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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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慈拿起又放下,今天是陳羨的生日,算了。 沒急著下樓,沈恩慈坐在自己房間的陽臺上吹風(fēng),沒一會兒看見陳泊寧的車從遠處駛?cè)腴_進地下停車場。 背景音樂被關(guān)掉了,陳泊寧不喜喧鬧,今天讓陳羨在家里辦宴會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 又坐了十多分鐘,沈恩慈才收拾下樓,跟陳羨核心圈子的幾個好友打過招呼后她自覺任務(wù)完成,又到處找地方躲清靜。 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重新上樓,于是她只能拿杯酒邊交際邊往人少的地方走,今天來的人挺多,多大是沈恩慈不認識的。 她不用主動說話,那些人自會一批一批湊上來套近乎,可走到邊緣處,她卻見一意外的人。 喬禮? 多半是林清意帶她來的。 怪不得陳羨今天對她的態(tài)度又冷淡下來。 喬禮一個人坐在角落沙發(fā)里,眼神畏怯,無法融入這樣聲色犬馬的場合。她不去主動與人攀附,自然也不會有人理她。 不知道林清意今天帶她來這里還有沒有其他目的,不過至少別主動去招惹。 趨利避害,在喬禮注意到她之前,沈恩慈朝反方向走去。 拿酒杯一路逛到陳家后面的花園,這里背對著泳池,倒是很少有人過來,沈恩慈長舒口氣。 由園藝師精心打造的藝術(shù)品,高低交縱的園林木,色彩搭配得當(dāng),目光所及之處的常綠喬木廣玉蘭正值花期。 緘默燦白的花朵周身泛著晶瑩細膩的軟光,被周圍葉片簇擁著。 像開在空中的荷花。 “荷花玉蘭?!?/br> 背后有聲音說。 沈恩慈嚇了一跳,她微退半步后回頭,看見陳泊寧只穿件灰色短袖非常閑散地倚坐在玻璃溫室旁邊的古銅木椅上。 桃樂絲溫順地趴在他腿上,嘴巴里發(fā)出很舒服的咕嚕聲。 而陳泊寧本人一只手肘隨意搭在靠背上另只手摸桃樂絲,半側(cè)著身子看她。 上次這小貓看見陳泊寧的時候不是還嚇得連面都不敢露嗎? 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這年頭連貓都知道找靠山。 “也叫廣玉蘭,屬常綠喬木?!?/br> 許是看她盯著著木蘭花太久,陳泊寧主動向她介紹。 語氣卻淡漠,顯得遙遠有距離感。 隨聲望去,陳泊寧手里好像拿著什么東西,小小地捏在修長指尖,月色朦朧,看不太清。 沈恩慈大膽朝他走近兩步,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放著著的一盒…… 泡芙? 正是下午在甜品店撞見他時買的那盒。 整整齊齊擺放的六粒泡芙,此時盒中只剩兩粒。 誰能想到弟弟的生日宴會上,平時冷言寡語,在公司被稱為撒旦魔頭的掌權(quán)人哥哥會躲在沒人的角落吃酥皮甜泡芙。 她一定是在做夢吧。 雖然曾經(jīng)一度把陳泊寧作為是否在做夢的圖標。 那個時候,只要見到陳泊寧,她就知道自己又在夢中了。 可這個時候,她清楚知道,自己沒有在做夢。 內(nèi)心有隱約期待如同一顆花種即將破土而出。 陳泊寧突然拿起泡芙問她吃不吃,鬼使神差地,沈恩慈拿起一顆,坐到陳泊寧身邊與他一起吃起泡芙。 靜謐綿長的時光,有朵廣玉蘭甚至就在這樣短暫的時間在他們面前綻開。 “嫂子,進來玩兒呀!” 突然,側(cè)邊三樓傳來蕭杭的聲音。 陳泊寧正巧屬于他的視線盲區(qū),所以他以為沈恩慈獨自坐在那邊。 “好?!?/br> 沈恩慈向蕭杭應(yīng)好,她作為半個主人,確實不該這么長時間離開宴會主場。 向陳泊寧道別,往宴會正廳走去。 可內(nèi)心有念頭在瘋長,惡蚊低語,是撲不滅的野火燎原,越燒越盛,火舌將她吞沒蠶食。 