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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掙 第90節(jié)

    呂鷗接受這個解釋,繼續(xù)說,自從半夜的通話結束之后,他再也沒有聽到蔣洛清的聲音,更沒有見過蔣洛清,有個女人(阿屏)每天都會來確認他死了沒有,給他注射藥物,他起初以為那是毒品,盡可能掙扎,后來意識到那可能只是維持他生命的藥劑和鎮(zhèn)定劑,女人并不想喂他吃飯,藥物會更方便。

    他試圖逃走,制造響動,但都不行,在黑暗中,他逐漸失去對世間、空間的感知,意識越來越混亂,就是在那時,他“見”到了徐荷塘。

    但他并不記得徐荷塘為什么會出現,又對他說了什么,記憶非常模糊,在他清醒之后,卻留下了一個鮮明的印象——看到mama了。

    呂鷗盯著鳴寒,渴望鳴寒給他一個想要的答案。鳴寒卻很謹慎,“是不是你夢到你媽了?”

    呂鷗有些泄氣,做夢,這的確是最合理的解釋,人在生理和心理雙重脆弱,瀕臨險境的時候,夢到自己想見的人太尋常,更何況夢到的這個人是找了多年的母親,能夠保護自己的母親。

    呂鷗抓了抓頭發(fā),“但我總覺得沒這么簡單,為什么我也說不好。”

    鳴寒說:“那你想,如果你媽真的去看你,她是怎么知道你出事了?怎么避開蔣洛清的視線?既然見到你,為什么不救你?”

    “我……”呂鷗根本答不上來。

    鳴寒說:“除非她和蔣洛清這幫人有牽連。”

    呂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意識道:“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兵Q寒在他頭上拍了拍,“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你陳警官忙完了手頭的事,就來看你?!?/br>
    離開病房,鳴寒眉心漸漸收緊,失蹤的徐荷塘去看過呂鷗?這聽上去簡直是天方夜譚。鳴寒嘴上說著不可能,心里還是在意,有時人的直覺很玄妙,它不一定就是真相,卻可能指向真相。

    北頁分局,痕檢師有些疑惑地說:“刺青店的痕跡?”

    鳴寒說:“對,在刺青店采集到的所有痕跡,給我一份。”

    痕檢師解釋,當時情況緊急,進入刺青店的人比較多,痕跡采集時后來才進行的,足跡比較多,正在核對整理。鳴寒點點頭,請對方盡快給自己。

    陳爭和郝樂面對面,誰都沒有率先開口。失敗讓郝樂臉上的面具一塊塊剝落,露出丑陋的原貌。

    陳爭忽然說:“阿黎給我說了個有意思的細節(jié),她和阿屏是你的工具,而你,也是別人的工具。你知道自己是工具嗎?”

    郝樂并未被激怒,“你想刺激我?沒什么意思。”

    陳爭說:“刺激你有什么好處?我只是在盡一個打工人的義務,你要是什么都不肯說,我就下不了班?!?/br>
    郝樂悶聲笑起來,“你真會開玩笑。”

    “你不想說這件事,那我們換點別的聊也成,你總得讓我有點能記錄的吧?不然我也交不了差。”陳爭雙手抱臂,還翹起一條腿,看上去比郝樂海散漫,“你臥薪嘗膽,蟄伏這么多年,是為了報復當年害你摔下山崖的同學?你這復仇計劃還挺大的,他們害了你,你就要害所有中學生。”

    聞言,郝樂止住笑,仿佛吃到蒼蠅一樣惡心,“報復誰?那幾個社會渣滓?他們也配?”

    陳爭說:“當初我在查馮楓的案子時,就有一些疑問,兇手的確是衛(wèi)優(yōu)太,但他的報復很突然,就像是背后有人在引導,而他本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引導的人是你吧?借衛(wèi)優(yōu)太的手,把馮楓給殺了,把衛(wèi)優(yōu)太也推進監(jiān)獄。衛(wèi)優(yōu)太用來嚇唬馮楓和柯書兒的匿名電話,跳板是你提供的。還有老尹面館里的那些杯墊,也是你的手筆?!?/br>
    郝樂的眼神漸漸如同水面一樣靜下來。

    陳爭繼續(xù)說:“你利用杯墊,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到吳憐珊身上,后來又因為尹高強知道太多,殺人滅口。我思來想去,你借我們的手做掉吳憐珊的唯一動機,是她在學簿山里遇到的襲擊,她目擊到了一件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的事,這對你來說,是個隱患。而你的尸體失蹤了,她看到的,就是活著的你?!?/br>
    郝樂忽然爆發(fā)出一連串刺耳的笑聲,笑到最后,甚至連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抬起被拷著的手,用手背勉強擦了擦眼角,從下至上盯著陳爭,“陳警官,你會想方設法報復螻蟻嗎?”

