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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宮廷悠游歲月在線閱讀 - 宮廷悠游歲月 第112節(jié)

宮廷悠游歲月 第112節(jié)

    素娥只得道:“官家...臣妾也不是不信官家,只是心里害怕。自來馬上受傷的人不少,這馬兒到底不是人,再是通人性也有意外——若不是官家給臣妾打包票,臣妾怎么也不敢試。在宮里時,還有不少姐妹邀臣妾去打驢球,臣妾也是不敢的......”

    郭敞很喜歡自己在素娥口中的‘特殊’,人都是喜歡被特殊對待的。立刻就笑了:“朕金口玉言,說不會教你有意外,那就必定不會有。你騎的這匹馬是朕叫人篩選過,又親自看過的,性情溫馴到了極點。不只是鞭打也不會反抗,更少見得是她不會受驚?!?/br>
    “許多馬好,就是因為其敏捷,稍作駕馭便能隨心而動。但對于初學者,這樣敏捷、反應快,就不是優(yōu)點了。外界稍有動靜他就要動,騎手難以配合,出事也就尋常了?!?/br>
    說話間,一陣風吹來...他們平常騎馬的地點在甘露殿北面、仙居殿西面這一帶,這里不只有平整的草地,還有一片不小的水域琥珀,水草豐美,騎馬格外有感覺,真仿佛不在宮中,而是在廣袤天地一樣。

    臨湖吹來的風大了一些,就有些將帷帽上的紗帷糊到了臉上。素娥覺得不舒服,便伸手將紗帷掀開,固定到了帽子上。

    這紗帷是夾雜著金銀線織成的,明亮的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大約是為了配合騎馬的場合,素娥穿的是窄袖衫子、旋裙,都是便于行動的。特別是旋裙,屬于是前后不縫合的兩片裙,這樣不只是行動時方便,騎馬時就更方便了。

    窄袖衫子、旋裙這類服裝,看著是簡單了,但大約是為了彌補其簡單,貴族女性一般會選擇顏色格外鮮艷的。素娥這身也是如此,窄袖衫子是銀紅色的,里面的抹胸是雪白裝珠子的,裙子是菱形格子紋的,菱形格子有紅、藍、月白三色,交錯跳躍,和諧又艷麗。

    這樣鮮艷的顏色越發(fā)襯得素娥膚色勝雪、光潔如玉,掀開紗帷后,便顯露出來——郭敞這才發(fā)現,素娥今天的妝容竟然比平常還要艷麗精致。

    這就是素娥和郭敞的思維方式不同了,郭敞想來,今天要戴帷帽,不露臉。不說不化妝,至少不必太精細,差不多就行了。這是考慮到素娥平常的性格,不喜累贅妝飾,這才有的想法。

    而在素娥想來,她化不化妝其實是看自己心情和想法的...當然,郭敞的存在也是一大考量,為了討好郭敞而妝扮得漂漂亮亮,屬于是職業(yè)道德。不過,隨著兩人親密關系構建完成,素娥也就有些偷懶了。家常情況下,這上頭更講究舒適,并且成功‘pua’郭敞接受了這個觀念。

    某種意義上,郭敞會覺得今天素娥鄭重其事化妝出乎意外,也是素娥成功‘pua’的結果。不然換個妃嬪,不管有沒有戴帷帽,這種伴駕的場合,打扮得一絲不茍不是應該的嗎?

    “...難得見素娥你做盛妝,今日怎么有這個心思?”郭敞怔了怔才說。

    素娥下意識摸了摸臉側:“盛妝?啊...大約是臣妾這幾日讀唐詩、看唐畫的緣故吧。再者,前幾日還得了一尊唐時的仕女人俑,是戴帷帽騎馬的那種。想到唐時著胡服,艷妝騎馬出行的颯爽仕女了?!?/br>
    郭敞仔細看了看素娥的臉,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道:“過去少見你艷妝,其實你也極適合如此...常有人說,你不是那等濃妝女子,但其實哪有什么濃妝淡妝?不過是偏好而已。究其根本,應是濃妝淡抹總相宜?!?/br>
    說素娥不是‘濃妝女子’,大約是和之前的‘林美人’對比出來的。只不過‘林美人’犯了那樣的事,是那么個結果,郭敞都不愿意提她,便沒說到,只是含糊了過去。