再不會有任何時刻比現(xiàn)在更清醒,她一定要立馬知道答案。 至大廳臨門一腳。 她了當(dāng)折返回去,幾乎是小跑。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碰撞聲,同飛快的心跳鼓點達成共振,越來越快。 咔嗒一聲,高跟鞋跟斷裂,直接脫下鞋赤腳踩進草地。 黑夜孤寂,連耳側(cè)的風(fēng)都像虛張聲勢,幸好今夜無月,掩護走投無路人的居心叵測。 陳泊寧還在原處,松弛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輕揉桃樂絲光滑的毛發(fā)。 沈恩慈站定在他前面,額角有碎汗沾濕鬢角,她微微喘著氣罔所顧忌地看向陳泊寧眼底。 語氣故作天真無畏。 “陳泊寧,你有沒有女朋友?” 極度坦誠。 第17章 嫂子 沒想到陳泊寧臉上并無驚訝神情。 也許平日里他面對的那些突發(fā)事件, 要比準弟妹毫不避諱跑來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的份量更重。 陳泊寧沒回答,反倒第一時間注意到她赤腳踩在草坪上。 “坐下說?!?/br> 大跨兩步,沈恩慈提著高跟鞋毫無負擔(dān)坐到男人身側(cè), 不像之前那樣刻意保持分寸, 她有破釜沉舟的打算。 兩人之間隔著相當(dāng)曖昧一段距離。 周圍縈繞玉蘭花的味道。 微冷。 夾雜著某種荒唐的難以言喻。 陳泊寧溫?zé)嵴菩挠|碰她腳底, 仔細檢查完并無扭傷劃痕后,拿出酒精濕紙巾細細擦拭她腳跟的污泥草漬。 陳泊寧有潔癖,從以前就是這樣,隨身攜帶紙巾。 可說他有潔癖吧,他又愿意赤手觸碰自己滿是泥點的腳。 沈恩慈好奇打量他, 覺得兩人這樣的接觸過分親昵, 但看陳泊寧的眼神,卻分外清明, 仿佛并無其他旖旎心思。 心里七上八下, 如同半罐水子的鼓手敲打亂七八糟的鼓聲。 沈恩慈看見男人彎腰給自己穿好鞋,然后起身慢條斯理地清理手,最后才答:“沒有?!?/br> 他說他沒有女朋友。 沈恩慈本來以為陳泊寧至少該盤問她幾句, 比如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或者看穿她的心思, 警告她恪守本分。 或者更大膽點接受她的暗示。 都沒有。 陳泊寧回答完問題后就不再說話, 低頭逗貓,姿態(tài)自然得不行,好像剛才只是例行公事簽署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文件。 前院隱隱傳來逗樂歡笑聲,沈恩慈得到想要的答案便也不多做逗留, 俯身很手欠地摸了把旁邊人腿上的貓咪后就起身走了。 發(fā)尾掃過臉頰, 酥麻,像桃樂絲的尾巴若有若無撩撥。 周圍還殘留她留下的味道, 比玉蘭香更凜冽的不知名花香,花被浸泡在未融冰水中,若隱。 陳泊寧指尖在桃樂絲尾巴處繞圈,轉(zhuǎn)頭看沈恩慈離去的背影,視線正巧與樓上的男子對上。 那人似乎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全部看去。 他眼底的寒意冷至眉梢,抬頭往上看,頗有幾分威壓脅迫之意。 蕭杭立馬閉眼,抬手在自己嘴巴上比了個拉拉鏈的姿勢,示意自己會保密。 逃似地離開現(xiàn)場。 - 得到確切回答,沈恩慈心情略為放松,連對馬上又要帶面具重回交際場這件事也沒那么抗拒了。 至少她現(xiàn)在有了新的側(cè)重點。 結(jié)果剛踏入宴會正廳,就看見眾人圍成一個圈,將誰堵在里面。 陳羨和林清意不在,所以也沒人出來主導(dǎo)局勢走向。 “誰把這種不入流還沒眼力見兒的小明星帶進來的???竟然連王少的酒都敢不接?” “就是說啊,破壞氣氛就算了,還偷東西。” “真有夠膈應(yīng)人的。” …… 可能主角是什么掀不起水花的“三教九流”,眾人議論聲也毫不克制,反而聲調(diào)高昂生怕里面那人聽不見似的。 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