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嬌氣作精惡毒女配(十三)
入夜。 小隊本身自帶兩輛車,其中一輛車是偏老舊的商務車,另一輛則是經(jīng)過改裝過后可以抵御一定攻擊的車。 商務車內(nèi)空間偏大,因此大家將在車中休息的權利理所當然的給了隊里唯一一個女性——溫楚楚。 其他人則是在略有破舊的帳篷中休息。 畢竟男女有別,所以即便車內(nèi)空間大,大家還是心照不宣的只讓溫楚楚一人享此殊榮。 當然,溫窈不算在他們小隊里的。 在他們眼里,這個滿嘴謊話又惡毒自私的女人,早就被他們趕了出去,他們不需要更鄙夷這樣的人成為他們隊友,今天可以撒謊說自己有治愈異能,明天就可以為活命拿他們擋在自己身前。 這種人太可怕了。 如果溫窈可以聽到他們腹誹她的聲音,那么她肯定點點頭,并且為他們精準無誤的猜測給予掌聲。 他們怎么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呢。 只要她可以活下來,犧牲誰都可以。 溫窈也不稀罕這些人將那商務車的休息位置給了溫楚楚,一來,她本身就不準備睡這些人的車子,二來,溫如衍的車改裝過后的后排雖然位置還是擁擠了些,但是也足夠她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著,還有溫如衍這個哥哥為她在旁冷著臉扇風祛暑。 溫窈因為燥熱翻了個身,只留了個圓潤的后腦勺給男人,她閉上眼睛,聲音含糊不清,像是黏上一層濃稠的蜂蜜,聽的人心里莫名發(fā)軟:“哥哥。” 氣溫略高的車內(nèi),溫如衍坐在末端稍顯逼仄,他微微彎著腰,伸長些手,繼續(xù)為這個不省心吵著熱的睡不著的小混蛋手動扇風,他輕輕嗯了一聲,“還熱?” “熱?!?/br> 溫窈扭了扭身子。 “你這么厲害,為什么不叫人派一輛高級點的車給你,起碼要帶空調(diào),還得帶個床,最好是房車,這樣我就可以睡得舒舒服服?!?/br> 溫如衍氣笑了,“你當我出來是游山玩水嗎。” 他替溫窈掖上馬上要從腹部滑落下去的小毛毯,搖扇子的力度不自覺的更大了些許,他耐心解釋著,“我這次出來一切都從簡的,也為了不引人矚目,所以不開很好的車,我也沒想到在路上會碰到你?!?/br> “哥哥?!?/br> 溫窈閉著眼睛,睫毛顫抖兩下,她像是不經(jīng)意的問起,“如果你這次出來找我,發(fā)現(xiàn)我死了,你會怎么辦?” “胡說!”溫如衍搖扇子的手頓了頓,他的語氣也嚴厲起來,明明只是女孩隨口一說的話語,知道她慣喜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可溫如衍還是心里頭有些不安,像是這樣的事情真的發(fā)生過那般。 溫窈感受到一只帶著些黏膩汗水的手貼了上來,她反感的皺起眉頭,卻換來男人不滿地掐臉。 “很晚了,哥哥待會兒也要去帳篷里休息了,你趕緊休息,我在這里幫你搖扇子,嗯?” “那要等我睡著才能走哦?!?/br> “嗯?!?/br> 對于使喚人這種事情,溫窈做的從來都沒有絲毫負罪感,理所當然又十分享受。 酷暑格外難捱的夜晚,男人的汗水淌了一身,白色短袖貼在身上,若隱若現(xiàn)著身體的線條,而他一雙燦若繁星地眸中滿是不自知的溫柔與自厭交錯。 直到在第無數(shù)次刻畫與描摹meimei的側(cè)臉后,見她安靜又乖巧的睡下,聽到她均勻愜意的呼吸聲,他才小心翼翼起身,在走之前,俯身在meimei臉頰上留了個晚安吻,像小時候他哄睡meimei后那般,他在她耳畔用著極為細微的氣音道: “晚安,meimei?!?/br> 這話,到底是在說給meimei聽。 亦或者說是提醒、麻痹他自己,這是meimei,是從小看到大的meimei,所以,他所做的一切行為,所有因為她產(chǎn)生的情緒波動,所有的這些,都只是因為她是他的meimei。 是因為父親下落不明、母親意外逝世,所以,他現(xiàn)在才會對這個小混蛋似的meimei更加生出憐惜之情。 絕不會是因為其他任何原因。 那愈發(fā)濃烈的情感也好,幻境中的熱潮喘息也罷,都只是一時之間的。 