    陳爭說:“在你眼里,馮楓這些人只是螻蟻?但在‘螻蟻’口中,你活得很慘啊,被馮楓奴役,馮楓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最后還從山崖上掉下去。要不是運氣好,你還能活到現在?還能用螻蟻來形容他們?”

    郝樂緊握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話語從牙齒間擠出來,“我只是隨便讓螻蟻們嘗嘗自己釀的惡果!”

    “是嗎?我還以為報復馮楓曾燕才是你的首要目的?!标悹幮α寺?,“而只是殺掉他們不足以解你心頭之恨,你才策劃對其他無辜的中學生動手?!?/br>
    郝樂像是受到了天大的誤會,肩膀顫抖起來,“你的想象力很豐富?!?/br>
    陳爭別了下唇角,“你什么都不說,我又得完成工作,只得這樣寫調查報告?!?/br>
    郝樂眼神充滿寒意,“你又在刺激我?!?/br>
    陳爭說:“刺激你能讓你說出真相的話,我何樂而不為?你不想說,也行,聽我說,我哪里說錯了,你隨時可以打斷。”

    第72章 失樂(32)

    郝樂很不耐煩,但陳爭視若無睹,“馮楓斷定你死了,其實你還剩最后一口氣,那天在學簿山里的本就不止你們,女毒販朱零娟的女兒朱倩倩就藏在里面,知道馮楓等人的所作所為,但山里還有另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在馮楓他們自以為處理好了你的‘尸體’時,偷偷把你救了出來,你因此撿回一條命。我猜,這個人就是你背后的那個組織,也是阿屏阿黎她們忌憚的‘上面’?!?/br>
    郝樂緊皺起眉,眼中忽然有了陌生而復雜的東西。是懷念嗎?他的反應稍微讓陳爭感到意外,但陳爭沒有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繼續(xù)道:“這個人看中了你身上的苦難,被苦難催生出的仇視,他識人無數,所以甚至能夠對你的苦難感同身受,他也知道,你的仇視并不針對個人,而是對整個社會,妥善利用的話,會爆發(fā)巨大的力量?!?/br>
    “他給了你新的生命,你那張摔得支離破碎的臉被技藝精湛的醫(yī)生修整成了現在的樣子,你遠離竹泉市,在嘉徽市得到新的身份。你問他自己如何報答他,對方卻說,不著急,你還小,可以先做做自己想做的事?!?/br>
    郝樂的呼吸聲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審訊室里格外清晰。陳爭點點頭,“看來我‘猜’得很準。既然你沒有異議,那我就繼續(xù)往下說了?!?/br>
    “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你想讀書。你那每天辛苦在工地上賣命的父親一有空就會對你說,孩子啊,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爸爸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供出來。從小,你的頭腦里就種下根深蒂固的觀念:讀書,改變人生。稍稍大一些之后,你遇到了張斌,他應該是對你影響最大的老師了吧?他一眼看出你的天賦,欣賞你的才華,對你寄予厚望,甚至將自己的手表都送給了你。他覺得你一定能靠著數學起飛。你父親的死折斷了你的翅膀,機緣巧合,被救之后你又重新長出了翅膀。除了讀書,你根本想不到其他想做的事?!?/br>
    郝樂不由得抖起腿,拳頭抵在嘴唇下,無意識地啃咬。

    “你提出想考大學,學數學,救你的人很欣慰,夸獎你是個好孩子。而你卻很擔心自己會讓他失望,因為除了數學,你其他科目并沒有多大的優(yōu)勢,即便是數學,你也有很長的時間沒有碰過了。但他讓你放心,他會找一所你能夠安心學習的學校,那里有最優(yōu)秀的老師和同學,那里沒人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蔣洛清。你很爭氣,你果然是個很有天賦的人,不必將時間耗費在無休止的打工中之后,你的成績起飛了,如愿以償考上萬青理工?!?/br>
    “大學生的你不像后來那樣成熟穩(wěn)重,你想到了差點害你失去生命的竹泉市,想到那些害你的人,于是你回來了,你發(fā)現他們非但沒有被犯過的罪行所反噬,還一個個混得人模狗樣,除了曾燕已經死了,其他人仿佛改過自新,過起了正常人的生活。這個社會真不公平,你想,憑什么他們還能改過自新?改過自新就完了嗎?”

