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纏綿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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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沒第一時間打來電話,也沒第一時間把合同退回來。 王雋不免好奇,她會收下那套房子嗎? 她的決定又是什么? 半個月過去,她終于來了消息。 一份熟悉的快件送到他手里。 她的答案就在里面。 難得的,王雋竟然有點(diǎn)驚慌。 她提出結(jié)束的時候,他有過這種異樣的感覺。 她來了消息,他還是驚慌。 直覺告訴他,這里面不會有他想要的答案。 靜默片刻,王雋把快件放下,打開車門下車。 今晚,易婉茹和王崇年前后打來電話讓他回家吃飯,說是有事想和他說,讓他一定要回來。 時隔五年多再次踏入這個家,昔日回憶涌上心頭,王雋神色又冷了幾分。 餐桌上,易婉茹笑著說:“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們爺倆喝個酒怎么樣?” 王崇年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眼神微動,到底是有些求和的希冀。 人無論再強(qiáng)大,終究抵不過歲月的侵蝕。 時間一晃而過,王崇年和易婉茹不復(fù)當(dāng)年的年輕,都避免不了衰老,比如臉上的皺紋,又比如鬢間的銀絲。 王雋默了默,淡聲拒絕:“不用了,白開水就不錯?!?/br> 易婉茹神色尷尬。 王崇年沉著臉,很是不虞。 一頓飯吃得不痛不快。 吃完飯,阿姨收拾飯桌,三人則是挪到了客廳。 電視機(jī)播著經(jīng)濟(jì)新聞,王雋凜了凜神,靜靜聽著。 王崇年臉色還是不太好看,眉間沉沉,隨時要爆發(fā)的意思。 易婉茹則是兩邊為難。 坐了二十來分鐘,王雋起身。 王崇年身子微起,嗤了聲:“去哪里?” 他不慌不忙回了句:“洗手?!?/br> 王崇年怔了下,坐回椅子里,又沉著一張臉。 一旁的易婉茹趕忙上前打和氣:“你爸爸是關(guān)心你,你太久沒回來了,我們都很想你?!?/br> 王雋神色不變,像是沒怎么在意母親說的話。 家里的布局基本沒變化,還是他印象中的模樣。王雋來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任冰涼的水滑過指尖。 客廳傳來幾聲刻意壓低的對話聲。 “你看看他,像是做兒子的樣嗎,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老子,我是兒子?!?/br> 王崇年忍耐已久,憤憤不平。 “他才同意回來,你就再忍忍,我們就這么一個孩子,再說了,我們確實(shí)也做得不對?!?/br> 易婉茹聲音稍顯柔和些。 “待會你跟他講,我什么都依著他,讓他以后常回家,他有家,又不是沒家,別讓人看笑話?!?/br> “你說說你,明明是關(guān)心他的,怎么就不會說話,還想讓他覺得是你面子重要?” 王雋擦干凈手,回到客廳。 易婉茹迎上來,笑著問:“晚上在家睡吧,你的房間都收拾好了?!?/br> “我還有點(diǎn)工作要處理。” 聽到這話,王崇年猛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雋波瀾不驚:“我不太懂您在說什么?!?/br> “你……” “是這樣,你爸爸的意思是,你工作這么忙,回家住好歹有個照顧。” 這樣的話,這些年王雋聽過不少,他沒心思和他們打感情牌,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爸媽,你們今晚叫我回來是有什么事要說嗎?” 易婉茹啊了聲,忙看向王崇年。 王崇年一下子沒了剛才的霸氣,反倒多了幾分不自在,眼睛看向別處。 王雋覺得稀奇。 還是易婉茹說:“王雋,是這樣……我和你爸爸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我們是有感情的?!?/br> 聞言,王雋不由得笑了:“就這件事嗎?” 易婉茹眨眨眼,看了眼低頭不說話的丈夫,說:“是啊,你知道的,我和你爸爸以前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讓你失望了,但這些年我們也思考了,對于婚姻還是抱以敬重的態(tài)度,所以,我們還是決定一起過?!?/br> 王雋眸光微斂:“一生一世一雙人?” 易婉茹好半晌沒說話。 王崇年哼了聲:“怎么,你覺得有問題?” 王雋覺得不可思議,很諷刺地說:“雙雙出軌的你們,在我面前裝了十八年的恩愛夫妻,確實(shí)擔(dān)得上一生一世一雙人?!?