溫教授下車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jīng)進帳篷休息了,陳厭兀自坐在帳篷外的小板凳上,今天是他守夜,以防遭到未勘測到的喪尸群的攻擊,覺醒異能后的人五感都會更加敏銳,溫如衍下車的那瞬間,陳厭便抬起雙淡漠的眼朝著他看去。 溫如衍朝他點頭示意,走了過去,“等到后半夜你叫我,我來守。” 陳厭放下二郎腿,硬朗的臉頰上依然是有些冷漠的神情,他看了溫如衍那輛車,心下猜到了什么。 “不用,今晚我守著就好,你去休息?!?/br> 陳厭又問,“她睡下了?” 溫如衍同樣在旁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兩人視線齊平,不知為何,分明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掛著禮貌溫和的淡笑,可當眼神交匯時,彼此還是感受到那似有若無的、滋生出來的火花感。 莫名的敵意一閃而過。 “你是問楚楚還是小窈,楚楚的話,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小窈的話,她確實已經(jīng)休息了?!?/br> 溫如衍的話乍一聽沒有任何語氣上的不對,他回答時口吻隨意的好像只是就這么一說,可陳厭,這樣生長在嚴厲豪門家庭的人,比同齡人更早有了察言觀色的習慣與習性。 他從溫如衍這里聽出了話外之音。 溫如衍在警告他,讓他在他兩個meimei之間管好一個就夠了,換而言之,他現(xiàn)在只用關心他選擇的溫楚楚,而不是更早以前就被他拋棄的溫窈。 他不配了。 陳厭的氣勢偏硬朗,他本就屬于濃顏系長相,搭配倒叁角身材,比起短袖,他更適合的是諸如西裝這些。 也因為他比其他人更加成熟的氣勢與外貌,所以大家才能信服這么一個十九歲、在溫如衍眼底還是個孩子的人擔任小隊隊長。 如果不是在末日,那么他最適合的地方將會是高聳入云的寫字樓,陳家原本的打算也是等他大學畢業(yè)后讓他接手打理家業(yè)。 只可惜,這場末日打斷了所有人的計劃。 好在,他在末日前一個月,就因為楚楚的提醒從而做好了些許準備。老實說,起初他也覺得溫楚楚的話屬于天方夜譚,不過只是在網(wǎng)路上看到一個躲避喪尸指南的帖子就為此焦慮緊張,實在太荒謬了。 也好在她沒有放棄,使出各種話術使得他相信了這一點,也讓陳家的傷亡與損失都降到最低。 陳厭收回思緒,他又看了溫如衍一眼,溫如衍還是那樣淡淡的看著他,仿佛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的情緒,他永遠都是這樣的淡定自若。 甚至連當初他提出跟溫窈退婚時,溫如衍也只是愣了會兒,就同意了。 他以為,溫如衍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般疼愛那個為所欲為又惹是生非的溫窈,尤其是在去年溫窈各種行為與話語都趨于荒謬開始,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陳厭就是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可他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一陣燥熱的風吹拂而過,卻沒有吹散兩人之間那詭異的、燃燒著濃煙的氛圍。 陳厭:“嗯,休息了就好。對了,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溫大哥?!?/br> 溫如衍,“你說?!?/br> “溫窈在遇到你之前,也在我小隊里的這件事,她有沒有告訴你?” 溫如衍擰眉,“大概知道一點。” “那她有沒有說過她在隊內(nèi)的所作所為?!?/br> “……沒有?!?/br> 陳厭深呼一口氣,有些無奈,也有些厭煩,“她是你的meimei,我知道你難免存幾分溺愛的心理,可她所做的許多事情,都不免讓人咂舌。 其他的事情都無傷大雅,可她偽造自己是治愈系異能者的事情帶來了不小的嚴重的后果這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br> 陳厭看著溫如衍越發(fā)皺起的眉頭,頓了頓,“她或許早就不像小時候那樣單純可愛了,如今的她,早就變得面目全非,滿嘴謊話了?!?