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站在這里,對方說了兩句話,奇怪的、截然不同的渴望又再次在心底生根發(fā)芽,頃刻間變成參天大樹,撐滿胸腔。 徐流深從榻上下來,一只手還撐在榻邊,柔軟布料從掌心流過。 他忽地一頓。 一只手從重重帳幔中伸出來,緊緊抓住了他手腕。 第32章 徐流深視線悄無聲息地下移。 那只手比他更纖細(xì), 在抓住他手臂的那一刻用力,接著白色單衣和手指一同往下滑了一截,松松壓在腕骨處。 像是挽留又像是單純親昵的動作。 外面燃著一排紅燭, 在微風(fēng)中跳躍。朦朧光影將帳中人眉眼變得溫暖、柔和, 他真是被鬧醒的, 還有點(diǎn)睜不開眼, 困倦得烏黑眼睫和瞳仁都帶了一層濕潤。自下而上看人時眼里惺忪,問出口的時候十分不理解: “你把我吵醒就是來聊天的?” 徐流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順著他拉扯的動作傾身,一點(diǎn)一點(diǎn)壓低身體。 模糊而曖昧的沉香鉆進(jìn)談善鼻子里,這時候不知道為什么, 他忽然又能看清徐流深了。 “拉住本宮干什么, 嗯?” 談善手指不易察覺地一縮,他覺得這時候的徐流深和平時不太一樣, 上次他感受到這樣微妙的不一樣是在徐流深喝酒的時候。 他仿佛不是很溫和的人。 談善抓住他手腕的動作改為揪住他一截衣角,仰頭看他:“你生氣了……啊?!?/br> 本來他說話沒有后邊的語氣詞, 只不過沒睡醒,鼻音壓出一個小小的,上揚(yáng)的鉤。 徐流深用手去碰他的眼睫毛, 配合他壓低聲音:“嗯,生氣了?!?/br> “……” “蕭重離告訴本宮, 他與那個琴師少年相識,一起識琴譜,焚香煮茶, 共談風(fēng)月。本宮去之前, 琴師央他帶自己走,不過他并未認(rèn)清自己的心意, 拒絕了琴師,琴師絕望之下跳湖,又被他救起。” 談善眼角一抽:“他救我?我自己爬上去的?!?/br> 靠,他還在那兒胡說八道。早知道白天在荷花池里面就該把人一腳踹進(jìn)湖里! 徐流深用手撫摸他的臉,瞳仁幽深:“他自言與琴師,兩情相悅,琴瑟和鳴。倒顯得本宮像個拆散有情人的大惡人。” 談善不可思議:“你真信???” 徐流深:“本宮不高興?!?/br> 他呼出的熱氣灑在臉上,談善稍微往后躲了躲,真誠地辯解:“我穿過來的時候正好從湖里爬上來,這么說他也能算救了我。但是跟他……呃,焚香煮茶的肯定不是我,畢竟我不會?!?/br> “本宮還是不高興。” 談善不懂了,他覺得自己在溝通上實(shí)在是很有一手,事情肯定都解釋得明明白白白。但徐流深可能真是受了很大的傷害,他露出這樣的表情,談善心里一軟。 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都會難過。 于是談善一邊咬牙切齒地記住蕭重離,一邊鄭重其事地剖白:“我肯定只喜歡你,我長這么大只喜歡你一個人?!?/br> 蕭重離這人感覺人品不太行,談善在心底里琢磨,以后還是離遠(yuǎn)點(diǎn)。 下一秒他整個人激靈靈一抖。 徐流深猶帶涼意的指腹從他脖頸往后,在耳后摩挲。那種感受說不上來,談善只是一個不留神,那只手已經(jīng)落在了他后衣領(lǐng)口,接著完整地掌握了他后頸。 徐流深微微嘆了口氣,壓著他讓他貼近自己。不知何時他勾上去了一邊的帳幔,霧氣一般的深紅流瀉下來。 他一只膝蓋重新跪上了床榻,單手去拆發(fā)冠,烏黑長發(fā)落了談善滿身,糾纏在頸間。 “本宮想聽的是后面這句?!?/br> “可以么。” guntang熱意從皮膚傳至血管,燒成余燼的燥意排山倒海般反噬。他手指所過之處燃起驚天火種,談善控制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 他對未知的事還是害怕,強(qiáng)忍不安對徐流深說:“熄滅……那個蠟燭?!?/br> 【……】 黑暗給人勇氣。 談善長這么大很少崩潰了,在那一瞬間他重重喘息,甚至忍不住本能去推身后的人。但很快他被捏住下巴被迫回頭接吻,無孔不入沉香和他融為一體,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往外溢。疼痛和快感令他頭皮發(fā)麻,背脊過電一般細(xì)細(xì)顫抖。 過載的刺激讓他控制不住朝前爬,一只青筋暴起的手臂從他側(cè)胸往上,圈過他整個胸膛,途徑脖頸,再往上拇指和食指抬起下頷。他并沒有掙脫,反而被控制得更緊。上半身往后,被逼出一聲哭腔。 不過很快談善就覺得在這種事上哭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兒丟臉,非常盡力地把細(xì)碎的嗚咽咽了回去。他面頰濕了,汗?jié)竦拈L發(fā)貼在光-滑背脊上,伸手要徐流深抱他,好讓自己勉強(qiáng)渡過一個緩沖期。 他很不愿意說話,一說話就會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徐流深知道他在想什么,還是退出來抱他。 重重深紅帷帳逶迤在地,如同鑲金墜玉,密不透風(fēng)的囚籠。 談善松了口氣。 他眼皮睜不開,樂觀地認(rèn)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把自己疲累地蜷進(jìn)對方懷里,呼吸很快均勻。沒到一炷香,他又被折騰醒了,醒的時候崩潰地伸手遮住了眼睛。 “親本宮?!毙炝魃铗_他,“很快?!?/br> “……” 線香一寸寸滅。 這一晚上到第二天清晨,談善懷疑自己沒睡過一個整覺。他和睡意艱難掙扎的時候被裹了層外衣從榻上撈起來,懸空的時候簡直形成條件反射,閉著眼睛去尋對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