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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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勸著,陳羨跟沈恩慈確認:“你等下跟著我?!?/br> 話趕話了,沈恩慈顧不得思考,嗯了一聲。 話音才落。 陳泊寧就淡聲答了聲好。 - 密室占地六七百平,空間很大,這次玩的主題不用抽角色牌,只有單線,適合沈恩慈這種新手玩家。 第一個房間,推門映入眼簾一只巨大黃色氣球,上面畫著詭異人臉表情,在森冷燈光下十分瘆人。 這里需要他們尋找鑰匙,好在第一個房間光源還算充足,大家紛紛開始翻墻倒柜。 anna一直就在陳泊寧身邊,正要找機會上前說話時。 陳泊寧突然隨手拿起尖銳臺燈扎破氣球。 砰一聲,氣球炸裂,鑰匙落下。 anna也被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幾步。 沈恩慈竟松了口氣。 第二個房間大家找到線索前往電梯,許是程序設(shè)定,上行途中電梯劇烈晃動,燈光忽閃忽閃。 眾人被晃得無法站穩(wěn),東歪西倒,慌亂著互相攀附。 黑暗中,有人穩(wěn)穩(wěn)握住沈恩慈的手。 他沒出聲,沈恩慈反而知道是誰。 好在陳羨面對這種情況相當有經(jīng)驗,幾秒后他鎮(zhèn)定下來,呼喚大家緊貼電梯墻面。 感應(yīng)裝置生效,電梯恢復平穩(wěn)運行,叮咚一聲開門。 第三個房間,仍只有微弱光線,空蕩蕩的房間里有一張紅色破敗沙發(fā)。 面面相覷之際上方響起令人心悸的八音盒聲。 凄婉節(jié)拍,聚光燈忽然亮起,穿帶血天鵝裙的芭蕾舞者帶燈下哀傷地垂目。 她手里拿著一張卡片,正是進入下一個房間需要的通行卡。 大家需要拿著在上一個房間里獲取的信物一一去找芭蕾舞者npc回答問題。 黑暗中,只有聚光燈一處的光源,眾人湊在一起緊張看代表去npc面前回答問題。 有人過去了。 沈恩慈和兩個女孩站在一起。 突然anna尖叫一聲跳到陳泊寧身邊,驚呼:“有人摸我后背!這房間里還有其他npc!” 她越靠越近,陳泊寧卻始終與她保持恰當距離。 anna不自討沒趣,回到女孩子中,低聲道:“有分寸感,還不錯?!?/br> 說話間,有人回答出了芭蕾舞者的問題得到通行卡。 雀躍之際,沈恩慈也覺得背上涼颼颼,她回頭一看,一個面具男站在她面前,咧嘴對她笑。 嚇得沈恩慈踉蹌兩步,差點從沙發(fā)上翻過去。 有人抓穩(wěn)她手臂。 陳泊寧不動聲色,沉聲叮囑她小心。 這舉動離得近的人都看到了,如此區(qū)別對待。 沈恩慈都有點心虛的時候,anna卻大加贊許:“對外人疏離有禮,對弟妹愛護照顧?!?/br> “更喜歡了!” “……” 心中醋意越來越甚,沈恩慈沒再說話,覺得自己很別扭。 明明是她決定要讓所有事重回正軌,現(xiàn)在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最后一個房間需要有人上臺彈鋼琴拖住npc,在場會彈鋼琴的人不少,但敢當著手持電鋸的npc面前彈的人幾乎沒有。 “你們?nèi)フ诣€匙?!?/br> 陳泊寧驀然口頭,隨后坐到鋼琴前。 瑩瑩白光落到他身上。 沒曲譜,玩家隨意發(fā)揮即可,設(shè)置初衷應(yīng)該是為了避免有不會彈鋼琴的玩家,上前隨便亂點也是沒有問題的。 散漫琴音奔騰顫動。 熟悉又遙遠。 