/br> “即便你是她的哥哥,我也要提醒你,當心哪天被她騙了?!?/br> 陳厭只說了一部分,卻將很多事情隱瞞了下來。 他實在無法開口,溫窈引誘他那件事。 除了在溫如衍面前說這件事不得體之外,更存了點不想被他知道的微妙心理。 溫如衍聽了半天,算是明白。 大概就是他的meimei為了獲得特殊照顧與待遇,享受更好的物資,所以編造出一個治愈系異能的身份。且不說治愈系之難得,現(xiàn)有的這樣的幾個異能者都在基地里接受保護與研究,更別提這樣異能者的強大,無論是人類方還是喪尸方,如果能擁有這樣的異能者,都是受益無限的事情。 所以,只有編造這個身份,才會得到最高級的待遇。 他的meimei還真是…… 溫如衍的青筋自太陽xue蔓延至下顎處,他狠狠閉了閉眼,到底是誰教的meimei滿口謊話。 “我知道這件事了,”溫如衍對陳厭說,“我的meimei我會管好的,之后,她肯定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了,她不愿意回去,所以我得帶著她?!?/br> 陳厭倒是很意外,從鼻子間發(fā)出聲嗤笑,“她不愿意回去?” 吃不了一點苦,走路都要他抬著,水果食物飯菜都要吃最好的她,她居然不愿意提前回到基地? “我們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是為了找到喪尸老巢跟找到喪尸王,她不愿意回去,又是因為什么?” 溫如衍半開玩笑的回復他,“反正不是為了你。” 何曾見過溫教授說出明顯的、帶有指向性還帶著尖刺的話,連跟他相識多年的陳厭都沒反應過來,他的臉色有瞬間僵硬,不過很快也就恢復如初。 “不說了,我去休息了?!睖厝缪芷鹕恚悈掽c頭示意了下,便離開了。 只是在轉(zhuǎn)身那瞬,兩個人表情都不是那么好看就是了。 * “帶走,帶走你?!?/br> 一道快到看不清的殘影趁著陳厭不注意,迅速來到車前,他的眼內(nèi)有些模糊,神情也顯得有些呆滯,像是被生生抽走一魄,所做的行為都是出于潛意識。 他停在車前,只是低頭看了眼車把手,門就自動打開。 風呼嘯在耳邊。 溫窈再次從睡夢中蘇醒時,原本的炎熱早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過于涼爽的風,恍惚間,她還以為自己回到了現(xiàn)世,正吹著大功率風扇。 這種荒謬的想法馬上就被否決了。 不僅涼爽,她眼前所有事物正不斷后退。 很熟悉。 也很顯然,擁有這種速度與本領的人,只有那只被她連哄帶騙拋下的蠢狗。 雖然一時之間溫窈也分不清他是要來尋仇亦或者是把她帶走當做俘虜,可被攪清夢與未經(jīng)過她同意就把她帶走的不悅還是占了大頭,她用手狠狠地往男人背脊上錘了錘: “我暈了!你快停下來!你怎么這么壞!” 男人聽到溫窈說話,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嘴邊不知道呢喃著什么,顛得溫窈快要將晚餐都要吐出來了。 她抓錘推打,所有能想到的動作都用上了,最后,男人終于妥協(xié)停了下來,將她背靠大樹放下。 面具下那雙眼,比溫窈第一次見他時更加渾濁了。 “誰允許你帶我走的?!睖伛嚎戳丝粗車?,荒無人煙又偏離大部隊,如果單靠她自己,根本走不回去。 想到這里,她又氣得抓起一把石子就對著男人扔,半張漂亮的臉活色生香,半張丑陋的臉看上去就沒什么美感了。 溫窈:“蠢狗,你怎么這么讓人討厭?!?/br> 男人似乎在理解她的話,反應很遲鈍,又因為看到溫窈臉上傷口的丑陋,所以他又皺起眉,“丑?!?/br> “誰允許你說我丑的?” “……不丑?!?/br> “把我送回去。” “不。”這回男人倒是回答的很堅決。 溫窈撇他一眼,猜測著估計這個小畜生喪尸化更嚴重了,她如果長時間跟他待在一起,那么必然有弊無利。 “我要回去。”溫窈又重復了一遍。 “不?!?/br> 男人還是這個態(tài)度,在溫窈又要發(fā)火的前一刻,他忽然拉開自己的衣服,衣服內(nèi)有好多個小袋子,溫窈瞇了瞇眼,才看清。 “你要的,冰西瓜,草莓,防曬霜,還有,白裙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