    大約是今日妝容的艷麗刺激到了郭敞,這會兒郭敞其實也沒心思和素娥騎馬了。又練了一會兒,等到素娥臉上泛起紅色,飛霞一般,郭敞就順勢提出回麗春殿。

    因為天熱,素娥臉上因為運動而起的紅潤之色回了麗春殿依舊沒消下去。

    這會兒不好沐浴,所以素娥只是躲到內室屏風后面,由侍女打來溫水,一點點擦身,順便也將之前外出的衣裳換了下來。而素娥在做這些的時候,郭敞也在做差不多一樣的事,畢竟他之前穿著騎馬的靴子、袍子,是便于活動了,卻不見得涼快寬松。更不要說打馬一趟,沾了不少塵土,也是換了為好。

    素娥在屏風后擦身換衣,郭敞就在屏風前由宮人侍奉著擦身換衣。他到底是個男子,這些事要快一些,弄完后,素娥那邊卻還未弄完。此時不知怎的,郭敞只覺內室之中安靜非常,安靜得只能聽到屏風后的悉悉索索聲。

    郭敞忽地起身,撥開一時沒反應改過來,擋在身前給他整理袍子的宮人。三兩大步就越過了屏風——看到了只穿著抹胸和輕薄羅褲,正用擰干帕子擦著手臂的素娥。

    “官家?”素娥也驚到了,她沒想到郭敞突然過來。雖說他們的關系,該看到的都看到了,但不知為何,大白日突然如此,她還是一下緊張了起來。

    今天騎馬的時候,郭敞看到素娥嬌艷明麗不可方物時,心里就有一層火起,這才急趕著帶人回來。剛剛的突然動作,更像是火燒得越來越旺時,自然而然的一個發(fā)展...至于眼下,他卻是再不能忍耐。

    “你們都下去罷,我與你們娘子說會兒話?!惫牭阶约阂砸环N很冷靜的聲音說道。光聽聲音的話,根本不知道他當下是何等耐不住。

    宮人們都是機靈的,立刻垂下頭假裝什么都沒看見,應聲退了出去。就連給素娥端著水盆、投洗布巾的宮女們,這會兒也不管活兒沒做完了——她們退出去時,素娥手上還捏著一塊擦手臂的布巾呢!

    人都走了,郭敞伸手摸了摸素娥的臂膀,大約是因為剛剛擦過,所以涼涼的。但又因為血液在年輕的肌膚下涌動,摸著又仿佛有一股熱意從底下滲上來。

    此時素t娥臉上的妝已經洗去了,為了洗掉妝粉,發(fā)際線附近的頭發(fā)都沾上了水,濡濕了小片。她仰起頭,郭敞看得分明,看著越發(fā)像一片又一片的鴉羽...深黑到發(fā)藍了,綺麗近乎多情。

    郭敞解開素娥今天本來就不甚復雜的發(fā)髻(本就預備著戴帷帽的,就只結了一個總髻,首飾也插戴的很少)——解開發(fā)帶,抽出幾支小發(fā)釵,一頭青絲便如同瀑布一般鋪陳開。

    此時的素娥沒甚妝飾,純屬天然,應當是天然去雕飾了才對。但郭敞卻覺得她比方才騎馬時濃妝艷抹更顯得艷麗,不,應該說是妖冶。

    烏發(fā)、翠眉、雪膚、紅唇...一切都是那么濃墨重彩!頭發(fā)烏黑近藍紫,眉毛則是恍惚間發(fā)翠,如同鳥兒的翠羽。肌膚雪白,恰似一捧雪撲漱漱鋪灑,嘴唇比身后屏風上那朵杯口大的正紅山茶花更紅。

    顏色是秾麗的、濃稠的,濃到要化開、要溢出來了,便有了近乎妖的冶艷多情。

    郭敞將素娥帶到了床上,放下了剛剛換上的紗帳。因為是夏天用的,所以格外輕薄,外頭照進室內的日光透過紗帳,落到人身上,只是變得朦朧了一些,依舊是看得清的——但郭敞卻像是看不清了,就這樣跌入了一個溽熱的、甜蜜又痛苦的夢。

    在有些朦朧昏暗,但又不至于看不清的帳子內,原本艷麗的顏色沒有變得黯淡。這樣的環(huán)境反而助長了它,就像是明珠于暗室、鮮花于荒原,只要被看到了,那其實是更顯眼的,更要引誘人的。

    郭敞也是那個被引誘的人......