聽到后半段沈恩慈幾乎是愣在原地。 調(diào)子跨過群山萬壑,穿越幾年的時光終于穩(wěn)穩(wěn)落地。 她的資助人寄來的包裹里曾經(jīng)夾雜過一張曲譜。 獨一無二。 從未對外公布過的。 他發(fā)來過曲調(diào),難熬的瞬間沈恩慈聽過千千萬萬遍。 可來學校的投資人分明是個jiejie。 沈恩慈心中好多問題此時淤積在一起,好多難以想通的巧合在這瞬間迎刃而解。 她隱于暗光中抬頭望臺上的陳泊寧,曲調(diào)從一開始的平緩穩(wěn)當變得逐漸峻嶺,像持續(xù)的大雨,愈下愈甚。 濃稠綿密,連綿不絕。 沈恩慈心如鼓擊,呼吸艱難。 她早該想到的。 從密室出來,anna大膽約陳泊寧晚點去荷塘劃船。 她心中忐忑,本也沒抱多大希望,但想著陳泊寧明天就會離開山莊,怕之后再沒機會見面,于是只能抓住這最后的機會表明心意。 卻不想陳泊寧會答應(yīng)。 晚上八點,蓮湖亭見。 anna驚喜萬分,晚飯都沒吃多少就回房間換衣服做準備了。 為這次邀約,anna包下全湖船筏,單留她和陳泊寧要乘坐的那只,只為不被人打擾。 七點半,沈恩慈出現(xiàn)在蓮湖亭,她知道陳泊寧一定會早到。 從背后推他上船,沈恩慈解開牽引繩用力攪動木槳,小船搖搖晃晃駛向蓮塘中央。 她小時候生活的小巷靠近大河,居民有時過河需要劃船,這對她來說不算難事。 二十分鐘后小船晃悠至荷塘中心,晚暮已至,淡漠光線中蓮塘綠浪蒸騰的氤氳似乎霧氣,淡淡一層,清瀅朦朧。 一路上陳泊寧都沒說話,看她的表情一點也不意外。 沈恩慈最煩他這副什么事都盡在掌握的樣子。 她才剛皺眉,陳泊寧就主動貼近她,語氣竟有幾分討好:“小荷,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是我做錯了?!?/br> 明明沈恩慈對他也有所隱瞞,可以扯平的事他卻率先把罪責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我應(yīng)該早一點跟你坦白?!?/br> 蓮葉生長極其茂密旺盛,足以將將整個船只演掩于葉片之下。 微熱的風拂過,葉片追逐碰撞發(fā)出簌簌聲。 陳泊寧斂目低言:“這些年資助你的人是我,你每年的成績,照片,我都有收到?!?/br> 極盡坦誠。 沈恩慈腦里轟鳴聲起,尖銳收尾后她連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有好多問題,不知道從哪里問起。 她好像一個被吹得鼓得不能再鼓的氣球被人用針戳皮,瞬間xiele氣。 “為什么?” 她顫聲問:“為什么這么多年,一個電話有沒有?” 她怨陳泊寧不辭而別的氣惱早在陳泊寧離開的第一年煙消云散。 歸根結(jié)底,她記恨的是為什么多年來,陳泊寧杳無音訊,連個電話都不曾打來。 那時她洗一天碗才十幾二十塊錢,沈恩慈舍不得花一塊錢坐車回家,卻愿意在每周五下午在巷口小賣部花兩塊錢打電話給陳泊寧。 忙音忙音還是忙音。 整整兩年,忙音變成空號,沈恩慈終于放棄。 “我和mama都很想你。” 她掩面落淚,“你為什么不和我們聯(lián)系。” 思念堆積成怨念。 “我不能。” 陳泊寧淡聲開口:“陳置絕不會允許我有這種沒斷的關(guān)系?!?/br> 不能與她們聯(lián)系。 甚至連資助她都要摻進其他人擾亂視線。 “現(xiàn)在呢?” 沈恩慈問他,“你不怕陳叔叔了?” 陳泊寧冷聲:“他現(xiàn)在說不上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