    郝樂終于出聲,“我說過,我對螻蟻沒有興趣。”

    陳爭說:“那馮楓的死又怎么解釋?衛(wèi)優(yōu)太那種腦子,我不信在沒有人從旁指點的情況下,他會突然想要殺掉馮楓。當然,他給出了一個聽起來很合理的動機,但這個動機真的不是你潛移默化種植在他心里的嗎?郝老師,你擅長教書育人,影響衛(wèi)優(yōu)太這種‘螻蟻’,比教數學還容易吧?”

    郝樂嘴唇抿得平直,似乎是默認了。

    陳爭又道:“回到竹泉市教書,一方面是你自己的意愿,因為張斌的緣故,你對當老師并不反感,另一方面是你‘上面’的要求,他們悉心培養(yǎng)你,為的應該不是做慈善吧?你成為一顆被放置在這里的棋子,今年,是需要你行動起來的時候了。余貞笑、劉溫然、許興豪統(tǒng)統(tǒng)是被你利用的人,你的目的不在于殺掉某個具體的人,而是擾亂校園,激發(fā)學生潛藏著的惡意,這些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但我想不明白的有兩點?!?/br>
    郝樂抬了抬下巴,似乎為陳爭此時流露出來的迷茫而感到志得意滿,“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你為什么要殺趙雨?”陳爭說:“她和你的計劃似乎沒有關系。非要聯系起來的話,她是許興豪的前女友,劉溫然曾經給她的奶茶店設計過飲品。”

    郝樂說:“你這不是查得很清楚了嗎?”

    陳爭卻搖頭,“但人在社會上混,彼此間都會有聯系,這點聯系至于讓你動手殺人?她和許興豪早就是過去式,劉溫然倒是和她更緊密一點?!?/br>
    郝樂冷笑一聲,“她和呂鷗一樣是個意外,這個連大學都沒讀過的女人居然比呂鷗還聰明,她是第一個發(fā)現我要利用劉溫然的人?!?/br>
    陳爭假意顯得驚訝,“啊?她怎么看出來的?”

    郝樂不屑地嘖了聲,語氣充滿對奶茶小販的鄙視,“因為做生意所以見過各種各樣的‘壞人’?不知道,但她自己撞上槍口來,我就只能先把她解決掉了?!?/br>
    陳爭問:“她找過你?”

    郝樂選中劉溫然的原因和陳爭之前推斷的一致,劉溫然對蔣老師有種依賴感,這一半是因為高一時蔣老師發(fā)現她的家境并非她表現出的那樣,一半是因為蔣老師本身的魅力。所以當郝樂接到任務之后,最理想的工具就是劉溫然。但有一天,趙雨卻來到他面前,讓他離劉溫然遠一點。

    那一刻,郝樂是錯愕的,他對劉溫然的一切了如指掌,當然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夢之島”奶茶的老板,劉溫然去年夏天經常去“夢之島”,和對方關系親密。但他不解的是,趙雨為什么會來警告他?趙雨難道看出什么來了嗎?但這怎么可能,他甚至都沒有在“夢之島”露過面。

    他謹慎地問趙雨是什么意思,趙雨一派女俠氣,叫他別再裝了,看著斯斯文文,實際上早就在打劉溫然的主意!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套出趙雨的話。

    原來,劉溫然幫過趙雨之后,趙雨就將她看做meimei,時常關心她的生活。劉溫然看似人緣很好,但并沒有一個真正說得上話的同性朋友,曹溫玫那種母親就不必說了,周汐等人和她有巨大的經濟差異,她無法對她們袒露心聲。而一個人總是渴望著傾述、分享,劉溫然的理想傾述對象就是趙雨。

    趙雨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貴家庭出來的孩子,純粹靠自己的努力過上現在的生活,對劉溫然來說就是個知心大jiejie。劉溫然忍不住向她說起蔣老師,說這位老師是多么好,但趙雨越聽越覺得古怪,蔣洛清像是在仗著師生關系的不平等和劉溫然的喜愛pua劉溫然。

