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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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扶住門框,太用力手臂青筋暴起。 “我看見了?!闭勆瓶匆娝⒖虖拿赘咨咸聛恚蛩?,跟只向主人要獎勵的小狐貍一樣,渾然不知他肺腑燒灼,“他見了一個有四根手指的人?!?/br> 徐流深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但他知道談善高興,也不想掃他興,每一個字咬碎了吐出來:“知道了,你……” 談善:“???” 徐流深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狠狠閉眼,又睜開。 從很早以前談善從禁閉亭撬窗翻進去他就知道了,這人膽子非一般的大。 當年那扇窗戶離地面足有五米高,窗外只有一棵參天古樹,遮天蔽日,樹干光滑。黎銹消失后他將整個姜王宮翻過來找,站在樹下時心臟跟此時一樣,都是驟停的。 談善灰頭土臉,徐流深抓住他手腕的力氣非常大,幾乎要將他手腕捏碎。他掙了掙,險些痛呼出聲。 徐流深垂眼,面無表情看他。 談善自覺理虧,摸了摸鼻子,小聲:“喂,徐流深?!?/br> “你是不是認出我了?!?/br> 徐流深仍然不說話,握住他的手力氣卻松了。他五官太漂亮,重彩濃墨,一路趕過來身上都是冷雨,帶著腥甜和血氣和不知名恐懼,撲了談善滿身。 身后木門經(jīng)不住風雨,發(fā)出“嘎吱”的響聲。 連綿雨水從屋檐成串滴落,蓄積成水洼,咚咚當當。 談善無意識舔了舔干澀下唇。 這樣的徐流深讓他覺得不知所措,但他仿佛天生就有哄人的本事,尤其是面前這個人。 徐流深只舍得對他生一秒的氣,一秒就是一秒,不能再多——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篤定。 “我知道很危險,以后不會了?!?/br> 談善變魔術一樣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串完整的、五個果的糖葫蘆。糖衣裹著紅山楂,在昏暗光線下顯出奇異的誘人。 “給你?!?/br> 他半仰著頭,小聲:“不要生氣了?!?/br> 第19章 鉆進來這宅院費了談善老大勁,閃躲不及撞到腦袋,情急之下還一棍子砸爛了別人東廚的窗。 窗欞折斷,寒風從豁口里刮進來。他用另一只手背蹭了蹭右臉的灰,手指凍得通紅,握著細細的糖葫蘆木簽展示一樣在徐流深眼前晃,晃了好幾次:“沒沾到灰,我一路帶過來的?!?/br> 語氣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得意:“厲不厲害?” 風吹雨動,草簾響,冰糖葫蘆紅彤彤。 徐流深一只手還拿著傘,眼中映出那串完整的、沒有受到絲毫磕絆的糖葫蘆串。下雨潮濕,昏沉光線沒入他瞳仁中。 他長久凝視談善,眼瞼突然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厲害?!?/br> 他伸手,屈指在談善腦門上不輕不重彈了一下,轉身朝斷了一半的門檻走,攏袖時壓住了后怕發(fā)抖的右手,用左手抽走了那根糖葫蘆。 糖漿的味道甜得膩人。 談善的鞋和襪子早不知道飛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也不在意,光腳跟上徐流深,在他背后說:“你不知道剛剛我差點就被抓住了!還好我跑得快,但我剛剛掀飛了八筐大白菜五筐蘿卜黃豆還有核桃芝麻什么的……我還記得路呢,快回去賠錢?!?/br> 絲毫沒有死里逃生的自覺。 徐流深往外走,空有秋后算賬的打算沒有秋后算賬的氣,再多的話硬是惱怒地憋住了,憋得自己眼角抽搐,郁悶無比。他媽的嘴上還控制不住地應:“賠。” 得到肯定回答談善放下心,腳步都輕快起來。依然在下雨,天幕幽藍,涼爽秋風拂過面頰,濕雨滴濺上腳背。他又覺得有趣,“啪啪啪”地跟在徐流深身后用腳踩水。一前一后,像一只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街巷路面有積水,四周比白天安靜許多。談善只以為是下雨天色暗沒人出門,毫無察覺地講他剛剛看到了什么: 黃昏時分有新娘出嫁,繡扇遮面,梳了高高的發(fā)髻,上面簪了一只漂亮的孔雀,樣子美麗;過來聞到蒸包子的味道,好像是牛rou餡,香味飄得很遠;大袖子跑不動,他撕爛了,希望世子爺不要怪罪他,怪罪也沒有辦法…… 路過攤面,徐流深毫無征兆一停,往包子鋪里扔了二兩碎銀。 “一籠包子?!?/br> 談善和包子鋪老板都愣了一下,前者抬頭,世子爺自個兒走在高高低低屋檐下,不知道跟什么人較勁,也不撐傘,肩膀上濕了一大片。 絕不回頭看一眼。 包子鋪老板憨厚地摸了摸腦袋,不明所以:“好嘞。” 一整屜熱氣騰騰包子出現(xiàn)在談善手上,皮薄餡大。他餓得狠了,咬了一口往里吞,太燙發(fā)出小聲的“嘶”抽氣聲。 進食的動靜窸窸窣窣。 徐流深放慢腳步,氣得發(fā)暈的頭腦在風中冷靜了。 算了。 算了。 世子爺心想,算……了。 徐流深霎時停住,閉眼,猛轉身,腰間成套的環(huán)佩發(fā)出“鐺鐺”清脆的撞擊聲。 “誒?”談善躲閃不及差點撞上去,護著包子,抻著脖子往前看,“不能走了?” 雨下得更大了點,他睫毛上掛著一串雨珠,抖兩下灑下一串,沾得眼皮上到處都是。冷風裹挾凄雨淋進后領,人在單薄衣襟下不明顯地發(fā)抖。 半天沒等到回應談善伸手“唰”一下抹掉眼睛邊的水,視線沒來得及清明,頭頂雨絲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