    一場‘胡鬧’過去,再叫宮人送水來,正經洗澡,已經是快一個時辰后了。

    “今天白日,官家和順儀娘娘回來后...嘖嘖,真不愧是正得寵的呢!便是這般胡鬧也可以?!?/br>
    麗春殿到底不是玉殿,嚴格意義上不算素娥的地盤,這里的宮女也不是個個都是‘自己人’。如此,自然不能指望她們每個人都嚴守口風,不出意外的,有人偷偷議論起了白天這一場‘白日宣yin’。

    “誰說不是呢,還是大白日呢!順儀娘娘怎么像個小妃妾一般,官家這樣,就隨官家去了?正該勸諫,這才是后妃該有的品格啊?!边@話是說的很義正詞嚴,但語氣中的‘酸意’真是藏也藏不住。

    “所以順儀娘娘能得寵啊,若是事事端莊,對著官家太規(guī)矩...官家怎么會喜歡?聽說圣人不合官家心意,就是一些事上勸諫太多了,惹了官家膩煩?!鄙详枌m這邊也有宮里流傳出的消息,很多事一樣知道,只是細節(jié)上模模糊糊一些。

    “說起來,石秋月不是心里頭有打算的么?怎么這些日子不見她動作?”忽然有人提到了‘石秋月’。

    “那是自然的,官家如今心思全在順儀娘娘身上,她石秋月又不是個絕色,官家哪能將她看在眼里?如此這般,莫說近前的位置她湊不上,便是能湊上,也是無用?!薄镌隆⒉皇俏葑永锼藕虻氖膛?,主要工作是伺候花木,極少有機會進屋,不被看到其實是很正常的。

    提‘石秋月’更像是歪樓了,很快這些麗春殿的宮人又話題回歸,說道:“之前還聽說順儀娘娘是個守禮的,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侍奉官家。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雖然生的傾國傾城,也是一步步升上來的。到生了皇子,這才得了順儀的位份...如今瞧著,傳言也不可盡信?!?/br>
    雖然以素娥私身宮女出身,從紅霞帔起步,能幾年之內成為嬪位上的人,這在宮女中已經是傳說了。但是,一旦她成為了正經妃嬪,‘出身’什么的大家就自動忽視了。畢竟到了那份上,是什么出身并不重要,皇帝也不是看出身決定晉封與否的(特殊情況除外)。

    從這個角度來說,素娥作為寵妃,晉升起來的確少了些‘傳奇感’...給人以相當規(guī)矩的感覺。再加上她平時在自己殿中,不結交,不夸耀,不邀寵,對上尊敬、對下平易近人,低調過日子,說起來真是被不少人蓋章的‘守禮’。

    這些麗春殿宮人本來是在屋后說的,也算避著人,想來她們也很清楚,這樣的口舌可不能叫宮里來的那些宮人聽見。但也是該有此著,杜春杏和另一個宮女要去內膳房一趟,從這里繞路雖然遠一些,但一路都有樹蔭,更加涼快。圖這樹蔭,兩人便從這里過去了。

    聽到這些宮人的閑話,杜春杏生氣得不得了!她也不是個藏得住、忍得了的,當下便走了出來,道:“好啊好??!我竟不知道你們也是學過規(guī)矩的宮娥,宮里頂頂要緊的,不許議論主子都不知道么?還是這般放肆不敬!且等著罷!”

    說罷,也不去提膳了,一個一個記住了說話的三個麗春殿宮人,這才轉身往回走。

    三個背后議論的宮女仿佛雷擊一般,一時驚怔僵硬的像塊木頭!等反應過來要追趕,杜春杏走得飛快,和她一起的小宮女也跟著小跑起來,已然是趕不上了!

    素娥此時正和郭敞說話,手上拿一把素面折扇,說著要往上面畫畫的事——自從素娥做過折扇,這種原本屬于高麗、東瀛的舶來品,宮中也能做了。宮中不僅做了出來成為各處份例,還有意思局每年春夏制出許多,往宮外發(fā)賣呢!