    她到底是個成年人,沒有立即對劉溫然表達自己的看法,而是借著看望劉溫然來到十中,之后又跟來買奶茶的十中學生聊過蔣洛清,從細枝末節(jié)中察覺出蔣洛清對待劉溫然的方式和對待其他學生不一樣。

    她并不知道蔣洛清的計劃,只是認為蔣洛清為人有問題,不配做一個老師。她想要用自己的辦法保護劉溫然,所以她直接找到蔣洛清,威脅蔣洛清停止覬覦劉溫然。

    念中學時,她的成績雖然不怎么樣,但正義感一直很強,幫過很多女生,甚至不惜和男生打架。她以為這次她也能保護劉溫然,畢竟蔣洛清看上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教師。教師最怕什么?聲名掃地。她警告蔣洛清,如果再敢影響女生——不止是劉溫然,她會去找十中的領導。

    郝樂看著她,內心已經開始發(fā)笑,面上卻裝出害怕的樣子。此后,他徹底將她調查了個遍,確定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底細。但即便如此,這個女人也不能留了,因為一旦劉溫然失蹤,她一定會向警方說——那個姓蔣的數學老師有問題!

    “這就是她為什么必須死?!焙聵窡o所謂道:“有的人年紀輕輕就沒了,不怪別人,只能怪他們自己多管閑事?!?/br>
    見郝樂已經逐漸打開話匣,陳爭看似不經意地往下引,“趙雨和劉溫然認識,這還算是有點線索,但尹高強的死又是為什么?總不至于是劉溫然將玩偶送給他了吧?也不大可能因為尹高強和曹溫玫的關系,哦對——你認識袁章豐嗎?”

    郝樂神色微變,難說他是聽到哪個名字而情緒起了波動。

    “曹溫玫是袁章豐介紹給尹高強,劉溫然以為尹高強買了自己母親,將受到玩偶轉送給他來惡心他,哪知尹高強對玩偶并不敏感,也沒有察覺到劉溫然的惡意?!标悹幷f:“劉溫然轉送玩偶的事在你計劃之外,但似乎不值當因為這件事去殺尹高強。還是說,你殺尹高強有別的原因?比如,放在面館的杯墊?”

    一段沉默后,郝樂重重地往后面一靠,“啊,就是因為杯墊。你上次已經說中了,吳憐珊看到了沒有死的我,不管她想沒想起來,只有她死了,秘密才會被永久保持下去?!?/br>
    陳爭想了會兒,“但這似乎還是不至于讓你搞那一場爆炸。我想來想去,只能是你的秘密讓尹高強知道了,畢竟你也在二中念過書,你還和他那失蹤的兒子一樣,有很高的數學天賦?!?/br>
    郝樂一下變得僵直,像是被無形的劍釘在了原地。陳爭已經從他早前的反應意識到尹高強對他而言有更重大的意義,現在他的反應坐實了這一點。

    真相就在前方,陳爭聲音壓得更低,“你墜崖,又被重擊面部,被埋在土坑中,生命垂危。那個給與你新生命的人應該是第一時間就救了你,不然你很難活下去。但為什么,直到曾燕和吳憐珊來到學簿山,你都還躲在里面?你一個人,重傷,生存得下去嗎?還是說,她們看到的其實不止你一個人?”

    郝樂“咯咯”笑起來,眼睛竟然泛起紅,“他的兒子,和我一樣有數學天賦……”

    尹競流!陳爭心跳逐漸加快,郝樂在提到尹競流的時候語氣相當奇怪。警方曾經將郝樂的失蹤和尹競流的失蹤放在一起,但沒有找到關鍵的聯系。其中一個猜測是,郝樂墜崖的時候,尹競流有可能也在學簿山。

    線索終于在這一刻拼補上最重要的一環(huán),監(jiān)控前的鳴寒輕聲道:“是尹競流?”

    連陳爭也忍不住深呼吸,“我可能犯了一個錯誤,在學簿山將你救下來的不是后來幫助你的人,而是尹競流!他的眼睛是被馮楓所害,他有對馮楓復仇的動機。但機緣巧合,在他復仇之前,先救下了你!”

