他們,好嗎?”溫窈垂了垂長長的眼睫,迎著對方略有委屈茫然的眼,打了個哈欠,“聽話?!?/br> “你要是不聽話的話,我就永遠不要你了。” 很顯然,這句話的威脅比先前溫窈說的所有話都來的更奏效。 在男人經(jīng)過數(shù)次掙扎后,他泛白的掌心捏得很緊,鴉青的睫毛蓋住了眼中的情緒,唇角繃成一條直線,他還是妥協(xié)了,他對女孩伸出手: “走,送你?!?/br> “地上這些你不要啦?” “你,也不要,”男人聲音中透露著壓抑的自嘲,他摟上溫窈的腰,氣息逼近,“就像我,你,也不要。” 溫窈不要那些多余的食物,就像是不要他一樣。 他沒有辦法。 他只能順從著她。 她既然想要回去,他再不愿,可是與其冒著被她徹底拋棄與厭惡的風險,不如賭一把。 賭她解決完那些使她毀容的人后,會永遠又乖巧得待在他身邊,陪著他。 男人沒有告訴溫窈他尋找到這些她所需要的東西有多么不容易,他只以為他找到這些后,溫窈便不會再離開他、拋下他,可是她依然選擇要走。 回去的路上,男人變得有點沉默,他摟抱著溫窈,使她的姿勢相對來說更舒服點。 溫窈摟著他的脖子,她很輕,尤其是對喪尸化的男人來說就像是一片小羽毛的重量,可小羽毛卻不乖巧,明明在快速的前行期間,她的手依然不閑著。 她摸了摸他的面具,通過些許蔓延到下顎拐角處的白色筋脈,窺到幾分他真容的駭人與異樣。 換句話說,他們一個臉上有疤,一個臉上是喪尸化后帶來的后遺癥,某種程度上,倒真像是同類。 “他,是誰?!?/br> 男人在一處地方放緩速度,他的呼吸依舊均勻,像是絲毫沒有受到疾速前行的影響,他的體力比大部分異能者都要好上太多,可他面具下的那張臉,在問出這個問題時,已經(jīng)扭曲酸澀到難堪了。 “誰?”溫窈玩著他的衣領,指尖纏繞著他衣領上的小抽繩,姿態(tài)慵懶又隨意。 男人轉(zhuǎn)身,溫窈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回到了大部隊的地方,四處靜悄悄的,兩人來到的是帳篷中央,除在遠處守夜的陳厭依然清醒著之外,所有人幾乎都已經(jīng)入睡。 男人就這樣膽大又毫不避諱的抱著女孩,來到一個帳篷前,指了指,“他?!?/br> 溫窈看去。 那是。 溫如衍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