    “...其實這扇面不只是畫畫,寫字也不錯。不如臣妾正面畫一幅小品,官家在背面寫幾個字罷。”素娥拿著折扇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素娥你的字就很好——”郭敞還想說什么,卻是被突然跑回來的杜春杏給打斷了。

    杜春杏自然沒有直接闖進來,那不是雷厲風行有個性,在此時那叫做沒規(guī)矩,甚至是‘蠢’!她還是在外面張望,想從屋內的侍女那兒得到暗示,看看適不適合現在進去告狀。不過郭敞眼睛尖,也是正好,一下看到了她。

    “你那侍女是怎么回事?不是去內膳房拿晌后的點心和飲子么,怎么這就回來了?”郭敞一面對素娥說話,一面朝外招了招手,示意人進來。因為素娥的關系,玉殿屋里伺候的宮女,郭敞基本都認得。杜春杏這種最早伺候素娥的,他更是熟悉。

    可以不客氣地說,杜春杏等幾個素娥身邊的侍女,在郭敞這里,其實比很多紅霞帔、紫霞帔、小妃妾更熟悉。

    郭敞一貫對杜春杏她們也和平易近人,杜春杏她們雖然敬畏皇權,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日常在郭敞面前比起平常宮人,是要自如的多的。這時郭敞一招手,她遲疑了一下,也就坦坦蕩蕩進去了。

    向郭敞和素娥行禮之后才道:“回稟娘娘,奴婢這是有事回報...方才本是去提膳的,可巧經過后頭,卻聽到了幾個膽大包天的宮娥嚼舌根。口舌不忌,極為放肆大膽,有些話、有些話奴婢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著瞄了一眼郭敞,又飛快道:“她們、她們說娘娘閑話,還說起來今日白天,娘娘屋里的事兒......言語輕佻無狀,還說......”

    說的很含糊,但清楚才不久發(fā)生過什么的素娥和郭敞已經完全理解了...素娥的臉上有點紅,畢竟是被議論到了這種事么,她作為一個現代人不會以此為恥,可本能的羞窘還是有的。至于郭敞,他卻是一下冷了臉。

    “哪里來的宮娥,學的什么規(guī)矩?議論起主子了?”郭敞不是生氣房中事被人議論,宮里犯口舌的人從來不少,只是有的人被抓住,有的人沒被抓住而已。他生氣的是這些宮人對素娥的不尊重——他都可以想到她們會以何種語氣,怎樣的惡意去說素娥。

    某種意義上,郭敞是真的愛上了素娥。雖然因為他是皇帝的關系,身份和經歷異化了他作為人的感情,使這份愛不純粹,充滿了不確定性。但他依舊運用了自己生而為人的本能,愛上了她。

    此時此刻,他共情、同理了素娥,而能夠共情另一個人,在他/她身上投射同理心,本來就是愛的基礎...或許素娥本人都沒那么在意,那么生氣,但郭敞因為愛她,共情了她的尷尬,感受到了那種不被尊重、被人惡意恥笑的不快。

    “是哪些人?叫她們進來——”郭敞看了素娥一眼,發(fā)現她有些不安,又搖了搖頭:“不,這等犯上的,朕也不耐煩見他們...王志通,你去著人處置了,該如何t罰就如何罰。”

    等到王志通叫了人和杜春杏去處置這件事,一時之間,屋子里有些安靜??粗皖^不語的素娥,郭敞嘆了一口氣:“朕就知道,你向來是個心軟的。本想親自罰了她們,現在也罷了。只是照著規(guī)矩來...這是他們該得的。”

    “說來,朕還以為你會阻止朕?!?/br>
    雖然同樣是因為背后嚼舌根被懲罰,但皇帝親自處置,還是按照正常流程處置,后續(xù)影響截然不同——前者的話,即使也很糟糕,后面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卻終究是能過的。后者就完全不同了,之后罰去做苦得多的活兒,其他人曉得這番前情,欺辱會更無所顧忌。

    畢竟,去做苦差事的,除了本身資質太差,只能做這些的,之后被罰去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犯了錯的。既然都是犯了錯的,也就談不上高低??梢欠傅倪@個錯驚動了官家,還是官家親自罰的,那就不同了。