/br> 一聽這話,王崇年忍了一晚上的氣終于全撒出來了:“你還犟上了是嗎?我和你媽,那是受于年代限制逼不得已,我們是在你成年后才另找別人,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br> 王雋臉色冷峻:“所以你們叫我回來做什么,有這個必要嗎?” “要是這么多年你一次都不回家,還要你mama追過去看你,你回不回家我還真的不在乎?!蓖醭缒曛袣馐愕卣f,“你到底要什么時候才明白,我們并不是非要你這個孩子不可?!?/br> 客廳明亮,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雋面色平平,像是想到什么,他笑笑的,說:“你們有選擇不要我的權(quán)利,同樣的,我也可以選擇不要你們?!?/br> 易婉茹震驚。 王崇年拿手指著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話,怕是被他氣得不清。 靜默片刻,王雋一聲不響地離開老宅。 易婉茹追出來,拉著他的手說:“你爸就是那個倔脾氣,這么多年了沒改過一絲一毫,你就看在他老了的份上,讓讓他。” 他嘆了聲氣,看著母親:“媽,你們可以想過你們想要的生活,我也可以,我們都有自由。” “哎,如果知道你會這么想,我和你爸爸當(dāng)初怎么也不會越界。” 王雋下顎繃得緊緊的,不作聲。 從小到大,他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他的父母郎才女貌,雖然是家族聯(lián)姻,但感情卻是深重,結(jié)婚多年恩愛如初。 旁人是這么認(rèn)為的,王雋也不例外,他甚至以他們?yōu)闃?biāo)準(zhǔn)。 直到大學(xué)第一年,有天他回家拿資料,意外撞見了出軌的父親。 那一刻,父親難得露出慌張,理了理亂糟糟的衣服,伸出手拉住他,想要說點(diǎn)什么。 王雋推開他的手,資料也沒來得及拿,奪門而出。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當(dāng)時的心境,就是覺得一向敬重崇拜的父親沒了往日的光芒,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混蛋。 原來,父親和那些酒池rou林的男人差不多。 他想著要怎么和母親說這事,才能最大程度減少母親的打擊,殊不知,母親則是向他袒露了另外一個事實(shí)。 她在外面也有人。 夫妻倆就此事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只有他被瞞在鼓里。 夜風(fēng)微醺,回憶往事,王雋仍是覺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 沉默了許久,易婉茹說:“王雋,人都會犯錯,我和你爸爸是犯了錯,但我們現(xiàn)在想要補(bǔ)救,不想這個錯誤一直影響你?!?/br> 王雋甚是可笑:“你們的事情不會影響我,你們多慮了?!?/br> “是嗎?”母親相當(dāng)不贊同,“我聽你爸爸說,你和一個女孩子一直來往,但沒那方面的意思?!?/br> 倏地,一雙冷冷的目光掃過來。王雋皺眉,顯然不喜。 易婉茹忙說:“我和你爸爸沒別的意思,婚姻大事,還是以你自己為主,你喜歡的才是最重要的,我和你爸爸不會干涉你?!?/br> “我不會結(jié)婚,你們不會有這個煩惱,也不必有?!?/br> “王雋,我和你爸爸……” 話未說完,王雋徑直打斷:“媽,你和爸能忍耐18年的表面婚姻,然后出軌,你覺得婚姻的可信度和忠誠度有多高?” 易婉茹啞然。 他瞥了一眼先前放在副駕駛的快遞,冷聲道:“我對婚姻沒有任何期待,也不會有想結(jié)婚的人,這個家我以后會常回來,但是要是你們要勸我結(jié)婚,那就不必了。” 話落,他打開車門,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第26章 從老宅出來,王雋開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轉(zhuǎn)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竟然轉(zhuǎn)到了機(jī)場附近。 由于常年需要出差,他所有的證件都放在車上。也就是說,現(xiàn)在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下車買張機(jī)票直接飛到深城。 這個想法來得猝不及防,就像他自己說不清為什么會把車開到這邊一樣,總歸是很違背自我的一個行為。 明明他剛才還和母親信誓旦旦,不可能結(jié)婚。 眼下他卻想要到深城找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