    郝樂眼中的血色更加鮮明,他繃著一口氣,注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但幾分鐘之后,這口氣還是吐了出來。他低下頭,聲音顫抖,“是他救了我,也是他害了我。”

    這兩樁失蹤案果然有關系。振奮感讓血液都開始躁動,陳爭說:“尹競流呢?他也是你們組織的成員?”但問出這句話的瞬間,陳爭就意識到不對,尹競流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苦尋自己多年的老父親死在爆炸中?

    郝樂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陳爭利用這沉默,飛快地思考,袁章豐和鄭天故意投向警方,他們有更加忌憚的東西,現在這東西終于顯形了——袁章豐作為尹高強夫婦的好友,受他們所托調查尹競流的去向,袁章豐是個外國人,有廣闊的門路,正規(guī)渠道查不到,還有非法渠道,后期尹高強可能不再寄希望于他,但他仍在調查,于是……查到了尹競流和蔣洛清,很可能知道蔣洛清在竹泉市干什么!

    然而觸及到黑暗的一瞬,這位精明的商人就收回了觸角,他知道什么是他可以碰的,什么是他碰不起的。他擔心自己和鄭天的調查已經讓某些人關注到他,他躲在b國不安全,厄運隨時可能找上門來。哪里最安全?竹泉市!他要將自己置于警方的目光中,讓他們想要滅口的人沒有機會靠近他!

    “尹競流……對,尹競流,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焙聵泛鋈豢聪蜿悹?,竟是面帶微笑,“我想起來了,我最對不起他的事,就是害死了尹叔。尹叔……是個好人?!?/br>
    郝樂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變了,陳爭知道他即將吐露至關重要的信息。

    “但陳警官,你真的想知道我這些年來的經歷嗎?想知道我為誰工作?”郝樂苦笑,“人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連袁章豐都知道遇到危險要立即躲開,你還想往上湊?你有這個能力知道嗎?”

    陳爭說:“你舉的例子不合適,袁章豐他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遇到自己搞不定的危險,當然應該退縮。但我是警察,就算能力尚且不夠,也沒有知難而退的道理?!?/br>
    郝樂視線轉向旁邊的鏡頭,“你聽說過‘量天尺’嗎?”

    鳴寒臉色變了,“‘量天尺’?”

    孔兵不解,“那是什么?”

    鳴寒不語,幾乎是屏息盯著監(jiān)視器。

    陳爭將驚濤駭浪壓在佯裝的平靜下,“沒有聽說過,那是什么?”

    郝樂露出失望的表情,“既然你沒有聽說過,那我說再多也沒有用,你沒有概念?!?/br>
    陳爭說:“這才更需要你告訴我。誰不是從不知道到知道?”

    郝樂又安靜了片刻,“‘量天尺’是一個組織,我只是……其中無足輕重的一員?!?/br>
    自從說到“量天尺”,郝樂的語速就變得越發(fā)緩慢,時常說一句要停頓許久,“要不是尹競流,我也不會知道它的存在。但諷刺的是,最終是我成了它的成員,而他……被我淘汰掉了。”

    “你猜的沒錯,我墜崖那天,救我的是尹競流。”

    仿佛回憶起骨頭折斷、鮮血堵塞呼吸道的痛苦,回憶起冬天潮濕泥土中的死亡氣息,郝樂的臉色變得慘白。那時的他無依無靠,最大的愿望就是早點還上父親治病時欠下的高利貸。

    他沒日沒夜地工作,給馮楓當奴隸,在混混們的打斗中總是被傷得最重。每每堅持不下來,他就告訴自己,再忍一忍,只要還完了錢,就自由了,可以去學想學的,過想要的生活,張老師夸他是個很有天分的人,有天分的人一定可以憑借自己的本事過得很好。

    但是為什么麻繩偏挑細處斷?馮楓叫他一同去學簿山時,他以為只是去做苦力,沒想到馮楓和曾燕居然喪心病狂地叫他去懸崖下面。他本能地想拒絕,但馮楓嘴上掛著笑,眼神卻很陰冷,他知道如果不聽話,不僅會丟掉這份收入還算不錯的工作,還會遭受毒打。

    他只剩最后一筆欠款需要還了,一咬牙,他接過馮楓遞過來的繩子,僥幸地想,有繩子應該沒問題吧,萬一腳滑了,上面的人還能把自己拉住。