    誰都知道這個人是翻不了身的——雖然被罰的絕大多數都翻不了身,但這不妨礙這個時候他們格外欺辱這個人。

    素娥搖了搖頭道:“...妾雖然總是‘不忍’,因而顯得心軟。如剛剛的事兒,沒有官家在,即使處罰她們,也會拿個小事做由頭,不至于叫她們被趕出去。但官家既然這樣定了,臣妾也不會阻止?!?/br>
    “官家是為臣妾好,她們卻是對臣妾不好的,若為她們阻止官家...這才是不識好歹罷?!?/br>
    第141章 宮廷歲月141

    端午前后, 各地、各人進上的貢品、節(jié)禮也到了。平常郭敞并不關心這種事,基本就是手下人接手入庫,他大致看過, 指點一些分別賜給后妃、外臣等也就是了。但今次不一樣, 他特意拿了入庫冊, 細細翻找了起來。

    一樣一樣看過, 但看神情,還是不滿意的樣子。

    王志通試探問道:“官家可是覺得今歲端午貢物辦的有些不妥看?”

    郭敞卻扔下入庫冊搖了搖頭:“左右不過是貢物、節(jié)禮,盡地方心意而已,能有什么不妥?真要嫌不足, 便是勞民傷財, 過于刻薄地方和下臣了...只不過是瞧見這些, 沒什么特別的玩意兒, 好送去麗春殿?!?/br>
    進上的貢品之類, 都是有說法的,不見得都是頂級的好東西, 只能說是宮中所需。而相關的說法定下來后,萬萬沒有輕易挑剔改動的道理——這里面有一個非常要命的‘傳導’, 只要做皇帝的想要更多、更好的東西, 哪怕只是一點點, 下面也會層層加碼, 導致對底層的吸血擴大不知道多少。

    所以才有郭敞的父親,也就是先帝,晚上想喝羊rou湯做的宵夜,卻也忍住了沒要。因為他很清楚, 這不是他這一次要了一碗羊rou湯的問題,而是他這一次要了, 以后御膳房晚上就會常備,預備著他這個官家要!

    而以御膳房的豪奢(供給皇帝的那些灶頭),別看只是一些羊rou湯,多了晚上一道羊rou湯,反映到賬冊上,怕是要多用至少一頭羊,至于別的配料還不算——這挺正常的,給皇帝的都是最好的,即使是一碗平平無奇的羊湯,也可以只用最好的rou。

    一只羊最好的rou能有多少?說不定還熬不出一鍋羊湯哩!嗯,皇帝雖然只喝一碗,但熬湯的時候不可能只熬一碗的分量,都是以‘鍋’為單位熬煮的。

    宮內物價本來就比宮外貴不少,這些食材換算成開支就更多了。而且這不是一天如此,而是天天如此——倒不是說,這樣就吃不起了,主要是今天想喝羊湯,明天想吃海味,后日又思山珍,最后御膳房的開支會膨脹到何等程度?

    作為皇帝,很多時候就得壓制自己的欲求。不然有的時候只是很小的一個要求,‘傳導’下去影響都會很大。這方面,素娥這樣的妃嬪都要好些,至少她的內膳房她可以說了算。沒有無上限的預算,自然不會有今天要了一樣宵夜,以后夜夜都會預備的道理。如此,她反而能想點什么菜就點什么菜,不需要考慮太多。

    “官家要賞賜順儀娘娘?”王志通想了一下說道:“如此,官家何不瞧瞧內庫呢?如今臨近端午,各地貢物雖多,可大多是供宮廷支用的大宗物品,宮外或許算佳品,宮內卻常見了。至于節(jié)禮,這里頭倒是有精品,可也不見得適合順儀娘娘?!?/br>
    “內庫是有珍貴之物,但朕也不是為了賞賜素娥錢財,說到錢財,她又不缺?!惫ú灰詾槿坏溃骸半拗皇窍胫宋绻?jié),以往都是素娥與朕節(jié)禮,朕雖有賞賜,可賞賜歸賞賜,和節(jié)禮還是不同......”

    這話有些繞了,但對郭敞足夠了解,也見證了官家一路以來對高順儀不同的王志通,卻是一下子理解了——后妃都會在過節(jié)時給官家送節(jié)禮,官家也會賞賜后妃。官家過去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當然,現在也不覺得。只是在對高順儀時,覺得賞賜不好,要送高順儀節(jié)禮才念頭通達。

    王志通雖然是個宦官,但也知道,若是男子愛慕一個女子,根本不需要他人催促、提醒,自己就會想方設法為那女子做更多。這不是出于別的,完全是自己愿意,并且樂于如此,能從中得到巨大的滿足感。

    當下,他們這位官家就有些這個意思了...想給高順儀一些好東西,叫她能高興。說的‘大不敬’些,這不就是要討好么?要說皇帝討好后妃,是有些反常識了。但如果將官家看做一個普通的男人,王志通又覺得正常。

    現在難的是,尋常男子用來討好喜歡的人的東西,對上高順儀都不好用——尋常男子,大多可以秉持著越貴越好的原則,送些值錢珍貴之物。

    雖不是說有錢就有情,但一般來說,愿意花大價錢總歸比不愿意花錢更能說明一些東西?!異墼谀睦?,錢就在哪里’,不是絕對真理,可多數時候是適用的。

    問題是,素娥并不缺錢,因著當初的一些‘發(fā)明’,有郭敞發(fā)話,她是可以從皇店拿分紅的。再加上郭敞一直以來對她賞賜不斷,她一直屬于后宮妃嬪中很富有的那一撥。這種情況下,單純是值錢珍貴,并不能真的叫她動容。

    “素娥每至節(jié)慶,給朕的節(jié)禮都有心意,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不可用錢來估量。如今朕想要備下一份差不多的節(jié)禮才知道,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送出的節(jié)禮要叫朕覺得喜歡、難得,其實是更難的?!惫ò胧亲匝宰哉Z地道。

    王志通不知道該如何出主意,只能安慰說道:“官家能有這樣的心,便是最大的‘心意’了!若是順儀娘娘知道,不知道多高興!當下,官家也不必太苦惱,官家不論送什么節(jié)禮,順儀娘娘都會喜歡的?!?/br>
    “朕就是知道這樣,才更想叫素娥真正欣喜——”說到這里郭敞搖了搖頭,不再往下說了。

    郭敞的視線自扔下入庫冊的書案上一晃而過,忽然停住了,一旁打開的印泥瓷盒旁有一木匣。匣子里放的是郭敞的印章——傳國玉璽在后唐時隨著后唐末代君主自焚而消失了,所以大燕并沒有傳承到‘傳國玉璽’。

    但大概是缺什么,越要強調什么。大燕的開國皇帝,就是郭敞的爹(雖然郭敞的爺爺已經為郭家一統(tǒng)天下打下了基礎,做完了大部分事,但他的確沒有稱帝)命人刻了很多印章。其中除了名義上的國璽外,還有總共十二枚印章,稱之為‘十二寶’,都有‘副國璽’待遇,蓋上是具有相對效力的。

    國璽,乃至于那十二枚‘副國璽’,都是有專人保管的,所謂‘掌璽’是也。所以這時候隨便放在書案上的,自然不會是那些章。這書案上放的是郭敞的私章,‘資善堂記’——資善堂乃是大燕皇子們讀書的地方。

    不過,說是皇子們都在資善堂讀書,但能活到去讀書的皇子都寥寥無幾。譬如郭敞做皇子時去讀書,根本沒有同班的皇兄皇帝(他有一個養(yǎng)大的皇弟,如今還做著快活王爺呢,但差了好幾歲,學習進度都不一樣,自然不是一起上課的),某種意義上,當時‘資善堂’就是為他一個人服務的。

    先帝將‘資善堂記’這枚印章賜給郭敞,倒不是因為資善堂就那一兩個皇子,而是對郭敞太子地位的肯定。即使真的有很多兒子在資善堂讀書,‘資善堂記’也t只會是郭敞這個太子的。一定程度上,這也是對其他皇子的一種暗示,即使是兄弟,也是君臣有別呢!

    郭敞如今的私章不止‘資善堂記’幾個,這只能說是他常用的兩三個印章之一。以此表示自己不忘先帝,是‘孝’?。?/br>
    郭敞從這枚印章得到了一點啟發(fā),說道:“朕記得,當初為了刻那枚‘天下一人’,是將一塊于闐白玉剖開了,還剩下一小半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